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朝云錯愕的臉,即墨淵并沒有解釋什么,反倒是松開她的手,自我放空地看著前方。
就像剛才那個沖動如少年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秦朝云也愣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就算是沒經歷過情事,她也被紅燭姑姑教導過,各種情愛的話本也看過不少。
即墨淵剛才拉著她的手,往心口上拽,他的心跳不斷加速,像是要跳出來一般,沖擊著她的手指。
這種感覺,根本就是情侶之間啊。可即墨淵不是,要收她當徒弟的嗎?
秦朝云也是一片混亂,最該死的是,她居然不覺得被侵犯了,反而在收回手之后,有點悵然若失?
兩人之間的氛圍,達到空寂一般的沉默。
還是秦朝云情緒過激,扯動了傷口,輕聲哼了一聲,才將這氛圍打破。
“你呀,受傷了也不說。”即墨淵無奈地坐在秦朝云身邊,為她刺激靈力療傷。
“咦,你體內的靈力不太平衡,有人給你渡了木靈力?”即墨淵眉頭微皺,突然發問。
“嗯,是姬云塵,或許我倆的木系都是九星,能夠互相融合,那天我幫他施展了金葉樹給大家治療,就發現了。他看我傷重,就給我渡了些靈力,否則昨晚,我可能真撐不住了。”秦朝云開口,倒是落落大方。
即墨淵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以前,只有他和秦朝云的靈力,才是相互融合的,他們同是五個九星屬性,還有這天生的默契。
而且他和秦朝云靈氣融合的方式多是刺激的方式,比如想要刺激秦朝云的火系靈力,他就用冰。刺激木系,他用的是火。
沒想到,還有一個姬云塵?居然也可以跟秦朝云靈力融合?而且他們倆才是真正的同屬性融合,連靈力融合技都有!而他的那種方式,根本就不可能出融合技。
秦朝云說得不對,這世上能使用靈力融合技的基本都是先天靈力契合、后天又不斷培養默契沒把這份契合消磨的人。一般以情侶和孿生兄弟姐妹為多。
“他認出了你?”即墨淵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應該沒有吧。他還喊我云前輩,看他跟我說話的語氣,也不像。還跟我說他不敢再騷擾師娘。”
說道師娘,秦朝云本來是想打趣即墨淵的,結果自己先臉紅了。
本來,她以為的即墨淵是為了之前找她說的,不讓她當妖姬,給她個名分。加上有更好的借口拒絕半獸人大祭司對她的企圖,才會說他們已經成婚,她是他的閣主夫人。
本來就沒有的事兒啊,都是即墨淵一個人編。才想著打趣他一下。
結果沒把即墨淵打趣到,她這位“師娘”自己先臉紅了,剛才那個心跳,實在是…難道,真如如梅姐所說,他對她并不是做戲?
秦朝云偷偷抬眼,看到的是即墨淵平靜的眼神,正在為他處理傷口。
他的臉平靜安寧,看上去就像一片寧靜的湖水,沒有半點波瀾。
所以,他這種人,其實根本不會對任何人動心吧?
秦朝云低垂了眸子,感覺肩膀一涼,他已經褪去她的外袍,又用匕首將她肩膀上的傷口位置的衣服割開,好為她傷口重新上藥。
上次秦朝云昏迷,都不知道是誰給她上藥,據說好像是安月寧,只不過當時姬云塵也守在旁邊,吩咐下來最重要的一句話,就是不許任何人摘了云鸞軍師的面具。倒也不擔心身份泄露。
受傷一事,她雖然靈力境界不如姬云塵,但血脈里的預知能力處于半覺醒狀態,提前有感應到了危險,才做出幫忙擋劍的動作,并努力躲過了自己的要害。
秦朝云是想救人,又不是自殺找死。
這樣一來,她的傷口看似血多可怖,并沒有傷及心脈,只是對方是個武王,全力爆發一擊之下,對方的劍上還帶有粉碎屬性,在她肩膀上絞肉一樣絞了一下,把周邊經脈也全數破壞,才讓她傷勢如此嚴重。
有姬云塵和安月寧的治療,她其實已經好多了,只是那一片經脈受損可沒那么容易恢復,會時不時有點疼痛,然后很難調用靈力和武力,也就跟個沒修煉過得普通人一樣。
影鷹族擅長隱身,往往執行刺殺和諜報任務,并且有分工,這話真不是騙人的。其中負責刺殺的影鷹一族,他們的所有裝備、技能都是走得刺殺路線,一擊致命,瞬間逃遁。
那日姬云塵還算反應快,并且動了真火開了大招,一口氣留下了兩個影鷹族的靈王,說起來也不算虧。
就是受苦的是她秦朝云,就讓秦朝云有點無語了,她也想好好做個人啊。更想熱血地戰斗。
當軍師什么的,這活太累太燒腦,當過一次就不想當第二次,沒想到就被那個諸葛千云,逼得她拿出了藏拙的本事,然后就一路向前,根本收不回了。
還是即墨淵了解她,知道她想偷懶,喜歡熱血戰斗,為她覺得心疼,才專門來陪她。
“好了,別動,給你處理了傷口,就去給你弄點吃的。這才幾天,人都瘦了。”即墨淵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說不清的寵溺。
秦朝云感覺到了,抬頭去看他,對上的又是一張冷漠的臉。
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秦朝云這一糾結,所有的羞澀、上藥的麻癢,好像也都感覺不到了,就專心地盯著即墨淵的臉。
即墨淵也感覺到秦朝云的目光,但他有點不敢抬頭跟她對視。她現在這個狀況,衣衫不整的,他怕被她看到自己的尷尬。
而在秦朝云那里的感覺,就像是即墨淵太過平靜,他是閣主大人啊,又怎么可能對情情愛愛的小事,真正上心呢?
一直到即墨淵給她處理了傷口,提醒她換一套衣服,秦朝云才回神,然后即墨淵自己已經給她把床幔拉上,避嫌地去廚房弄吃的。
秦朝云木愣愣地換完衣服,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連外袍都沒穿。
即墨淵喊她,她都不知道回應。還是即墨淵重新把床幔拉上,她才迷迷糊糊地看向即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