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輩子當你的心臟
花總會開？
余音未落，沈幼宜便只覺一只溫暖的手攀上了她的腰肢，那不安分的指頭在畫著圈圈。
“嗯...”淺淺地嚶嚀著，柔柔地把它抵住。
沈幼宜抬起腦袋，臉上的紅暈尚未散去，卻擺出了一副極其認真的表情。
“花不會開的。”她抱起雙臂，搖頭說道。
“嗯？為什么？”林鹿不解。
在他疑惑的一瞬間，沈幼宜已經掙脫他的臂彎，倏然站起身子。
“你看，預留結果枝太少，長枝、旺條多，花芽少。”
“嗯，然后呢。”林鹿一臉母姨笑。
“這樣...會出現桃樹開花數量少或者沒花的現象。”
沈幼宜扯過一根枝條，指著上面的枝芽，為林鹿講解。
要多正經有多正經，儼然一副老教授的學風優良做派。
“嘁，花開不開和你有什么關系。”
說著，林鹿又猛然伸出手臂，仿佛比變色龍的舌頭還要快，但在觸碰到她的一瞬間就被躲開了。
很煩。
“誒誒誒，你干嘛呀。”
“我說了你又不聽，聽了你又不懂，懂了又不記，怪說不得是個學渣！”
沈幼宜居高臨下，表情嫌惡又傲嬌，看著眼前的林鹿，就像在看一個成績糟糕的不良學生。
這一幕直接把林鹿看動了。
要是配上HS...嗯...教尺...金絲邊眼鏡什么的...哈哈哈簡直......
“喂，臭東西，你在想什么？”沈幼宜呵斥道，從旁邊的背簍里抽出一根桃枝，對著林鹿指指點點。
“我在想...沈老師教得好啊，可真會...”
“你！”
“我怎么？”
“你要罰我么？你來啊。”
說著，林鹿對著她伸出手臂，擼起袖子。
沈幼宜見狀一愣，臉蛋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怎么，不喜歡打手？”
林鹿一臉壞笑，他攤開手掌，原本伸得筆直的手指，漸漸彎曲，并且在有節奏地上下攢動著。
就像是握住了一個柔軟的球體......
于是沈幼宜臉更紅了。
“那你喜歡打哪里啊？”林鹿嘴角微翹，戲謔地看著面前不知所措的少女。
“嘖嘖，臉紅什么呀，沒必要吧？都多少次了，還臉紅......”
“哦，這個還沒玩過呢...哈哈哈。”
清脆的一聲響，林鹿頓覺手背一陣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一道紅色的淤痕漸漸浮現。
“嘶，你還真打？”林鹿不可思議地說道。
“臭東西，你自己不躲。”沈幼宜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是啊，自己不躲......
可以躲，但沒必要。
“打疼了，怎么辦，你好狠心。”林鹿似乎有些委屈。
“疼？疼就對了，長記性！”沈幼宜瞇著眼，依舊居高臨下。
“那你長記性了嗎？”林鹿忽然反問道。
“嗯？”沈幼宜一愣。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臭東西！”
“臭東西臭東西臭東西臭東西...”
“臭東西。”
沈幼宜氣得跺腳，但聲音愈來愈小。
說著說著，鼻頭又開始酸酸的，委屈地鼓起了嘴角。
那樣的疼她永遠會記得，但是已經不可能在再來一次了。
沒有那個機會啦......
“吶。”
林鹿伸出另一只手，手腕貼著手腕。
沈幼宜手里的桃枝是剛掰斷的旺條，纖細柔軟，表皮堅韌，就和柳條一樣。
綁嗎？
大白天的...不像話誒。
她搖了搖頭，轉身把手里的桃樹枝扔到小河里。
扔得老遠，扔到河渠的激流處，暗紅色的枝條在白色的浪花里打著轉，漸漸地消失了。
“過來。”
見狀，林鹿不再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而是攤開雙臂。
沈幼宜猶豫不前。
“聽話。”
“不要。”
“給我過來！”
這一次，任憑沈幼宜的速度再快，依舊沒能躲過林鹿的熊抱。
兩人偎依著，看向靜靜流淌的河水。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嗯哼？”
“我夢見我們...在一條小河里...唔。”
語音戛然而止，因為林鹿的嘴被一只白皙的手堵住了。
“不準開黃腔！”沈幼宜鼓著嘴說道。
“唔唔。”林鹿點頭。
“我們...在玩水。”
“玩什么水...沒感冒嗎？”
“不知道，不過都打濕了。”
“什么時候？”
“記不得了，剛在一起睡沒多久吧。”
“咦...色胚。”
咔嚓。
一聲打火機的脆響，細碎的燃燒聲逐漸響起。
“你又抽煙。”沈幼宜皺起了眉頭。
不過林鹿抽煙的頻率真的是個迷，她到現在也只見過他抽了兩次。
這是第二次。
“我喜歡，看著流淌的河，抽上一根。”
“因為煙氣是流動的，所以我覺得我也是流動的，抽著煙...我就跟那條河一樣...”
“你懂嗎？”
沈幼宜攪碎淡淡的煙氣，搖頭道：
“不懂。”
“你當然不會懂，你又不是我。”林鹿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
“那海呢？”
“海的話...我抽兩根。”
“那你以后不準去海邊！”
“為什么？你不想我讓抽煙嗎？”
“唔...不是...”
“那是為什么？”
“我不想你變成海那樣。”
“嗯？”
“你變成一條河就好了，海太寬啦，我...抱不住的。”沈幼宜柔柔糯糯地說道。
林鹿覺得他又動了。
頭一次覺得小學姐這么會誒！
她的小嘴里啊，是不是含著一塊糖飴，不然為什么那么甜？
“會說就多說點。”
“不要。”
沈幼宜埋在林鹿胸口的腦袋，微微晃了晃。
她像一只貓，只有小貓的爪子才會撓得人刺癢難耐，只有小貓的軀體，才會像水一樣柔軟。
嗅著她馥郁的發香和溫熱的喘息，林鹿覺得他從未如此乏力。
“那你，想要什么呢？”林鹿輕聲問道。
“我...我想要你一直陪著我。”
“我現在就陪著你的呀，寶貝。”
“那以后呢？”
“以后...”林鹿思量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以后就算不在你身邊，但是心在，我的心在你那兒。”
說著，林鹿抓住沈幼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兒。
后者只是嚶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果然，這招屢試不爽啊！
但很快，林鹿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林鹿...你...你別騙我啊。”沈幼宜開始小聲抽泣。
“你要是騙我...我下輩子就當你的心臟。”
“我不跳，你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