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果然還是文曲星君有遠見,上次滅世時、故意從異域戰場,將異域人族帶來這遺棄之地,引導這群遺棄之地的凡人走上外修的道路。”
“你看看他們、這群凡人還以為自己掌握外修就能對神明造成傷害,哈哈哈哈…”
“外修之道、不過是旁門左道,不如強大自身來的徹底。”
“看看這些東西、他們以為用這些東西就能對付我們?荒謬…”
“唉…看著這些孱弱的凡人,我都快睡著了,
還是本身舒服,能在異域戰場屠戮邪魔。”
天穹之上、無數天庭神明俯瞰空天母艦、嘴里發出了對科技的嘲笑聲。
一名神明對丁卯神司馬卿說這話,而他見狀也是輕嗤道:
“太弱了、歸墟在這凡間,似乎已經開啟兩年了,不曾想居然只有三個輪臺境,加上那天那個家伙、也就四個輪臺境罷了。”
“想想曾經、當初我們來滅世時,
這遺棄之地,
最少還能拉出一位洞天境的修煉者,
現在卻只有三個輪臺境撐腰,太弱了…”
“還是別太大意了,小心上次和個凡人,和那頭兔子。”
這時、丁已神崔巨卿提醒了一句,六丁神將紛紛想起了訛獸的變化之術。
“放心好了、兩位星君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那兔子敢變身洞天境,此顆星辰的規則就會提高,兩位星君立馬就能進入遺棄之地,將他拿下!”
丁亥神張文通補充了一句,隨后看向身后的三十六天將、七十二地將,六十甲子神和一萬天兵。
“時間還有很多、有沒有誰要先玩玩?”
“等等、讓我來!”
開口的居然是丁卯神司馬卿,他面露猙獰道:“上次在那人族小子那吃了虧,這次便由我懲戒這群凡人。”
“也好。”聽到這話、丁亥神張文通回想起了當初他們六人被韓景略偷襲鎮壓的場景。
那場景簡直是他們近些年來,最丟臉的時刻。
現在一想到當初的那場景,他都不由有些熱血上頭,十分惱怒。
因此他也不想讓這次滅世太簡單,而是抱著讓凡人絕望的心思。
“別玩得太快,讓我們多點樂趣也好。”
丁亥神張文通點了點頭,不過在點頭之后,
他還是示意司馬卿別玩得太快,別讓大家少了一些樂趣。
此時、司馬卿也飛身上前,手中出現了一柄長劍,緩緩飄出、一種讓人窒息的強大氣勢,在一瞬間席卷了四周。
“來了…”看著遠方神明群眾之中飛出一人,李曌等人紛紛緊張了起來。
“所有機甲、戰機出動!空天母艦粒子軌道炮發射”
李曌怕再不開口,整個編隊就會覆滅,因此立馬招呼了起來。
在說完這句話,他消失在了指揮室,再出現時、已經在空天母艦的甲板上。
八艘巨大浮空的空天母艦,其中排前面的三艘,分別站立著司徒鐘、玄枵道人和李曌。
“洞天境沒有出現,我們還有機會…”
雖然知道不可能,可為了激勵士氣,李曌還是鼓勵起了眾人。
一時間、地表上的上萬機甲紛紛升空、空天母艦之中也紛紛飛出了武人機甲和絕影戰機。
當兩萬武人機甲、兩萬無人戰機紛紛出現,一些無人已經躺進了控制倉內,開始了隔空的精神控制。
時速八馬赫和九馬赫的機甲和戰機紛紛涌上天穹,八艘空天母艦的粒子軌道炮也瞄準了丁卯神司馬卿。
地表上,外勁、內勁士兵只覺得生出了一種無力感,丁卯神司馬卿見狀則是表情淡漠,
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此一劍、當教化凡人!”
神光爆發、刺眼無比、只是瞬息、粒子軌道炮發射,無數武人機甲、戰機散開,司馬卿揮動了手中長劍。
一道劍光宛若龍卷風一般襲來,八門粒子軌道炮射出的激光束只是在一瞬間就被劍光泯滅,數百上千的武人機甲、絕影戰機被卷入其中。
可防御通玄境全力一擊的機甲,在輪臺境的丁卯神司馬卿分身面前,只是沙粒一般的存在。
劍氣滾龍襲向空天母艦,這個時候李曌拔出旁邊的青銅長槍,全身法力涌動,伴隨一聲暴喝,冰藍色的一條冰龍出現,向著劍氣滾龍撞去。
轟隆一聲、劍氣滾龍與冰龍相撞,不停地糾纏、泯滅,卻最后還是無法擋住。
最終冰龍消散,劍氣滾龍襲向李曌,而司徒鐘突然拔劍,頓時四周方圓百米憑空出現朵朵青色青蓮墜落,一道青色劍氣瞬息破開劍氣滾龍,朝著司馬卿斬去!
“不過如此!”
面對劍氣,司馬卿不偏不倚,便是站在原地,似乎要用肉身硬抗劍氣。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而天庭眾神則是饒有興趣,想要再看看見過司馬卿實力后,這群凡人會有多么絕望。
劍氣襲來、與司馬卿肉身碰撞,發出了連續不斷的打鐵聲,“叮叮砰砰”的聲音仿佛每一次響起,都在人們的心頭撞擊,令人絕望。
當劍氣突然潰散,司馬卿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居高臨下的俯瞰道:
“你們比起前六次的修行者,弱上太多了!”
“前六次滅世的修行者,尚能有破開我分身肉身者,而你們…哼!不過一群螻蟻罷了!”
說著、司馬卿就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準備和李曌等人做一個了斷。
這時、看著司馬卿還想再玩玩的舉動,丁亥神張文通對身后交代道:
“所有天兵,先去執行泯滅遺棄之地罪人的任務,記住、留下一百對男女,只可多,不可少!”
“我等領命!”上萬天兵紛紛附和,隨后以十人為一組,化作神光反驟然分開,一瞬間空中只剩下了一百八十名有名有姓的神明。
“太無聊了、我們不如賭一賭、這群家伙可以在司馬手下撐多久。”
一名神明突然開口,隨即引起了其他不少神明的興趣。
“我賭一刻鐘的時間!”
“太多太多!我賭一盞茶的時間!”
“還是太多了,我賭一炷香的時間!”
不少神明紛紛開口,一些神明則是饒有興趣的俯瞰地表那絕望的數百萬士兵。
只是不管怎么賭,都沒有人相信他們能撐住一刻鐘的時間,而所謂一刻鐘,也不過是十五分鐘罷了。
由此可見,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藍星上的修煉者看在眼里。
站在空天母艦的甲板上、司徒鐘緊緊咬住牙關,他心里不停地催促著:“韓景略、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們真的只有來世見面了。”
“世界的距離不可能那么遙遠…”看著司馬卿的無敵姿態,李曌只覺得雙拳都沒有了力氣。
這一刻、高原戰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種螻蟻面對巨人時的無力感。
空天母艦的人群之中,周瑤摸了摸自己的項鏈,只覺得葬身在這里也不錯,至少不用再掛念那個人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藍星之外,文曲和武曲懸浮在虛空之中,就這樣俯瞰著腳底下的這個巨大蔚藍星球。
他們用神念溝通了起來:
“那女人還沒有來…”
“快了、她似乎很在意那只兔子,只要司馬卿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個男人和兔子一出現,她必然就會出現的。”
武曲詢問、文曲回答,兩人就這樣靜靜等待著,他們并不介意司馬卿他們在藍星上多玩幾天,畢竟對于他們來說、本體實力強悍,壽命太過漫長,消磨些時間可以理解。
也就在他們一言一語的閑聊時,旁邊的虛空突然被破開,熟悉的身影頂著時空亂流走出。
“開始了嗎?”
白衣女清冷高貴,開口的語氣也有些高高在上,不過作為分身,文曲和武曲并不敢太過譏諷她,只是點了點頭。
畢竟白衣女敢于肉身橫渡虛空、頂住時空亂流,還只是分身的程度,可見本體實力之強大。
“那個男人和兔子沒有出現,天地限制還沒有解開。”
武曲提醒了一句,白衣女為之皺眉,隨后就閉上了眼睛,靜靜修煉,在她身旁,那空間裂縫之中不斷流出自然元炁。
文曲和武曲可以感受到,白衣女居然可以分身修行,并且還能從時空亂流吸取自然元炁。
這樣的強大,讓他們為之愕然。
分身可修行,那就代表如果分出數百分身,前往無數世界修行,那么只要分身回歸,本體的實力就會萬分強大。
他們不知道白衣女可以分出這樣的分身多少,但不管多少、這都是一個值得讓人矚目的秘法。
看了許久,他們不再看白衣女,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藍星之上。
高原中的戰局十分明朗,完全就是以司馬卿一人鎮壓百萬人的戰局,他們更想看的、是被天兵們泯滅的凡人…
臘月的北方、風雪如怒,極度嚴寒,京城的道路上積著厚厚的雪。
上億人擁擠在京城四周,嘈雜無比。
只是當一道金光出現在京城上空,瞬間一道環形的金色光環開始向著四周擴散。
隨著金色光環的擴散、整座京城好似被冰封一般,大道上更是靜寂的仿佛身處宇宙、四周沒有任何聲音。
那積雪之中、躺著一具具尸體、他們未曾感受到死亡,便已經咽氣。
偶有身體強壯者、頂住了這第一道攻擊,勉強在道路角落的深處隱隱傳來幾聲咳嗽。
只是這時、一道人影憑空出現,而他看到四周伏尸無數的場景時,不由得瞳孔放大,緊接著一縮。
“都到這里了嗎…”
他朝著京城皇宮掠去,腳步穩健,踩在街道如綿的厚雪上,只留下極淺淡的腳印。
昔日繁華商業街的鋪門緊閉,躺滿了尸體,仿佛幽靜的墳塋。
當他出現在皇宮之中,只見文華殿內,兩名渾身鮮血,低首垂顱的老者尸體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風雪從打開的窗戶之中吹進來,灑在這兩人身體之上。
年老體弱的他們,早就在光環爆發的一剎那第一時間去世了,韓景略來晚了…
“徐章、看看這些凡人、真是孱弱!”
頓然、一道聲音沖進了韓景略的耳中,他瞬間朝著那道聲音掠去。
這時的一條曾經繁華的街道上、十名身穿金甲的天兵正在看著一個被重傷垂死的男人,拼命的向著遠處爬走 在街道附近的一個門店里,兩名身穿校服的少年隔著門縫,看著街上的情形。
他們是大夏武校的兩名外勁學生,由于實力高于普通人,在金光之下,他們只是受到了內傷,還可以行動。
這時候的天氣太過嚴寒,內傷的發作,加上這寒冷的天氣,仿佛把他們凍僵了。
兩名少年已經偷窺了一段時間,卻始終沒有什么動作,并不是真的被凍僵了,而是因為他們覺得很孤單,而且很害怕。
他們只是十四五歲的少年人,突然間四周的人全部死去,而他們也遭受重傷。
不等他們養傷、就看到了他們學校的武人老師沖到了街上,隨后被十名從天而降的金甲神人重傷。
看著曾經教授自己國術,與他們嬉戲打鬧的老師,此刻卻猶如死狗一般的在雪地里攀爬,在道路上拖出長長的血色痕跡,少年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里不再是學校、他們也沒有幫手,此時的他們、只能看到彼此蒼白的臉,和寫滿緊張恐懼的眼神。
他們很勇敢,但畢竟只是普通的少年,但看著那曾經教授自己武學的老師,就這樣被人欺負時,少年人的熱血沖淡那金甲神人帶來的恐懼、再次占據了他們的身心。
“怎么辦?”
一名少年人的聲音止不住的發顫,聽上去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聲來,只是他強行忍著。
另一名少年相對平靜,但蒼白的臉也暴露了此時真實的心情。
他隔著門縫,看著那十名金甲神人,顫聲說道:“老師說過、實力越高,五感越強,或許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所在,只是想戲弄我們。”
“與其被人這樣戲弄,看著張老師被羞辱而死,我寧愿站出去戰死!”
說著、他眼底不由流出了眼淚:“反正這樣的局面,說不定我爸媽已經沒了。”
他的模樣,讓另一名少年想咽口唾沫平靜一下,卻發現因為太過緊張和害怕,唇舌干澀至極,根本沒有什么口水。
再一想、他就這樣看著自己老師受辱,心中不由覺得好生羞愧。
羞愧是勇氣最真實的來源,尤其對于大夏人來說、經歷了多少年動亂才站起到世界之巔的他們,不容的將這身為大夏人的尊嚴丟下。
他猛地對旁邊正在哭泣的少年人說道:“我先去!”
“不!一起死!”
兩人突然推開了門店的大門,作響的大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哪怕正在爬著逃命的那位張老師也是一樣。
他轉頭、看到的卻是班上最調皮搗蛋的兩個學生,他知道他們的實力,不過是外勁初期,勉強躲過了第一波金光罷了。
“跑…”
他被傷了肺腑,只能咳著血,用力對兩名學生發出聲音,只是這聲音太小,被熱血沖上頭的兩名少年人,根本就聽不到。
來到街道上,兩名少年看到那十名轉頭看向他們的金甲神人,原本因為少年熱血而提起的勇氣,忽然間消失了大半。
腦海之中、平日里學的各種武學招式也全都忘記了,他們只覺得雙臂綿軟無力,跑出來的姿勢也顯得非常滑稽可笑,但他們依然在向那十名金甲神人奔跑。
“妖怪,納命來!”兩名少年人喊著,隨即閉上眼睛揮出了一拳。
他們很害怕,但依然沖了過去,因為他們的胸腹間有一股氣。
他們自已大概都不知道那股氣是什么,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力氣,但他們知道如果自已這時候不沖過去,他們會瞧不起自已。
風雪中的京城,靜寂無聲,數千萬人伏尸,鮮血沿著街道排水口,流入了附近的河流之中。
這是怎樣的人間慘案?常人在面對時,恐怕已經雙腿打抖,無法動彈。
可就在這樣修羅煉獄的慘案下,有兩名普通背景的少年,他們緊握著拳頭,保住了大夏人的尊嚴。
他們不斷地揮拳、哪怕拳頭打擊在對方的肉身上得不到一點傷害,反而讓自己的拳頭皮開肉綻,可他們還是堅定著揮拳。
他們的聲音很顫抖,仔細看、臉上布滿了眼淚鼻涕。
他們一邊哭、一邊瘋狂的揮拳,那被打的天兵沒有出手,只是輕蔑的看著他們,仿佛在看兩個小丑。
這個畫面看著很可笑…
但并不可笑。
“好了、徐章別玩了,動手吧,這個城鎮的四周還有數千萬螻蟻的氣息。”
一名天兵突然開口,聽到這人的話,被打的天兵臉上也露出了殘忍。
他的表情突變,讓兩名少年人止不住的顫抖后退,心頭的熱血已經消退,充斥整個人的,是無盡的恐慌和恐懼。
“打夠了?那到我了…”
說話間、被稱呼為徐章的天兵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長槍,下一刻便要揮下。
轟隆隆——
兩名少年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只覺得一股洶涌的氣浪出現,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他們雙腿止不住的發抖。
此刻他們只覺得膀胱快要炸裂,害怕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但是下一秒風平浪靜,并沒有疼痛感襲來。
一名少年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那如同神祇的身影。
長發飛舞、天人之表,身著黃金甲、手持太阿劍…
這是他在武校教科書上才能看到的一個男人,此時此刻卻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韓…韓…韓…”
他嘴巴仿佛打結了一樣,無法完整的喊出那三個字。
只是這個時候、那男人卻轉過了身,嘴角掛著足以融化一切的親和笑容:
“初次見面、江漢韓景略,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