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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長城題字正氣歌,凜然浩氣鎮滄溟

  艷陽當空、天地澄明。

  紀年盤坐在年獸背上,回到家里,將這一早上收獲的素材一字排開:

  如意玄虎·玄王、禍民妖龍·江逆、尸解九墟·生晦、星隕桃源·蛻潛、羆蜃天師·嶙峋子、道騙撂地·金蛋血冠公雞、羆君嶺獻元熙帝吉獸·“白”虎,共計七張紫品素材牌。

  另有精神力藥劑一打,同樣價值不菲。

  “這趟出門,真是賺麻了。”

  紀年抿了抿嘴唇,比別人丟錢了還開心。

  不過一想到《正氣歌》涉及的信息,就有些頭大。

  書寫這首詩的麻煩程度,僅從詩名就能看出:

  所謂正氣,即浩然正氣,談及這個詞,自是逃不脫孟子,而《正氣歌》的作者文相本身,也是千古奇人,再算上詩中提及的十二個典故…

  “嗯…”

  紀年略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他本來也沒想著能寫全這首詩。

  作為千古第一辟邪詩,《正氣歌》的勁力足貫天地,放在玄幻仙俠世界,都是能成圣做祖、登臨至高的高深法訣。

  以他白銀級的修為,可能都寫不全名字。

  在他的記憶里,某位同行也曾嘗試文抄這首詩,可直到完本,都沒寫全。

  可他還是要試。

  的確,就創作背景而言,《正氣歌》與長城并沒有多大關系。

  他之所以選擇這首詩為長城題字,主要是因為這兩者都有“華夏脊梁”之稱,精神上高度契合。

  藍星并非地球。

  歷史斷層、神話不存,文化隨風而逝,環境一毀,便沒了精神。

  紀年就是抄再多與長城有關的故事和詩詞,也很難讓藍星長城擁有那份神韻。

  沒辦法,搭建的人本身理解就不到位,搭出來的建筑,也就是徒具其形,不具其神。

  紀年寫《正氣歌》,就是要讓九州之民清楚何謂華夏風骨,何謂浩然正氣!

  假使有《正氣歌》題于長城壁,九州之民每遇妖邪,便朗誦以驅之,要不了多少年,長城就有了“神”!

  直到那時,九州百姓才能真正稱得上無憂,藍星也有可能迎來相對太平。

  另一方面,紀年寫《正氣歌》,也是想“拋玉引磚”,借華夏古代十二位義士的壯舉,為早就想好的長城主題卡牌打造活動起個好頭。

  “我總不能用始皇打頭啊…”

  紀年撓了撓側頰,無力一笑道:“真要添加他老人家的信息,都容易給我憋過去。”

  又稍顯無奈地輕嘆了口氣,他便收起素材,盤膝坐在沙發上,意識流入識海里,提筆添加《正氣歌》的相關信息:

  文天祥,字宋瑞,號文山,吉州廬陵人。

  寶祐四年進士第一,歷知瑞、贛等州,于德祐二年升任右相。

  景炎二年收復州縣多處,不久后敗退南域,次年于五坡嶺被俘。

  拒絕元將誘降,于次年送至大都,獄中三年受盡各種威逼利誘,編《指南錄》,作《正氣歌》,正氣凜然,寧死不屈。

  1283年冬,在拒絕元廷最后一次利誘后,其于刑場朝南拜祭,慷慨赴死。

  絕命辭曰:“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圣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后,庶幾無愧。”

  儒學、浩然、孔孟之道,都是華夏歷史頂層概念。

  雖然早在剛入門時,就因打造山鬼花錢,有過注入八卦、陰陽、太上等頂層神話概念的經驗,可時至今日,遇到這樣的事,還是會讓紀年有如履薄冰之感。

  就似貼崖而行,俯瞰深淵。

  縱使身上綁著安全繩,也還是會惴惴不安。

  “審核成功。”

  漫長等待過后,識海再度涌動波瀾。

  紀年也不由長舒一口氣。

  他的歷史知識儲備比大部分人肯定是要厚實一些,可也沒法跟相關領域的高材生和專家教授相媲美,又沒有土夫子死人堆里撲打多年的深厚積累。

  要進行歷史傳說類的卡牌打造或信息添加,真是件很難的事。

  術業有專攻嘛。

  他能在打造神話牌時顯得毫不費力,也是腦子里確實有這方面的東西。

  “以后還是少整這跨行的事吧,忒嚇人也忒累人。”

  想到這里,紀年又舒了口氣,又開始添加其他信息:

  文丞相在《正氣歌》的中間部分,列舉了十二位忠臣義士的壯烈事跡,都稱得上是華夏史詩。

  “十二位義士…”

  紀年揉了揉眉心,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很快推出了具體事件。

  “感謝‘老家’小學那位胡子花白、不知姓名的代課老師。”

  紀年笑了笑,腦海里緩緩浮現出一位面容模糊的老人:

  穿越前,他的小學和初中都是在鄉下讀的。

  那時教育資源匱乏,班主任都是兼帶語文、數學兩個科目。

  他當時的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四十來歲,家里有個閨女,正好在他們讀小三那年考學。

  高考是人生大事。

  這位老師選擇辭職,回家照看閨女,誰也挑不出理。

  可就像上面說的那樣,那個時間點,紀年老家鄉鎮小學的教育資源極度匱乏。

  一個年級就一個班級,全校總共五個班主任,外帶一個英語老師。

  校長、副校長、主任都是兼職,還要忙初中的事,讓他們代課也不現實。

  最后實在沒招,就把體育老師請過來教數學了。

  “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對別人來說是網上老掉牙的段子,于紀年而言,卻是實打實的童年趣事。

  這下,體育老師光榮上崗了,按理講,語文老師也該讓他代吧?

  事實卻是條件并不允許:

  小學三年級的語文老師得教作文,為了給孩子積累素材、壘實根底,每天下午放學前還要講一小時的成語或歷史故事。

  這可是個苦差事。

  對老婆開了個“小飯桌”、要提前回去幫忙的體育老師來說,就更算不上美麗了。

  家長、學校都跟著犯愁。

  紀年他們就樂壞了,語文課把門一關,鐵桶里的水一倒,就干上陀螺了。

  乒乓咣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吃瀉藥了。

  就這樣過了一周,大腹便便的校長領過來一個笑瞇瞇的白胡子老頭。

  都說三歲看老相,紀年那時候就是個壞小孩,冰棍、辣條數他贏得多,校長來了數他跑得快。

  那邊一開門,別的男生都在后邊玩陀螺、悠悠球耍天外銀河,就他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給小姑娘講題呢。

  后面的事自不必多說。

  當著新老師的面,校長瞪了眼教室后邊的猴兒,強壓下火氣,讓他們回座,又表揚性地看了紀年一眼,緊跟著就介紹起這位新來的白胡子老師。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過程里,那頗有幾分飄逸灑脫之風的老者,都滿臉笑意地看著“乖巧老實”的紀年,笑得飽含深意。

  從那以后,白胡子老人就成了他們的語文老師。

  他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當老師,教學時顯得很有經驗。

  是那種你一看就覺得特級教師也就這樣了的好老師。

  可也沒有超出“老師”這個“圈”。

  唯獨對紀年的態度有些特殊,偏愛肉眼可見。

  課間休息時常給紀年開小灶,補課之余,也講些神話故事或是史事詩詞,極大激發了紀年對于神話領域的興趣。

  比起“老師”,更適合的詞是“師父”或者“恩師”。

  當時在辦公室,每當有老師略顯無奈地笑問:“現在都流行理工科了,教孩子這些有什么用時?”,他總會笑著回答說:“終有一天能用上的。”竟真一語成讖。

  紀年后來兼職寫、做文案、看劇本,還真賺了不少外快。

  有些遺憾的是,這位好老師只帶了紀年他們三個月左右,四年級時,學校就聘了位新老師。

  紀年也再沒了那位“恩師”的消息,就似世間從未有這樣一人。

  “老師啊老師,你要真像我想的那樣,是位仙神圣人,能不能送學生點錢,真快揭不開鍋了。”

  住著市中心大別墅、卡里有七位數存款的大鬼恬不知恥地心說道。

  又忍不住囑咐一句:“記得別走天地銀行,那邊通貨膨脹太厲害。”

  當然,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他依稀記得,那位老師的心臟不是很好,八成是個普通的小老頭。

  他倒希望這位恩師真是位仙神,那樣也能長命千千歲、享盡清福。

  大鬼,也是有良心的。

  “呼…”

  添加好信息,紀年長呼出一口氣,又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也不大快意。

  抿了口精神力藥劑,就鉆進了被窩里。

  “今天早睡,恢復一下精神力。”

  紀年心說著,打了個哈欠,很快就進到了夢鄉里。

  第二天洗漱時,手機突然彈出一條信息,是銀行發來的短信,上面顯示某賬戶往他的卡里轉了三百萬。

  “不能是誰轉錯了吧?”

  紀年心想著,點開九州銀行app,看了眼后臺信息:“紀年同學最近一段時間很努力,這是給你的階段性獎勵。”

  “這都指名道姓了,看來確實是給我的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

  紀年碎碎念一句,將轉賬和后臺信息,截圖發給制卡師協會的人,準備等確認沒問題,再通通花出去。

  今時不同以往,他作為青山杯冠軍、東土紅人,錢這方面,須得謹慎。

  “年哥!”

  “嗯?”

  紀年聞聲轉頭,就見任王正一臉傻笑著站在窗外。

  由于隔著窗戶,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沉,更添了幾分呆笨。

  “年哥,早餐。”

  紀年拉開門,從任王手上接過袋子,匆匆道了聲謝,便引著對方朝客廳走去。

  “阿全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說件事。”

  “年哥是要我帶隊打完期末賽吧,校長昨天都和我說了,你放心,肯定沒問題。”

  紀年聞言點了點頭,對于任王的指揮水準,他倒還算信任,又得了兩張神話牌,應該能壓住高盛那個耽誤許久的小卡拉米。

  “嗯,你辦事,我放心。”

  又簡單囑咐幾句,就轉身回屋,積蓄精神力。

  任王這時忽地想起老爹之前交代的事,正要追上去,可見紀年已消失在樓道拐角里,也不敢打擾對方修煉,就輕嘆了口氣,仔細鎖好門,轉身離去。

  又不知多少過去,日已上三竿,陽光漫漫,床頭柜上正在充電的手機忽然響起。

  拿起一看,果然是校長的信息,這位真是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就一個字:走。

  紀年見信趕緊收拾東西,簡單洗漱過后,匆匆走出別墅,推門就見,校長不知何時已等在別墅外小亭里。

  師徒倆都是執行力很強的人,簡單對視一眼,就乘著還未還魏婭的飛艇直奔青山駛去。

  “你把這套衣服換上。”

  甲板上,校長抬手拋給紀年一張卡牌。

  這是張名為拍賣會上的藏頭露尾之輩的即用裝備牌。

  紀年抬眼一看,這牌竟高達金品,只可惜,是個一次性用品,無須消耗精神力,卻只有一個功能:隱藏身份。

  “青山關那邊來了不少人,以防萬一,先把這身衣服換上。”

  “你這個修為,可不能暴露身份。”

  紀年“嗯”了聲,分出一縷精神力,激活卡牌。

  眨眼間,身上就裹上一層充滿神秘氣息的黑袍、兜帽、面具,比起某蕭姓煉藥師,更像是《秦時》系列里的東皇太一。

  一分錢一分貨,這牌再怎么說也是接近頂峰的金品,功能砍了那么多,賣相總得說得過去。

  “不錯。”

  紀年忍不住贊了聲,經面具處理,聲音變得磁性而低沉。

  東叔見紀年難得露出“見獵心喜”的少年氣,蒼老的臉上不自覺浮現起笑意。

  又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形狀酷似豫城地圖的飛艇已駛入省會渡碩的市轄區。

  披覆蒼翠的十萬大山瞬間闖入眼簾,微冷清風輕撫人臉。

  自青山杯奪冠,時隔小二十天,紀年再臨青山。

  這么短的時間,渡碩也沒怎么變。

  非要找到一處變動,那便是山林間多了條蜿蜒如龍的建筑還有一處青山壘就的雄關。

  門扉兩邊掛著古樸莊重、金光璀璨的燈籠,居中高處有一空著的牌匾,似等人來填。

  “把飛艇收起來。”

  東叔招呼一聲,抬手喚出兩只軍中常見的鐵翼鎧甲鳥,直奔城關,俯沖而去。

  這城關附近零零散散地也站著不少人。

  紀年都沒有理會,只快走幾步,輕撫那古樸斑駁的建筑。

  城墻上有數不盡的刀創箭痕,也有被歲月沖刷過的痕跡。

  作為一名炎黃子孫、龍的傳人,在此歷史斷絕、文化崩壞的絕地,見到這華夏之脊,他并沒有過多激動。

  有的,只是安心!

  海嘯般的林動和喧鬧的人聲在這一刻都歸于寂靜,紀年那張隱藏在面具后的清雋面孔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回過神,陰冷發黑的心好似冰雪消融,眼圈也有些泛紅。

  “作為長城總工,也是這項創意的‘構思人’,在下謹以個人身份,感謝諸位多日來的用心、努力。”

  說完,輕鞠一躬。

  沒等眾人回應,便緩緩轉身,借法袍自帶的浮力,直升城頭,只抬手喚出繪卡筆,提筆揮毫,落就數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長城第一關!

  并非中規中矩的青山關。

  這五個字一落,他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只覺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毛孔都在歡鳴,無窮暖流在四肢百骸間涌動。

  飛快調整好狀態氣息,他就近尋了處相對平坦的城墻,提筆一揮,落就《正氣歌》三字。

  得益于那位恩師的教導,他很有些手法底子,后來進了城里,也找過專門的老師,終是培養成了興趣。

  這又連著制卡幾個月,日日不停地寫,盡是些神話故事,一筆一劃極具神韻。

  三字一落,便引動正氣長虹綿延三千里,蒙蒙紫氣自筆尖直抵長天,璀璨金光俯臨地面。

  見此情形,圍觀眾人心思各異,幾乎在見到這個字的一瞬間,就清楚了文丞相的大概事跡。

  “主題詩?有點東西。”

  為首老者一捻白須,心說道。

  其余眾人各有心思,有驚異,有擔憂,有期待,有暗恨。

  長城一事牽扯很多,并不完全屬于紀年這個“構思人”。

  也不止一人想“替”他題字。

  只是被東土鎮淵軍和大九州兩大勢力硬生生壓了回去。

  紀年心思機敏,余光一掃眾人臉色眼神,便大概猜到了一切,寫得也越發用力。

  “天地有正氣…”

  前五個字寫完,紀年臉色忽地一變,太陽穴處像是抵了根鋼錐。

  每落一字,都有錘擊,痛入人魂。

  紀年只以精神力,隔空飲用精神力藥劑,借那股清涼之意,飛快書寫。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此句一落,天地之間登時升起一股浩然正氣,隱現出山川河泊、日月晨星,為萬物之形。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落于九州大地便為山川河岳,聚于蒼穹天幕便為日月辰星。

  于人間皇廷可稱“浩然正氣”,充滿蒼穹宇宙,四海云宮。

  縷縷金光成絲,溪流般流淌著傳遍九州。

  直抵:五岳書院、神京五帝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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