羅伊在瞭望塔頂端盤膝而坐,看了眼遠處天空中徐徐升起的朝陽,心神沉入模板。
獵魔人lv10→lv11
主屬性意志2:24→26
剩余:1屬性點、1技能點。
關于前者的選擇沒他毫不遲疑,繼續增強主屬性!
意志:26→27
獵魔人身后的墻面驟然浮現出一團長滿觸手的章魚黑影,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貼墻游弋,散發出一種歡快的情緒,就仿佛快要脫離囚籠。
然而章魚倒影只是停留了一瞬,隨即消失。
羅伊閉目感受片刻。
至于技能點,他的冥想已經站在峰頂之前,沒理由轉而選擇其他!
冥想lv9→lv10
體質:23.5→24
生命:315→320
精神:21.5→22
魔力:295→300
這一刻,羅伊明顯地感覺到,某種微妙的變化由內而外地誕生。
他渾身一震,眼前先是變得漆黑一片,緊接著絢爛的光斑亮了起來,不由自主地,他的精神和靈魂從喧嘩沸騰的戰場中抽離,瞬間遁入了冥想的世界。
廣闊無垠的元素空間,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受到某種強烈的吸引,發瘋似地聚集在他身邊,窸窸窣窣地傾述著無盡的秘密,就好似圍繞著父母牙牙學語的孩子。
它們以一種匪夷所思地速度包裹住羅伊的靈魂。
借此為媒介,涌入他留在現實世界的軀殼,填補他耗損的魔力和體能,撫慰他疲倦的精神和肉體。
這次之前,他每次進入冥想之后,頭腦就仿佛蒙上了一層紗,周圍霧蒙蒙一片,思想、意志、總是比外界慢上一拍。
而這一次,冥想達到lv10以后,他捅破了這層阻隔,精神和意識和在現實世界保持高度一致,無比清醒。
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在冥想世界中做出任何動作,他嘗試使用阿爾德法印——
“洛!”
一道奧秘的咆哮響徹元素空間。
“茲——”
不需要任何手勢、包圍在他身邊的元素好似收到強制性命令,匯聚在他身前,眨眼形成一道大的出奇的青紫色的電弧,猛然往前方漆黑的天空躥去!
“茲——”
一道龐大的銀蛇掠過黑色的空間,湮滅在極遠處的虛空。
冥想世界中連續不斷地躍過閃電,速度太快以至于交織成叉狀!
羅伊一口氣連續釋放了三十次加持“吼”的阿爾德·震顫,換成現實世界,需要六百點魔力,本身的三百點上限壓根不夠用。
而且兩次吼便會反噬他的身體。
然而在這里,一切限制都不存在,身邊的元素潮汐無限地補充他的魔力消耗,“吼”也不會傷害他的身體,這意味著,他可以一刻不停地練習獵魔人法印和獅鷲派秘法。
“以后在冥想中進行法印訓練,法印等級必然精進得更快!”
羅伊按捺住心頭的振奮,往前方掃視。
他看到了徘徊在遠處,兩枚風中殘燭般的閃爍不定的暖黃色光團。
他花了約莫五分鐘,漂浮著靠近最左邊嬌小的那一個,靈魂形態的手臂輕輕觸探了上去。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副畫面——
一個面容古板、光頭锃亮,兩條胳膊長滿一塊塊結實肌肉的大漢,正盤膝坐在木床上冥想。
“雷索?”
正如曾經埃蘭借由冥想聯系杰隆,冥想達到lv10以后,羅伊也能讓靈魂穿過這詭異的冥想世界,聯系上關系緊密的同伴,只要對方也在進行冥想。
就像是隨身攜帶跨越空間阻隔的千里鏡,而且比真正的千里鏡省力方便得多。
“究竟怎樣才算是關系緊密,師徒、意外律…”
除了雷索的光團,旁邊還有一枚更為光芒更為耀眼的光團。
他觸碰了上去。
麗塔·尼德的嬌容印入羅伊的眼簾——完美無瑕的臉上鑲嵌嫵媚的杏眼、長長的睫毛輕顫,小巧而筆挺的鼻梁、迷人而飽滿的紅唇。
她正坐在天鵝絨大床上冥想,穿著黑色的蕾絲睡裙,顯露出傲人的身材,紅發披在兩肩仿佛在向他俏皮地招手。
“嗯,這么說戀人關系也符合要求,或者說因為我和珊瑚有過魔力交匯?”
羅伊心頭一動,嘗試涌靈魂形態的雙手重重地擁抱住光團,心頭默念,“抱歉,珊瑚,我得在辛特拉多待一段時日。”
“唰—”光團表面模糊地閃爍了一下,就仿佛被游客驚動的池中鯉魚,一下子消失不見。
羅伊愕然地看向空無一物的身前,接著失笑搖頭,
“看來下次得提前知會珊瑚一聲,到時候試一試在冥想世界中幽會是個什么感覺?”
“啊!”
遠在諾維格瑞,一間富麗堂皇臥室里,突然響起一道驚呼。
麗塔·尼德雙手環胸,驚慌地環目四顧。
良久,反復確認周圍沒有別的人,她才松了口氣。
“不對啊,那個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像小壞蛋。”
難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輕撫著修長的脖子,兩頰突然浮現酡紅,“嗯,必須讓這家伙早點回來!”
除了雷索和珊瑚,他沒能在冥想世界中看到別的人,比如奧克斯、瑟瑞特…
也許他們沒在冥想,也許關聯還不夠緊密,沒有過魔力的交匯。
接下來,羅伊嘗試著靠近天邊懸掛的四大光團——四大元素位面。
尤其是那枚散發著淡淡青光的氣元素位面,傳說中能替人實現愿望的迪精就居住在其中。
他能推測得到,那位把三個愿望封入瓶子里的喬弗利·蒙克大法師,應該就是借由冥想遁入元素位面,才成功捕獲到迪精。
但這次羅伊沒有冒險地讓靈魂進入元素位面。
僅僅是靠近它們,他心頭就升騰起一種強烈至極的死亡警兆。
他毫無經驗,不可能貿然用靈魂去接觸界靈。
“呼…”
充沛得令人窒息的混沌能量從身邊抽離。
瞭望塔頂部盤膝的獵魔人睜開了雙眼,異色瞳孔中閃過數種變幻的色彩,又迅速恢復平淡。
精神沉入模板。
冥想lv10——
專注:你的冥想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你對元素、混沌能量的感悟超出常人,你的元素親和力獲得輕微提升。
你與元素溝通的效率變得更高,每輪完整冥想由5小時縮減為2小時。
激活:進行冥想的時候,你的身體將自動汲取并儲存周圍的水元素精粹。
通過一輪完整的冥想,獲得一次“激活”的機會,使用后迅速恢復百分之六十→八十的魔力和生命,該效果能治愈中度傷勢,并緩解重度傷勢。
注:激活無法疊加,且會在一天之內自動消失。
“提升元素親和力,法印威力應該會相應增大一點。兩小時一輪,這意味著我每天只需要休息兩小時就能恢復所有的魔力和體能,這已經是超人了吧,哪個女人受得了?”羅伊無比滿足,這個進化對戰斗影響不大,但他擁有更多訓練時間,“而且激活變得能夠緩解重度傷勢。”
什么是重度傷勢,也就是殘肢、動脈破損,以及內臟受損等等。
“幾乎相當于多了一條命!”
羅伊最后的目光轉向綁定武器。
手弩,銀劍和鋼劍依舊沒能獲得新的附魔,基本驗證了他上次的猜測,武器材質已經達到某種上限。
按照他的盤算,如果找到某些特殊的鍛造材料,沒準附魔位還能得到擴展。
這次,他選擇性地強化了幾個已有的附魔。
加布里埃爾——
閃爍:消耗20→15點魔力值,你將瞬移到加里布埃爾射出的弩箭附近。
古威希爾以及阿隆戴特——
傳送:無論相隔多遠,花費50→30點魔力,你將瞬移到長劍附近。
“這下子,我保命的本領更加擅長!”
前提是他必須小心那種禁錮魔力的法術。
整理完升級的收獲,羅伊再次投入戰場。
十架攻城器械被摧毀,辛特拉的守軍們有了喘息之機,
尼弗迦德短期內無法對堅固高聳的城墻再次發起重型打擊,只能讓手下的黑甲軍用人命去填,攀爬云梯,與城墻上全副武裝,準備充足的島民近身戰斗!
然而自古以來都是守城容易、攻城難。
尤其是辛特拉城特殊的地形,悍不畏死的史凱利杰人蹲守在墻上,投擲碎石、滾木、熱油,堪有以一敵十之勇。
就在一群狗熊一樣強壯的島民之中,還有道沿著城墻不停游走的鬼魅身影,不斷朝著黑甲軍傾覆箭矢,基本兩三箭就帶走一條人命,城垛上不時有大嗓門的史凱利杰人故意發出歡呼聲,并連續報數,以打擊進攻者的士氣。
雖然這個聲音幾乎被喊殺聲淹沒,但當數字達到兩百的時候,還是讓尼弗迦德人感受到巨大的侮辱和憤怒。
為了對付這個駭人的神射手,黑甲軍中特意分出了一個小隊的石弩手躲在城門邊的戰壕里,專門對他進行盯梢狙擊,總算遏制住羅伊的猖獗氣焰。
盡管如此,一大半黑甲軍根本摸不到城垛的邊就哀嚎著咽了氣。
黑甲軍在第二天丟下上千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之后,于第三天改變了進攻策略。
這個海風凜冽的早晨,攀爬云梯前赴后繼的黑甲軍突然停止進攻。
十位黑色斗篷遮蓋身體的尼弗迦德的術士,于層層保衛之下靠近了辛特拉堅不可摧的城墻,十個人重復一個相同的咒語。
整座城鎮上方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云層籠罩住所有建筑,愁云慘淡之中,寒風呼嘯而過。
然后,一陣足有雞蛋大小的冰雹自辛特拉城上空厚重的烏云里墜落,重重敲打著城垛和屋頂!
冰雹如此的密集,甚至讓城垛和街道都結上一層厚厚的堅冰。
許多不及躲避的島民連人帶頭盔上都被砸得滿是凹坑,在結冰的地面痛呼著慌忙地逃竄又摔倒。
許多城中街道上時刻關注著戰爭形勢的女人孩和子們同樣被這場突然而來天災波及,倒地打滾,在窗臺后屋檐下擠成一團,帶著滿頭鮮血僥幸活了下來。
并非所有人都那么好運,尤其是聚集在城墻下的守軍,附近基本沒有啥遮擋物,背著盾牌的還好,至于別的士兵,被砸得像死魚一樣倒地抽搐,鮮血染紅了滑溜溜的結冰地面。
一時之間,辛特拉的守軍損失慘重!
而位于城外,不被冰雹波及的尼弗迦德人靜靜看著好戲。
“嗖—”弩箭破空,空氣泛起漣漪…
一位披著辛特拉步兵甲的修長身影閃爍到冰雹之中,右手扯住兩名盾牌擋頭,被砸得動彈不得的大漢衣襟,左手撐起一扇淡金色的橢圓護盾,
“咚咚!”
冰雹砸得護盾搖搖欲墜。
羅伊咬著牙,拖住他們倆人就像拖著一副雪橇,一溜煙地沖回了城門屋檐下!
“呼…”羅伊背靠著黝黑沉重的鐵閘門,喘了口白氣,摸了摸黑發下的一團血跡。“好險,差一點都回不來!”
他隨即抓起一袋子烈酒,丟給了對面。
“喝點酒,暖暖身子,兩位。”
“謝了,兄弟。”厚厚棉甲上爬滿冰渣的,鼻青臉腫的佛倫啜了一口烈酒,似乎觸動到臉上的傷勢,痛得齜牙咧嘴,滿頭冷汗。
他把酒囊往后一拋,遞給了背抵背坐在屋檐下的,同樣渾身是包同伴。
“我叫佛倫,跟隨克拉茨大人而來的士兵!閣下的救命之恩我謹記于心。”佛倫背靠同伴,在肚子上交疊雙手,用稀疏的眉毛下藍色的眸子打量著獵魔人,“閣下高姓大名?等戰爭結束回到凱爾卓,我…”
“停!千萬別這么說!”羅伊被嚇了一跳,上次說要請他喝酒的人已經變成“爛番茄”,“一起殺過尼弗迦德狗的兄弟,喝酒什么時候都可以!”
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你口中的凱爾卓是不是大史凱利杰島上的一座堡壘?”
“沒錯,那是整個史凱利杰最堅固的堡壘,現在屬于我的領主克拉茨!”
“那么是不是還有一個小史凱利杰島。”
“您真是見多識廣。”
“佛倫閣下,以后最好別去那邊,那上面貌似棲居著冰霜巨人,沒準啥時候就醒來了。”
羅伊話落地,毫無征兆就消失了,而原本他身后的位置露出一位靠著城門蹲坐于地的紅發女術士。
她的狀態不太好,原本精致的秀發被汗水浸濕,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兒,粘成一撮撮,頭上包著一根潔白的繃帶,繞過了下巴,浸出一絲血跡。
讓那張嫵媚的臉顯得有些怪異。
此時那雙矢車菊的眸子放空地注視著身前,輕輕抿著嘴唇,仿佛一位懷春少女。
“法師閣下,您的傷要不要緊?”
“歇會兒就好。很抱歉,我阻止不了這場冰雹。”
“我都看到了,對面有十個人,您已經盡力了。”
“嗯。”
特莉絲很少這么愁腸百結,
主要原因正是這場形勢越發險惡的戰爭。
其次,自從在瑪那達被救下后,她并沒有等來她期望的促膝長談——這兩天獵魔人一直在城墻上戰斗,幾乎沒有閉眼。
期間只抽出了幾個小時,跟特莉絲描繪諾維格瑞兄弟會的盛景,壓根不提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但她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掠過自己身體的目光,偶爾會停留一會兒,像個正常男人。
他也允許自己,在夜深人靜的稍事休息的時候,用額頭抵著他的后背,就像剛才那樣。
他應該對自己有點感覺。
只是,這令人無奈的戰爭啊。
“唉,這狗日的法術!”佛倫望著天空,天災越發劇烈。
銀蛇在城鎮的烏云之中游弋,雷聲轟鳴!
周圍的房屋從地基開始搖晃,就連城里的大地都開始搖晃。
毀滅性的冰雹敲打著辛特拉城里的一切。
就在這一刻,躲在屋檐下的辛特拉人心中不約而同升起一股凄涼感。
不止平民,包括伊斯特、史凱利杰七島的代表、卡蘭瑟皇后、希里…
“辛特拉,大限將至了嗎?”
“唰——”一道金色的身影從冰雹中一閃而過。
羅伊拖著一個被砸得滿身是血的辛特拉士兵回到城門下。
然而這一次他遲了一步,那個被海風吹得紅臉膛的辛特拉人,倒地吐出血沫,瞪大眼睛當著他們的面咽下最后一口氣。
“唉…”羅伊嘆息著,青腫不堪的臉頰浮現黯然。
雖然他更喜歡殺死黑甲軍,更享受那種獲取經驗的快感,一開始并沒有把辛特拉的守軍當成自己人。
然而,兩日的并肩作戰后,不得不承認,他的心頭對這群不惜性命的守護家園的人多了一絲認同感,愿意為他們冒險。
看著這群戰友一個接一個死去,一種巨大的壓抑和陰霾籠罩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特莉絲情不自禁地用雙手安慰似地捧住他的手。
卻沒有想象中經常戰斗導致的的粗糙堅韌。
而是光滑細膩。
“兩位覺得這場仗能贏嗎?”佛倫蒼白的臉頰涌起一絲茫然。
“無論能不能贏,必須讓尼弗迦德人付出代價!”
天空突然開始亮了起來。
從辛特拉城邊那邊傳來浩瀚的咒語聲,云中的狹縫里出現了陽光。
德魯伊莫斯薩克在冰雹極盛之際,終于解除了天上的烏云。
一枚枚冰雹在初升的太陽后閃閃發光,但最猛的勢頭已經過去。
并且迅速削弱。
十名術士完成使命退入軍陣。
而潮水般的黑甲軍再度來襲!
羅伊和佛倫相視一望,提起手弩和長弓重新走上城墻!
從這一天起,大型的法術打擊成了尼弗迦德的固定招式,每天至少要對準辛特拉城來上一回,但發動的時間變來變去。
狂風、暴雨、冰雹…或是夜色中,或是清晨,或是正午。
辛特拉士兵有了準備后,陣亡于法術者并不多,但城內房屋設施受損慘重。
而且每一次法術過后,三種常規的防守套路統統失效,大量黑甲軍趁機從云梯上登陸。
此外,尼弗迦德軍隊已經對羅伊的閃爍起了防范之心。
他再也找不到機會閃爍襲殺法師或者突入敵營。
更令他不安的是,他一直感覺冥冥之中有誰注視著自己,蛇派吊墜經常無故顫動。
他猜測是掌握禁錮法術的法師,或者別的誰,讓他如亡刺在背,不敢輕舉妄動。
他只能和普通士兵一起守在城垛口,不停地揮劍、射擊,揮劍、射擊。
整整七天時間,每天除了冥想恢復魔力和體能的兩小時,其他時間都在重復著殺戮和受傷,連進食都在間隙進行。
經驗再次存滿。
獵魔人lv11
他記不得殺了多少人,他這一場戰爭之中沾染的鮮血,比離開卡耶村的兩年間還多。
第八天。
城墻上下被鮮血碎肉涂上厚厚一層腥臭氣息,堪稱尸山血海。
尼弗迦德法師發起了最終的攻擊。
他們的巫術無法攻破特莉絲看守的附魔城門,于是對準了巍峨高聳的城墻,多日準備過后。
聯手發動了禁忌的咒語!
渾身汗水和血污的羅伊只來得及閃爍到在城門邊,特莉絲身旁。
仰首望著天空。
一枚散發著強烈的光和熱,足足有一棟房子大小的隕石,鉆出天空中的云層,重重轟擊中央的城墻。
“轟隆!”
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和震動。
碎石飛濺、粉塵彌漫,數不清的守軍被砸成焦糊的碎肉。
被火焰點燃的辛特拉人尖叫著滿地打滾,無頭蒼蠅般亂竄又倒下!
濃煙籠罩了小半個辛特拉城。
而煙霧之后,堅不可摧的墻面破開了一個大窟窿,辛特拉的防線被撕開了一個深深的口子。
晚霞被血肉染紅,殘忍地浮現在缺口之上的天空。
一股厚重蒼涼的號角聲響了起來!
被攔在城外整整八天的尼弗迦德人猶如從上游奔流而下的洪水,浩浩蕩蕩地沖入了城池。
巨大的羽翼在頭盔頂部搖晃,身后銀色日輪旗占滿了天空。
滿目瘡痍。
特莉絲感到一陣虛弱無力,身形突然軟倒。
藍色的眸子放空,并失去焦距,晶瑩的液體奪眶而出。
有人抱住了她,讓她不至于摔倒。
她發現那是羅伊,他的聲音在顫抖,飽含痛恨和不甘。
他不容置疑地把她背在身后,拔足狂奔,那么緊,那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