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忽然發狂,讓蘇宣也猝不及防,她朝著蘇宣沖了過來,蘇白勺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化為原型。
她面對青蘿還有一戰之力,但是和白芷比起來毫無勝算。
可是,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讓白芷傷害到蘇宣,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
“蘇白芷!”
蘇宣大喝一聲,再次讓白芷清醒了幾分,她止住了勢頭,沒有對蘇白勺造成傷害,但他巨大的龍頭停在蘇白勺和蘇宣前方,看起來猙獰可怖。
因為龍眼是紅色的。
龍之一物,本來便是尊貴的,而透過眼睛,往往能看到生靈的內心,此時的白芷內心很暴躁,因此,她的原形也非常恐怖。
她張開大嘴,露出里面的龍牙,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卻是人語。
“你是什么人!”
她問的是蘇宣。
蘇宣叫了兩次她的名字,還有蘇白勺舍身相助,白芷早就覺得他有些問題了,不過之前沒有深究。
至于蘇宣重生這種事情,白芷當然不會有這種幻想。
在天雷下魂飛魄散的人,又怎么可能重生,就連輪回轉世,都是一種奢侈。
“我是誰,你聽我吹一曲便知道了。”
蘇宣有些虛弱,咳嗽了兩聲,但他還是固執地將笛子放在了嘴邊。
他吹了三天三夜了,即便如今修為已經很高了,但他這三天也是一直在調用靈力來使用牧笛的,這時候他呼吸起來,胸口都有些疼痛。
但他還能忍。
蘇宣吹響了笛子,這一曲,名為水柔聲。
笛音柔和,如水一般,浸潤人心。低沉的曲調中帶著一些憂傷,悠長的余韻卻又仿佛充滿希望的未來。
白芷呆住了,不覺間,她的思緒飄遠了。
那應該是快一千年前了。
一千年前的一個黃昏,她還是一條白色的蛇,和小青一起,躺在一個青年的背簍里。
透過稀疏的竹簍,它看著夕陽的余暉,眼里充滿悲傷。
她是一條小有修為的蛇,還不能化形,因天生有靈,她這一脈的蛇族,都是人類捕捉的對象,人類的修仙者將她的族人捕捉,或煉丹,或輔助修行,或作為靈寵,有化形的蛇妖,更是可以被當做侍妾。
而她,也是被一個人類捕捉了。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個人類,將在水岸邊,卻將竹簍放了下來,將蓋子揭開了。
青蛇爬出竹簍之后,立刻盤起來,做出要攻擊的樣子,而白蛇則是用困惑的眼睛看著這個青年。
正是這個眼神,讓他知道,這蛇已經非常有靈性了。
青蛇也有靈性,但是不如白蛇聰明。
“你們應該都是會修行的蛇族,我抓你們也無惡意,只是為救你們一命而已。你們現在便離開吧,切記,沒有足夠的實力,千萬別聚集在一起,人族修士可比你們要強得多。”
沒錯,白蛇和青蛇都出自萬蛇窟,萬蛇窟蛇滿為患,而后被人發現有助修行,自此遭到了大量捕捉,有靈的蛇,近乎全滅。
蘇宣也算是給她們告誡,沒本事,就一定要低調。
說起這個,白蛇的眼里頓時充滿了悲傷,青蛇也如此,它沒有再盤著了,對蘇宣也沒有了那么大的敵意。
白蛇吐著信子,似乎在說話,但蘇宣卻通過她的眼神猜到了它的想法,便回答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便是自然之理。不過,人類過于強大,已經自覺超然于自然之上,因而對非人的物種大加殺戮,在人族看來,沒什么不對的,或許你心中怨恨,但人族殺你們蛇族,卻和你們吃青蛙老鼠一般,沒什么不同。”
最大的不同,便是人類的殺戮并不是為了果腹罷了,但若是為了修行,似乎也沒什么不對的。
白蛇頓時惱怒地吐了吐信子,她才不會吃青蛙老鼠呢!
同時,她也是在表示自己的疑惑,為什么蘇宣不殺她們,或者把她們抓走當寵物,反倒是要放了她們呢?
“我是御靈宗的外門弟子,說起來,雖然是御靈宗的人,但我還是不大認同他們的做法,萬物生而有靈,以人為本本來無可厚非,但卻以萬物為奴,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蘇宣當時就有這樣的想法,他并非是徹頭徹尾的動物保護主義者,他也是會吃兔子的,也會殺生,因為他也是要生活的。自然萬物,本來就有獵食者和被獵食者的關系。
但是,御靈宗所為的確過于殘忍,強行收服各類靈獸,甚至有些人以折磨靈獸為樂,這在御靈宗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蘇宣也知道自己或許是心太軟,總之是和其他的人混不到一起去。
河邊也沒別人,蘇宣也就和白蛇青蛇吐槽了一下,白蛇和青蛇聽著蘇宣說起眾多靈獸在御靈宗的遭遇,也是心有戚戚,蛇是沒有表情的,但是蛇精的眼睛卻像是會說話一樣。
蘇宣感受到她們的悲傷,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
于是,他拿出了自己的笛子,看著緩緩流動的河水,吹起了一首水柔聲。
音樂最能打動人心,一切都在不言中,樂曲中雖然充滿了哀傷,但也包含了蘇宣的祝愿。
青白雙蛇聽著這首曲子,不由地都盤旋在了蘇宣的左右,夕陽終于落了下去,一曲終了,青白雙蛇的悲傷似乎也隨之遠去了。
于是,她們在那一刻做了一個決定,那便是跟隨蘇宣。
蘇宣沒有拒絕,一只巨大的白狗叼著一只兔子回來了,蘇宣才給她們介紹說,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小伙伴,天牙。
他用的不是寵物這個說法,而是伙伴。
從那之后,蘇宣的小伙伴就變成了三個,蘇宣給她們也各自取了名字,給白蛇取名白芷,青蛇取名青蘿,都跟他姓。
不過,白芷和青蘿都是蛇類,蛇類本是冷血動物,她們和蘇宣并不親近,不像是天牙一般,沒事就喜歡舔蘇宣。而白芷和青蘿最大的了去,大概是爬到蘇宣的胸口盤起來。
她們喜歡溫暖的地方,而蘇宣的胸口就是最暖的。
而那一曲水柔聲,蘇宣就再也沒吹響過了,因為她們之后的生活,雖然有過很多波折,卻沒有什么事情讓她們覺得是不幸的,只要有蘇宣在。
直到七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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