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抑郁的學姐,愉悅神豪系統
滴——
走失彗星：[位置信息]
海甸區六島口，南楓山苑東1號門，距離7km
“7公里哎，打個車20分鐘就到了。”張皓搓了搓手。
是挺近，但林鹿還是有點忐忑，別看他在網上撩妹撩得飛起，其實就是個雛兒，現實中慫得一匹。
本來想好好談個戀愛，奈何專業原因，男女比例7：1，再加上自身性格比較內向，所以大一開學以來，一直單著。
去還是不去？
林鹿知道大半夜去找女網友意味著什么，孤男寡女還能做點啥，無非就是......
“這樣一來，感覺我是個隨便的人。”
道德上強烈的羞恥感和對異性美好的沖動交織著，讓林鹿有些猶豫。
“我是正經人！”
“正經人的事，那叫約么？”
“花前月下，促膝長談，人家不開心我過去安慰一下怎么了？”
“大老爺們辦事怎么能扭扭捏捏呢，地址都要到了，如果再不去，豈不是就當放了個屁？”
經過強烈的思想斗爭，林鹿決定悄悄下床穿衣服。
到底是某種蟲類上腦袋了。
宿舍陡然亮了起來，靠門的床位探出了手，直接將宿舍的燈給打開了。
“喲，這不是林鹿同學嘛！”
“嘖嘖，大晚上去哪啊？”
“還穿得這么騷氣，不會是去見女網友吧。”
“奉勸你一句，艾就一個滋。”
“哈哈哈，梅事的梅事的，幾率為淋！”
幾個舍友原來都沒睡，看到林鹿的異樣，都猜出了他要干嘛。
不過損歸損，但六個人的關系還是挺要好的，幾乎是無話不談的死黨。
“拿去！”
張皓從床頭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個方形的小紙盒子，上面標有001的字樣，外面套著層透明的薄膜，顯然還沒拆封。
“香水在我桌子上，大吉嶺茶你喜歡就噴吧。”
啪嗒。
小盒子掉在書桌上，林鹿有些無語，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過來。
握在手里，一種強烈的羞恥感涌上腦袋，讓他不由得面頰發燙。
這玩意，有點燙手啊。
“所以還要我和你一塊去嗎？”張皓從床邊探出腦袋，一臉猥瑣地笑著。
“不用了。”
“真有事的話，明天去局子里撈我，或者給我收尸吧。”林鹿淡淡道。
“喲，豪氣！”
幾個舍友頓時豎起了大拇指。
“我的好大兒，終于有出息了！”
“明天要是能活著回來，我給你在宿舍樓門口拉條橫幅，恭喜林鹿同學破雛成功！”
“滾滾滾！”
林鹿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
身份證，手機，耳機，一百元現鈔，銀行卡，校園一卡通，學生證。
還有......001。
嗯，帶齊了。
一樓大廳打盹的阿姨聽見有人過來，瞄了一眼接著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呼呼————
走出宿舍樓，風很大，已是深夜，四下無人。
深秋的帝都，晚上很冷，寒風刺骨。
但林鹿感覺不到，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燥熱。
他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快速地跳動過，腦袋里既有風花雪月的旖旎畫面，也有上百種反跳，反詐騙的預案。
刺激。
所謂富貴險中求，要吃肉就不要怕掉肉。
打開嘀嘀打車，司機還有一分到達現場。
林鹿從未覺得這一分鐘會有如此漫長。
上了車，一路上和司機沒幾句對話，林鹿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窗外流動的街景上。
二十分鐘，很快就到了。
南楓山苑是個很舊的小區，位于一條比較偏僻的街道里。
一路上停滿了許多的私家車，嘀嘀車進不去，所以林鹿下車步行。
林深見鹿：我到了，開下門禁 咔嚓——
小區門打開。
對方正在輸入中......
走失彗星：三棟，十三樓，1308。
這一次“走失彗星”幾乎是秒回。
林深見鹿：好 走出電梯，左手邊是一條幽深的走廊，僅有一塊散發著綠色熒光的“安全出口”以及兩盞功率很低的日光燈。
用昏暗陰森來形容也不為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四周的墻壁上有各種污穢的印記，也有不堪入目的小廣告。
什么妹子會住在這種地方啊？
該不會是仙人跳吧，亦或者騙無知少年進去然后把器官割了賣錢？
林鹿不覺點開了宿舍群，編輯“兄弟們，準備隨時撈我，地址已發。”但想了想又刪掉了。
出于穩健，他將剛才進入的路線，以及樓梯出口都銘記在心中，隨時準備逃跑。
小爺我可是短跑健將，初中還拿過名次呢！
1308。
咚咚咚！
林鹿只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心跳聲比敲門聲還大。
接著，屋子里面響起了拖鞋的啪嗒聲，很輕，很慢。
嘎吱————
聲音走到了門口，短暫地遲疑之后，防盜門被打開，露出了一條小縫，以及半張蒼白的臉。
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但黑眼眶很重，面容蒼白憔悴。
“林深見鹿？進來吧。”女孩的話語聲輕得像蚊子一樣，但很悅耳，讓人聽了有種心生憐愛的感覺。
林鹿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小戶型的兩室一廳，即便面積不大，但在帝都海甸六島口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每平米依舊值七、八萬。
此時屋子里十分昏暗，沒有開燈，那種塵埃的泥土味遍布在空氣中，像是很久都沒有住人。
唯一的光源就是一間次臥在散發著淡淡的臺燈光。
林鹿立即將手機取了出來，以防不測。
此時宿舍群已經炸開了鍋。
工廠白糕（張皓）：“咋樣了啊林鹿，到了沒？！”
ACE（王德洋）：真人長得漂亮嗎？”
淵（吳淵）：“兄弟一定要注意防護啊！”
我愛麻衣老婆（徐志文）：“爽不爽？”
牛頭酋長（黃力）：“直播！我要看直播！”
看到后面那兩條信息，林鹿頓時臉黑。
“你......找個地方坐吧。”
女孩將林鹿帶到了臥室，這個臥室空間逼仄，大概只有十平米左右。
物件很多，林鹿粗略地看了一下，有書籍，有寥寥幾瓶化妝品，更多的是畫板，大張的畫紙，卷著的畫紙。
光是一個支棱起來的畫板就占據了不少的空間。
布置雖然緊湊，但還算井井有條。
坐？坐哪？
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堆著疊好的衣服，衣服有外套，襯衫，還有......
于是林鹿很膽大地坐到了床上。
接著腦袋完全蒙蔽，喉嚨像是被堵住了。
智商-99。
說點什么啊，做點什么啊？
喂喂喂，你個白癡林鹿，干嘛要坐人家的床啊！
哐當，臥室門關上。
林鹿的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呼————
呼————
接連兩個深呼吸，林鹿可以聞到身旁女孩那淡淡的發香味。
“你一個人在這里嗎？”
“嗯，我租的一間臥室，暫時沒有其他室友。”
女孩坐在床頭，眼眸低垂。
“我，我叫林鹿。”
“嗯，我叫沈幼宜。”
“你是學生吧。”
“對。”
“大一嗎？”
“不，大二。”
“那么說你是學姐咯。”林鹿鼓足勇氣轉過頭，豪不掩飾自己的目光，看向沈幼宜。
這個學姐很青澀，像是未經人事，一米六的身材比較嬌小，圓圓的小臉蛋看起來就和高中生沒什么區別。
賺了！
賺大發了！
要是能發生點什么，林鹿相當愿意！
哪怕被跳也無所謂了！
“啊？”
“嗯。”
沈幼宜低聲地說出兩個語氣詞。
林鹿眉頭一挑，這個學姐怎么有點呆呆的啊。
看來真的和張導師說的一樣。
一個純情的小學姐！
敵弱我強，智商+99
進入撩妹環節。
正當林鹿醞釀著肉麻的情話時，沈幼宜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林鹿一怔，思緒全被打亂。
‘那你能給我嗎’
不能這樣說，臭流氓！
“在那之前，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沈幼宜的聲音越來越低。
“說話？”林鹿愣住了。
調情？
6，原來學姐好這口。
可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的喉嚨又像是被堵住，滿腦子的騷操作仿佛被某種道德給約束了。
面對這樣一個清純可愛的小學姐，林鹿壞不起來。
如果在現實中見面，林鹿愿意慢慢地接近她，和她談一場戀愛。
“你家是......”
“蘇州。”
“啊，這么遠，帝都有熟人嗎？”
“沒。”
“你寒假過年回家嗎？”
“回。”
“你幾歲？”
“19。”
......
直男癌附體，林鹿自己都不覺得有多尷尬，反正當時的心跳就是很快。
一陣查戶口式的詢問，沈幼宜并沒有不耐煩，反而是有問必答。
林鹿從對話中了解到，這個沈幼宜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和別的女人跑了，母親改嫁。
總之是一個挺悲慘的女孩。
“你覺得，我是不是有點多余啊？”沈幼宜低聲道。
“怎么會呢，每個人的存在都有意義。”林鹿沒想到沈幼宜會這樣說。
“可我覺得，我活著沒有什么意義。”
“我離開原來的城市，一個人來到北方，后來又從學校宿舍里搬出來。”
“我害怕去人多的地方，我不喜歡陽光。”
“我現都害怕和別人說話。”
“我真的好多余，我不知道我喜歡什么，以后會做什么，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想要逃離一切。”
沈幼宜突然說了一堆話出來。
林鹿被嚇了一大跳。
‘我活著有什么意義？’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他努力吸了吸空氣，還好，沒有天然氣泄漏！
剛才也沒有喝女孩的給的水！
林鹿環顧四周，隨即瞳孔驟縮。
只見床頭柜上，放著兩個藥瓶。
阿普唑侖片，鹽酸氟西汀片。
后面那個不認識，但“阿普唑侖片”他可是認識，那不是安眠藥么？！
“你，你是不是吃安眠藥了？”
林鹿覺得自己攤上事兒了。
這車翻得，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慘。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開溜，溜了就說不清了！
“嗯。”沈幼宜微微頷首。
“你怎么想不開啊我的好姐姐！”
“走，我帶你醫院！”
吃了安眠藥不睡覺，那不就是等死么？！
“呃，我只吃了一片。”
“我現在還不想死。”沈幼宜看出了林鹿的擔憂，搖了搖頭。
“那你想干嘛？！”林鹿又驚又怕，他后悔萬分，幾乎是對著沈幼宜咆哮道。
色字頭上一把刀啊，兄弟萌！
和陌生人見面，會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為什么......為什么要兇我，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沈幼宜被林鹿這一聲吼，眼睛直接紅了。
“看來我真的很多余。”
然而林鹿才管不了那么多，他打開百°，搜索鹽酸氟西汀是個什么玩意，他害怕這個東西和安眠藥會產生什么毒性反應。
結果顯示鹽酸氟西汀是抗抑郁藥物，和安眠藥不會產生毒性反應。
“抗抑郁藥物.......”
也就是說這個妹子有抑郁癥？
“你當真沒吃那么多？！”
“沒有。”沈幼宜搖了搖頭。
林鹿慌了，第一次見網友居然遇到這種情況。
他還從來沒有開導過別人的經歷。
“你聽著，千萬不要犯傻，做一些想不開的事。”
林鹿蹲在沈幼宜身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這樣就不會像站著那樣有壓迫感。
“可是沒人會在乎我。”
“不不不，有人在乎的，我就很在乎你。”
“你不在乎我的，你只是害怕我死了會牽連你。”
“......”
“你要知道，世界上總有人在乎你，你想想你的親人......”
“你知道嗎，我剛見到你的時候，一眼就喜歡上了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女孩。”
“如果可以，我想慢慢和你開始，所以我非常在乎你！”
林鹿沒想他這樣一個內向的人居然會在一個女生面大膽告白。
“呵，可那又怎樣啊，我依舊是廢人一個，我對現在的任何事都無法產生興趣。”
沈幼宜開始抽泣，梨花帶雨般，本就蒼白的臉蛋劃過幾道淚痕，讓林鹿心疼不已。
“好啦乖，不要哭了。”
林鹿抹掉沈幼宜臉上的眼淚，深吸了一口說道：“你就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嗎？”
“沒有，我討厭現在的一切。”
“哈哈哈，你現在沒有，不代表你將來沒有，你沒喜歡的人和事，是因為你現在見到的太少了，你應該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比如，我就喜歡很多東西。”
“我喜歡跑車，喜歡大別墅，喜歡吃很多好吃的東西，我還喜歡名表，喜歡誒錐，喜歡各種奢侈品。”
“我還想要買皮膚，想要上王者，我要想我的父母過得開心。”
“你猜我最喜歡什么？我喜歡女孩子。”
“我喜歡好看的女孩子。”
“尤其是像你這樣的。”
林鹿說得唾沫橫飛，雙眼放著光。
“你好膚淺啊。”沈幼宜低聲道。
林鹿：“......”
“對，我就是膚淺。”
“總之，我喜歡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但是我現在還得不到。”
“所以我在好好學習，畢業以后要努力掙錢，去獲得它們。”
“你看，我的家庭條件也不好，但是我一直在努力，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我考到了帝都的大專，但我學的是IT，我以后還要專升本，以后當個程序員掙很多錢。”
“你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一定是沒有自己想要的人和事！”
林鹿胸膛起伏，他不知道該怎么勸說一個抑郁癥患者，只能把自己還算正能量的東西講給她聽。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提示音。
叮————
檢測到宿主對金錢強烈的欲望，根據現場環境，系統匹配中......
叮————
愉悅神豪系統準備就緒！
ps：宿主使人快樂就會獲得愉悅值，通過愉悅值兌換rmb。
快樂是一個相對概念，從極度悲傷到略微悲傷的轉變，亦可以是快樂 快樂是對一個人情緒的整體評估，不是單單的多巴胺刺激所帶來的身體快感，而是綜合身心的精神狀態。
快樂程度詳情可參考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
狀態欄：
愉悅值：0
貨幣轉換系數：1%（每100愉悅值兌換1rmb，可通過升級系統增加系數。）
系統等級：lv.1 0/10000（通過消費rmb提升。）
人物技能：
親和：未解鎖情緒溯源：未解鎖安撫：未解鎖語言的力量：未解鎖鏈接對象：無 ......
“神......神豪系統？”林鹿懵了，怎么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來了個金手指？
難道說這就是人們傳說中的好人有好報？！
系統：下面進入新手引導模式。
請宿主在五米范圍內選擇一名鏈接對象，倒計時30秒。
“鏈接對象是什么鬼？”
提示：綁定鏈接對象后，可以根據鏈接人物的總體情緒評估，每秒產生1點愉悅值。
“每秒1點？一天86400秒就是86400點愉悅值，兌換成rmb就是864塊。一個月豈不是兩萬多？而且系統還可升級......”
真神豪系統！
綁定，綁定！
可三十秒內哪去找人？
“系統，我不能綁定我自己嗎？”
叮————
不能。
于是林鹿看向不明所以的沈幼宜。
“那就只能綁定她了唄！”
叮————！
綁定成功！
鏈接對象沈幼宜 綜合情緒評判中......
對不起，鏈接對象總體評價為悲傷，愉悅值-1，-1，-1......
對不起，您目前尚無愉悅值，將由您的財富值代扣。
微信余額-0.01，-0.01，-0.01......
林鹿看著不斷減少的微信余額，徹底傻了。
哪有神豪系統還倒扣宿主錢的？！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