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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天之亡我·項羽】出戰無敵的“凡人”

  長天暗藍,陰冷似海。

  荒村破敗,蛛絲兒結滿雕梁,白紙錢糊在蓬窗上。

  村頭老樹歪歪扭扭,幾片磚瓦壘就的古樸小廟于冷風中矗立不動。

  自稱“魂帝”的鬼族生晦拋卻那瘦削慘白的面容,只一頂紫金冠、一襲大紅袍,真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

  漫天風沙中,金枷晃了晃手腕。

  這生晦到底是悍將出身,看著清瘦,身上真有幾分氣力。

  只一柄古拙道劍上掀下翻,直引得綠焰沖天、漫山黑煙。

  白而發灰的丹氣化而為龍,直撞向屹立于某處屋頂的銀鎖將軍。

  土地公見此情形,再度出手,施展千應福運技能,針對生晦弱點,凝出一巨大火球。

  好似大日煌煌,直墜長天。

  生晦見狀身形閃轉,邊打邊退,手中道劍來回翻轉,所施所展都不是江湖手段。

  殺氣斗篷、氣血如龍。

  軍中技藝可謂信手拈來。

  真不愧為元熙朝有數的個中好手。

  而祂最愛的道門手藝,只能說是粗通。

  指尖清風、撒豆成兵。

  金蠶脫殼、無根再生。

  固無法徹底擺脫金枷銀鎖的業火襲擾,卻也在能力范圍內,將傷害降到最低。

  還能分心鼓動煙龍,邊打邊退,直襲幾神。

  雖明顯落于下風,甚至再受創一次,就要原地暴斃,可祂就像條求生欲異常強烈的泥鰍,可謂滑不溜手。

  祂生前曾帶兵于白山黑水、深山老林間,與北莽獵民、山精邪祟游擊纏斗,就不是那種喜歡硬碰硬的人。

  又像是學生時代每個班都有的“小欠”,也不咋跟人動手,就是可哪跑竄、招貓逗狗。

  遇上這樣的對手,紀年這邊要是性子粗狂的莽夫,怕是早就暴跳如雷、破綻百出。

  而枷鎖將軍作為陰司有名的“賞金獵人”、冷血殺手,見慣了各種棘手人物,其中不乏生晦這等奸猾之物。

  有些可惜的是,守站靈狀態的祂們并不完整,也未激活位移類的技能,單論遁術,還真不是這生晦的對手。

  而土地公婆嚴格意義來說,只是輔助,并非主戰選手。

  且這四神都不大擅長飛行,頂多算是業余水平,也比不過生晦這種跑路專業選手。

  “嗬嗬。”

  凌空俯瞰四位有力使不出的仙神,生晦不由冷笑一聲。

  圣斗士不會被同一個招式擊敗兩次。

  自上次輕敵大意,敗給精于火系法術的異人少年,祂就變得比當年還要“慫”。

  慫狗始得千年壽,莽剛難至冠加頭。

  這四神皆非易于之輩,祂自忖并非金枷銀鎖的對手,還是要能拖就拖,盡量找機會溜走。

  實在不行,就像當初被北莽獵民的首領抓住,跪下磕幾個響頭,認個義父。

  以祂剛剛展露的手段智謀,諒那少年也舍不得回爐。

  計劃通。

  “還沒拿下嗎?”

  紀年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村頭老屋中。

  銀鎖化實為虛,蒙著層黑煙,自屋頂而落,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有些陰冷。

  “魂帝…有點意思。”

  紀年隨手把玩著新得的嶙峋子素材牌,右手輕抬,虛空一點,喚出金枷銀鎖的守站靈面板。

  特性業火難澆:若單場戰斗持續一刻鐘未能取勝,金枷銀鎖將陷入業火焚身狀態,可在提升自身屬性、每次攻擊附帶業火屬性或召喚紫品特殊卡靈天之亡我·項羽兩個選擇中任選其一。

  所謂一刻鐘,按西方計時,就是十五分鐘。

  這場戰斗已持續小二十分鐘,

  紀年敏銳察覺枷鎖將軍周身已有業火翻騰。

  顯然,祂們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平靜。

  面板殘缺、技能不全、初始修為低微…諸多負面條件加身,以至于遲遲拿不下眼中只算是“小卡拉米”對手,也讓祂們大為惱火。

  特性業火難澆的觸發條件已然達成。

  隨著紀年做出選擇,披頭散發、赤著上身、頸掛枷鎖、立于一旁的霸王虛影,也在悄無聲息間發生了諸多變動。

  先是斷魂霸王槍、卷土鬼龍甲、踏血烏騅馬等紫品裝備盡數加身,再是其身形由虛轉實,通身氣勢也以藍品兩三星為起始,快速拔升,于紫品四、五星之間來回浮動,最終停留在紫品五星。

  略有些模糊、似是燃著滔天烈焰的赤紅面板在紀年面前轟然展開。

  天之亡我·項羽,紀年勉強看清了卡牌真名。

  面板上有名為力能扛鼎、阿房宮冤案的技能,又有力拔山兮氣蓋世和兵形勢兩大特性。

  其中,力能扛鼎為屬性加成技能。

  阿房宮冤案為火系屬性攻擊技能。

  ——項羽火燒阿房宮的說法流傳了兩千年,杜牧《阿房宮賦》里那句“楚人一炬,可憐焦土”,更是將其釘上了“毀壞文物”的“恥辱柱”,可據考古專業者研究表明…這多半是件冤案。

  再看特性,力拔山兮氣蓋世,相當于武裝色霸氣和霸王色霸氣的集合體,強化軀體、點燃氣力的同時,又能朝周遭爆發氣勢,可使精神屬性較弱的敵方單位陷入震怖、昏厥等負面狀態。

  兵形勢一詞則來自漢代史學家班固對兵學流派的分類,特點為:“雷動風舉,后發而先至,離合背鄉,變化無常,以輕疾制敵者也。”

  按紀年理解,就是先發制人、避實就虛,攻守之間變幻無常,不拘于形,而求得勢,瞅準機會,便轟之以雷霆萬鈞之勢。

  多少有些“速戰流”的意思。

  而西楚霸王項羽,就是兵形勢的代表人。

  這一位也是許多人心中九州乃至人類歷史的武功巔峰,更是華夏正史少有的“百人敵”。

  不是仙神,勝似仙神。

  在無數人心中,存于現實的他遠比那些虛無縹緲的仙神還要恐怖,強大到近乎非人。

  而其面板,也是紀年平生僅見的全面。

  除了上述四個針對當前戰局解鎖的技能特性,還有江東覆海這一水系屬性技能、卷土重來這一土系屬性技能、破釜沉舟這一軍團屬性提升技能,破陣霸王槍這一物攻技能、鴻門宴這一領域類技能。

  又有百人敵這一群攻特性、楚地貴族這一單體魅力類特性、霸王鐵騎這一群體魅力類特性,也有失敗英雄這一略顯負面的特性。

  ——凌駕平民的貴族教育讓他可以看穿陷阱、時局,可不值錢的傲骨和同理心常讓他做出不違背心卻埋留禍根的選擇以及世人眼里略顯愚蠢的事。

  千古神勇無二的西楚霸王,也會被傲骨、本心等虛無縹緲的東西左右嗎?

  對秦末歷史不算特別了解的紀年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知道,紫品五星、不完整狀態的天之亡我·項羽強到了極致!

  論戰斗經驗和技能庫的全面,還要遠超一月前短暫支棱起來的年獸。

  凄風苦雨,江風洶涌。

  老鬼生晦敏銳察覺到了對手的不對勁,拼著燃燒魂力,迅速向后撤去。

  應金枷銀鎖召喚而來的霸王項羽,簡單活動了一下身子,可謂筋肉如龍,脖頸、手背上數不盡的傷痕好似一條條猙獰蜈蚣,為這貴族出身、飽讀兵書、衣著考究、氣度典雅的華夏全史頭號武將增添了幾分彪悍與霸蠻。

  約莫過了幾秒鐘,靈性嚴重殘缺的祂大概搞清了當前狀況,只回頭看了兩位老朋友一眼,嘴角微勾、輕輕頷首,又瞥了眼村舍里的紀年,神情略微復雜。

  “麻煩霸王了。”

  紀年笑著說了句。

  “嗯。”

  霸王回了句,抬手掂量著鬼火纏繞、沉江生銹的斷魂霸王槍,兩眼如電,死死鎖定于半空中閃轉騰挪的老鬼生晦。

  隨即灌足氣力,暴喝一聲,周遭天地登時響起“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的垓下楚音,其腳下黃土,好似魚鱗,片片開裂。

  四周村舍紙糊的窗戶被驟然響起的狂風來回扇動,為土地廟遮風擋雨的歪脖老樹枝折葉落,幾乎被橫行于此方天地的沛然大力碾成齏粉。

  空氣中流竄著細碎的紫黑電弧,血紅與暗黃交融的詭異長空,雷聲轟轟。

  時常燃燒“魂力”逃跑、導致精神屬性并不怎么高的生晦被這一震,就似鎮關西迎面挨了魯達一拳頭,雖未昏厥,卻也險些下跌。

  也就是這一頓,被身經百戰的項羽抓住了機會,以斷魂霸王槍為標槍,鉆地導彈般暴力疾速,于空中劃出優美弧度,正中老鬼心口,帶著其陰魂之軀直墜大地。

  “轟!!!”

  隨著海量精神力自紀年那微微泛著白銀色澤的識海抽去,灰而發黑的小型雨傘云便拔地而升。

  領域震顫,方圓幾里的路面下陷,數不盡的銅蛇鐵蟲、怪樹石頭被裹入其中,紛紛化作齏粉,隨風飄動。

  “這什么怪物?!”

  紀年揉了揉微微刺痛的眼眸,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要知道,項羽作為凡人,嚴格而言,并不算“神話牌”,而是稍遜一籌的“傳說牌”或是“歷史牌”。

  可看現在,金枷銀鎖召喚出的不完整形態都有這個強度,豈不叫那些正兒八經的神話牌汗顏?

  “楚霸王是哪個大神轉世來著?兵主蚩尤?”

  經這一震,紀年還真有點蒙住了。

  見此一幕,他也懶得想這么多,眼見那頭,七爺、八爺、老粽子已合力將愣頭青收進空白牌中。

  這頭就撤去領域,只留枷鎖將軍從旁護衛、項羽暴揍奄奄一息的生晦鬼祖。

  “嗯?”

  正于亭中品咂老茶的校長見狀微微一愣,臉上不自覺浮現笑容。

  “好牌,真是好牌!”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青山的孩子!”

  西楚霸王的優異表現讓東叔不復鎮定。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紀年這種不懂行的粗淺家伙,也就看項羽像拎小雞崽一樣從廢墟里一把薅出衣衫襤褸的生晦,左右開弓,重拳生風。

  一招一式充滿暴力美學,直讓人熱血沸騰、心臟怦怦,比《終極斗士》系列還要過癮。

  而素有“東土軍神”之稱的王勁東則是從項羽這一招一式中隱隱看出些兵法上的道理。

  不禁讓他回憶起多年前領兵閃擊山海的輝煌事跡。

  雷動風舉,后發先至,離合背鄉,輕疾制敵,竟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細微把控還要隱隱超出。

  ——那體形魁梧、如神似魔的身影,對付生晦,就像是在遛狗!那是由內而外、毫不作偽的輕松。

  “好厲害的卡靈。”來自四海云宮的男性卡師忍不住贊嘆。

  “賣相也很好看。”他身旁那位面容姣好的女性卡師輕柔一笑,夸贊道:“不愧是東叔的徒弟,年紀輕輕,卡牌設計就有這等水平,假以時日,說不定能一窺神話之境。”

  聽到這話,老王同志多少有些心虛。

  他與紀年雖有師徒之名,可究竟如何,只有自己清楚。

  ——他只教了紀年特殊卡種的制作方法以及一些鮮為人知的大景神話知識。

  至于這些天馬行空的制卡思路…

  只能說,在這方面,他自忖不是紀年的對手。

  可又不能在外人面前丟了臉面,便輕咳一聲,將話題轉了過去。

  “你們也看到了,小年這等天才,是老天賜給聯盟的財寶,我們這些老東西絕不會讓他落進你們手里!”

  他冷著臉,聲音微沉。

  “東叔這話就沒意思了,您老人家為景毒所困,又要操心鎮淵軍的事,也沒時間看護徒弟,統一培訓、青山杯、外出做任務,哪次不是我家出力?”

  “資源、素材就不說了。我家老謝,倆月以前為了護這孩子,差點丟了命,又中了那么多景毒,落到最后,指不定就是個殘廢。”

  “咱九州人到時候,都得講道義人情。”

  “憑心而論,聯盟對這孩子真的好嗎?他父母犧牲,幾十萬外加一間老破小就給打發了。好不容易冒出頭,你們就派人試探。”

  “我聽說,這長城一出,伱們家還有些老犢子蠢蠢欲動,想把他磨成卡奴?”

  “東叔,你要是真心疼孩子,不如把他交給我們。”

  “這等奇才,就該為霸業出力!”

  “以他的稟賦,入我大九州,假以時日,定為一方霸主!”

  “當長輩的,總要考慮孩子的前途,不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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