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開光天眼
元豐城西的菜市口，在這大雪紛飛的寒冬黃昏，告示欄那卻是圍滿了人，大家都指著剛剛揭下董家告示的那兩個乞丐議論紛紛起來。±，
“喲呵！這倆沒有氏族令牌的流民乞丐還真的是挺大膽的，藏匿在城中不怕被祈愿府的官差抓去，竟然還敢站出來揭董府的告示。”
“按我說，他們簡直是活膩了！董府的告示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敢揭的，董武尉可不是什么善茬。猶記得去年城外一只火狼妖肆虐的時候，我就跟著過去，親眼目睹董武尉扛著一柄千斤重的破焰刀，將那只火狼妖給劈成了兩半。”
“我估計呀！這倆乞丐肯定是眼紅告示上說只要治好了董大小姐，就能拿到一千兩銀子，以及當上董府的乘龍快婿，所以就胡亂上前想要碰碰運氣吧！”
“這可是拿命在碰運氣呀！你們沒看到告示上面還寫著，治病之前要簽生死狀的，若是治不好便要給董大小姐抵命的。”
圍觀的百姓們指指點點地議論著，而在告示欄面前，卻是有兩名衣衫襤褸披頭散發，臉上還都是污泥的乞丐，其中一名手中拿著剛剛揭下來的董府告示。
“我猜這倆乞丐連董府的大門都進不去，董老爺也不傻，怎么可能讓這樣的乞丐上門治病？”
“這可不一定，你們難道剛剛沒有看到么？那董府的家丁董論不是飛奔跑回董府和董老爺匯報了么？”
聽著這些圍觀百姓們的議論，偽裝成乞丐的林山手拿董府的告示，有點擔心地問身邊同樣裝成乞丐的林燁道：“燁哥，我們為什么要裝成流民乞丐的樣子呀？萬一那董老爺不肯讓我們進府治病，反而被祈愿府的人抓去了怎么辦呀？”
“怕什么？山子，剛剛你已經對那董府家丁說了董大小姐是失魂，只要那家丁將這話轉述給董元昌，他就是求著也要讓你進府去治病的。至于祈愿府就更不用怕了，大不了真的有官差來抓我們的時候，出示林氏族人令牌即可。”
比起林山的乞丐裝扮，林燁偽裝得就更是徹底了。本來林燁是打算讓林山獨自一人行動的，但是林山的膽子和能力都略微差一些，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緊張說不出話來。所以，林燁只好也偽裝成乞丐陪著林山。
為了不讓董元昌認出自己來，林燁將頭發徹底地披散下來，穿著林山家里淡薄的破衣衫，更是在臉上糊了點黑泥為掩飾。
“燁哥，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反正一會兒真的進了董府，我就都按照你交待的那些來做就好了。”
定了定膽子，林山攥緊了手中的告示，一抬頭便看到了剛剛飛奔而去的董府家丁董論跑了回來。
“喂！你們快看，家丁董論回來了。看那家丁一臉燥紅的樣子，我敢打賭，肯定是被董老爺或者管家狠狠地罵了一頓。董老爺怎么會讓乞丐來給大小姐治病呢？別說治不好，萬一治好了呢？難道真的讓董家大小姐下嫁給一名乞丐？”
“我覺得也是，估計不一會兒祈愿府的官差也會聽到風聲了。這倆乞丐真傻，還不趕快跑，傻愣愣地待在這，等著被抓么？”
周圍的百姓們都等著看兩個乞丐的好戲，可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那家丁董論匆匆跑回來之后，竟然畢恭畢敬地對兩個乞丐喊道：“兩位高人，我們家老爺有請！”
高人？
董老爺有請？
頓時，周圍想看熱鬧的百姓都是一愣，他們覺得要么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要么就是那家丁董論謊報董老爺的命令。這眼前的明明是兩個衣衫不整的乞丐，哪里來的高人呀？
“前面帶路吧！”
林山清了清嗓子，對那董論說道，按照林燁的吩咐，裝出一副高人的樣子來。而林燁卻是低著頭跟在林山的身后，儼然像是他的一個跟班而已。
“是是是…二位快快有請，快快有請…”
家丁董論之前也是瞧不起這兩個乞丐，可是現在連自家老爺都如此重視這兩個乞丐，他被罵了一頓之后，又豈敢有所怠慢，趕緊恭敬地在前面帶路。
這一下，周圍的百姓們卻是炸開了鍋，事情的發展似乎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說，這倆乞丐還真的有點真本事？”
“走！跟著看看去，這下有意思了。不管這倆乞丐能不能看好董大小姐的病，今個兒董府可有熱鬧看了…”
“對對對…萬一董大小姐的病真的被治好了，董老爺豈不是要招一個乞丐女婿？哈哈！看好戲去！”
沒有看到熱鬧的眾人卻發現，似乎有一個更熱鬧的好戲等著他們，大部分便也紛紛跟著往董府走去。
“山子，你別緊張。那董元昌沒什么好怕的，不管他怎么說，你都按照我教你的那些話對答即可。”
快走到董府的門口之前，林燁最后悄聲對林山吩咐道，便低著頭不打算再說話了。
而此時，董元昌和管家董空，已經在董府的門口等著他們了。董元昌遠遠地看到一大堆的百姓跟著過來，便皺起了眉頭道：“怎么這么多的好事之徒，難道我董府的熱鬧就那么好看的么？”
“老爺，恕老奴直言。若是那揭榜的乞丐真的將大小姐的病治好了，難道還當真將大小姐嫁給乞丐？那樣…我們董家可就成了全城的笑柄了。”大管家董空有些擔憂地說道。
“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辛月從鬼門關救回來再說。而且，既然話都放出去了，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如果我們董府食言了，我這個武尉官還有什么威嚴可言？”
董元昌皺了皺眉頭，心中已經是有些后悔了，寫這個告示的時候，他以為能夠治好女兒怪病的必然都是能人異士，剛好能招入府中來當乘龍快婿，是治病和納才兩不誤，可謂是一舉兩得。
但是，天知道為什么一連來的兩位揭榜的都不是董元昌想象當中的能人異士，一個是性子倔強的窮酸書生，另一個干脆連書生都不如，就是邋遢襤褸的流民乞丐。
當看到面前這兩名乞丐，尤其是那一名拿著告示的乞丐之后，董元昌心里面已經無限后悔了，就算是讓女兒嫁給林燁，也比嫁給這樣的乞丐好上千萬倍呀！
可現在木已成舟，后悔也沒有用了，況且現場來了這么多圍觀的百姓，董元昌也只能客氣地對著裝成乞丐的林山問道：“是你揭了我董府的懸賞告示，你能治我家女兒的病？”
“董老爺，方才我已經讓家丁傳告了，董大小姐并不是得了病，而是失了魂。我有辦法可以幫大小姐找回魂來。”林山雖然內心有些緊張，不過旁邊有林燁在，便鎮定地抬頭說道。至于林燁，就靜靜地低著頭再林山旁邊，絲毫也不引人注目。
“你既然知道失魂，看來你果然有些本事。不過，現在我女兒的丟失的天魂和地魂都已經找回來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歸魂的時候出了差錯，陰氣入體，印堂發黑。你可有什么辦法？”
董元昌心中是喜憂參半，不過見這乞丐有真本事，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能夠救醒自己的女兒。
“既然敢來，自然便是有辦法。董老爺快快在前面帶我進去見董大小姐吧！不然若是晚了，恐怕就回天乏術了。”
林山按照林燁的吩咐說道，果然，董元昌便慌忙地引路進府道：“快請！快請…”
周圍的百姓們見兩名乞丐被董元昌迎了進去，也都嘖嘖稱奇，暗道這兩名乞丐果然有不凡之處呀！
雖然他們進不去董府，但是卻都依舊守在董府門口等著好戲，想要看看事情的最終結果，到底董府大小姐能不能被乞丐救醒呢？
董府之內的滄月別院，董元昌快步在前面引路，帶著這兩名小乞丐到了董辛月的廂房當中，根本就沒有認出來跟在后面的那個乞丐就是林燁。因為一直都是林山在同他說話，所以他的注意力全在林山身上。
“這便是小女，如今身體陰虛、印堂發黑，雖然天地二魂盡皆歸位，但是卻每況愈下。還請高人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帶著林山到了廂房當中，董元昌便指著床上的董辛月，說道。
“嗯！我知道了，董老爺，你和其他閑雜人都退出廂房吧！我要開始給董大小姐安魂，若是有其他人在場干擾，我可不敢保證董大小姐的魂能徹底地回歸。”
林山見到床上躺著的膚白貌美的董辛月，心中不由得一動，但是依舊按照林燁的吩咐正色說道。
“讓我們都退出去？這…”董元昌有些不滿，可是為了救自己的女兒，還是咬了咬牙道，“行！全部都出去，讓高人給大小姐治病。”
說完，董元昌便讓管家董空，還有廂房內服侍的丫鬟都趕了出來，最后自己也從廂房內退了出來。
“老爺，這就讓那兩個乞丐和大小姐單獨在廂房內，萬一他們對大小姐有什么不軌的企圖，這可如何是好？而且，老爺也還沒有讓他們簽生死狀呢！要不要我從窗戶破個洞去盯著他們？”大管家董空擔憂地說道。
“哼！不用！他們給辛月安魂，為防萬一不容打擾。他們若能治得好辛月的病也就罷了，如果治不好的話，兩個流民乞丐而已，在城中根本不受朝廷律法庇佑，就算沒有簽生死狀，我要殺他們跟捏死一只螞蟻般容易。”董元昌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而此時在廂房之內，見董元昌的人都退了出去，林山便露出了本來面目，盯著那床上的董辛月對身旁的林燁道：“燁哥，這董大小姐還真的是漂亮啊！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姑娘就是城東賣豆腐劉大嬸的女兒翠花，可現在看著董大小姐，可是比翠花好看千倍萬倍呀！若是真的能娶來當老婆，嘖嘖…柱子、強子他們還不得羨慕死我？”
“行了，山子。女人再好看有什么用？她爹是董元昌，你若是真敢娶，一會兒治好了她就可以如愿了。現在快把那一小節蠟燭拿出來，點燃！”
雖然林燁也覺得董辛月長得挺漂亮的，但是他卻絲毫不感興趣，他現在最迫切地是拿到這一千兩銀子之后，想辦法購買功法來修煉武道，以及開始自己為道士的秘密修煉。
林山拿出了那一小節蠟燭，用火折子點燃了，就這么放在董大小姐的床頭，任那裊裊的白煙飄了出來，一縷一縷地被董大小姐吸入身體當中。
“董辛月不是修煉道術的道士，所以身體里的魂是不能出竅的。丟魂之后，必須在七日之內找回魂來，而且歸魂之時，必須要有這種香蠟在一旁點燃安魂，否則的話，魂不入體，便猶如被陰鬼附身一般，會不斷地吞噬身體的生機力量，直到整個身體生機殆盡，命魂斷絕為止。”
想起《伯卿異聞錄》當中的相關記載，林燁分析地說道，朝著床上的董辛月看去。但是這么一看，卻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天沖穴上一陣酥麻的感覺，然后便突然覺得自己的兩只眼睛有一陣白光閃過，看到董辛月的身上竟然有兩團虛幻的人影纏繞著，一團在頭部天沖穴，一團卻是在足底穴。
林燁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看得到董辛月的天魂和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