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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陰間三站,不完全陰間守站靈×5

  初冬午后,長天灰白。

  飛艇艙室內,紀年盤坐木榻正中,右手一翻,喚來標注為“嚴重殘缺”的陰間十三站,又在旁邊一字排開山江枯骨崗、老鴰山、鐵毛狗、金翎雞等相關素材牌。

  領域牌難的是場景構建,完善相對簡單。

  紀年只將素材一攏,盡數投入領域牌中。

  也未進入識海,只抬手喚出近乎實體與虛幻之間的繪卡筆,行云流水地補全兩個站點的相關描述,完善便算成功:

  人死后,先行土地接路引,再走黃泉望鄉臺,至此,還不能稱之為“鬼魂”。

  須過惡狗嶺與金雞山二關,方可得“化鬼”資格。

  在華夏民間傳說中,狗與雞是連通陰陽的重要使者。

  前者一遇陰魂,則狂吠不息;后者日初則鳴,號諸鬼退避。

  數千年流轉,多少年間,華夏部分地區都有入殮前在棺材里放置打狗棒、小米的習慣,便是為渡此兩關。

  華夏神話中,亡魂由鬼差接引,下望鄉臺,再行不遠,便是惡狗嶺與金雞山。

  惡狗嶺所養惡犬,皆為凡人所害,或剝皮吃肉、或受打罵欺虐,戾氣之深,可生鐵齒鋼鬃。

  惡人經此,先覺腥風撲鼻,尚未轉神,便被撕咬至白骨森森,缺肢少腿,劇痛難忍。

  行過惡狗嶺,便到金雞山。

  峻峰奇險,似尖喙、雞冠。

  奸人由此走,皆被雞喙啄瞎雙目、為翅膀劃開血肉、被尖爪鉤開外皮,五臟六腑都被啄得七零八落。

  經此二關,方得稱“鬼”資格。

  隨著信息填寫完畢,艙室內便開始鼓動陰冷潮濕的風,森寒入髓,無數幅詭譎圖景閃映在紀年的腦海中。

  “陰間第四站和第五站。”

  紀年揉了揉因冷風撩刮而微微刺痛的額頭,將牌握在手中,細細觀察卡牌變動。

  卻見隨著故事和素材的投入,卡牌品質由藍轉紫,真名標注也由血淋淋、好似下一秒就要綻裂的“嚴重殘缺”轉為色調依舊陰冷卻也相對平緩的“殘缺不全”。

  信息繁雜的卡牌面板又新增一條規則4:

  領域內,敵方陣營判定為惡的單位,受到魂體類攻擊的傷害翻倍;鐵毛狗與金翎雞可隨領域內惡濃度的提升自動生成,或通過消耗一定精神力、添加相關素材的方式進行補充。

  還有名為惡有惡報的領域效果:

  領域內,敵方陣營判定為惡的單位,綜合能力及技能、特性觸發幾率將隨時間推移大幅降低,并有一定可能性促使領域生成具備懲惡、斷罪類特性的陰神虛影。

  除此以外,惡狗嶺、金雞山這兩大站點及其相應效果也被激活:

  惡狗嶺:含有犬、惡犬、愛犬類特性的卡靈入駐,可激活鐵毛、腥風、犬影、破體等效果。

  由于該站點與黑無常、豹尾、鐵毛狗、年獸系列卡牌契合度極高,卡師可召喚該系列卡牌虛影輔助戰斗,虛影具備本體低一品質或等級的戰力,戰斗時不額外消耗精神力。

  金雞山:古語云:日升雞鳴,可分陰陽。安排兩位存在陰陽對應關系的卡靈入駐,可激活生死、陰陽、日升、劇痛等效果。

  由于該站點與黑無常、白無常系列契合度極高,卡師可消耗一定精神力,將判定為鬼差的軍團類單位設定為無常分身,實力于本體提升一品質或等級,僅限亡魂押送、城隍駐守等任務場景,具體消耗視卡靈實力及數目而定。

  僅紀年可見的幽綠屏幕懸于空中。

  全新階段的陰間十三站雖仍被標注為頗為負面的殘缺不全,可就是這最簡單的“十三分之三”,便可見華夏陰間神話的深厚底蘊,繁雜而偉岸。

  “真不愧是陰間十三站,足以貫穿始終的高潛力領域牌。”

  紀年心說著,深吸一口氣,慢慢將牌攥在手里,又瞄了眼卡牌面板上的規則4。

  “鐵毛狗與金翎雞可隨領域內惡濃度的提升自動生成…嗯…”

  他沉吟一陣,望著卡面,低聲喃喃,還給手上卡牌,取了個小名:阿站。

  “阿站,我是不是不算啥好玩意兒?”

  他的神情十分認真。

  活了這么多年,他還是頭一次這么坦誠,對自己的認知這么清。

  “嗡——”

  邊框暗紫的卡牌聞聲微微顫動,陰冷幽光明滅不定,似是在說:你小子還挺有13數,你還真就不是啥好玩意兒。

  “那我就放心了。”

  紀年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還是頭一次被罵得這么舒服。

  “真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當‘電池’,惡濃度…不干人事就完了唄,這個我精通。”

  “等明年七月十五中元祭,一堆人都來桃源旅游,整個‘鬼門大開’、‘陰兵過境’、‘百鬼夜行’的‘小’節目,要多少濃度沒有,兩天就變流浪狗之友、養雞大戶。”

  “這個無常分身也挺有意思…亡魂押送、城隍駐守…”

  紀年心說著,于城隍二字微微矚目。

  白無常,本名謝必安,又稱仇白頭,民間常喚七爺。

  黑無常,本名范無救,又稱范無咎,民間常喚八爺。

  可他們為什么會被稱為“七爺”、“八爺”卻鮮有人知。

  “這兩個尊稱,應是從城隍那兒論。”紀年低聲自語。

  城隍,守護城池之神,相當于陰間的一地父母官,主管生人亡靈、生死禍福、賞善罰惡、增福損祿之事。

  所轄之事如此繁雜,自有一應官吏幫襯。

  按排名,依次為文武判官、牛頭馬面、金枷銀鎖、黑白無常,以及甘柳將軍、日夜游神等各司大神。

  “七爺”、“八爺”的雅號便是由此而來。

  可眾所周知,城隍遠不止一神。

  在紀年看來,這個神職在很多方面類似于“土地爺”,屬“地方神”。

  多為朝廷冊封,也有各地百姓自發供奉,以“香火”、“神牌”籠聚神位。

  比方說,某地出了個英雄豪杰,便如某東哥,在家鄉地位僅次于項羽,人人都愛。

  等他仙故,百姓心說這人不錯,干脆讓他當土地、城隍,一直給我們干活吧!

  可古代信息傳得慢,你要真等真龍天子金口玉言、圣旨降下,指不定多少年。

  百姓們等不及,干脆自立神龕、牌位,上書“某朝某地某某公”,再立一城隍或土地泥塑,以紙錢香火,誠心供奉。

  意念傳至蒼穹,形成天人感應,自得一神。

  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

  紀年算了算,要是以縣為單位,城隍起碼上千。

  至于土地爺…他“老家”村頭就有一尊,廟低而矮,放眼九州,怕要上萬。

  言歸正傳,九州城隍,最少上千。

  要真都有無常本尊坐鎮,那也別七爺、八爺了,七千爺、八千爺都排不完!

  依紀年之見,七爺、八爺多半是精通“影分身”,一念間化身萬千,同理可推牛頭馬面。

  要沒有分身幫襯,九州以億計的人口,每天幾萬人故去,七爺、八爺、牛爺、馬爺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神仙也不容易。”

  紀年心說著,望了眼于門邊默默守護的七爺。

  七爺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微微一笑,略帶苦意。

  顯然,這比“鐵飯碗”還“鐵飯碗”的神仙編制也不好混。

  “城隍,守護城池之神。”

  紀年搓了搓下巴說道:“等渡過這一劫,真要請位城隍爺。術業有專攻,要論庇護一地之民,尚無一神能與城隍爺媲美,這方面還是人家專業。”

  深思一陣,又補了句:“也算對長城計劃的補充。”

  “呼…”

  紀年正琢磨著,手中卡牌忽然開始輕輕鳴動,于艙室內掀起一陣刺骨陰風。

  七爺遙遙一指卡牌面板上進階一欄,似在提醒些什么。

  “嗯?”

  紀年回過神,仰頭望向卡牌面板:

  “每解鎖三個站點,域內將自動生成三到六位守站靈,守站靈品質等級與域牌同步提升,戰斗及續航能力對應同水平卡靈,技能、特性略微殘缺,消耗無法減免,又因與領域綁定,無法離開相應站點…”

  “守站靈?”

  紀年低聲自語著,眼神愈發光亮。

  陰間十三站的驚艷效果,讓他有些分神,一時忘了守站靈的事。

  “雖說守站靈作為殘缺卡靈,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陷,卻也算小小彌補了我的遺憾。”

  “白撿幾張牌,終歸是好的。”

  紀年心說著,只將精神沉入識海,透過層層迷霧,去看新得的幾位守站靈。

  “五位嗎…運氣不錯。”

  紀年心說。

  能遇上穿越這件比中彩票后挨雷劈概率還低的事,他的運氣自是有些東西。

  只是為首一位大神,讓他頗感意外:那是一位慈眉善目、老態龍鐘的婦人。

  頭上扎著相對簡陋的木釵,身著十分樸素的褐色衣裙,手里握著根龍頭拐。

  土地婆,又稱土地奶奶,看神名都知道是誰的老婆。

  “這么快就等來了另一半,土地爺的運氣也真是不錯。”

  紀年笑了笑說。

  每一階段識海可容納的召喚牌都是有數的,要按正常而言,他前期八成不會打造土地婆這種沒什么特色的牌,占用一個名額。

  土地爺也要等他發達后才能見到土地婆。

  可現在,陰間十三站直接給祂送來了。

  不得不說,這運氣真是不錯。

  “要按卡牌規則,土地婆作為守站靈雖有些殘缺,但也是紫品四五星的水平,絕不比藍品四星的完整土地公要弱。”

  “兩者配合羈絆同時出手,也能應用一些場景。”

  “誒。”

  抬頭看了眼守在門邊的七爺,紀年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某些城隍廟里,七爺身邊會有一尊“無常婆”。

  也就是說,在某些百姓心里,陰財神是有老婆的。

  而與祂有“生死陰陽”對應關系的八爺,也不知是被忘了,還是怎地,卻是沒有這份“福利”。

  “嗯?”

  七爺見紀年表情怪異地盯著自己,有些不解。

  便伸手探向對方額頭,然后自顧自地拉開背包找藥,又倒了杯熱水,丟了兩顆冰糖,細心放到床頭柜上。

  再轉頭去看識海里的八爺。

  惡狗嶺的到位,讓這位愛狗人士的心情十分不錯,一張冷硬面孔也似冰山消融。

  就見祂哼著不知名的陰樂小曲,背著手走,身后跟著一溜搖頭晃腦、兇相畢露的可怖大狗。

  路過躺在懸棺里“呼呼大睡”的粽子哥,只輕咳了聲,可憐的老粽子就匆匆爬起,假模假樣地修煉,眼睛卻瞇縫著、四處游走,去看這冷面煞星走了沒有。

  余光掃見附近啥也沒有,不由長舒一口陰氣,再一轉頭,高帽黑袍的魁梧身影正冷笑著盤坐棺頭。

  自是挨了一頓胖揍。

  期間山鬼腳步輕盈地蹦跳而來,想伸手摸一摸“小狗”,都被自家哥哥的兇惡面相嚇退。

  某網癮少女抬頭瞅了眼,見八爺就在附近,鬼的本質讓她有些發瘆,便小心翼翼地抱著筆記本回了屋。

  “嗯…”

  紀年沉吟著,又看了眼笑面溫柔的七爺,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也沒有對這無關緊要的事過多關注,只轉頭去看剩下四位守站靈。

  隨著土地婆從識海深處的迷霧中走出,兩道高達數丈、肌肉扎實的魁偉身影緊隨其后。

  每一步的邁出,都讓紀年感覺整個識海都在隨之顫動。

  牛頭馬面,華夏文化圈內無人不曉的陰間大神,知名度僅次于黑白無常和閻王,也是喜歡“三更接人”、使命必達、專業能力相當過硬的恐怖陰神。

  “定位與七爺、八爺有些相似。”

  紀年評價說。

  鬼差、陰帥,只這兩重身份,就與七爺、八爺高度重合,能力也近乎等同。

  要按紀年原來的設想,也是不做的。

  沒辦法,人窮,總是要做些取舍。

  現在倒是齊活了,還有意外收獲。

  “護法、羅剎…佛?”

  小小玩個梗,本書設定七爺沒有無常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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