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玄真將鯨海幫一眾可能要對龍星不利的消息告知后,龍星門內上下頓感大事不妙,但他們還不知道其實真正的主謀是東廠。
這夜,龍星門上下異常警覺,各處都加強了防護,可蕁兒卻顯得異常擔心,傳龍看出異樣,悄悄問道:“蕁兒,怎么了?又想你龍哥哥了?”
蕁兒應聲回道:“不是,唉,龍哥哥在就好了,可是,我現在最擔心叔父,他一個人在別院,沒有人提醒他,怕鯨海幫的賊人會對他不利。”
傳龍寬慰道:“蕁兒莫要擔心,叔父武功高強,那些賊人都不是對手。”
蕁兒依然道:“可蕁兒就是擔心,那萬一寡不敵眾呢。不行,我要想辦法去通知叔父。”
傳龍連忙制止道:“這可不行,現在龍星門內外都加強了看守,而且我們還在被門主禁足,如被發現,恐怕后果嚴重。”
蕁兒眉頭緊鎖,小嘴撅著,一臉糾結,眨巴眨巴著小眼睛,看著傳龍,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可憐,又像是有些生氣,捉摸不透。
傳龍看其樣子也甚是可愛,有些無奈道:“龍哥哥也很擔心叔父,如果不想方設法通知到叔父,恐怕蕁兒今晚都得眉頭緊鎖。”
“等到明天,說不定就變成小老太婆了,這樣好了,龍哥哥今晚親自跑一趟,將鯨海幫密謀攻占龍星門之事通知到叔父,這樣龍兒就可以放心了吧。”
聽傳龍如此一說,蕁兒立刻笑顏逐開,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可愛的像小仙女一般。
傳龍用手指刮了一下蕁兒的鼻梁道:“蕁兒開心起來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龍哥哥,我龍哥哥也對蕁兒說過同樣的話,看來龍哥哥是真疼蕁兒,蕁兒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蕁兒開心回道,頓了下撅著小嘴繼續道:“可是...可是龍哥哥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
“蕁兒莫急,咱兩的秘密還記得嗎?”
龍蕁回道:“當然記得,龍哥哥說和我龍哥哥是好朋友,而且知道龍哥哥在哪里,可是也不能立刻就見到龍哥哥。”
傳龍心想:龍攝地不知什么原因背離家門,而自己何嘗不是,離開燭龍教時那樣決絕,說什么也是不想再回去燭龍教。
龍攝地估計與自己所想一致,但再看看蕁兒,那么天真可愛,想念哥哥的樣子那么真誠,如果能看到兄妹團圓的樣子那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想到這里微微一笑開口道:“蕁兒,龍哥哥對天發誓,等這幾天過后,龍哥哥親自去找你龍哥哥,帶他來見你。”
蕁兒聽后興奮道:“真的嗎?龍哥哥真是太好了,要是能見到我龍哥哥,咱們三個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說著說著竟興奮地跳了起來。
傳龍看著亦是開心,可是龍蕁并不知道她傳龍哥哥是和她龍哥哥一樣背離家門,傳龍更慘的是被父親趕下山,如果再回來該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傳龍依照和蕁兒的約定,自己前去別院提醒龍耀君去了。
剛走到后門處,發現門內外都有武夫把守,只好從側墻處翻出,環顧四周安全后,真氣入腳,輕身一跳,便越了過去。
一路還有龍星門巡邏隊伍,只好小心翼翼,避免被發現,終于到了別院。
剛要敲門,發現并未上門閂,輕輕一推,進去后反身將門虛掩上,穿過院子進入堂內,輕聲喊道:“叔父,叔父,在嗎?”
并沒有人應答,正在疑惑間,突然感覺背后一股強大的力量來襲。
頭也不回瞬間左移,閃過突襲,目光右斜,正好看見一只穿黑色衣服的胳膊又向左襲來。
這次也伸手一檔,然后轉身,才看見原來是一黑衣人。
二話不說,送出雙掌,黑衣人也雙掌推出,竟有些對掌不過,感覺其內力雄厚,恐怕自己不是對手。
閃念一想,難道叔父已遭到迫害,這黑衣人難道是鯨海幫的?
本想逃脫,再做打算,可兩人如此膠著,恐怕沒那么容易逃掉,只好全心應對。
傳龍雖然年輕,內力相對前輩較淺,但其特有的體質,能比其他人在更短的時間內調動真氣,假以時日也會蓄積比常人更多的內力。
只是眼前這黑衣人應付起來還比較吃力,甚至有些被動,雙掌推開后,黑衣人并不退后,又欺近過來,力道更盛,速度更快,一掌接一掌。
傳龍也只好一掌一掌接招,卻是連連敗退,退到墻壁,只好雙腿起,運足真氣,雙腳蹬墻,雙手御敵,找到空隙,再使勁一蹬,從黑衣人頭頂越過,逃離角落。
趁著一點優勢,剛一站立,頭還未回,左腿向后掃去,一擊不中,再起右腿,然后雙掌送出。
使出燭龍教獨有的燭龍神功“應龍訣”之法,一招“八雷齊鳴”,雙掌連續八次涌出真氣。
由于其全身穴位皆如丹田般可蓄積真氣,從八個不同的穴位同時涌出真氣,速度之快,竟在空氣中如雷聲般悶響。
黑衣人接到此招,亦是震驚,八股真氣從對面雙掌涌來,猶如要穿透自己,只覺自己雙掌竟被震得有些麻木,只好運足氣力,以一股強大的持續的真氣加以抵擋,但卻是太耗費內力。
黑衣人吃了一虧,不敢欺近,跳將開來,看著傳龍,竟有些欣賞之意。
但也不等傳龍喘氣,隨手送出數枚飛鏢,傳龍只好躲閃,但這些飛鏢源源不斷,左躲右閃,越來越密,竟有些躲閃不及。
內心想,如此下去不是辦法,要想方設法還擊,但身上也沒有任何暗器。
突然,轉念一想,幻影流星術可以發射如流星般的暗器,前些日子一直在修煉,心法了然于心,功法也早已吃透,任督膻三脈也都打通。
只是還沒真正試著發射過,索性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行發射,如行得通,也叫對方吃個閉門羹。
隨想隨做,上下丹田陰陽同出,過任督二脈自右手雙指發出,之后結合成流星狀射向黑衣人,黑衣人眼前一驚,立馬不再扔飛鏢。
只見黃豆般大小閃閃發亮的東西向自己直直射來,也不敢接手,只能躲避,只見其射入墻內,墻上竟出現兩個黑洞。
傳龍亦是吃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不到幻影流星術真被自己練成了,甚至沒有費什么力氣,竟有些詫然。
此術猶如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太神奇了。黑衣人也不再發射飛鏢,竟有些呆木,隨后哈哈大笑,傳龍駐足看其也不知是何意。
這時,黑衣人緩緩摘下面罩,原來是鬼龍子。
開口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傳龍,恭喜在這么短的內練成了我龍星門的絕技幻影流星術,想不到事隔百年,我幻影流星術神功再現人間。”說著甚是激動。
傳龍這才開口道:“叔父,原來你在試探我,竟逼著我使出幻影流星術。”
“不錯,那天之后,叔父深感以你的資質,只要掌握心法,再加上日日練習的功法,幻影流星術于你必然速成,但沒想到,竟如此厲害。”
“想必假以時日,這里就不是兩個小黑洞,甚至碗口大的黑洞也有可能。”
傳龍接著回道:“叔父,小侄也未曾想到,這幻影流星術竟如此厲害,真乃天下奇功。龍星嗣祖爺能創出如此奇法,真乃天下奇人。”
龍耀君應道:“不錯,據家志記載,龍星嗣先祖天生神力,天資聰慧,不僅可以過目不忘,更可舉一反三。”
“傳說先祖的先祖乃上天青龍孟章神君,而這幻影流星術便是傳自于傳于孟章神君,并非人間所有,這也就解釋了其后人為什么均難以練成此術,也許真的只有如神仙一般的體質才能練成。”
說到此轉身面向傳龍,越看眼神越異樣,竟有些激動,情不自禁雙手抓住傳龍雙肩。
像是自言自語道:“難道你也擁有和龍星嗣先祖一樣的體質?難道你也是孟章神君的傳人?難道你是仙神下凡?”
傳龍有些驚恐,鬼龍子眼神里既興奮,又惶恐,如此激動讓自己不知該如何回復,但經其如此一問,順而想起父親曾經給自己說過的龍族之事。
內心也產生一些疑問,難道龍星門和燭龍教是同一個祖先,為什么都說到了青龍孟章神君?
自己向來是不信什么神魔之說,只當是父親為了達成其愿而編造的謊言,根本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神仙和神魔。
鬼龍子也是內心泛起太多疑問,忽然眼神一定,堅聲問到:“傳龍,你是否對自己的身世有所隱瞞,叔父看你氣質并非一般百姓人家,你需如實道來,否則,枉費叔父如此對你。”
傳龍雙眼看著叔父,驚奇叔父竟能猜透自己,只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自己不信家族傳說,不信龍族之志,對燭龍,對父親更是不想再提。
即使說給叔父,即使叔父知道自己姓龍,也許真的與龍星門有何淵源。
但又能如何,能改變父親對自己的態度,能讓母親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嗎。
但又想不應該對叔父撒謊,叔父對自己如此厚待,毫無保留,如果隱瞞叔父,叔父日后會不會怪罪自己。
想到此,傳龍輕聲回道:“叔父,傳龍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是被宗門趕了出來,才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龍星門,傳龍并非有意隱瞞,只是此事并不光彩,是我人生中極其痛苦的過程,只是想逃離那里,永遠不再回去。”
鬼龍子頓了頓,放開了傳龍,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不愿說,叔父也不強求,只是感覺與你投緣,自第一次見面,就感覺似曾相識。”
“而且,你的資質是練我幻影流星術的絕佳資質,即使你與我龍星門無任何淵源,只要你練成,你就是龍星門的救星,那時,我想推你做龍星門門主,恐怕無人敢不從。”
傳龍聽龍耀君如此一說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叔父,即使傳龍練成幻影流星術,也做不得龍星門門主。
再說,叔父不是已經練成了嗎,要說這龍星門內誰最有資格做門主,我看非叔父莫屬。”
“哈哈,叔父對什么門主幫主一點興趣都沒有,叔父此生愿望就是練成幻影流星術,讓龍星門恢復星嗣祖先的光彩。
看來這個愿望只有依靠你傳龍來實現了,既然你背離宗門,何不認叔父做干爹,拜入我龍星門門內,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學習幻影流星術。”
傳龍內心一震,叔父對自己這么好,比親爹都要好一萬倍,突然一種父愛盈頭,充滿溫暖,這是他多么渴望的父愛,父親的關懷,想到這里竟有些興奮。
再想到能光明正大練習幻影流星術,內心的潮動一直克制著,感覺這幻影流星術就是給自己量身定制一般。
這一生以來從沒有過這種感覺,自己迫切想要干成一件事,想要主動練成此功,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無上神功要是練成,真乃人生一件快事。
可是內心又有些擔心,叔父目前的狀況已游離在龍星門邊緣,即使認叔父做干爹,也不一定能真的入了龍星門。
但想到叔父的一片好意,無論成與不成,能認叔父做干爹也是人生一件快事,內心越想越激動。
立刻說道:“叔父,你真愿意認傳龍做干兒子?那真是太好了,蕁兒要是知道了別提會有多開心了,叔父,不,干爹,請受孩兒一拜。”
話未說完,就立刻三叩九拜,叩天叩地叩干爹,又奉上一盞茗茶,龍耀君暖心接過,小品一口,放下茶杯。
對著傳龍道:“很好,很好,傳龍,從今往后你就是我龍耀君的兒子,我就是你的干爹,我們父子合力,矢志不渝為復興龍星門,為恢復‘幻影流星化神龍’的往日風采而不懈努力。”
傳龍聽后甚是激動,但又泛起一陣莫名的傷感,內心想如果自己親爹也對自己這樣好那該多好啊,看著叔父真誠的眼神,既是感激又是感恩,一定要練成此功,不讓干爹失望,也要讓親爹看看兒子離開他也能闖出一片天地。
臨別時,傳龍才想起來此行之目的,將鯨海幫有可能侵犯龍星門之事告訴了干爹,并叮囑他要格外小心。
鬼龍子聽后哈哈一笑道:“這些宵小之眾根本不放在我鬼龍子眼里,任他們來此,也可以好好動一動我這把老骨頭。”說的甚是輕松。
聽干爹如此說傳龍還是有些擔心,啰嗦道:“叔父,不,干爹,還是小心為妙,鯨海幫此次能有如此大底氣挑戰龍星門,恐怕并非那么簡單,隨時保持聯絡,我們都以天雷火為信號,如果有事隨時支援。”
鬼龍子應允后兩人再啰嗦了幾句,傳龍便離開了。
第二日中午,龍耀天召集了眾管事,以及少林寺一眾,在大堂商議如何應對鯨海幫一眾發難之事。
正在議論間,忽然看見鬼龍子徑直闖了進來。
當庭對著飛龍子喊道:“龍耀天,沒想到你竟如此卑鄙,前幾日借鯨海幫斥候之事趕走清流也就罷了,竟背著我將他殺害,看來今天舊賬新賬要一起算。”
飛龍子看見龍耀君如此無禮,亦是氣憤回道:“放肆!龍耀君,念你兄弟情分,沒有將你逐出龍星門,今日你這般無理取鬧,是在這里呆的不耐煩了嗎?”
鬼龍子無視眾人,冷笑道:“哼,當年要不是我苦練本門絕技,哪能輪得到你當這個門主,龍星門有你這樣的門主,真乃奇恥大辱。”
“不知廉恥,休得在我殿堂之上胡說八道,來人,送客。”飛龍子氣憤道。
這時,龍項耐心解釋道:“鬼龍子,你所說之事根本是子虛烏有,你的兄長,堂堂龍星門門主,怎么可能做如此茍且之事。”
“更何況,我們與清流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害他呢?肯定是有什么誤會,待查清后再做交代。況且,近日鯨海幫虎視眈眈,隨時都會對龍星門發難,還請先行離去。”
“無風不起浪,今日大街小巷都在傳言說你天龍子殺了我鬼龍陽的老相好清流,如果說你沒有殺,為何會有此傳言?”龍耀君質問道。
這時,底下包括管家在內均低頭不語,似是都聽到了該傳言,只是龍耀天還未知。
龍項連忙解釋道:“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想在這關鍵時刻混淆是非,亂我星門,切不可輕信。”
就在這時,龍蕁突然跑了進來,看到龍耀君在殿堂之上,興奮跑了過去。
對著龍耀君道:“叔父,你怎么來了,是不是爹地邀請你來的,真是太好了。”
但龍耀君并未注意聽其講話,而是眼睛注視在龍蕁胸前。
開口問道:“蕁兒,叔父問你,你這胸前的玉佩是從哪里來的?”
龍蕁低頭瞅了瞅玉佩,興奮地拿起來道:“早上在爹地書房看見的啊,下人說是爹地要送給蕁兒的,是不是很漂亮啊!”
說完又興奮跑到龍耀君跟前道:“爹地,你看,漂不漂亮。”全然沒有注意到大堂內眾人詫異的眼神。
龍耀天緊鄒眉頭,質問道:“蕁兒,這玉佩是誰給你的?”
“哼,莫要惺惺作態,小孩是不會撒謊的,既然我送給清流的玉佩是從你書房里拿出來的,你還不承認?”鬼龍子斷然怒道。
“真是荒唐,此乃嫁禍之法,這玉佩也不足以說明清流是我所殺。”龍耀天辯解道。
就在這時,龍珅管家做事的手下李崧闖了進來,大喊道:“不好了,天沐池發現一具尸體。”
珅管家連忙站起來問道:“在哪里?速速待我前去。”
李崧便帶著大家去了練武場西側的一處花園,眾人來到岸邊,看到有幾個下人正在打撈該具尸體,不一會兒,幾人將尸體拖上岸,平穩放下,清理了臉上的雜物和頭發,仔細一瞧,竟是清流。
龍耀天看到也是一驚,內心知道糟糕,如此一來想要辯解恐怕也辯解不清了。
果然,龍耀君看到清流尸體后悲痛萬分,內心痛苦不已,突然怒吼一聲,像是把這輩子所有的積怨都吼了出來,像是要穿透天沐池,穿透天地,穿透人心。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吼所震,既驚奇其內力深厚,有驚奇其如此怒吼,只見鬼龍子二話不說,拔出長劍,劍剛出鞘,鋒芒立現。
這才注意到其劍,此劍非常講究,劍鞘所用白鹿皮,劍柄亦用白鹿角所制,劍鋒發出凜凜白光,儼如一把冰雪之劍,看著就透出殺人寒栗。
這劍直直指向龍耀天,怒然開口道:“今日,不給個說法,那就用劍再問。”
這時龍項也不知該如何圓場,亦不知該如何替門主說話。
蕁兒看在眼里,看著爹地和叔父反目成仇的樣子很是傷心,但不知該如何勸說,但依然勇敢地站出來。
沖到了兩人中間道:“叔父,爹地,有什么事回去坐下來好好說,不要動刀動槍。”
龍耀天見狀道:“蕁兒,此事于你無關,這事也不是坐下來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趕快讓開,莫讓你叔父傷著你。”
但蕁兒依然不動,傳龍作為外人也不好插嘴,只是看著有些著急。
這事玄真站了出來,剛開始還一副大師樣子,開口道:“阿彌陀佛,可否聽貧僧講幾句。”
龍耀天見狀也不好推辭,就依其道:“不妨,請大師高見。”
玄真走到龍耀君身邊,舉起手,放到龍耀君手上,輕輕壓下,示意其先放下手中之劍,龍耀君看在其是少林寺僧人的面子上,勉為其難,收劍入鞘,只是雙手抱胸,一副“看你能講出什么花來”之勢。
玄真又緩緩走到龍蕁身邊,將龍蕁身上的玉佩取下,走到龍耀天跟前,對著龍耀天道:“請問門主,可曾見過此玉佩?”
飛龍子答:“見過,前幾日晚在別院親眼看見龍耀君將此玉佩交于清流手上。”
“哦?那就是說這玉佩是前幾日才屬于清流的,以前還屬于龍耀君施主。如果說此人真是門主所殺...”
玄真剛說到這里,龍耀天便怒目相對,就要打斷玄真之言,只見玄真示意其莫要講話。
接著道:“且聽貧僧所言,貧僧說的是如果,如果此人真是門主所殺,門主會因為什么去殺他?”
龍耀天聽到玄真又如此一問,已經控制不住怒道:“大師何出此言,如何由此一問,此人并非在下所殺,不能回答。”
“門主莫要生氣,貧僧如此一問必有其道理所在,再說,只是一問,不代表就是門主所殺,還請門主配合,洗去門主嫌疑,還請按照貧僧所問回答。”玄真竟一改往日嬉笑模樣,如此沉穩。
龍耀天也不好回答,只是覺得甚是尷尬,龍珅管家看出異樣。
搶言道:“這個問題我可以替門主回答,首先,門主斷然是不會加害于無冤無仇的清流的。”
“雖然平常我們龍星門上下對擁有龍陽之好的鬼龍陽,不,鬼龍子和清流都甚是討厭,但都沒有忍心將其趕出龍星門,依然在天沐池對面另起別院,讓其居住。”
“要說真要殺害,恐怕也只能是以辱沒了龍星門名聲原由吧。”
“很好,假設門主便是以此原因,因為其辱沒了龍星門的清譽而殺害了他,那么門主又會如何處理尸體?”玄真繼續問道。
龍耀天這時也不再回避,憤憤回道:“無論生死,這種人當然是離我龍星門越遠越好。”
玄真聽完有些得意道:“嘿,這就對了。”忽然一改常態如此一說,讓眾人也是驚訝,剛才這和尚還道貌岸然,怎突然如此嬉皮。虛濟及其他和尚早已見怪不怪。
玄真接著道:“也就是說如果說真是門主所殺,斷然是不會將尸體拋入龍星門內的天沐池。”
“其次,既然門主如此討厭此人,又怎會將此人之物歸為己有,還聲稱是送給龍蕁的禮物呢?”
眾人也都紛紛議論點頭,覺得玄真所言均在情在理,所言不虛。
玄真看大家都表示贊同后接著道:“所以,此事必是栽贓嫁禍,只要搞清楚兩處場景,便可知道栽贓嫁禍是誰。”
龍耀天聽后亦是欣然,對玄真亦是肅然起敬,便恭恭敬敬開口說到:“還請大師明示。”
玄真對著飛龍子點了點頭,開口道:“首先,那日晚趕走清流之時,都有哪些人在場?”
龍珅回道:“應該有十幾號人,主要是我手下之人,以及門主本人,再無他人。”
然后回頭看了看眾手下,接著道:“正好,那天的十幾人均在此。”
玄真接著道:“很好,那就說明當天在場的十幾人都看到鬼龍子將玉佩送給了清流。”
頓了頓接著道:“其次,貧僧要問問龍蕁。”
說完走到龍蕁跟前,蹲下身子對著龍蕁問道:“龍蕁小施主,你說此玉佩是你爹地送給你的禮物,可是你爹地都沒有見過這個玉佩,怎么能送給你呢?請你告訴貧僧,是誰給你說這玉佩是你爹地送給你的禮物?”
龍蕁眨巴眨巴著眼睛,歪著頭回憶了一會道:“是早上小蓮丫鬟給蕁兒說的,還說爹地特地吩咐她的,我就問她說那為什么爹地不親自送給我,她說爹地近日公務繁忙,怕自己忘了才讓她說給蕁兒的。”
龍耀天聽后吩咐道:“傳小蓮。”
不一會兒下人回道:“門主,小蓮早上后便未再見,差遣府內人都找了一遍,未見其蹤。”
“哼,看來小蓮定是栽贓嫁禍之人,來人,給我四處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飛龍子喝令道。說完龍項便聽從安排,差人四處尋找去了。
玄真只好嘆了一口氣道:“唉,看來小蓮失蹤必是蓄意為之,想要找出幕后的黑手就沒那么容易了,但我敢肯定,那天晚上在清流別院的人里肯定有其同黨,哼,說不定此人居心叵測,有什么陰謀也不一定。”
說完龍耀天、龍項等人一齊將目光投向龍珅及其手下之眾,包括龍珅、李崧在內的十幾號人頓感心虛,龍珅見狀挺身而出。
憤然道:“大師如此沒有根據的誣蔑是否有些不負責任,我的手下均是忠心耿耿,這么多年一直在府內做事,怎么可能出現大師所說的居心叵測之人?”
玄真雙手合十,微笑道:“阿彌陀佛,貧僧只是根據事實推斷,沒有居心叵測之人最好,但如果有那么一個人,無論是誰,恐怕只會有害而無利吧。”
“這......”龍珅還要說什么,龍耀天打斷道:“珅叔,沒有人懷疑你有問題,只是大師所言有一番道理,此事若不查明,恐怕對龍星門非常不利。”
“這樣,此事暫且作罷,既然沒有造成傷害,且事情也已講明,關于栽贓嫁禍之事再另從查起,今日也不可妄斷結果,都散了吧。”
鬼龍子半天沒有說話,這時突然開口道:“慢,此挑撥離間之計雖然未成,但也暴露了對方確實對龍星門有所圖謀,竟然殺掉了清流,可見其不擇手段。”
“明顯是在針對我和耀天,我看別院也不是清靜之地了,我就暫且回到門內住下。”
龍珅聽完鬼龍子如此一說有些不悅,想拒絕也不好開口,再看眾人也是尷尬眼神。
都感覺此不男不女之徒和他們住在一起很是不自在,當初就是因為這才趕走他。
如今就這么不顧眾人情緒,也沒有任何請求,就要住回來,多少很多人不情愿。
龍珅只好委婉拒絕道:“只是耀君已不在府內居住多時,原來的廂房早已成為擺放雜物的倉庫,也沒有其他空房可供居住,還是暫且在別院居住吧,待有了空房再行通知。”
誰知鬼龍子不吃這一套,隨口回道:“無妨,我就和傳龍共居一室,待此是非過后我便自行離去,傳龍,可否同意?”
傳龍連忙答應道:“叔父,那再好不過了,把我的客房給叔父讓出來都可以。”
眾人也是不解,這鬼龍陽在應天府是出了名的怪人,誰敢跟他有接觸,必定帶來災禍,這小子無端招惹是非,以后都莫要理他們便是。
飛龍子也算默許了,考慮到最近確實有些事端,有耀君在,至少多了一個武功高強的幫手,其他是非暫且不提罷了。
龍珅也不好再推辭,就這樣,東廠與鯨海幫一眾離間之計不成,反而鬼龍子回歸龍星門,對他們來說卻是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