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自離開廖氏武器后,內心亦有種莫名其妙的好感,總覺之神秘,讓自己的好奇心難以按捺。
只因自己身在佛門,無法再深入窺探,只好作罷。
這時已是傍晚,早已忘記出來尋找三位師兄弟的事情,自由自在在街道閑逛,東看西看好不欣喜。
其實只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也未有奢求,只想飽盡眼福,便是足矣。
看大街上什么香包糖人,面人葫蘆,雜技花船好不熱鬧。
還有一處在比武招親,掃一眼都是些三腳貓功夫,遠遠不是擂主的對手。
看著陣勢多半是騙取報名費的江湖騙子,看不順眼,拾起一個棗胡,朝著那擂主一扔,應聲倒下,可樂了那挑戰的年輕人了。
此時坐在擂臺上的年輕女子倒是淡定,也無任何表情,看來江湖經驗豐富,即使輸了也會逃到別的地方繼續行騙。
看到一個匍匐在地上行乞的老頭,甚覺可憐,便準備將一點化緣食物施舍給老人家。
彎腰就要施舍,只是用手扶了一下老者,發現其脈絡正常,并無殘疾之相,怎會癱坐地上。
便想試探一番,輕輕催入一點內里,直沖其大椎穴,其受到刺激,肌肉一緊,瞬間爆發,頓時蹭一下躥了起來,站到眾人面前。
此人只好埋頭鼠竄地走了。看這景象只好搖搖頭,感嘆這可憐模樣。
這時,行至一處茶樓,有些渴了,便大行進去,找一處角落坐下,小二看一和尚進來,倒是新鮮。
過來嬉笑問道:“請問這位大師,是要喝酒還是喝茶?”
“當然是喝茶,只是貧僧身無分文,愿為貴處祈福誦經,不知可否?”
小二聽說沒錢,嬉笑立減,奚落道:“沒錢,沒錢還想喝茶,喝杯白水倒是可以。”
“但貧僧就是想喝茶,路過貴處,茶香飄逸,猶如春風般蕩漾,秋浪般醇香,肯定是茶中極品,甚是想品,善哉善哉。”玄真依然索要道。
“既知道是茶中極品,沒有錢定是喝不了,如堅持要飲茶,那還請大師到別處討要,小的可沒有錢請你喝茶。”小二倒是一點不領情,不愿賣這個人情。
玄真見此小二一點情理不通,不好糾纏,正好看到臺上正在說書,對著小二道:“這樣,貧僧上去講一段,然后給貧僧一盞茶,可否?”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玄真,有些不相信道:“你能說的了書?如真能說的好,別說一盞茶,就是天天來喝都可以,只是怕你沒這個本事。”
“要是說的不好,得罪了客人,怕你也賠不起,還是不要鬧了,小的給您上一杯白水,您慢慢品著。”說完就要離去倒白水。
豈料小二剛轉身,玄真便起身向說書臺走去,打斷說書的老者。
道:“施主,阿彌陀佛,貧僧聽施主講的甚是精彩,不才也想給大伙講上一段少林奇聞密事,還請施主賞臉,讓上一段,阿彌陀佛。”
這說書老者倒是通情達理,說了一輩子書,也沒聽過和尚說書,而且還是自行上臺,甚是好奇。
笑道:“無妨,無妨,如有少林奇聞密事說上一說,想必大伙都樂意聽一聽,大伙,是吧?”
眾人起哄道:“這和尚也能說書?”“可別掃了大伙的興致!”“要是說不好,給大伙把茶錢買了。”
玄真聽大家你一言我一嘴,張開雙手示意安靜道:“靈公盜取藏金閣,不知大家有沒有興趣聽呢?”
眾人一聽道:“就是那個東廠的狗腿子惠公公?”“少林寺藏經閣也敢去盜,真是吃了豹子膽了!”“這個好,這個好,就聽這個!”
這玄真便將那天發生的事稍加修改,添油加醋的胡講一番。
講靈公如何侵入少林,如何躲過巡僧,如何以一己之力潛進藏經閣,偷取武功秘籍。
對抗十八羅漢,而后被少林祖師所擒,又如何對峙,最后竟以東瀛忍術逃走的經過,聽得眾人嘖嘖稱奇。
沒想到靈公竟如此厲害,敢偷盜少林寺藏經閣,更沒想到這廝竟投靠了東瀛國,個個罵其為賣國賊,罵其不知廉恥,人人唾棄。
最后大伙竟熱烈鼓掌,表示贊賞。甚至有的人還在喊:“再來一段!”
玄真也未繼續再說,就連店里的侍者門都聽的津津樂道,玄真這時走到小二跟前道:“快給貧僧上最好的茶。”說的甚是得意。
小二也不敢不從,敬言道:“大師果然說的好,您請好嘞!”
說完轉身對著火房喊到:“上好龍井一壺,鮮煮花生,至尊龍眼各一盤。”玄真一人坐在角落享用,甚是自在。
這時,門外走進來幾人,個個攜帶武器,錦衣勁服,玄真聽見旁邊人悄聲說道:“鯨豬頭的人來了。”
只見四人走到最中間一個位置,那桌上眾人看相便悻悻讓開,本以為這桌讓開便好,只要不招惹是非就謝天謝地。
誰知這四人又轉向那桌的旁邊四桌,四桌之人見狀也只好悻悻離開,有的茶飯還未吃到一半,來不及付賬便匆匆離開了。
幾桌清干凈之后,四人才坐到中間那桌,喊到:“最好的都給我們上來,要是伺候不好大爺,讓你們福萫茶樓從應天府消失!”說的甚是張狂。
這鯨海幫受東廠照顧,在這一帶橫慣了,哪有不敢從的。
百姓一聽是鯨海幫,因為鯨海幫幫主叫鮑朱童,取其諧音,都叫他“鮑豬頭”,江湖人送外號“鮑老大”。
就剩下角落幾桌“幸存”,玄真依然在角落,內心早看其不順眼,本正想站起來教訓教訓這幾人,這是店小二正好送茶水過來,悄聲說到大師莫要理會,安安順順送走他們就好了,店里還要做生意,不想惹是生非,玄真只好作罷。
只見那幾人刀劍橫在桌上,腳跨到凳子上,個個大爺模樣,不斷不耐煩地喊到茶水上快些,飯菜上快些。
其中一個老大模樣的人說道:“這次咱們鯨海幫真是要揚眉吐氣了,以后看誰還敢不聽話,定讓他們吃足教訓!”
另外的人應和道:“是啊,聽說附近的雷火幫,歃血盟,幡義堂都會過來,真是要上演一出好戲!”
這老大接著道:“豈止一出好戲,以后這應天府就是我們鯨海幫說了算,就他趙大人也不放在眼里!”
又一人附和道:“對對,這次一定除掉這眼中釘,把天沐池的地盤給奪回來,把龍......”
剛說到這,這老大連忙制止道:“那么大聲想死啊!”
說完轉頭在四周看了看,發現也未有人注意他們,僅角落兩三桌零星幾人便未放在心上。
接著以更小的聲音道:“咱們鮑老大可說了,這回上面有人撐腰,欺負了咱們多年,這次就讓他徹底翻盤,以后就咱們說了算,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為所欲為,哈哈哈......”說完幾人哈哈大笑,好不暢快。
玄真雖然距離他們較遠,但聚氣凝耳,聽得是清清楚楚,但不完全明白其所言之事。
只知道東廠人要來,還集合了雷火幫、歃血盟、幡義堂之眾,還要拿下天沐池什么地盤,看來免不了又要禍害哪里,也不知道是哪門哪派。
心想這江湖上還真是混亂,動不動就要搶奪地盤,還是少林自在,只需要遵守戒律,哪有那么多搶地盤,打打殺殺之事,只要僧友門潛心念佛,修習禪宗,教化眾生,便是為世人造福,普度眾生。
心想趕快歷練完畢,快快回到少林才好。
而后又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出來尋找師兄弟呢,竟早已忘到九霄云外,看看窗外,天色已晚,燭燈亮起,便匆匆出了茶樓,打定主意,在附近找尋一番,如果實在找不到便去龍星門會合罷。
找了一圈,確實未見蹤影,便只好向龍星門趕去,正好路過天妃閣,心想,三人不會正巧就在這里吧?便想去打問下。
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剛進入大堂,還未抬起頭,周圍紅粉綠黃的裙兒就圍了過來,撩魂的笑聲,打俏聲亦是接踵而至。
數十只如皓雪般嬌嫩的手已在身上到處亂摸,真是招架不住。
淡定一下開口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六根清凈,無欲無求,還請施主們潔身自好,貧僧亦不是來尋歡,而是尋人。”
說完姑娘們便都收了手,甚是掃興,有個姑娘道:“你們這群和尚,嘴上都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還不是和那些臭男人一樣,三番五次地來我們天妃閣,個個假正經。”
“最后,還不是按耐不住,來了個魚水歡,趕都趕不走。”說完眾姑娘們用手絹遮臉,噗噗嗤嗤笑了起來。
玄真聽其這么說,難不成他們三人就在這里?
就試探道:“看來姐姐們個個都精明的緊,真是瞞不過,小僧就直說了,小僧也是來尋歡的。”
說完還給姑娘們拋了個媚眼,姑娘們頓時炸了開來。
這時,老媽子走了過來道:“呦,這小和尚長的倒是俊俏,還如此風流,把我們這姑娘們哄得這么開心,都爭著搶著要公子!”
姑娘們聽老媽子這么說都假惺惺地害羞起來,其中一位姑娘道:“秦媽,看您說的,公子如此風流倜儻,能為公子服務那是小女的榮幸,就不知道公子會不會選小女了。”
說完半掩臉面,偷偷瞧著玄真,看玄真的反應。
“多謝姑娘,只是......”玄真有些扭扭捏捏道:“只是,幾位姑娘小僧都想要!”說完自己都有些害臊。
老媽子聽玄真如此一說驚訝道:“呦,你這公子胃口可真大,一口氣要十個姑娘,先不說公子能否吃的消,只怕是消遣秦媽來了!”
玄真笑道:“施主大可放心,小僧要是沒有準備,怎敢有過分要求?”
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一個布袋,晃了晃,這老媽子立馬臉露喜色,只是將信將疑,就想要伸手查看,玄真假意無視,隨手收回袋子,老媽子撲了空。
也不好再深究,便就當信了,喜顏道:“真沒想到公子如此豪放,都怪老身眼拙,姑娘們,快快伺候好公子!”
其實,這袋子里哪是什么銀兩,只是進來時臨時放進去的石子罷了。
老媽子剛一說完,姑娘們便嬌嗔細聲道:“公子...公子......”邊說邊往上撲。
玄真見狀連忙制止道:“且慢,貧僧改變主意了,不想要這么多...還真怕自個身體吃不消。”
說著還有些羞愧,姑娘們也噗嗤笑了出來。
玄真接著道:“這樣,貧僧問個問題,要是回答的滿意,貧僧就要了,另外,還每人賞五兩銀子。”
姑娘們都爭先恐后地道:“公子,我來回答,我來回答,快問吧......”
玄真頓了頓,示意大家安靜,開口道:“可要如實回答,這第一個問題是,剛才有沒有三位像我一樣的僧人到這里來過?”
剛問完都爭搶答道:“有有有......”
“哎呀,看來都答的太快,讓貧僧真不知道該選誰,這樣,我們改變下規則,看誰舉手快就誰來說,好吧。”
眾人點點頭。玄真接著非常快地問道:“誰愿意帶我去他們的房間?”
頓時有三位姑娘舉起了手,玄真看了看道:“就選你們三個,貧僧要了,一會每人賞十兩銀子。”
三位姑娘很是笑的合不攏嘴,其他姑娘亦甚是掃興,表情立馬沉了下來,悻悻地離開了。
玄真對著三位姑娘道:“給貧僧帶路吧!”三位姑娘便攙著玄真上了樓,玄真倒也不忌諱,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上樓了。
到了一個客房前,姑娘們停下,玄真小聲問道:“就這間?”姑娘們點點頭。
玄真問道:“三人共處一室?”姑娘們亦是點點頭。
玄真心想這群廝很是夠放蕩,便二話不說,一腳踹開門進了去。
正好撞見三人都赤身裸體,分別摟著一位女子,不敢沖突,怕惹怒天妃閣,連忙把三女子拉進來,關上門,假裝摟著三位姑娘對著戒色、虛為、浮開三位道:“一起吧!”
本來三人歡愉正甚,突然看有人闖進來嚇了一跳,定眼一看是玄真,還帶著三個姑娘,馬上又繼續肆無忌憚。
邊享受和肌膚之親邊道:“玄真師弟,你小子比我們厲害,我們三人才三位姑娘,你一人就要了三位姑娘,能吃的消嗎?”
“唉,話可不能這樣說,我這練的都是至陽至剛之氣,別說三個,就是三十個小僧也都笑納了。”說完眾人哈哈大笑,好不淫蕩。
玄真見眾人戒備心都已放下,接著道:“三位師兄,小僧在想,咱都破了戒,回少林怎么交代啊?”
戒色回道:“天知地知我們四人知,不說誰會知道說!”
虛為接著道:“你這不是還沒破戒呢,三位姑娘,還不趕快伺候好我們師弟。”
三位姑娘聽罷馬上歡笑異常就要掀了玄真的衣物。
玄真倒是不慌不忙道:“莫急,莫急,待小僧吃點東西,補補身子,去給小僧弄點糕點來。”
又給另一位姑娘道:“再給小僧泡壺上好的茶。”
“還有你,再弄點下酒肉去。”把三位姑娘打發去了。
又接著道:“你們三個也先出去,我有要事要與三位師兄弟商談,一會每人賞十兩銀子,快。”
姑娘們看看三位和尚,三人有些不悅,但也只好順從,心想難不成虛濟他們知道我們在這了。
待眾女子都出去,玄真突然怒道:“枉費少林一番苦心,讓你們出來歷練,竟干這些茍且之事,還不知悔改。”
“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乖乖跟我走,繼續歷練,一切交由虛濟處理;第二,現在小僧就替少林清理門戶,再把你們帶到虛濟那里,那時恐怕就是廢除武功,直接除籍吧!”
三位聽玄真如此一說,甚是不歡道:“玄真師弟,你怎如此不厚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家都相安無事。”
“就是,何必如此較真,掃了興致,一會你那姑娘們回來還要享盡天倫之樂呢。”
“這樣,玄真師弟,今天我們小僧三人請客,你只管享受,千萬莫將今天之事說了出去,不然以后還如何在少林立足。”
玄真聽罷道:“你們還知道這樣的事說出去無法在少林立足。三位姑娘回來之時就是你們決定之時,到那時候別怪小僧不客氣了。”
浮開道:“哼,別說你練的是金剛大法,我們三個聯手起來,你還不一定是對手。”
“甚好,那就是拿定主意要小僧在這里動手了?”
戒色連忙道:“各位,都是同門師兄弟,切莫傷了和氣,有話好好說嘛。”
這時,聽見樓道內的腳步聲漸進,玄真道:“姑娘們就要回來了,你們快些做決定,否則后果自負。”
三人心想也不好在此大打出手,否則不好收場,傳出去了有損名聲,先應付了這小子再說。無奈,三人只好穿上衣服,表示同意回去。
瞬間,四人便跳窗逃走了,幾位姑娘推開門進去一看,幾人竟不知蹤影,連忙通知黑子們,頓時,天妃閣便炸了鍋似的震怒,十幾個黑子打著燈籠,同時追了出去。
四人一路向龍星門方向逃去,這些天妃閣的打手對街巷十分熟悉,竟在四人之前將四人截住。
帶頭的喝到:“你們這群禿驢,要了姑娘,還想逃走,以為我們天妃閣是什么地方,今天要么留下買命錢,要么留下尸體。”說的甚是氣焰沖天。
玄真道:“不就是要銀子么,給了你們便是。”
說完就示意虛為、戒色和浮開三人給銀子,三人只好將化緣得來的幾兩銀子扔給了黑子,黑子順手接住,打開袋子一看,才這么一點碎銀子,怒道:“哼,竟戲弄本大爺,要你們好看,給我上。”
十幾人便要怒氣沖天地殺向四人,就在這時,廖不凡出現了,走到中間道:“呦,這不是天妃閣的吳總頭。”又轉過頭道:“還有玄真大師,這是有什么誤會?”
被廖不凡這么一攪和倒是壞了事,這吳總頭喊道:“廖公子,難道你認識這幾位和尚?”廖不凡道:“有過交情,此乃少林寺的玄真大師。”
吳總頭嘲笑道:“少林寺,玄真大師,哈哈哈......臭和尚,我吳一霸定要江湖都知道,這少林寺的玄真和尚到我們天妃閣嫖姑娘,偷了醒擦了嘴就要不認賬。”
玄真亦是無奈,本逃走即可,廖公子突然出來,還說出自己的大名,豈不是要壞名聲,無奈道:“廖公子,都是誤會,貧僧怎可能去那種地方,千萬不可聽信其言。”
吳總頭怒道:“誤會?你意思是我吳一霸冤枉你了?真是笑話。廖公子,還請讓開,今天定不放過這禿驢,否則壞了我天妃閣的威望。”
廖不凡道:“吳總頭,且慢,何必為了這么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多少銀子,我廖不凡替玄真大師賠了就是,一百兩夠不夠。”
說完就將一小袋銀子扔給了吳總頭,吳總頭打開看了看。
和顏道:“廖公子爽快,雖然廖公子替這禿驢付了銀兩,今天就放過他們,但一樣教他們臭名江湖,這就是趕來我天妃閣撒野的下場,哼。”
說完帶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廖公子亦是無奈,待吳總頭一眾人走后對著玄真道:“玄真大師,在下相信大師絕不會做尋花問柳之事,定是誤會,大師莫要放在心上。”
玄真苦笑道:“多謝廖公子出手相助,無妨無妨,不是什么大事。”
說完怒懟戒色三人,三人垂頭不語。
玄真接著對廖不凡道:“廖公子今日之恩玄真銘記在心,日后定當回報,后悔有期。”
廖不凡亦回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大師后會有期。”
說完四人便向西走去,廖不凡依然沒有動,看著幾人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心中似有得意,微微點點頭。
心里卻道:早晚你會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