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公公聽到此消息后確有不悅,但又無可奈何。
只好怒道:“此計不成,無傷大礙,接下來,務必不能讓七星派支援龍星門,速速將龍星門大小姐抓來,得手之時就是攻占龍星門之時。”
鯨海幫幫主鮑朱童應諾后正要離去,“連環計”付連桓開口道:“掌司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刁水秋斜眼看了一眼,冷冷道:“話都到嘴邊了,有什么就說吧。
“是,大人,昨日有探子回報,說前些時日少林寺藏經閣遭劫,雖未得手,但傳言藏經閣也有關于星云先書的拓本。”
“哦?真有此事?”刁水秋一臉好奇道。
“當真無誤,而且盜取藏經閣之人大人也是認識的。”付連桓故作一臉神秘。
刁水秋轉眼想了想,開口道:“我還認識,誰如此大膽,敢孤身盜取藏經閣,要知道藏經閣乃少林寺圣地,戒備森嚴,只是三藏圣僧一人,便可抵擋千軍萬馬,我認識的人里面恐怕沒有人有如此膽量。”
付連桓接著道:“確實,此人當年可以說是江湖人見之無不聞風......”
本想說聞風喪膽,但考慮到其身份與刁水秋關聯,不可不敬。
連忙改口道:“哦,無不聞名遐邇,只是不知何種原因,近年銷聲匿跡,再傳出音訊竟是盜取藏經閣,說起來,此人還曾是大人之上司。”
剛聽到此,刁水秋猛然站起,脫口而出:“惠靈。”表情甚是震驚,接著怒然道:“如此敗類。”
眾人聽刁水秋如此一說,也是不解,知道可能內有隱情,不好再說,只待聽其所言。
刁水秋接著道:“哼,不改其偷盜的德行,當年,偷走了東廠的鎮廠之寶葵花寶典,千歲大人勃然大怒,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一直尋不到蹤跡,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
“聽著,這件事辦完,接下來就順藤摸瓜,找到這個敗類,千歲大人必定重重有賞。”說著說著竟有些興奮。
付連桓聽罷有些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阿諛奉承道:“大人英明,這靈公既然又出現,必定留下蛛絲馬跡。只是,在下有一個一石二鳥之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莫要吞吞吐吐,有話快說。”刁水秋有些著急。
“是,大人,首先,靈公雖然的罪過東廠,但其畢竟曾是東廠之人,待龍星門之事完畢后,可借靈公之事討伐少林寺。”
這時,鮑朱童打斷道:“討伐少林寺?真是癡心妄想,少林寺里面藏龍臥虎,高手如云,眼下攻取龍星門之事還未著落,談何其他?”
付連桓并無生氣,而是微笑著繼續說道:“且聽在下說完,再者,聽探子說,龍星門內正好有少林寺此次禪武盛會勝出的二十余位小僧到訪。”
“正好可以在滅龍星門之時,將其擒獲,借此要挾少林寺,要他們交出惠靈和星云先書拓本。”
“所以,在下之意并不是真的討伐少林寺,而是借討伐少林寺得到星云先書拓本和靈公,豈不是兩全其美。”
刁水秋稍作思考,嘴角一斜,眼睛露出微光喜道:“連環計果然是連環計,名不虛傳,這個一石二鳥之計甚好,可以說不費什么吹灰之力,一手交貨,一手放人,哈哈哈,甚好,但首先我們必須先將龍星門鏟除。”
對于東廠來說,鏟除異己比尋找星云先書更為重要。
第二日晚,月黑風高,婆娑樹葉沙沙作響,偶爾聽見蟲鳴之聲,更顯寧靜。
忽然,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些躡手躡腳,走到西院,穿過扇形門,門內有兩位武夫把守。
其中一位武夫轉過頭,看見此人后連忙拱手施禮道:“李管家,這么晚還要巡視?”
這人原來就是龍珅手下的管事李崧,笑瞇瞇開口道:“各位辛苦了,最近鯨海幫虎視眈眈,還得加強防范,都打起精神。”
兩人異口同聲應是后,李崧走進兩位,示意兩人靠近,似是要交代什么,兩人也不敢怠慢,湊了過來。
也未有任何防范,剛一靠近,李崧猛然從背后抽出兩把匕首,直插兩人要害,瞬間便一命嗚呼。
未有任何動靜,李崧環顧四周未發現異樣,將兩人輕輕放倒,挪到墻根,然后打了個手勢。
隨他剛才來的方向又出來兩個人,兩人靠近李崧后,李崧悄聲開口道:“就是這間廂房。”
然后示意兩人跟隨其后,李崧掏出一根筆桿粗細的竹管,戳開窗戶紙,輕輕一吹,一股白色煙霧便在這廂房內散了開來。
隨后不久三人輕輕挑開房門,用胸巾捂了嘴,一人防風,一人進去,一人跟隨,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將龍蕁擄走了。
東廠和鯨海幫一眾蓄謀已久的滅星門計劃,看來已到了箭在弦上之時。
沒過多久,龍星門夜晚巡邏的隊伍便發現了被殺死的武夫,隨后看到龍蕁大小姐房門敞開,這才東窗事發,驚動了龍星門上下。
半夜,龍星門內此事燈火通明,院內燈籠全數點著,飛龍子等一眾人一聽說龍蕁被人綁走了,衣服都沒有穿戴整齊,只是披了一件大衣便匆匆趕來。鬼龍子和傳龍也都隨后趕到,都感覺事態嚴重。
飛龍子驚道:“何人如此大膽,敢將我女兒綁走。”眼神充滿憤怒。
鬼龍子看了看情形道:“從個中跡象來看,綁走蕁兒的人對府內非常熟悉。”
玄真也在場,細細查看了一番,走到飛龍子跟前開口道:“門主,這兩名武夫均是近距離用匕首殺死,且沒有任何打斗和抗爭的痕跡,可見殺他們的人必定是府內之人;”
“其次,從插入匕首的角度來看,必是同一個人在兩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快速刺出,當場斃命;”
“還有,確實如鬼龍子所言,此人對府內非常熟悉,必是殺了武夫后,走到窗前,從這里吹入迷香,生怕龍蕁驚醒反抗,然后打開房門,將龍蕁帶走。”
“眼下要盡快查一下,看府內誰人突然消失,依貧僧推斷,此人必定是鯨海幫之奸細。”
飛龍子聽后認同大師所言,連忙吩咐道:“速速查驗,看誰這會不在。”
不一會兒,龍珅來報:“門主,在下失職,在下失職,府內上下,只有李管家一人尋不著蹤跡,很可能就是他了。”
“必定是他,這可如何是好,他們為何要將蕁兒綁走?”飛龍子憤怒問道。
鬼龍子開口道:“肯定對龍星門不利,只能將來兵擋水來土掩了。”
傳龍亦開口道:“門主,請允許在下這就去往鯨海幫各處查看,興許能打聽到蛛絲馬跡。”
玄真聽后搖了搖頭道:“恐怕這只是徒勞,他們既能費這么大工夫將龍蕁綁走,恐怕不會在一個輕易能找到的地方。”
說完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若有所思道:“他們綁走蕁兒無非就是可以要挾龍星門,敢問門主,鯨海幫與龍星門所結何怨,以至于要行此非常手段,甚至千方百計針對龍星門?”
飛龍子正義凜然道:“哼,鯨海幫之眾喪盡天良,唯利益是從,與東廠是一丘之貉,仗著有東廠撐腰,背著皇家在江湖上為非作歹。”
“上次‘封上大會’我們看不慣他們一手遮天,與天門谷等正義之派一眾有過抵抗。”
“誰知他們竟對我們下毒手,幸好我們早早得到消息,再加上龍星門在江湖上立足二百年,多少有些忌憚。”
“只可惜天門谷還是慘遭東廠滅門,我們幸能及時抽身。再加上在應天府一帶我龍星門經常壞鯨海幫謀害百姓的好事,這才積怨已久,想千方百計對我龍星門不利。”
“看來,也該到回擊的時候了,既然他們找上門來,那我們就奉陪到底。”
玄真聽罷略知了一二,深感事態嚴重,開口道:“看來此次對龍星門非常不利。”
“據貧僧所知,東廠自掌管上屆‘封上大會’后,拉結了很多幫派,但也鏟除了很多幫派。”
“雖然以前都是一些小門小派,但最近江湖上傳言星云先書重現,東廠在瘋狂尋找。”
“接著尋找此神書的名義,先后滅了京城首富贏家,又滅了屹立江湖上數百年之久的九州鏢局,此次突然開始針對龍星門,難道貴派也與星云先書有關系?”
傳龍聽玄真如此一說,也曾聽聞父親提起過星云先書,以及教中的“神花洛”星云圖,傳說都是姜子牙封神前遺落于人間的神物。
飛龍子聽玄真如此一說,內心一驚,如果真如玄真所言,那必是大禍臨頭了。
但依然淡定回道:“星云先書,確實與我龍星門有一定關系,但也是數百年前之事了,我們也只是聽說而已。”
“話說當年龍星門創立之際,剛在江湖上站住腳根,祖師爺龍星嗣偶然間得道了本星云先書,參詳了數年,也未發現任何如傳說所言那樣的神跡。”
“不幸得道此書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江湖,有頭有臉的名門大派都聽說了此書有助人成仙的神力,都紛紛前來討伐。”
“恐寡不敵眾,祖師爺痛下決斷,將此書公開贈與了當時鼎盛的少林寺,這才躲過一劫。”
“眾門派也不敢討伐少林寺,此事也就此作罷了,要說現在,龍星門與這星云先書毫無瓜葛。”
“至于江湖傳言‘星云在上,先書在下’的啞謎,也更與我們毫無關系,還有墨羽仙人,都死了一百多年的人,誰人將此做文章,我看多半是借題發揮,想要為難江湖。”
玄真聽罷嘆了一口氣言道:“唉,就怕有心之禍,欲加之辭,依貧僧看,此次東廠一眾豺狼虎心,恐怕又是要借星云先書線索之事再行滅派之禍了。”
眾人聽完亦是震驚,頓時炸開了鍋,有的義憤填膺,有的驚恐萬分,有的大吵說玄真危言聳聽。
在這個時候,面對滅頂之災,有的人不愿面對,不愿相信,有的寧可信其有而設法阻斷,有的懷著僥幸。
這時,飛龍子大吼安靜,眾人才紛紛不作聲了,待大家安靜下來。
開口道:“眾位龍星門的手足親人們,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有此一難,我們應拿出幾十代龍星門先祖們勇闖江湖的氣勢,拿出龍星門的氣派。”
“龍星門屹立于江湖之久,比這個皇家都要久遠,區區東廠鯨海幫一眾宵鼠之徒,我們難道會怕了不成。”
“我們應眾志成城,奮勇抵抗,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消除鯨海幫這個心頭之患,以后我們便會在此長享久安了。”
說完眾人均都有所感染,頓時感覺斗志昂揚,決定要與敵人奮戰到底。
這時,龍項提出道:“門主,在這危急時刻,我們可以求助于天龍子,要他助本門一臂之力。”
剛說完,就聽到一個聲音說道:“不用了,我已在此。”
眾人回頭一看,真是天龍子,只見其錦衣素裹踏步流星,盤發冠領氣宇軒昂,神采奕奕非常人一般。
走到跟前,飛龍子也并未迎上,只是龍項畢恭畢敬上前禮迎道:“文圣兄,您來了。”
“一有聽聞星門有難,便不等天明立刻趕來,這么晚眾人在此,恐怕有什么重要事情發生?”天龍子猜測果然沒錯。
龍項趕快回道:“文圣兄,確實,就在剛才,鯨海幫奸細將星門大小姐龍蕁綁走了。”
“什么!蕁兒被綁走了?”天龍子驚道。
龍珅趕忙解釋道:“文圣兄,莫急莫急,蕁兒天生福相,不會有事的,現在眼前的問題是鯨海幫綁走蕁兒的目的,恐怕是以此作為要挾,要對本門不利,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想好應對之策。”
龍項亦開口道:“是啊,文圣兄,我們知道蕁兒一向和你很親,我們也非常著急。”
“既然知道是鯨海幫,為何不趕快差人去搶了回來?要是蕁兒有什么三長兩短,你龍耀天能對得起死去的......”
話說到嘴邊停了下來,人人都知道他想說誰,就是只有龍文圣不知內情的姑蘇梅。
龍耀天沉默,他不想對關于姑蘇梅的任何話題展開,他內心極其討厭這個多情的女人,甚至討厭龍文圣。
這個搶走自己女人心的男人,這也是為何設法與龍文圣分裂分派的原因,甚至在他的內心是有些討厭龍蕁的。
只是孩子的天真爛漫壓制了他內心的討厭,但他明白,總有一天,如果看到龍蕁亭亭玉立,看到她母親的影子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趕走她。
但他永遠都不想讓龍蕁和龍文圣相認,對龍耀天來說,這是他想對龍文圣的懲罰。
而對于龍文圣來說,他知道龍耀天知道姑蘇梅曾喜歡過他,他羨慕龍耀天,嫉妒龍耀天。
當初自己的懦弱,自己為了兄弟情面,一時沖動將姑蘇梅讓給龍耀天,他每天都后悔,但無可奈何。
當龍耀天提出分派而立之時,他內心是情愿的,他不想在這里每天眼睛里都能看到姑蘇梅的身影。
但又觸不到其人,他看到他們兩個歡笑共語,想到他們同床相嬉,而自己只能默默忍受。
他離開是解脫,但他不知道的是姑蘇梅從此掉入了地獄。
原來那時候龍文圣看到的都是龍耀天刻意讓他看到的,龍文圣離開后,姑蘇梅被冷落,冷落到無限的深淵,最后逼其自盡。
而龍耀天就在黑暗處看著,冷冷地看著,任其掙扎,甚至有些快意。
是壓抑已久的報復心的釋放,是長久占有欲被挑戰后自己掌控其命運的快感,是長久情感糾葛下人性的扭曲,最終釋放。
一上午,搜尋無果,龍星門都陷入焦慮中,人人自危。
此時,天公亦不作美,烏云糾纏,壓抑潮悶,淅淅瀝瀝開始雨霧漫天。門口哨崗依然堅守,布防設置依舊未停止,來來往往,小跑快走加快了準備。
龍文圣站在窗邊看著庭院的一處涼亭注目良久,想起一幕幕曾在這里窺見姑蘇梅在院里嬉戲的場景。
看到其身影一次又一次從眼前劃過,又不惜淋雨,一步一步走了過去,站在涼亭里,甚至能觸摸到其溫涼的手。
就是最開始在這里第一次見到,那散發光芒的眼睛,那觸景傷情的眼神,那私語留情的會神,讓他一眼就對她產生情愫,一眼就知道這女孩對他說:“英俊的少年,我想到你懷里去。”
想著想著,竟伸出手,想要觸摸。
在此時,他并未注意到,突然,一人從眼前閃過,一張紙條已到自己手里,那人并未回頭,繼續在雨中穿行,向拱門走去。
龍文圣這才從恍惚中緩過神來,拆開紙條,只見到三個字:姑蘇梅。
龍文圣再抬頭,那人在拱門處停留,并回過頭看著他,表示等待狀,龍文圣未多思考,就徑直跟了過去。
一直跟著。這人想必是門內弟子,通行無礙,走出大門,龍文圣也跟出大門。
剛出來看到那人已騎上快馬向應天府奔了去,龍文圣看到門外還有一匹馬,顯然是給自己留的,趕快上馬,駕喝而去。
一直跟到應天府的一處戲院門口,那人下馬,回頭看了一眼,見龍文圣跟了過來,就朝內走去了。
龍文圣吁馬快停,扔下馬便跟了進去,全身早已濕透,頭發上不斷滴下雨水,濕透的袍子托在地上。
順著那人濕淋淋的腳印,像是丟了魂在尋找魂的人迫切前行,到里面定眼一看,戲院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
那人的腳印也在此消失,找不到蹤跡,正在疑惑間,看到戲臺上有幾個戲子如被點穴般靜止在那,剛想向戲臺走去,打聽一番。
突然,一個黑臉戲子開口唱到:天龍子,站住。龍文圣還以為在對自己說,嚇一跳,趕忙停下腳步,不知其要作何?
但是戲臺上的另一個白臉戲子卻應道:飛龍子,有何事?
黑臉戲子喝道:枉你龍門之后,為何不娶妻子傳宗接代,是想龍門主家從此沒落嗎?
白臉戲子默不作聲。
黑臉戲子又道:哼,別以為我龍耀天不知道,你喜歡兄弟之未婚妻姑蘇梅,是與不是?
白臉戲子亦默不作聲。
此時,一白衣女子飄然而出,先是對著黑臉戲子一番查看,又對著白臉戲子一番查看。
獨白唱道:門道中落上許星門,許的是龍耀天,但喜的是龍文圣,這叫女子如何是好?說完泣不成聲。
龍文圣此時依然有些混亂,不知是誰安排如此,也不知意欲何為,但聽到白衣女子如此一說,內心一陣,他內心知道姑蘇梅喜歡自己,也曾和自己有過一夜之情,至此難忘。
即使知道此是有人刻意安排,但聽到內心竟有幾分歡喜。
白衣女子如此作白,龍耀天走到跟前喝道:賤貨,不守婦道,你只能喜歡我龍耀天。說完給了白衣女子一巴掌。
龍文圣竟看著心疼,大喝一聲住手。但戲臺上并未聽他言語,而是繼續表演。
此時,白臉戲子抬頭向黑臉戲子和白衣女子看去,黑臉戲子對白衣女子態度立變,溫柔萬分,細心呵護,兩人沉醉。
白臉戲子無奈又轉頭背過,默默道:心愛的女子,那夜愛的承諾是真的嗎?為何你在他人懷抱,我卻思念如此強烈,叫我如何是好,恨只恨自己懦弱,恨只恨自己無能。
此話像是戳中了淋若雞湯的龍文圣內心,竟讓他不能自己,萬分悔恨,萬分難受,但又像以往一樣,還是無奈。
突然,舞臺畫風一變,黑臉戲子對白衣女子百般折磨。而白衣女子依然堅定道:你只得到我的肉體,而我的心早已飛向了龍文圣。
黑臉戲子怒道:賤貨,我讓你們永遠再也見不到。
黑臉戲子來到白臉戲子跟前道:龍文圣,龍星門幻影仙術幾世未成,從此龍星門一分為二,各自研習,說不定將有練成之時。
白臉戲子懦弱接受,便從戲臺離開。
而這時,白衣女子欲上吊自殺,黑臉戲子并不阻攔,白衣女子哭怨道:龍耀天,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敗類,我要讓你身敗名裂,龍蕁并不是你的女兒,而是我和龍文圣的女兒。說完便上吊自盡了。
黑臉戲子也是一驚,而后怒道: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這場刻意編排,只給龍文圣演的戲到此便結束了。
龍文圣聽到最后的對話不敢相信,但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回想起以前的種種疑問,才突然意識到,這戲子所言非虛。
難道,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難道,這真的是龍耀天一手造成的,難道姑蘇梅真是被龍耀天逼死的?想到此怒吼一聲,潰不成聲。
看來,鯨海幫的這一計得逞了,成功向龍文圣道出隱情,逼龍文圣崩潰。
龍文圣回道龍星門,渾身發抖,但依然站在雨夜,面對龍耀天房門,握緊拳頭,滿目仇疑,想發作,但不敢發作,內心充滿了矛盾。
而忽然,龍耀天房門自開,龍耀天威風凜然,站在里面,看著龍文圣,沉默了片刻,只有嘩嘩瀝瀝的雨聲不間斷。
龍耀天打破沉默道:“走吧,從此你與龍星門再無瓜葛。”
龍文圣怒道:“是你害死姑蘇梅,害死我心愛的女人。”
龍耀天面無血色,冷冷道:“是她自己害死自己,是她害了我們兄弟,是她讓龍星門顏面掃地,這種女人,死不足惜。”
龍文圣怒中帶悲道:“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懦弱之輩,你自己不能光耀門楣,卻把怨氣撒在一個無辜的婦人身上。”
龍耀天冷喝道:“哼,我懦弱?她無辜?紅顏禍水,奸夫**還有資格來說我,就是因為龍星門有你這樣無能的人,門第才會衰落。”
龍文圣聽到這話已經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腰間佩劍陣陣發響。
龍耀天不屑一顧,繼續嘲笑道:“看,這就是你,搶我的女人,講不過就要動怒,姑蘇梅真是眼瞎,如何能看上你這種窩囊廢。”
龍文圣怒喝道:“那又如何,反正龍星門永遠也不會像祖上那樣輝煌,龍星門永遠都在衰落中。”
“遲早龍星門也會毀在我們手上,連自己女人都看不住,還想光耀龍星門,總之,是你害死姑蘇梅,是你毀了龍星門,你是最大的失敗者,哈哈哈哈…”說完有些癲狂。
繼而又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完以閃電般的速度拔劍而起,用了七星劍最厲害的一招“七星劍流”。
頓時七星劍陣如北斗星般排列陣型,對準龍耀天從上到下七個要穴,飛速過去,其劍勢之猛,前所未見,乃相形易形的絕殺之招。
龍耀天早有防備,流星秘術早已遇勢而出,身后雙劍同出,流星珠在內力的催生下,微光閃閃。
從劍內不多不少,正好射出七顆,一一與七星劍對撞,不待停頓,又接著七顆流星珠不偏不倚擊中劍柄,改變七星劍之向,打向側邊門柱之上,正好還是七星陣之狀。
龍文圣并未罷手,而是飛奔而出,經過門柱之時袖袍一掃,七劍又回到自己手中。
欺近龍耀天,殺招又起,此招乃“佛手七星”,是極其厲害的近殺之招。
只見龍文圣猶如有七只手,七把劍影同時刺向龍耀天,龍耀天不緊不慢,一劍而起。
面對飛奔而來的龍文圣,面不改色,使了一招流星秘術中的“星云密布”,劍影在身周一劃,抵擋了過去。
只見兩道火光,原來此招不同于剛才一招,剛才的七劍是同時飛出去的實劍,此招乃摻雜幻影化術的虛招。
但主劍勢頭未盡,二次發力,繼續逼近,龍耀天側身躲開,挽手回劍,眼看此劍就要砍向龍文圣右手。
但這時,如鬼魅般其左手之劍已到,格擋而過。
趁機主劍之手抽回,雙劍合璧,橫掃過去,龍耀天跳身閃開,又起流星,三道流星珠向龍文圣射去。
由于太近,龍文圣格擋不及,只擋掉兩顆,一顆還是命中手腕,頓時手劍掉落,鮮血直流。
龍文圣知道自己早已不是龍耀天之對手,看來自己的敗下早在龍耀天的意料之內,只是怒怨上頭,不得不戰。
也算是一個終結,對自己,對飛龍子,對姑蘇梅,對龍星門的終結。
龍耀天背過身緩緩開口道:“走吧,永遠離開龍星門,從此龍星門于你無關,以前的事就讓他塵歸塵,土歸土。”
龍文圣還想提氣再戰,尋求一死,龍耀天感覺到立刻制止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難道要死在這里,兄弟弒仇,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龍文圣怒道:“她不是不相干的女人,這里只有你的無情和殘酷。”
沉默了片刻,龍耀天繼續道:“莫要再作無謂的掙扎,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我可以允諾你完好無損救回龍蕁,否則你們都要死。”
天龍子龍文圣此時已悲憤到極點,大吼一聲,將全身功力集于劍身,劍氣熠熠,徑直刺向飛龍子龍耀天。
只見龍耀天在龍文圣先手后依然鎮定自如,反手也是一刺,正好兩劍相抵。
同時,劍柄中的數枚流星珠射出,正中龍文圣胸口,頓時鮮血迸出,站立不穩,跪倒在地。
龍耀天收起劍,低聲開口道:“今日我不殺你,是念在你還能在龍星門危難之時前來施救,你走吧,活下去,也許還能看到你的龍蕁。”
一提到龍蕁,龍文圣突然斗志盛起,怒道:“還我姑蘇梅,還我龍蕁”。
說完又起一劍,龍耀天不費力氣便將其低擋掉,龍文圣踉蹌險跌。
龍耀天譏笑道:“有這力氣,還不如快去找你的寶貝女兒去,他被東廠擄走了。”
龍文圣忍受傷痛,急切問道:“你說龍蕁被東廠擄走了?此話當真?”
龍耀天轉過身去,冷冷道:“信不信隨你。”
龍文圣再次想到龍蕁,那么可愛,原來是自己的女兒,他已身受重傷,但他還是想要找尋到自己的女兒,便轉身默默離開消失在黑夜中。
鯨海幫一眾一計又成,聽到線人回報,龍文圣大戰龍耀天,敗北而走,成功離間。
刁水秋異常高興,大賞了“連環計”付連桓及相關人等。
討伐龍星門之事也將擇日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