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竟然懂得呼風喚雨之法?”呂楊詫異,神識傳遞聲音進入氣府。
“區區呼風喚雨之術有何困難,莫忘了老祖的本體乃是修行上千年的應蛇,專修黑水玄元,呼風喚雨只是小手段,若是讓我渡過雷劫,修成人仙和地仙,即便是翻江倒海也是等閑!”應蛇冷冷回應。
“前輩已經沒了肉身,應該很難精進道業了吧?”呂楊詢問,他也不知道失了肉身的魂魄是怎么修煉的,估計會很不容易,畢竟有了肉身,元氣才可以吸附,以肉身為載體,元氣運行,這樣才好修行。
“尋常的辦法是修煉不上去了!”應蛇嘆息一聲,不再說話,呂楊也知道對方心情不太好,不再說話,省得觸怒這個脾氣不太好的法護。
頃刻間,雷雨驟停,畢竟是應蛇施展的降雨法術,范圍有限,雨量雖然大,但是時間不長,就像是夏日里突然來的大陣雨。
上呂集,呂氏老宅之中,一個房間的燭燈還亮著,呂婉蓉在閨房中不斷地踱步,一旁的貼身婢女青雀絲毫不敢打擾,生怕犯了忌諱。
青雀從來沒有見過自家的小娘子這么煩躁不安,從來沒有。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難事,她實在不理解,在這上呂集,甚至是這呂丘地面上,還有什么人和事能夠令自己的小娘子這么煩躁不安?
“下呂集,那邊打雷?”呂婉蓉突然站定,回頭向青雀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是的,小娘子,那邊是打雷了,似乎還下雨了,只是范圍很小,這邊一點兒雨水也沒有!可惜了,從盛夏入秋以來,呂丘地面上就顯出了旱相,聽說垂楊河三百里下游,河水早就干涸了,那邊的農田已經開裂,五谷都要干旱死了…”
“啰嗦,我就是問你一句,回了就好,怎么還這么多話?”呂婉蓉冷哼一聲,嚇得青雀連忙閉嘴。
呂婉蓉來到窗前,將窗戶打開,眺望天空,只見下呂集的方向,天空一片幽暗,還沒有來得及散去的雷雨陰云之中還能看見幾縷光亮。
“那邊還真是有雨,而且已經停了!”呂婉蓉沉默一會,轉頭道:“你馬上打著燈籠跑去瞧一瞧,看看四哥回來了沒有…”
“小娘子,這路上黑漆漆的,小婢怕得很,能不能明早再去啊,再說了,四公子早就覬覦小婢,這個時候過去,若是讓他逮住,小婢就算是一頭撞死,估計也保不住青白!”青雀連忙跪下,一臉惶恐。
“你…”呂婉蓉哭笑不得,怒道:“我是讓你去打聽打聽四哥回來沒有,不是讓你去勾引他,你缺心眼是不是,非要闖到我四哥的床上,就算是你要這么做,估計藏在四哥房里的那幾個女人也不同意!”
“哦,嚇死了,那好,小婢這就去打聽打聽!”青雀來忙出門,打著一個燈籠,先是找了呂劍英院里的家生奴二蛋,打聽一番,這才順利完成任務回來復命。
“什么!這么說四哥祭祖過后就一直沒有回來?”呂婉蓉目光炯炯,盯著青雀再次確認。
“小娘子,沒有錯,我問的是四公子院里的二蛋,這家伙今天一天都在院里干活,四公子回沒回來,他一門清!”青雀肯定說著。
“那壞了!他還真的干了…”呂婉蓉臉上神色復雜,有焦急,有悔恨,還有慌張。
“小娘子,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四公子又在外邊干什么壞事了?”
“走吧,跟我去我爹的院子!”呂婉蓉嘆息一聲。
青雀嚇了一跳,連忙道:“小娘子,這個時辰族長老爺一定是歇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去吧!”
“廢什么話,讓你去就去,快去打燈籠!”呂婉蓉快步走出閨房,青雀連忙提了燈籠緊緊跟上。
族長大院,呂婉蓉靜靜等待著,青雀提著燈籠心里一直打鼓,也不知道自家的小娘子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為什么這個時候要來打擾族長老爺的休息,她可是聽說了,今天祭祖回來,族長老爺雷霆大怒,打碎了好幾個將軍瓶,下人們無不戰戰兢兢。
好一會,一個中年婦人推門走了出來,她看了一眼呂婉蓉,露出了慈笑:“五兒,你爹讓你進去回話呢!”
“有勞娘親了!”呂婉蓉不敢怠慢,連忙進入屋中,只見呂元蒙已經披衣從臥房出來,坐在廳中的椅子上用茶點。
“嗯,五兒來了,坐吧!”呂元蒙示意著。
“爹爹,五兒這次過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匯報給爹聽!”呂婉蓉也不廢話了,直接說了來意。
“是什么事,需要這么晚過來一趟?”呂元蒙笑了。
“爹,你是不知道,今天四哥來找過我,要我…”呂婉蓉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后又補充道:“似乎二叔也有參與!”呂元蒙越聽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
“好啊,他們這是要干什么?!這個逆子…氣死我了,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呂元蒙大怒,已然拍案而起,他雙眸怒火熊熊,不斷在屋中走來走去,顯然是有些混亂。
這個事情太大了,自己的兒子竟然圖謀這要去滅本族一個人家的滿門,若是事情敗露,那還了得?
“爹,不能再等了,咱們快做決斷,現在這個時辰,也不知道四哥的情況怎么樣,是不是已經做了…若是還說沒有來得及做,那么還有阻止的可能!”呂婉蓉連忙勸道。
“對對對!看我急糊涂了,這個逆子也不想想,那呂楊可有官位在身,身后又有儒師和當朝公主做靠山,哪能說死就死了?”
呂元蒙氣急了,吼道:“即便是把人弄死了,他身后的兩座靠山豈會善罷甘休,遲早要查到咱們的頭上,到時候就是殺官造反的事情,抄家滅門都不過分!”
“是是是,爹說的都對,還是盡快派人把四哥給找回來,不能再耽誤了!”呂婉蓉臉色煞白,他現在想想,還真就如同呂元蒙說的一樣,即便是殺人滿門,做得干凈,但是那大儒和公主殿下豈會不查?
大家都不是傻子,只要理順了今天祭祖大典的頭緒,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到時候還怕不會抄家下獄?
呂元蒙畢竟是經過大事的人,連忙喊來兩位管家,秘密吩咐了事情,兩位管家黑著臉匆匆忙忙去了,不消一會,二十余騎分成三支,在夜色中奔出上呂集,一支朝呂楊家奔去,一支朝下呂集,還有一支很詭異,竟然朝大云山山寨去。
呂元蒙似乎身心疲憊,他看了看門外濃重的夜色,嘆息一聲,這才揮手:“五兒,這事先這樣吧,你回去休息,這事爹會看著辦的!”
“是!”呂婉蓉欲言又止,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問一個字,只揖了個禮,退出了客廳。
“小娘子,怎么樣了,族長老爺沒有責罵您吧?”青雀提著燈籠迎上來。
“走吧,夜深了,該回去休息了!”呂婉蓉仿佛松了口氣,眉宇之間沒有這么多憂愁了,兩主仆就這么走出了族長大院。
呂元蒙一臉陰翳地走進書房,他推開窗戶,望著外面的夜色,臉上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二弟,管不離,你們真是好呢,竟然想要做這樣的事,欲給我呂丘呂氏一族帶來潑天大禍,我呂元蒙怎么容得你等?”
話說夜色之中,大云山上的匪寨血光沖天,那一支人馬進入寨中,見人就殺,全寨上下雞犬不留,最后一把火下來,火光沖天,從此以后,大云山中再無匪寨。
另一支人馬進入下呂集,在下呂集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四公子呂劍英,管家的吆喝一聲,領著隊伍趕往呂開泰的家。
就在呂開泰的小院前,濃重的夜色下,十騎正靜靜矗立著,良久,后方又來了八騎,兩管家一碰頭,商量道:“不對呀,這呂開泰好端端的,并無任何異樣,莫非四公子和二爺還沒有動手?”
“估計還沒有動手,否則不是這番摸樣,這樣就好,否則還真不知怎么和族長交代!”管家的點點頭,就在附近的柳樹林中下馬休息,緊盯著呂開泰家,生怕四公子呂劍英突然冒出來,做下不能挽回的大事。
一直等了幾個時辰,天快亮的時候,一管家就忍不住了,說道:“大家還要再盯一會兒,等到天亮再離開,務必保證這家人不要出事,還有,若是發現四公子的行蹤,立刻將他請回去,我就先回去向族長匯報情況!”
管家翻身上馬,打馬就走,黎明的時候,人已經進入上呂集,雖然疲憊,但是他不敢休息,直接進了族長大院,向呂元蒙匯報起了情況。
良久,呂元蒙皺起眉頭,揮揮手,讓管家退去了。
呂婉蓉一夜無眠,頂著一雙熊貓眼走了進來,看到一夜沒睡的呂元蒙,連忙走上去,謹慎道:“爹爹,事情怎么樣了,四哥回來了嗎?”
呂元蒙搖搖頭:“呂開泰家什么事也沒有,不過你四哥失蹤了,你二叔那里我也吩咐人過去看過,他也失蹤了,不僅如此,大云山山寨的匪寇大當家也一同失蹤了!”
呂婉蓉臉色微微一變,雙眸光芒閃灼,半響,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爹,這事不對呀,二叔和四哥還沒動手呢,斷然不會失蹤的,除非是他們已經動手,只是…”
“莫要胡說八道…”呂元蒙鐵青著臉,再也坐不住了,他之前胡思亂想的時候也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這般念頭,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有這般推斷。
“找,給我派人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就不信了,三個大活人,能憑空蒸發了不成?”呂元蒙咬咬牙,想到呂開泰家有可能隱藏著自己不知道的人物,無聲無息殺了自己的胞弟、兒子以及一名讓人聞風喪膽的匪寇,不禁脊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