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起身之時,房檐另一側又現腳步聲,低頭一看,此人竟已到跟前,只是背對自己,面對一間破舊的寺房。
如此輕聲腳法功夫必在自己之上,幸好自己并未動彈,否則必被發現。
只好等此人進入后再悄悄離去,看來正院戒律森嚴,還是安分點好。
門開后,襯著一點光線,才看到此人竟不是和尚,一襲黑衣,持柄細劍。
門內是一個中年和尚,和尚在巷道左右瞧過后才放人進去,然后快速合門,動作連貫輕巧,也是內中高手。
此時甚覺蹊蹺,玄真本想就此趕快回房,快快休息,以準備明日之比賽。
可越覺蹊蹺之事,玄真越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非要去探個究竟,否則更沒心思睡覺,更別說明日之比賽。
也未想過多后果,就一個貓身飛下,再一個輕身掠去,就到了側窗之下。
正好聽見里面一個怪聲說道;“藏經閣的星云先書拓本一定要......”
剛聽到這里怪聲竟戛然而止,正疑問間,突然感覺隔窗一陣極強的氣浪沖來。
頓感不妙,一個縱躍就向外逃竄,誰料里面之真氣如此強烈,穿透窗棱竟依然向自己逼迫而來。
邊逃邊向后一瞧,原來一根碩大的鋼針與自己僅數寸之遠,只好猛然側身,飛針剛好從臉龐邊上劃過。
這才意識到遇上了絕頂高手,自己已用足真氣的輕身功夫都能被發覺,只好奮力逃命。
躲過此針后,針勢已消,但隨之而來的是數枚暗器,也直端端朝著自己射來,在暗器穿過窗紙之時才有所發覺,只好順勢一個鷂子翻身,躲了過去。
才定下,又是數枚暗器襲來,原來此人已經預計到自己會被逼到這里,早在前面幾枚暗器發出之后,就立刻發出了這數枚暗器,真是生死時刻。
暗暗想著:真是后悔不及,趕快逃命要緊,哪還要什么好奇之心,真是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再遇到此類異樣之事,還要不要再瞧?
想不到內心竟猶豫了一下。躥墻翻瓦,只覺腳底呼呼生風,只覺背后殺氣逼人,這真是要逼死人的節奏啊。
這黑衣人和肥和尚一前一后緊追不舍,在這朦朧夜空下寂靜的寺院,三個人魚貫式的逃的逃,追的追。
一會兒越到樹上,如靈猴般在樹中穿梭,一會兒如夜貓般在房檐上消失,又一會兒在巷墻和巷墻之間跳躍。
黑衣人夾在中間,眼看黑衣人與玄真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玄真也不知道自己逃到哪了,翻過一排矮墻,豁然眼前的是禪武臺。
一計上心,徑直沖向禪武臺,借著月色,只能微微看到機關所在,好在白日里已觀過戰,對內中機關位置謹記于心。
眼看黑衣人就要追上,玄真就在最后一刻,不偏不倚跳入高低樁。
黑衣人本想繼續跟入,忽感不妙,只好停下,同時雙手出招,一手擲出鋼針,一手擲出數枚暗器。
玄真剛入高低樁,忽感背后急風沖背,只好俯身翻滾,此時肥和尚也已到,一個縱躍就跳進尖礫石陣,雙腳真氣所至,礫石成灰。
一掌打向玄真,玄真猝不及防,打中背部,失去重心,向前倒去,前方正好就是尖礫石陣。
雖然躲過了暗器和鋼針,但沒有躲過肥和尚一掌,全身亦被被尖礫石劃傷,原來肥和尚對禪武臺機關亦非常熟知。
玄真也顧不得身上所傷,剛一落定,同時真氣聚腳,繼續逃竄,肥和尚也接著追去,翻過矮墻,正好是西側僧友休寢之地。
又越過一排廂房,正好看到玄真進入第二排廂房的第三間房子,到此后只好作罷。
如果再跟上去,怕是會發現自己的身份,想到此便掉頭回轉,回到了禪武臺。
發現黑衣人已摸清機關,跟上自己的腳步,亦雙腳真氣所至,跳入尖礫石陣,在那里一動不動。
待肥和尚也進入尖礫石陣,只見其手里拿著一塊尖石,上面新鮮血跡趁著月色散發著暗光。隨手一捏,黏糊糊,還有一絲熱度,看來此人絕對受傷。
黑衣人把石頭遞給肥和尚,冷冷的說了一句:“追上去,殺。”
肥和尚搖搖頭回到:“再往西邊,就不是我能管轄的范圍,再說,后院是都監院和各座堂的寢室之地,貿然闖入,如被驚動,豈不是虎入狼群。”
黑衣人聽罷也未多想,毅然回到:“此人必死,否則大事不成。”
“放心,我已知曉其所居之處,必讓其活不過今晚。”
玄真輕身躲入廂房,緊接著掀開側窗縫隙向外看去,發現肥和尚在房頂上向屋內看了一眼便退回去了。
心想可能是不敢追上來了,怕驚動眾多僧友后暴露了身份,想到此,心立刻放了下來,趕緊緩一緩。
消解消解剛才的萬分緊張情緒,幸好平日里苦練功夫,沒有偷懶,如再稍有不濟,恐怕早就命喪黃泉了。
竟然想起師父覺遠大師,內心頓時涌起感恩之情,以后一定要都聽師父的話,師父對自己嚴厲是對的,江湖確實可怕,但江湖又如此神秘。
可怕是因為自己功夫還不夠,神秘是因為江湖之廣,之闊,江湖之氣魄,亦可容納百川,亦可片命不留,亦可排山倒海,亦可風卷殘云。
也未多想,就躡手躡腳走到另一頭的窗戶邊,輕聲打開窗戶,一個翻越,出來后走向隔壁的廂房,然后徑直鉆入被窩,不一會兒便睡了。
這時,肥和尚將黑衣人領到剛才玄真進入的廂房處,各掏出一根竹管,取掉泥封,戳破窗戶,輕輕吹入迷魂香,房內僧人竟全數暈倒。
肥和尚和黑衣人直接進去,將七人被褥掀開一一檢查全身,竟無一受傷之人,看來此人并未在其內。
頓時憤怒異常,黑衣人對肥和尚產生了不滿情緒,憤怒之余,一劍射向身旁的一名和尚,頓時斃命。
肥和尚震驚,低聲怒道:“靈公,何必多此一舉,暴露了身份,大事不成。”
“無妨,本人自有妙計。”這個叫靈公的人倒不以為然,貌似毫不忌憚,胸有成竹。
原來此黑衣人名喚靈公,在江湖上略有耳聞,原東廠葵花司掌司,已在江湖上消失多年,如今突然出現,恐怕必有隱情。
兩人走出廂房,左右看去,一排廂房有數十間之多,也不知從何查起,正在躊躇間,忽聞腳步聲,原來監院巡邏隊伍過來了,只好輕身縱躍,跳上屋面躲避巡查。待一行人走過,兩人下來,
看著走遠的巡邏隊伍,靈公走到胖和尚跟前,嘟囔了一陣,也不知道說的什么內容,說完胖和尚沉思片刻,面有難色,但還是緩緩點頭,算是同意了什么。
隨后黑衣人進到剛才的廂房,不一會兒出來,竟換了一身僧衣出來,只是依然臉部蒙面,頭纏黑巾。
并交給胖和尚一把匕首,說道:“將此匕首扔到廂房后面。”
胖和尚疑惑問道:“此番為何?”
“無需多問,到時自然明白。”靈公不愿多說,胖和尚疑慮重重。
兩人隨后回到了禪武臺,相視而立,然后就這樣一直站著,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這時,巡邏的腳步聲逐漸接近,忽然,肥和尚和靈公兩人竟同時出手,拳腳相向,好像是故意等巡邏隊伍過來時才出手,看來就是想被人發現。
過了兩招之后,肥和尚大喝一聲,有刺客,巡邏隊伍看到兩位僧人廝打在一起。
連忙沖過去,只看到兩人在禪武臺內廝殺,想過去幫忙,苦于禪武臺內機關重重,不好進入。
眼看著蒙面僧友一掌打中另一位僧友左胸,而肥和尚右掌一推,也打中了黑衣人,黑衣人順勢向后一倒,正好翻滾到尖礫石陣中,頓時衣服劃破,并劃傷皮膚。
隨后突然縱身逃去,逃走的方向與玄真剛才逃走的方向一致。
而肥和尚也未追去,而是躺在禪武臺上,貌似受了重傷一般。
巡邏隊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響鑼警告,這才驚動了少林寺上下。
留下兩人看著肥和尚,其余人全部到后院去追蒙面人去了。可蒙面人逃走后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哪還找得到。
不一會兒,方丈,四大金剛,以及各職事,都監,首座紛紛趕來,此時院內燈火通明,還有好多其他弟子也都圍了過來。
西序執事首座首慧志大師先來到肥和尚跟前,看了看其狀況,然后開口問到:“福為大師,剛才所發生何時?怎會受傷?”
原來此和尚名號福為,乃藏經閣三藏圣師之侍者之一,屬西序執事僧眾。
只見福為面露痛苦之色,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咳嗽兩聲后開口說道:“慧志首座,本來今晚小僧在藏經閣值班,小心看守,忽然看到一僧友往藏經閣方向過來。”
“只見其在藏經閣周圍尋摸什么,可能是因為藏經閣戒備森嚴,沒有找到入口,我就看見此僧友準備離去。”
“看其貌似對寺內比較熟悉,我便有所懷疑,就跟隨其一路過來,想查清此人是誰。”
“誰料剛跟到禪武臺就被其發現,我只好招架,被逼到禪武臺內,此人武功甚高,小僧不敵。”
“幸好有監院巡邏僧友過來,否則性命不保。后面的事想必夜巡眾僧更加清楚。”
說完又是一陣咳嗽,顯得傷勢很重,且其謊言看似也無可疑之處。
慧志大師見狀趕忙掏出一顆藥丸,為福為喂下:“先服下這顆大還丹,可以緩解內傷。”然后交于其他僧友照看。
慧志又走到夜巡僧眾的僧頭面前,開口到:“請將剛才所見之事詳細道來。”
“是,大師。”
僧頭雙手合十回到:“今夜小僧一眾一路從藏經閣巡至此處之前并無異樣,就在剛才巡邏到此處后,忽然聽見禪武臺處有打斗聲,正想探其究竟。”
“又聽到一人喊道‘有刺客’,這才沖了過來,舉燈仔細一看,是福為在與一蒙面僧人打斗,至于這名蒙面僧人辯不出來其身份。”
“兩人在禪武臺內打斗,小僧一眾實在不好進入,正待鳴鑼,福為已被蒙面人打到,而蒙面人也驚叫一聲便逃走了,待追過去,已不著蹤跡。”
稍作停頓后,僧頭接著說道:“剛才貌似那蒙面人也有受傷,看樣子是捂著胸口逃跑,會不會被福為打傷了?”
僧頭看向福為,福為若有所思后回到:“小僧只記得被蒙面人一掌擊中,同時小僧推了一掌蒙面人,但那掌并未推至實處,只是禪武臺機關重重,并且天黑看不清四周,會不會他不小心碰到什么機關所傷?”
僧頭聽完,馬上令其一名巡僧入內查探,巡僧小心入內,緩慢越過各種機關,舉燈查探,發現灰白色尖礫石陣內有異樣,再蹲下仔細查看,果然尖石上有血跡。
撿起一顆,走出禪武臺,回到僧頭處匯報到:“尖礫石上有不少血跡,請查看。”
說完將石頭遞給僧頭。僧頭查看后又將石頭遞給慧志。
慧志仔細看完開口到:“確實,測人必定受傷,看此血跡,應該所傷不重,但必定留下痕跡。”
“剛才福為說此人對少林寺地況熟悉,且其穿著僧服,但卻不敢以面示人,必是少林之人。”
說完義憤言辭,令到:“加派人手,全寺搜查,不可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遵命。”夜巡僧頭回復后便帶領眾僧搜查去了。
慧志又走到方丈大師面前稟報到:“自覺大師,剛才發生之事您也耳聞,恐怕又是一起擅闖藏經閣,想要盜取禪宗之輩,只是這次有僧友受傷,事關重大,已經安排徹查,請方丈不必擔憂。”
“有勞慧志。”方丈雙手合十回禮到:“只是天下都知現今是我少林的禪武會師之日,何人會如此大膽,敢來我少林犯事?”
正在思索間,夜巡僧頭回報:“方丈大師,慧志首座,在西側廂房屋頂發現一黑色頭巾,應該是黑衣人逃走時不慎掉落的。”說完遞給首座。
“還有...”僧頭面露難色,有些支支吾吾。慧志見狀急令到:“還有什么快快講來。”
“是。”僧頭繼續回到:“只是事關重大,小僧竟一時不敢言語。是這樣,西廂房有一室僧友全數死亡,實在殘忍。”
“竟有如此之事,快,速速帶去查看。”說完,僧頭又帶領一眾人到了西廂房一處。
果然室內七人全部為慘死狀,上衣均破爛不堪,且血跡斑斑,很多僧人看了都雙手合十,念起經文,不敢相信誰人如此歹毒,竟殺害這么多僧友。
這時,少林寺醫師梵了大師已到,自覺方丈雙手合十說道:“有勞梵了。”梵了聽畢亦雙手合十回到:“方丈有禮。”
慧志大師連忙催促到:“大師快請查看。”
梵了趕忙蹲下一一查看。本來剛來時面色沉重,甚是擔憂。
待一一查完,漸漸面露喜色,輕松如常,但查到最后一個,查探傷口后,臉色突變,然后眼睛緊閉,低沉地緩了口氣,拉起被褥,蓋住了這個僧人。
并念了一段經文,然后不緊不慢來到方丈面前,開口到:“方丈大師,已查驗完畢,室內六人只是中了迷魂香,昏睡過去罷了,胸口也只是皮肉之傷,并無大礙。只是有一名僧友不幸受傷較重,已登極樂。”
聽完梵了大師的話,方丈還未開口,慧志怒道:“誰人干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甚是惡劣,必定要查出罪魁禍首!”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討論所發生之事。這時,人群中沖出來一人,正是玄真。
本來在一旁捂著傷口的福為,聽見人群騷動,扭頭一看,有個衣衫破爛,血跡斑斑的人沖了出來,看到此人,內心一喜,嘴角上揚,而后又瞬間恢復痛苦狀。
玄真正想開口,福為突然如老鼠看見貓一般,看著玄真驚慌失色,甚至站立不住,向后退縮。
再看玄真,衣服破爛,身上血跡斑斑,與“慘死”的眾僧友非常相似。
僧頭見狀,眉頭一緊,似是領悟到福為如此之原由,立馬喝令巡僧到:“將此人拿下。”兩位僧人二話不說就將玄真擒住。
玄真一陣莫名奇妙,再看看屋內躺著的七位僧友模樣,內心感覺有點不妙,但說不出什么原由。
只是笑嘻嘻回到:“誤會,誤會,真是抓錯大好人了,我是來匯報情況的。”還是他那副不太正經的模樣。
僧頭聽聞后喝到:“不用匯報,就你這樣,還跑出來,豈不是自投羅網。給我關到徒壁牢,好好審訊。”
話剛落音。“且慢。”慧志大師說道:“這不是覺遠大師的弟子,玄真嗎?本來是要參加本次禪武會師對決的,是嗎?”
玄真聽完竟還有點竊喜,回到:“呦,慧志大師還能認得小僧,真是榮幸,榮幸啊。”
停頓了下,看了看僧頭和羈押他的兩名巡僧,呵呵說道:“看,誤會,誤會,我師父是覺遠大師,認識慧志大師,和方丈大師還是師兄弟。”
“按理我還應該叫一句師伯,都是自家人,快,聽慧志大師的話,把我放開。”
兩名巡僧竟互相看了看,再看看僧頭,竟有些許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慧志也是會心一笑,這玄真還真是和傳言的一樣,天賦很好,就是和覺遠一樣不正經。
想到此微笑說道:“先松綁,先松綁,待查實再羈押也不遲。”
“就是,就是,還是大師明理。”被松綁后貌似很開心。
“哼,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僧頭見狀憤憤到。
“真是誤會,這位僧頭,你憑什么說小僧死到臨頭了?”
“我親眼看到刺客受傷逃走,而且就是被這尖礫石所傷,你的傷口,也正是這礫石所傷,沒錯吧?”說完甚是得意,好像破了一件驚天奇案似的。
聽其說完,玄真低頭認真地看了看自己胸口,無奈到:“照你這么說我還只能承認了啊?”
“既然承認,那就話不多說。”說完就準備上前緝拿。
“且慢,且慢,你哪只耳朵聽見我承認了?”
說完回頭看著梵了大師說道:“大師,這里有位僧友傷勢嚴重,如不救治,恐怕日后要害死人。”
眾人聽后也是一臉茫惑,哪有什么病人?
梵了也不明所以,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一臉和藹地回到:“請這位小僧講明,貧僧必盡心救治。”
這玄真看著梵了一臉認真地憨樣,內心真實樂出了花,但出于尊重并未發笑,而是嘴巴緊閉,面帶微笑,眼睛一斜。
盯著僧頭指了指:“就他嘍,這樣智障會害死人的,大師,他還有救嗎?”僧頭聽完才反應過來是在嘲笑自己,更加憤怒,恨不得立刻將其拿下,嚴刑拷問。
梵了聽完也是微微一笑,搖搖頭說道:“你這小僧,連帶老衲一起玩弄了。”
“放肆。”慧志憤然說道:“今晚出了如此大事,一位弟子已然斃命,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在眾位前輩面前最好安分點。”
玄真這才收斂起來,不好再造次。
然后回到:“各位大師,小僧無禮了,小僧如此貿然闖入,不知道發生之事,只是想將今晚之事向大師稟報,希望能有助于找出幕后之人,是這樣,方才小僧確實在禁宵后在少林寺閑逛,不巧走到了藏經閣......”
玄真剛要說事情之經過,福為插嘴到:“原來真是你,肯定就是你將我打傷。”
說完又是一陣咳嗽,而后接著說道:“各位大師,他已承認自己到過藏經閣,而身上傷處與僧頭所見一致,必定是他了,不容其再狡辯。”
眾人也都紛紛點頭,確實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玄真。
“莫急,且聽說完。”方丈插嘴到。
玄真看了福為一眼,猜測到“這位福為大師口口聲聲說是我打傷了他,這是急欲嫁禍于我吧。”
“我還是接著剛才說起,在藏經閣處我看到一位胖和尚,也許就是這位福為大師吧,與一位黑衣人在秘密交談。”
說道此,眾位大師人群騷動,怎么又出來一個黑衣人。
玄真接著說道:“都怪小僧武功不濟,被黑衣人和這胖和尚追到了禪武臺,黑衣人對禪武臺有所忌憚,不敢追來。”
“但胖和尚對這機關甚是熟悉,猝不及防,他進來就是一掌,將我打倒,滾入尖礫石陣之中,才受此傷,但我并未傷肥和尚分毫。”
這時,僧頭說道:“前面所言屬實,但我確實看到你打了福為一掌,你這明明是在撒謊。”面對如此人證,實在對玄真不利。
玄真也未理會,接著說道:“你確定你所見之人就是我?我怎么沒看見你呢?”
“還在信口狡辯,哼,拿出證據。”
僧頭這句還真是說道了重點,眾大師和僧友紛紛有些認同,就連玄真也被這一句驚到,本來自己闡述的是事實,此情此景下反而自己真成了狡辯一方了。
無奈,只好先繼續說下去:“慌急之下,我逃入這間廂房,見黑衣人和胖和尚沒有跟來,這才松了口氣。透過門縫看其退走后,趕忙回到自己的廂房,后面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哪來的黑衣人,這黑衣人就是你自己吧,我親眼所見,就是你蒙面,穿著這身僧服,掉進礫石陣,劃傷肌膚,然后逃走的,而且這都是你親自說的,不可否認吧?”僧頭依然堅持認為他所見的就是當時之狀況。
眾僧想想確實福為與玄真所說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福為說玄真打傷了自己,而玄真說還有一位黑衣人。
這時慧志大師開口到:“兩人所說確實相似,只是福為被打傷是真,而這黑衣人確未見其人。”
“對啊,難不成福為自己打傷自己?很明顯,這黑衣人就是玄真狡辯之辭,現在事實已清,將其拿下。”說著剛才那兩位巡僧又上去將其捆綁起來。
玄真此時早已沒有了剛才嬉皮之樣,突然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可即使自己講所見事實一一闡明,還是不被人相信。
突然感覺此時此刻那么不真實,此時此刻內心回想起以前很多,真真實實的世界怎么被巧言令色給打敗了?我以前活的那么不真實嗎?
可是我所說句句屬實啊,但卻像是待宰的羔羊般任其隨意玩弄。恍惚間嚴肅喊道:“可我說的句句屬實啊!沒有人相信我嗎?”
“豈敢信你狡辯之言,想必你打傷我,又不小心被我打到尖礫石中,身體被劃傷,眼看會自行敗露,便將此七人弄成與你一樣的傷況,好混淆是非,以僥幸逃脫。只是你千算萬算卻失手殺死了一位弟子”福為恨恨說道。
玄真正想再說什么,還沒張口,只聽見,“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這時,方丈才說話:“凈言僧頭所見必定真實,只是夜黑,所見之言與玄真小侄所言略有出入。”
“福為弟子所言也算合情合理,所言與凈言看到的一致,只是房內傷人之事,無人看見被何人所為。”
“小侄所言也算耿直,但確有重大嫌疑,有人證,有物證,除非小侄拿出證明自己沒有殺害人的證據,否則,恐怕老衲也無法幫你。”
至此,玄真思索一圈,還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自己沒有殺人。
只好喊道:“師伯,我所說都是事實,如果...如果我不能證明自己沒有殺人,但也不能說人是我所殺啊。”
就在這時,一位巡僧進來,拿著一把匕首匯報到:“大師,在此廂房背后發現一把匕首,定是傷害僧友之匕首。”
慧志大師接過匕首,交于梵了,梵了大師與傷口仔細查對后向眾人說道:“確是此匕首。”
僧頭連忙順應到:“匕首、蒙面黑巾,還有人證均在,你還作何狡辯?”
玄真大喊道:“我是冤枉的,必定是這胖和尚陷害小僧,其所言不實,其所言不實,我不會傷害僧友的,我這樣做有何目的,有何好處啊?”
確實,玄真的動機并未說明,只是前面都被這個過程所蒙蔽。
福為探到玄真所言之關鍵,怕眾僧有所警覺。
連忙喊道:“你口口聲聲說被人陷害,卻又捏造個黑衣人出來,真是惡人伎倆多,你的目的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看還是你自己講明承認,興許還能從輕發落。”
“再莫讓眾位在此深夜聽你信口雌黃。還請方丈明查,為小僧做主。”
方丈見狀也只好作罷,確實再這樣激辯下去也無濟于事,也查不清真偽。
遂開口說道:“將玄真羈押到徒壁牢,待事情查明后再做發落。”
說完一眾便陸續散去,剩下一眾繼續收拾現狀,好備明日之大賽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