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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九泉】學習小組,組長【北陰】

  “快!快!快!”

  從聽見指揮到被團團圍住,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鬼城桃源的城防軍,放眼九州,也能稱得上精銳。

  寸頭精干的中年人手握一柄制式裝備,滿臉戒備。

  冷眼打量著人堆里那道白發及腰的魁偉身影,隨時準備動手。

  魏婭見狀趕忙上前打了個招呼:“宋叔。”

  “小婭。”

  被稱作“宋叔”的中年人,待看清魏婭的面容后,神情溫和了些許。

  “怎么回事?”他沉聲詢問。

  “我學生,剛剛卡牌進階。”魏婭笑了笑,說道:“孩子比較有天分,鬧得動靜稍微大了點…”

  “這一‘點’可真夠大的。”宋叔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放下槍口:“這陣仗,要不是身上泛著紫光,市里就該按景神入侵處理了。”

  “不過…”他說著,視線落進人堆,略顯狐疑:“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才工作一兩年吧,哪來的這么厲害的學生?”

  “青山杯冠軍,被喊‘大鬼’那個。”說到這兒,魏婭忍不住一樂。

  宋叔則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最近一段時間任務太重,他還真沒太關注這些新聞。

  “青山杯冠軍,三中從‘哪’買的學生?”

  作為本地人,宋叔心中飛快閃過疑問:“云頂?”

  可見眼前這位老上司的女兒滿臉驕傲神情,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他也不好多說什么,便附和著夸了幾句。

  只是,隨著秘境融合加劇,省協會也出臺了許多新規矩。

  在這個時間點,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起碼也要帶回去調查幾天,再快也得一天。

  很難給魏婭面子。

  “小婭啊…”

  糾結了好半晌,宋叔終于忍不住開口。

  魏婭也看出了他的為難,工作以來頭一次刷臉失敗,也有些無奈。

  正要再幫“弟子”美言幾句,紀年卻在這時,從人堆里走了出來。

  “宋叔,好久不見…”他笑著打了聲招呼:“最近胃還好吧?”

  “小年?!”待看清來人面容,宋叔明顯有些吃驚:“你這是?”

  “我就是‘小婭’老師剛說的‘大鬼’。”

  紀年說著,抬手將故作清冷的老粽子收進識海中。

  “大鬼?”宋叔聞言一樂:“好端端的,怎么得了這么個外號?”

  都說“相由心生”,可實際上,紀年長得很“正”。

  五官端正、面容清雋,往那一戳,很像戲里的英雄。

  在這座人均瘦削慘白的鬼城,可謂是相當有辨識度。

  以不暴露本相為前提,單看表面,確實很難跟‘大鬼’兩個字聯系在一起。

  而在長輩面前,紀年也很能胡演一氣。

  即使是魏婭,時至今日,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被稱作“大鬼”。

  “同學喊著玩的。”紀年笑著解釋道:“我平時愛和他們開些玩笑。”

  “咳咳。”

  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天氣過于怪異,姜茶、任王等人都受了寒氣。

  一個個咳嗽不止。

  “晚上寒氣重,又才下過雨,怎么不多穿點?”

  說罷,脫下外套,塞到了姜茶手里,笑得很是和氣。

  “謝…謝謝年哥關心。”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瞧著感動至極。

  宋叔看著這一幕,眸光微動,心說:“還是原來那個好孩子。”

  隨即溫和一語:“宋叔這兩年對你的關心也不夠,沒想到現在竟然這么有出息。”

  “青山杯冠軍…你爸媽要是知道,一定十分欣慰。”

  紀年聞言無聲一笑。

  眼前之人名為宋柏元,英雄父母的同事。

  兩年前那次秘境入侵事件后,半年內實現官職幾連跳。

  如今在桃源城防軍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對昔日同袍留下來的孩子也算頗為照顧。

  就記憶里的表現來看,人品還行。

  “琰琰最近成績還好吧?”

  “還不錯,在班里也能排個前三。”

  紀年很是自然地與宋柏元聊了幾句。

  剩下的城防軍,他基本也都認識。

  這個叔、那個姨的,循著記憶,所有人都能聊上幾句。

  宋柏元見狀暗暗點頭,心說:“這孩子現在真是出息。”

  隨后就道:“小年是咱看著長大的孩子,打小就仁義,平時不招災、不惹禍的。”

  “咱也甭弄那些復雜流程,一起作擔保,打個報告就行。”

  “這剛比完賽,正是消化獎勵的時候,別給孩子耽誤嘍。”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沒一會兒,二十幾人聯保的調查報告打出,也宣示著此次事件徹底結束。

  魏婭見狀默默低下了頭。

  作為一名老師,之前是學術上幫不到自家學生,現在就連“面子果實”也失去了效用。

  “我好沒本領。”

  富婆老師有些懷疑人生。

  “婭姐,別灰心…”姜茶在一旁小聲說:“至少年哥給你拉高了績效,啥也不用干,就能得獎金、評職稱,多好。”

  “這不更顯得我是個要靠學生帶的廢物老師嗎?”魏婭說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灰敗。

  不得不說,姜茶是懂安慰人的。

  而在另一邊,紀年笑得臉都僵了。

  他哪里不知,眼前眾人能給自己這個面子,昔日情分只占一小部分,主要還是想拉近和他的關系。

  在這個時代,卡牌就是一切的核心。

  一位潛力十足的年輕制卡師,在某些地區甚至被稱為“造物主”或是“未來神”。

  即使是在人杰地靈的九州地區,一位貨真價實的天才制卡師,也能引來無數投資。

  簡單來說,紀年于這隊城防軍而言,就是白撿的天大人脈。

  現在給足面子,萬一是個“臉盲東”,將來肯定大有好處。

  紀年也有意和他們處好關系。

  在桃源這一畝三分地,城防軍甚至比鎮淵軍還有“實力”。

  不但握有城內絕大部分世界裂縫的具體信息,還能隨時開出前往其他城市“輔助清理”秘境生物的推薦信。

  期間獲取素材,都是自己的戰利品。

  還將根據表現,得到一定功勛。

  “沒辦法,誰讓桃源只有鬼,青山也沒強到哪去。”

  “再不想辦法往外走走,我這高三一年都很難打開格局。”

  當然,這都是此次危機以后的事。

  他現在,還受困于判官和損將軍,正被桃源最不缺的鬼“卡脖子”。

  “總不能次次都靠人喂。”

  雖說那一頭酒紅長發的前臺話術幼稚還直,可紀年還是為此產生了許多心思。

  ——結束了統一培訓和青山杯,素材獲取不再那么容易。

  而隨著他自身條件和眼界的升級,協會大庫里的東西已經很難滿足他的口味,總不能一直指望別人“投喂”。

  細細想來,他似乎只能選擇最原始、最直接的一種方式:狩獵。

  內部情報互通的城防軍恰能向他提供最為重要的“獵物”信息。

  時效性、真實性、完善性,都遠勝過魚龍混雜的九州卡師app。

  想到這里,紀年忽然有些理解,學校為什么要讓他們組建卡師組織。

  單說“狩獵”這事,一個人就很難進行,“打團”還能安全點。

  其次,有了卡師組織,信息互通和資源交易也會變得相對容易。

  紀年暫定打造兩個卡師組織,一暗一明。

  暗者,便如某“盥洗室之主”的塔羅會。

  地區、組織、職業、所長、階層各不相同的人聚在一起。

  彼此間互不相識,為達成各自目的聚在一起,日常交換素材物資和情報信息,偶爾還能“雇兇殺人”。

  期間不斷篩選相性不錯、天賦還行的人,等實力達到一定層級,就正式收為小弟。

  明者,便如曙光救世組織、長生俱樂部。

  現實里認識的人,為共同目的走到一起。

  只是,他沒那么“公益”,組織內所有人都將是他的“小弟”。

  比如接下來要建立的“學習小組”,他就準備散出部分“陰間”知識。

  那些厲害的神話自是由他本人來吃,剩下一些志怪故事拿來培養小弟。

  用來撐起日后鬼門關的班底。

  ——他可不想被青山困死。

  等上了大學,杜若山、石碣鎮自要有人看護;聯盟若是真采納了他的建議,鬼門關也要有人來接。

  必須要有足夠信任的人。

  而且,像這樣的“明面”組織,他還打算多弄幾個。

  “‘設計’幾張新手卡牌模板,組織就弄多少個。”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工具人和韭菜,多多益善。

  “小年啊,以后多來單位走走,都是自家人。”

  宋柏元的邀請,牽扯回紀年的注意。

  “一定一定。”

  紀年笑著回道:“時間長不見,我也很想各位叔伯阿姨。今天宋叔又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改天一定登門拜訪。”

  “咱爺倆不用那么客氣。”

  宋柏元四十幾歲的人,能混到這個位置,固有時運,卻也是個相當精明的人。

  深知眼前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現在也是個自力更生的成年人、十足驚艷的天才卡師。

  說這些虛的,沒什么意義,還得談些“利益”。

  “咱桃源城防的孩子得了青山杯冠軍,大家不能沒有表示。”

  “送錢太俗,送牌送素材,也不一定能用上。這樣…”

  宋柏元大手一揮,作出安排:“我幫你在城防軍掛個銜,就和你們那個丟人的學長…叫什么來著?”

  “白子良。”副官小聲提醒。

  “對,白子良。”宋柏元恍然道:“他前幾個月不是在市制卡師協會掛了個名嗎?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享高一級待遇。”

  “你能拿到青山杯冠軍,修為應該也有白銀,那就享黃金級待遇!”

  “叔再給你撥十個人,平時我們這些老家伙帶著,要是有事,你隨時可以領著他們出去。”

  “叔知道你這孩子從小就仁義,就沒有干壞事的心,但還是提醒一句,‘慎用利器’。”

  說罷,他從副官手上接過平板,一通操作,手指連點:

  “我剛給你開放了黃金級的情報權限,平時搜集個素材、物資啥的,也能用上。”

  “叔伯阿姨能給你的,也就這么多了。”

  “青山杯冠軍只是個開始,后面還須多多努力。”

  紀年鄭重頷首,隨即笑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和宋叔瞎客套了,這些對我來說,確實非常有用,真的十分感謝各位長輩。”

  宋柏元卻只是擺了擺手,又囑咐幾句話,帶著下屬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年哥,你還認識城防軍的人?”姚遠在一旁問道:“這群家伙最是不近人情,號稱誰的面子都不給,沒想到…”

  也敬大鬼。

  紀年自是看出了眾人的心思,便開口解釋:“我父母生前都是城防軍的人,犧牲在一場秘境入侵事件里,剛剛那些都是他們的同事,算是我的長輩。”

  “啊?!”

  任王、余安然聞言很是吃驚。

  早在兩個月前,東叔就對紀年的信息進行了保護。

  他們只知道,紀年的家世很一般,父母去世已久。

  卻是剛剛知曉赫赫有名的桃源大鬼還是英雄之子。

  “一家兩個中低層城防軍…”

  “就是省吃儉用、擔驚受險二十年,加上賠償金,最多也就能攢下大幾十萬。”

  都不夠一張定制載具卡的錢。

  可就是這點錢,撐起了一位凌駕于他們之上的青山鬼才。

  “命途多舛,天縱奇才…”

  余安然眨了眨眼睛,眸光閃動。

  任王倒是沒想那么多,只是心中對紀年的敬畏,漸漸轉化成了欽佩。

  “年哥真挺爺們兒的。”他心說道。

  跟著這樣一個人,他感覺自己前途無量。

  “半夜‘朋友’多,今晚甭回去了,先跟任王擠一擠,你倆不是關系很好嗎?”

  魏婭隨口一句安排,卻是救了今夜出來游蕩的‘朋友’。

  經歷了剛剛的事,紀年也有些心累,就準備任王的別墅對付一宿。

  “阿全。”

  睡前,紀年忽然開口。

  “怎么了,年哥?”

  原本還有些困意的任王瞬間精神。

  “明天選完人,我會給他們一些故事。”

  紀年繼續說。

  “那很好啊…”

  任王下意識開口,隨即反應過來,不由開口發問:“年哥是想問我,要不要也用你提供的故事?”

  “沒錯。”紀年點了點頭。

  “我…”

  任王下意識就想答應,可話到嘴邊,還是有點遲疑。

  用別人的故事制牌自然要簽署相應的“版權協議”。

  最基本的一條:往后余生都不能與之為敵。

  這倒也沒什么。

  既然選擇追隨紀年,他就不會做出背刺這種事。

  只是,使用別人的知識,往后職業生涯都有可能受制。

  人是一種惰性很重的生物。

  得了一次故事,就想得第二次,久而久之,便會喪失編出好故事的能力。

  而紀年現在只是一個初露鋒芒的白銀制卡師,真的值得“托付終生”嗎?

  “慢慢想,不急著答復,以后隨時都可以。”

  說罷,紀年便兩眼一閉,沉沉睡去。

  “喔喔喔!”

  第二天一早,不知哪個有錢人養的寵物公雞,向陽打鳴,將紀年吵醒。

  “哈啊…”

  紀年打著哈欠,撓了撓頭發。

  轉頭就見任王正以“思考者”的姿勢,蹲在窗臺上,眼睛通紅,顯然一夜沒睡。

  那日比賽時的黃粱一夢,他雖只記得一句“陽壽已盡”,可那不亞于景神的壓迫感、生死之間的大恐怖,還是深深鐫刻在了他的心里。

  為此,他寧愿賭上終生。

  “年哥,故事可得給我留一個好的啊。”

  終于想通的任王聲音沙啞地說道。

  “保你壓高盛一頭。”

  話音落下,兩人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

  “那就行。”

  任王應了聲。

  簡單洗漱過后,兩人便搭著魏婭的飛舟,前往三中。

  此時正有二十幾個忐忑不安的學生聚集在階梯教室。

  除了極個別不愿意給別人當小弟的,重點班的學生幾乎都來了。

  “誒,班長,你準備跟誰啊?”中分少年笑嘻嘻地問道。

  “年哥唄。”陳源理所當然道:“咱班好像都想跟他吧?”

  “嗯,競爭是不小。”

  中分少年點了點頭:“不過你肯定是穩的,我就只能‘服從調劑’嘍。”

  “聽說學校新來了幾個轉學生,比姚遠、李敗天他們還厲害,要能跟著他們也挺好…”

  話沒說完,面色陰郁的高盛就拎包走了進來。

  經過一夜發酵,紀年手上卡牌進階的事,也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可惡,又落后了一步。”

  沒過一會兒,穿著三中校服的閻樓也走了進來。

  看那胡子拉碴的邋遢樣子就知道,他昨個兒也是一宿沒睡。

  “呵。”高盛嗤笑道:“裝備還挺全乎。”

  閻樓理都不理,只掏出手機,外放視頻。

  “據最新消息,本次比賽的冠軍是桃源三中的紀年同學。”

  “此前奪冠熱門、來自青山中學的高盛同學則于決賽迎來生涯首敗…”

  高盛臉一沉,不說話了。

  “你倆來得挺早啊。”

  人未到,語先聞。

  魏婭一把推開虛掩著的木門,邁步走了進去,身后則跟著紀年等人。

  “咱今天為什么要來這兒,之前也都發過通知,就不多解釋了。”

  “現在分下組,紀年、任王,高盛、姚遠,姜茶、呦呦,敗天、安然,兩兩一組,每組帶四名重點班的同學…”

  “老師,那我呢?”閻樓舉手提問。

  “你?”魏婭略加思忖,隨口安排道:“你自己帶兩個人,順帶幫一下茶茶和呦呦。”

  說罷,也不等閻樓反應,將幾張名單發了下去。

  閻樓那份沒有提前準備,只能用白紙將就。

  “小組名稱…組長代號…”

  看著最上邊的兩行,早有腹稿的紀年行云流水地寫下九泉和北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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