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自古便是華夏通往西域的重要通道,也是西域最重要的生命線 此時,廣袤而又略顯荒涼的河西走廊上,正有大隊人馬行進在一望無際的戈壁沙灘。
隊伍約莫有千人左右,大多手持兵刃,身披戰甲。
最奇異的是,他們胯下的并非普通戰馬。
卻見那東西類似戰馬,包括體型都極為相似。但它們頭頂有尖銳的獨角,身上遍布青色的鱗甲,尾巴仿若蛇尾。
這些異獸行走在荒涼的戈壁沙灘上,卻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
細細打量,方能發現它們腳下距離地面尚有寸許的空隙,隱隱仿佛有風聲在縫隙間響動,竟是踏空而行!
此獸名曰青麟,來自于終南山小洞天。
不過因為環境限制,這些異獸在日漸沉淪的九州很難生存,即便是混血的雜交品種也頗為不盡人意。
此時,隊伍中。
一位面容俊美的少年駕馬來到隊伍中央的奢華車輦旁,滿臉討好道:“阿姐,你說媚娘會不會喜歡我準備的禮物?”
長公主無奈地看著滿臉期待的少年,櫻唇微啟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又沒有說出口。
少年叫李治,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對于這個年幼的弟弟,長公主談不上多親近。因為李治剛出生不久,她就已經入謫仙觀修行,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長。
而對于李治的來意,長公主也頗為無奈。
自從三年前的一次無意邂逅,李治就好似著了迷般喜歡上了武媚娘。
為了此事,他甚至去哀求李世民幫他求婚。只是李世民雖然喜愛這個幼子,可對于此事也是愛莫能助。
在求助李世民無果的情況下,李治不僅沒有被打垮斗志,反而越挫越勇。
從那以后,謫仙觀就迎來了一位常客,直到武媚娘遠走西域,李治才算是稍微消停了一點。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他身為皇子,不能隨便離開皇城,怕是早已經去西域尋找武媚娘了。
不過對有些人來說,時間不僅無法磨滅心中的熱情,反而宛若越釀越香的美酒,讓這份感情變得更加香醇甜美。雖然已經兩年未曾見到武媚娘,但李治聽說李昊他們要前往西域,立馬死皮賴臉的跟了上來。
至于他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長公主沉默幾秒,勸道:“你也不小了,該早點找個王妃傳承香火,讓阿耶省省心了。”
李治聞言,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支支吾吾:“可我,我。”
他如今已經十七歲,很多貴族子弟在這個年齡,都已經成了孩子的父親,甚至可能還不止一個孩子。關于婚姻大事,李世民也不是沒有催促過李治,但他心中認定了武媚娘,死活沒有同意。
當然,倒不是李治不想,而是他擔心自己若是娶親,武媚娘更不可能接受自己。
因為此事,他的婚事一拖再拖,簡直快要成了皇家的笑話。
長公主微微搖頭,嘆道:“媚娘性格要強,又喜愛爭強好勝,什么都想要最好的。你想要打動她,這些對付小女孩的手段沒有絲毫用處,倒不如考慮考慮如何提升自己。”
李治滿臉愕然,隨后似是下定了決心,咬牙道:“等我從西域看望媚娘回來,就去隨李衛公修行。給我三年,我一定會讓媚娘刮目相看。”
長公主黛眉微蹙,最終嘆了口氣沒有繼續多說。
她本意是想要勸李治放棄,可沒想到對方偏偏就認定了武媚娘。
“現在的小孩子。”
當李治離去,車輦中傳出淡淡的嘆息。
長公主側首望去,卻見李昊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外室。她面帶微笑,欠身道:“老師。”
“嗯。”李昊微微頷首,目視著離去的李治,忍不住搖了搖頭。
真是孽緣,歷史上李治就頗為癡迷武媚娘,甚至在死后鬧出以周代唐的千古鬧劇。現在倒好,本以為自己能改變了這段歷史,沒想到李治這熊孩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死活認定了武媚娘。
天命難違啊!
李昊默默嘆息,心情有些復雜。
長公主無奈道:“這孩子太固執,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就用十頭牛,二十頭。”
李昊笑罵一聲,轉而看向長公主,眉頭微皺地沉吟道:“你的天資終究差了媚娘一截,這些年雖有我的幫助,但也只是勉強踏足神通后期。媚娘去年就已經踏足神通后期,將來你怕是壓不住她了。”
李昊說到這里,陷入了沉默。
當年他本想以長公主制衡武媚娘,但到底還是低估了天命之子的資質與氣運。武媚娘從小就展現了非凡的資質,哪怕并未得到李昊的真傳,但硬是憑借基礎修煉法訣獲得了極高的成就。
哪怕是李昊,也不得不感慨其天資非凡。
長公主微微垂首,沉默了片刻。
她小心地看向李昊,低聲道:“弟子始終有一事不明,為何老師要如此提防媚娘。這些年她雖然愛爭強好勝,但從未做對不起謫仙觀之事。而且對老師也非常尊敬,弟子平日傳授她們修行之法,能看出她確是一片真心。”
李昊眉頭微皺,沒有言語。
歷史之事,他自然不方便透露。
如果是其他朝代,李昊也懶得它們的死活與朝代更替。但誰讓他是李氏族人,哪怕已經過去了一兩千年,甚至出了九代之內。但要說放任武媚娘以周代唐,看著她殺戮李氏族人,李昊還做不出來。
既然來到了過去的時空,如果不能改變那些讓自己不爽的歷史,穿越還有什么意義?
修行,修的就是個念頭通達。
“算了,此事日后莫要再提。關于媚娘的事情,我自有打算。”李昊沉默片刻,道:“還有李治那個小東西,以后不要讓他再纏著媚娘。這小混蛋,真是,哎,不成器的東西。”
李昊頗為氣惱地哼了一聲,只留下長公主掩嘴輕笑。
只是當李昊走入內室,長公主的笑容緩緩散去。
她神色有些復雜,還有些無奈。
媚娘心中早已經有了別人。
阿弟啊,你什么時候才能明白,有些事其實早已經注定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