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兩人茫然地癱坐在星空祭壇。
矮胖男人滿臉煩惱地抓著頭發,惱怒道:“去他娘的,怎么會斷了與山海域的聯系。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才找到傳說中的山海域,難道要就這么狼狽的滾回去。”
秀麗女子黛眉緊蹙,沒有言語。
他們不過法相陰魂境的修為,根本沒有能力橫渡虛空,肉身遨游宇宙。星空古路到此終結,對他們來說眼前的這片星空無異于是無法跨越的天塹。而且即便是能夠橫渡虛空,在沒有準確坐標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輕易橫渡虛空。
否則走的容易,還能不能找到回來的路可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矮胖男人嘮嘮叨叨沒完沒了,讓女子本就不爽的心情越發煩躁。
她怒而皺眉叱罵道:“你有完沒完了,沒看到老娘正煩著吶。還想著回去,就咱們在白帝星干得那些事情,回去被人點魂燈啊。”
矮胖男人聽到這里,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點魂燈,乃是一種殘酷至極的刑罰。
其主要表現為將人的三魂七魄從體內抽出,然后放置在專門的魂燈內慢慢灼燒。這個過程快則數十年,慢則數千年,且在行刑的過程中,受刑者會保持極度的清醒,可以清晰的感受自己的魂魄被烈陽灼燒、撕裂。
可以說,在大秦的刑罰中,再沒有比點魂燈更痛苦的了。
而這種刑罰,自然是為了對付十惡不赦之徒。
兩人盜取截教前輩的墓葬與曾經的修行遺跡倒也不算什么,可他們為了尋找通天教主的故鄉,就是傳說中的山海域,盜竊了數位大秦高官的墓葬,可是觸犯了大秦的極刑。
一旦被大秦的將士抓到,等待兩人的必然是最慘烈的刑罰。
至于他們兩人,男的叫土孫茂、女的叫土孫月。
他們曾是截教土行門的弟子,根紅苗正的截教弟子。在當年截教撤離白帝星的時候,土行門因為太過弱小,并未獲得撤離的通知,因而錯過了跟隨大部隊離開的機會。
不過正所謂因禍得福,土行門雖然錯過了跟隨截教大部隊離開的機會,但卻收獲了另一種福源。在大秦一統白帝星時,土行門因為是為數不多正統截教傳承,獲得了大秦的扶持。
在短短數百年間,曾經不過大貓小貓三兩只,甚至連法相境界都沒有幾個的小小土行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發展壯大。
如今土行門早已經不是曾經可有可無的小門派,而是白帝星十大教派之一,也是大秦帝國在白帝星的忠實鷹犬。
至于土孫茂與土孫月,也確實是正統的土行門弟子。
不,準確的說兩人不僅是土行門的弟子,更是土行門高層的嫡系血親弟子。而要說兩人為什么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那可就真的長了。
土孫茂嘴唇喃喃,最終絕望地抱怨道:“我早就說了咱們這樣行不通,可是你偏偏要去尋”
土孫月黛眉一挑,直接罵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這時候倒是怪豈老娘來了。當初要不是為了幫你個廢物爭奪土行門少主之位,老娘至于好好土行門大小姐不當,跑去挖什么古墓。”
土孫茂被說的無言以對,滿臉訕訕不敢言語。
兩人本是師兄妹,而土孫茂更是當今土行門門主的長子。不過因為樣貌丑陋矮小,相比較英俊且天資更好的弟弟,土孫茂并不得現任門主的喜愛,甚至還受到父親的厭棄。
至于土孫月,乃是土行門收養的孤兒,后來因為天資驚人被土行門門主收為弟子。
也是因此,兩人才有了結實的機會。
土孫月還想要說些什么,突然眉頭微挑,驚訝地看向遠方:“有東西過來了?”
有東西!
土孫茂聞言,也來了精神。不過他的修為比之土孫月到底是差了不少,并未感知到有什么東西過來。
土孫月沒有多言,或者說沒有時間繼續多言。
她拉著土孫茂向著不遠處的山巔而去,小心道:“來的東西有些奇怪,像是人類,但并沒有從他們身上感知到修為。”
人類?
土孫茂更加茫然。
普通人類能來到這里?
這地方一看就是荒蕪星球,別說是普通的人類了。就算是他們這樣的法相陰魂境修士,也不可能長久生存。
一刻鐘后。
土孫茂與土孫月大半個身體潛伏在土里,唯獨留下頭顱隱藏在混亂的山石中,窺探著遠方的景象。這是土行門的秘術土行術,也是土行門能夠立足的根本所在。
他們窺探遠方,卻見兩輛方方正正,長約莫有五米左右的鐵盒子緩緩向著這里而來。
最讓兩人驚訝的是,鐵盒子里面并非修行者,而是普通人類。
土孫茂滿臉驚喜,興奮地以靈魂傳音道:“賊婆娘,天無絕人之路,咱們的機會來了。”
在土孫茂想來,這些普通人既然能乘坐鐵盒子在這種荒蕪的星球立足,也就代表兩人同樣能夠在這里生存,甚至找到前往山海域的通道。
土孫月同樣明白這個道理,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只是相比較土孫茂的激動,土孫月還帶著幾分警惕與清醒。
她雙眸微瞇,冷靜道:“這東西應該類似墨家造物,不過更加精妙一些。至少以我們見到的墨家造物,還沒有說能讓普通人做到這種程度的。
而且對方能讓普通人驅使這樣的造物,在連我們都不能長久生存的荒蕪星球行進,由此可見對方的勢力定然不凡。我們初來乍到,要是貿然與這樣的勢力發生沖突,可未必是一件好事。”
土孫茂聞言,頓時滿臉緊張。
就連大秦都沒有這么奢侈,讓普通人駕馭法寶在這樣荒蕪的星球行進。這些人能夠做到這一步,顯然實力非凡。
可是如果不能發生沖突,那又該怎么辦才好?
土孫茂與土孫月對視一眼,紛紛陷入了苦惱之中。
他們兩人能在白帝星等諸多星球連續作案,不是因為有著什么驚天動地的手段,更不是他們的身份何等高貴,而是因為他們非常的識時務。
兩人從來不主動與人發生沖突,信奉能不打則不打,能慫則慫的順心道策略。
也正是憑借這股非同常人的忍道,兩人硬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且雙雙突破法相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