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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中黃太一】、初見怪談、夜訪閻家

  “中黃…太一?”

  看著卡牌最末行模板路線后的文字,紀年臉上寫滿訝異。

  中黃太一,又稱中黃太乙,太平道至高神。

  由于年代太遠,又沒有相關典籍留存,有關其來歷也是說法不一。

  可謂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紀年記憶里,主要有三種說法占據主流。

  第一種,也是設定最低的一種。

  取“中黃”為黃中之色,“太乙”為天之尊神。

  中黃太乙即為著黃袍的尊神,也稱“黃神”,是天帝或黃老君的使者。

  《太上正一咒鬼經》里有一句十分出名的咒語,還被用到了動漫里:

  左扶六甲,右扶六丁,前有黃神,后有越章,神師誅伐,不避豪強。

  這里面的“黃神”指的就是祂了。

  “《神鬼七殺令·風火令》是吧…”

  紀年撓了撓頭,想道。

  第二種說法,則是“黃帝”。

  也就是那位九州炎黃的人文始祖。

  戰國至秦漢時期,華夏大地曾盛行一種名曰“黃老”的思想流派。

  又名“黃老之學”,也叫“黃老道”,為華夏道學之淵藪,尊黃帝與老子為創始人。

  彼時,道教還未徹底成型,黃帝作為華夏人文始祖,廣受尊崇。

  而有關“黃帝”二字的說法之一,便是戰國時較為盛行的五行之理。

  即華夏人文初祖“有熊氏”有土德之瑞,又為中央之君,正應黃中之色。

  固稱黃帝。

  再聯想那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黃帝為太平道至高神”這一說法似乎也不算牽強附會。

  紀年卻在這時想到一個華點:

  “倘若這種說法為真,模板終點確實是這位…”

  想到這里,紀年忍不住看向粽子哥:

  “黃帝之女,魃,這…算不算一種羈絆?”

  “算的吧?”

  “肯定算。”

  “嗯…”

  粽子哥似有所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瑟瑟發抖地躲進棺材。

  紀年搖搖頭笑了。

  他可不會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羈絆,去砍掉粽子哥的上限。

  心想著,低頭去看那暗藍邊框的卡牌。

  有關中黃太一身份來歷的第三種主流觀點。

  將關注點從“中黃”轉移到了“太一”二字。

  這里的太一,可不是屈原的那位楚地至高神,更不是洪荒小說里頭頂混沌鐘、本體為金烏的天帝。

太一神  漢代皇室祭祀尊奉的天帝、至高神,象征宇宙元氣的神祇。

  那位疑似紀年同行、慘敗于劉·大魔導師·位面之子·秀之手的新朝皇帝,還試圖將其與昊天上帝合并在一起。

  “能跟‘老天爺’并列,這排面…”

  紀年忍不住輕聲低語,卻是心如鼓擂。

  不由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情緒。

  天帝使者、人文始祖、大漢至高神…

  這張模板的上限,已然觸及了華夏神話的頂點。

  換句話說,他已擁有全隊最高的上限。

  只需按部就班,甚至都不用綁定第二套模板,都能抵達山巔。

  “張角…”

  紀年緩緩咀嚼著這個名字。

  盤坐著遠觀那重重幻境,過了許久,才心情復雜地一笑。

  長久以來,他都認為自己對這個人物了解極深。

  直到今天,才恍然發覺,自己其實一直存在誤區。

  要以神話角度分析,就不該把張角的重點定為黃巾起義。

  而應放在其對后世的影響上:

  開創三十六方術數觀念、建立“著黃袍、戴黃冠、持策杖、以符水救人”規制、遺留太平道樂…

  這位太平道創始人,對后世影響可謂極深。

  堪稱道教的重要源頭。

  倘若不是中道崩殂、兵伐失利,憑這些開創之事,也能封個“張天帝”、“張祖師”。

  只是…

  “成王敗寇,古今真理。”

  “贏了是神話制卡師。”

  “輸了就是桃源大鬼。”

  “我不也是如此?”

  紀年心說著,伸了個懶腰。

  旋即默念一聲“回歸”,視線明滅間,重回現實。

  然后就見胖嘟嘟的金蠶趴在桌上曬太陽,全副武裝的黛玉依舊保持戒備,山鬼和英臺湊在一起打游戲。

  隊友還是那位“貓老師”。

  “好啊,都知道養家了。”

  紀年贊許地點了點頭,隨即收起黛玉和金蠶蠱。

  眼見天色漸暗,也沒了出去的打算。

  就待在大包小裹擺了一地卻強迫癥般整齊劃一的寢室里,以冥想形式修煉精神力。

  九節杖、香火、狗頭鍘、張角等牌的反饋,已將他的“進度條”推到了二十左右的位置。

  杜若山、石碣鎮這兩大錨點也在持續發力,正以日新增零點二、零點三的速度提供反饋。

  自帶“修煉作弊器”的老粽子,日反饋也有零點一左右的樣子。

  作為制卡師,每天忙到腳打后腦勺的他也沒什么時間冥想修煉。

  雷打不動的三五小時,勉強維持及格線,零點零五,不好不壞。

  倘若一切不變,他也沒有繼續制牌。

  只靠吃反饋和修煉,要突破黃金級,最快也要兩百天。

  這還是理想估計。

  要是算上臨突破可能會出現的“厚障壁”,怕是要八個月出去。

  “那不就比子良哥強一點嗎?真是可怕的未來。”

  紀年深吸一口氣,心里涌現莫名的恐懼。

  可他轉念一想,這個假設壓根就不成立:

  作為制卡師,制卡才是他的主要修煉方式,冥想就是個配菜。

  好好制牌,突破其實用不了多長時間。

  而今又有了模板牌,他的修煉速度翻倍加快。

  這就進一步縮短了突破所需的時間。

  細細算下來…

  “明年四月前?”

  這個進度已經快到變態。

  即使是那些真正的鬼才,也很難做到這么快。

  ——卡師修行的各個階段,制卡、綁牌、連接錨點都存在質量及數目的極限。

  以前也不是沒有世家出身、資源優渥的卡師,試圖以瘋狂造牌的方式,一口吃成胖子。

  素材齊全、故事有家里人幫忙編,三天連造七張牌。

  然后…腦子炸得稀爛。

  有這些限制在,即使是世家子弟,也只能“按部就班”地修煉。

  再加上卡牌質量不行、帶來的反饋也有限,絕大部分其實還不如紀年。

  白子良、趙天養,青山絕大多數高考狀元,都是典例。

  可紀年并不因此感到滿意。

  他的目光從不拘于一省之地。

  所謂十萬青山,無非九州一隅。

  群山之外,亦有靈秀之地。

  九州之上,還有“大九州”這一概念。

  天頂有星域,界外有景地。

  青山狀元是什么小蝦米?

  桃源狀元那更是得拿顯微鏡看了。

  “老王說得好,奮斗的方向最好先定一個能夠達到的小目標,比方說…”

  “二三月份突破黃金,掌握真正的超凡之力。”

  “再以黃金修為,去爭鬼門關主乃至九州狀元的位置。”

  “未來可期。”

  紀年心說著,凝心靜氣。

  以冥想修煉精神力。

  冥想法作為最基礎,也是最泛用的修行法門,始終處在一個無功無過的位置。

  能量通用、不快不慢、非正非邪,不具備任何額外加成,卻也沒有什么風險。

  絕大多數人的共同選擇。

  只有一小撮貪功冒進的家伙,敢“無視風險繼續安裝”,去修煉景地的修行法門。

  其中大部分由于沒有仙緣、靈性、慧根云云虛無縹緲的東西,被直接勸退。

  少部分“天命之子”、修煉鬼才,進境比貨真價實的妖人和異人都猛,掛得比失控的泥頭車還快。

  “仙緣、慧根…大賢良師特性似乎幫我激活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我要是弄幾張秘境、功法類技能牌出來,修煉速度會不會更快?”

  紀年腦子較為活泛,很快想到一點:

  “話說…華夏神話里有沒有什么韭菜類的魔功?”

  “先把‘子功法’教給別人,等徒子徒孫都具備一定修為,就將這些能量盡數收回。”

  紀年搓了搓下巴,仔細一琢磨。

  華夏神話里似乎沒有這么損的神。

  “世界神話呢?”

  紀年一番搜查掛肚,于腦海中翻閱自己那并不豐富的外國神話知識。

  發現…也沒有。

  “獨一份的壞?”

  紀年撓了撓頭。

  這位骨灰級文抄公,第一次有了原創的念頭。

  他是個很有全球精神的人,聽說東瀛、白頭鷹、天竺的國民過得很不容易,深感“痛心”,很想給他們安排一套上好的修行法門。

  “可惜,腦子不行。”

  紀年拍了拍自己的腦殼,還是絕了原創的念頭。

  這種粗略估計初始品質都不會低于金級的功法類技能卡,就不是他能想出來的。

  “頭大。”

  紀年享受著英臺的頭部按摩,聽著山鬼的歌,心說著:

  “慢慢想,慢慢碰,大不了等以后,卡牌靈性俱足,讓那些仙神幫我研究。”

  “我就不信,諸天神佛、妖鬼邪魔,一個能對上我腦回路的都沒有。”

  想到這里,紀年豁然睜開眼睛。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難頂。”

  枯坐半天,也沒想出個一二三來,紀年索性不再糾結,轉而開始閉目修煉。

  冥想法無法徹底抹去疲憊,練到半夜,哈欠不斷,只好躺下休息。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一覺醒來,紀年先到制卡師協會大樓,看打造損將軍所需要的素材到沒到。

  “還沒有哦。”

  頭一次見、發色酒紅的陌生前臺姐姐笑瞇瞇道。

  “紀年同學之前預訂的幾樣素材,都是藍品里的稀品。”

  “謝會長私人出錢掛了懸賞牌,加價幾次,也沒人接。”

  “昨晚親自帶隊翻了幾個鬼穴,弄到了更好的替代品。”

  從紀年進入大廳開始,這位前臺小姐的臉上始終掛著莫名的笑意:

  “大概明晚回來。”她笑了笑補充道:“紀年同學可以后天再來。”

  “好,我知道了。”

  紀年輕輕點頭,并未因對方這番言語產生任何情緒變動。

  “這是近三個月的福利基金,紀年同學拿好。”

  這時,那位和子良哥關系不錯的前臺拎了個厚實的牛皮紙袋朝這邊走來。

  “謝謝。”

  紀年從對方手里接過錢,打了聲招呼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意思的小孩。”

  新來的前臺一甩酒紅長發,饒有趣味地看著紀年遠去。

  “她說那話是什么意思?”

  返回路上,紀年蹙了蹙眉。

  不過也沒往深想:相處了這么久,他也算信任老謝的為人。

  ——打他來到這里,“淵叔”可以說是對他最好的人之一。

  除了第一次見有點貓膩,后面都沒有觸發他的“危險感知”。

  現在算是十分親近。

  以他對淵叔的了解,應該做不出找外人幫他“邀功”這種蠢事。

  “那大姐要么情商低,要么有問題…”

  出于對淵叔智商的信任以及謹慎考慮,生性多疑的紀年細思過后,摸出手機,把剛剛的經歷和猜測發了過去。

  許久過去,依舊顯示未讀。

  紀年索性不再等,雙手插兜,慢慢往寢室走。

  “就老范和老蘇的智商,校長和淵叔不在,保不齊真鉆進去兩個臥底。”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轉頭望向街邊乍看很正常、越是盯著瞅越是覺得不對勁的海洋館,心說道:

  “這種情況還敢當甩手掌柜,也不知道那閻大會長怎么想的…”

  高手多奇葩。

  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

  高修為的制卡師多少都沾點不正常。

  越是嘗試理解,越是覺得荒謬。

  “碰上這腦回路不正常的,還是離遠點為好。”

  紀年心想著,加快腳步,回到了寢室里。

  這一天都在修煉。

  到了傍晚,又領著老粽子掃蕩了一遍桑門路殯儀館。

  將最新孕育出的十幾個尸妖盡數抽干。

  甚至都沒放過染著血塊的污墻和“躺尸”的鐵架子床。

  “嗝”

  吃飽喝足,老粽子鳩占鵲巢,美滋滋地躺在了這一茬尸王的鐵架床上。

  “三氣”依然沒有達到極限。

  “這可怎么辦呢…”

  只差一點進階,卻始終卡在門口,他比日常擺爛的老粽子都難受。

  “要不…再把高盛揍一頓?”

  下一秒,紀年就輕輕搖了搖頭。

  倒不是因為高盛他哥剛送了相當珍貴的王氣結晶,而是高盛和他的主戰卡靈目前還處在半殘狀態,都沒有緩過來,實在無“血”可抽。

  “頭疼。”

  看著美滋滋躺平的粽子,紀年就氣不打一處來。

  正要嚇唬幾句,就聽有“人”在敲殯儀館窗戶。

  “哦?”

  紀年饒有興趣地轉過頭,就見窗外站著一個丸子頭血紅、滿臉慘白、雙唇隱現縫痕的小丑,手里還拎著幾個人頭氣球。

  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那位閻大會長落在桃源的東西衍生出的怪談之物。

  “這位同學,晚上好。”

  “恭喜你遇到了帶來無限歡樂的背帶褲小丑。”

  “接下來,他會陪你玩一個很有趣味的貓鼠游戲。”

  “只是夜已深,為了保證您的人身安全,請認真閱讀并遵守以下規則…”

  冷入骨髓的提示音縈繞在紀年耳畔。

  就像被兜頭潑了盆冰水,寒意自顱頂直竄腳底板。

  “1.背帶褲小丑不喜歡氣球,如果…”

  “如果你個頭。”

  紀年活動了一下筋骨,一個飛踢,撞碎窗戶。

  五指岔開,天雷灌注,甩手給了小丑一個大比斗。

  “噼滋——”

  空氣中,雷蛇翻涌。

  小丑連翻了幾個跟頭,險些跌進道旁的水溝。

  這邊還沒站穩,紀年又是一記茅山大師兄“同款”閃電奔雷拳。

  連刺、大擺、搖閃、重拳,一套連,打得小丑直搖頭。

  “也是桃源老‘人’了,不知道天黑出門,容易‘撞鬼’嗎?”

  “這回讓你長長記性,免得下回還犯。”

  紀年說著,抬手翻出一張空白牌,蓋住了小丑腦門。

  隨著一道綠光亮起,封裝成功。

  “聊勝于無。”

  紀年屈指一彈,將牌虛空投入識海中。

  不得不說,這位閻大會長,真是桃源的孽。

  常年失蹤,留下爛攤子無數。

  現在秘境融合加劇,他遺留在桃源的失敗品“怪談之地”,也開始往外跑東西。

  真是…

  “嘖。”

  紀年咂了咂嘴,剛得了老閻家東西,不予置評。

  “等等…”

  紀年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老閻家…背棺閻…”

  “也是尸類牌的行家里手啊。”

  回憶起青山杯時,閻樓麾下那相當驚艷的改造尸妖。

  紀年不由眸光微動。

  于是,乘轎子連夜趕到了市中心的卡師別墅區。

  “道長,過來一下唄。”

  彌天大夜,酷似棺材的別墅前,紀年踟躕半天,還是沒有上前敲門。

  直覺告訴他,這里有點不對勁。

  “可粽子哥突破在即…”

  紀年撫了把臉:“實在不好往下拖。”

  低頭琢磨了一會兒,紀年環顧著朝四邊招手。

  沒一會兒,那披頭散發的道人卡靈便憑空而至。

  微微腐爛的眼眸沒有任何波動。

  保鏢在場,原本若有若無的危險預警徹底散去。

  紀年以指關節叩了叩門,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給閻樓發了條信息,和淵叔一樣,好久都沒回。

  不由蹙了蹙眉。

  粽子哥卻在這時一把推開了門。

  “沒上鎖?”

  紀年先是瞪了眼老粽子,待反應過來后,也有些訝異。

  “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他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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