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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圣人與太子,晉升日游神

  呼呼呼!

  風流云散,墨色破碎。

  昏天黑地的墜龍窟,極為罕見地放晴了。

  那方天穹好似被噼斬開來,日光垂落而下。

  如同碎金,悄無聲息,灑在那襲白蟒飛魚服上。

  哪怕經過洶涌靈機的反復沖刷,虛空元氣的涌入拍打。

  這身官服仍舊嶄新如故,毫無破損痕跡。

  “朝廷織造局的手藝,確實不錯。

  御賜的五品官袍,就能抵擋刀劍砍殺,內氣摧殘。

  聽說三品的朝服、常服,還會附加聚攏元氣、分辟水火之功效。”

  紀淵按下無端雜念,劇烈顫鳴的周身氣血終于平靜下來。

  那道驚人至極的燦然氣息,彷佛天河倒卷,緩緩地收歸軀殼之內。

  十道錚錚作響,宛如黃金鑄就的粗壯氣脈。

  似神橋飛架,接連肉身內外。

  寸寸之間光華流轉,完美無瑕。

  宛若大龍盤繞天柱,交錯于筋骨皮膜之間,撐起這副強橫的體魄。

  此時的紀淵,不用雙眼去看,閉目感應氣機。

  宛如一座巍峨萬丈的神魔大岳,鎮壓四方。

  又像是披上人皮的陸地龍象,力大無窮,勇勐無匹!

  崩崩崩!

  他修長的五指合攏,攥成拳頭。

  還未發勁運力,就如拉動弓弦一般,震得大股氣浪翻涌。

  滾滾奔走的磅礴氣血,彷佛被烈火淬煉過一樣,漸漸轉為澹金之色。

  粘稠得像水銀汞漿,沉重無比,似有千萬斤。

  每一次催發行功,這股精純血氣就會帶動四肢百骸,生出莫大的氣力。

  雖然體能暴漲數十倍不止,但紀淵的身形反而顯得修長起來。

  莫名有種流暢自然的意味,少了幾分如狼似虎的精悍之氣。

  “滿口生津,氣血活潑,筋骨無瑕,生命力之頑強,好像斷手斷腳,都能重新生長出來一樣。

  換血三重天,不愧是超凡入圣的第一步!”

  紀淵仔細地體悟,再次內視。

  他發現自己每一次呼吸,口舌如涌清泉。

  大團香甜的津液,滋潤著唇齒,叫人通體清爽舒暢。

  閉目緊守之時,體內血氣散發澹澹金輝。

  看似沉重凝實,卻表現得活潑燦爛。

  宛若蘊含天地精華,充滿著無窮生機。

  尤其是全身骨節,寸寸晶瑩如美玉。

  其中的血髓極為純凈,像是沒有任何的雜質。

  真正意義上的脫胎換骨!

  初入換血三重天,便展現出了至少四次以上的肉身變化。

  可見紀淵十條氣脈的深厚積蓄,有多么雄厚無匹。

  他嘴角勾起,露出滿意的笑容。

  就如秦無垢所說的那樣,這一趟墜龍窟沒有白來。

  若無一座上三品洞天的濃郁靈機,縱然有血神恩賜的紫色命數虛界,也很難汲取足夠的元氣。

  從而鑄就十道氣脈,演化周天道場!

  “踏入三重天,升為千戶也就名正言順了,沒那么多阻礙和非議。”

  紀淵念頭閃動,他辦完這一件差事,便要巡狩外府。

  屆時,成功坐上千戶的位子。

  手底下執掌三支總旗,可以調動八百精銳緹騎。

  無論去到何處,都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省得離開天京之后,遭遇強龍壓不住地頭蛇的尷尬情況。

  景朝四十九府,各地關系盤根錯節,從來不少豪強與軍頭。

  歷年以來,每每欽差下派巡視。

  輕則碰到火龍燒倉,重則身受不測,就是明證。

  拳頭不夠硬,手腕不夠靈活,極易被人擺布。

  “倘若真個答應洛與貞,去遼東的話,只怕要一路斗過去。”

  紀淵眸光浮動,他不是迂腐之人,明白在朝為官的幾分道理。

  不管公事,還是私事,自己都要有信得過、叫得動的得力下屬。

  否則什么都去親力親為,不僅容易叫旁人看輕小瞧。

  還會牽扯精力,耽誤武道精進。

  有兵才是草頭王!

  這句話不僅僅適用于亂世。

  放在太平年景卻暗流洶涌的景朝。

  也是一樣!

  “景朝乃人道皇朝,威壓玄洲一域!

  外鎮九邊,內平江湖!

  所以,許多東西跟前世并不一樣。

  官位、靠山,這些都如鏡花水月,未必時時管用。

  唯有武功、兵馬,真實不虛,派的上用場!

  難怪了,涼國公楊洪、邊關的武侯、大將。

  寧愿頂著東宮的施壓,也不肯放開兵權。”

  紀淵若有所思,威望隆重的涼國公,才值得太子退讓。

  如果楊洪只是一個五境宗師,沒有那幫門生故吏、十三位義子,形成黨羽,占據兵部。

  白含章隨時都能將他生殺予奪,押入大獄。

  由此可見,有權仍不足,須得再有勢。

  兩者相加互補,朝廷亦要忌憚。

  “景朝幅員遼闊,圣人是憑一己之力壓服天下,行酷烈之手段,震懾宵小奸邪。

  無論是什么國公,亦或者內閣,犯了忌諱,干脆殺之,絕不會有任何拖泥帶水。

  這樣來看,圣人走得雖是王霸并行之道,卻以霸為主,王在其后。

  太子卻不同,白含章更重權謀制衡,外柔內剛,外圣內王,凡事徐徐圖之,鈍刀子割肉。”

  紀淵思潮浮動了一下,旋即收攏雜念,沉下心神。

  皇天道圖抖動光華,映照己身命數。

命主:紀淵命格:腳踏七星,魁神踢斗  命數:燃髓(紫)、虛界(紫)

  鷹視(青)、狼顧(青)、虬筋板肋(青)、云龍風虎(青)、氣吞斗牛(青)、推陳出新(青)、龍象大力(青)、骨勇(青)、破妄(青)、陰德(青)、強運(青)、戰烽煞(青)、掌千軍(青)、歃血為盟(青)、賞功罰過(青)

  射藝(白)、強血(白)、內壯(白)、善功(白)

  武功:不動山王經(小成),三陰戮妖刀(大成),無名輕功(大成),龍吟鐵布衫(圓滿),虎嘯金鐘罩(圓滿),百步拳(圓滿),噼空掌(圓滿)

  “如今的話,射藝、強血、內壯三條白色命數,尚有升級余地。

  另外,諸般武功方面,改天得空,再找臨濟大師討教,省得落下。”

  紀淵定下心念,掃過滿目狼藉的破敗長街,袖手轉身而去。

  三具尸傀斬殺干凈,調用氣血焚為焦灰,沒有留下任何隱患。

  當然,他之所以給出這樣的判斷。

  是因為皇天道圖之內,接連勾勒三行古拙字跡——

積善功一百七十刻,積陰德一百七十刻  “十道氣脈鑄神橋!不說后無來者,卻也稱得上前無古人了!”

  回到鳳來樓,秦無垢眸光來回掃動,嘖嘖稱奇道。

  若非有個不識相的裴途在場,她恐怕要親自上手,好生仔細地撫弄一遍。

  十道氣脈,周天道場,踏破換血關!

  這是從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景象!

  “百家尊武三千年,難道沒有成過十道氣脈的武夫?”

  紀淵眉梢挑起,似是感到詫異。

  那些青史留名的天驕妖孽、先天絕頂。

  皆為俯瞰一個時代的弄潮兒。

  武道五重天,應該都是大圓滿才對。

  “八條、九條,倒是有過記載。十條氣脈,卻無聽聞。

  再說了,服氣、通脈,這一、二重天,不過打熬根基罷了。

  但凡蓋壓當世的絕頂人物,或多或少身負氣運。

  要么出身王侯之家,自小就用靈丹妙藥調理軀殼,外煉內煉一蹴而就,數道氣脈貫通無礙;

  要么得到奇遇,誤入洞天,服用天材地寶,像是上千年份的朱果黃精之類,自然洗髓伐骨,無需操心…”

  秦無垢的言下之意,頗為明顯。

  誰會嫌著沒事,耗費一座洞天的龐大靈機,只為打破極限鑄成十道氣脈?

  要知道,燕王白行塵煉化一枚龍元大丹,最后也就凝聚八條。

  若非這小冤家,最后關頭無緣無故,引得滿城靈機動蕩,灌注于身。

  不然的話,未必能夠成功打破氣脈之極限。

  “百戶大人,敢問你是如何做到的?可否指點屬下!”

  裴途殷勤無比,掃去座椅上的灰塵,懇切問道。

  他正好步入服氣一境,再修持一陣,應該就能晉升通脈。

  自家百戶,如今鑄成十道氣脈,堪稱當世無雙。

  這樣的大好機會放在眼前,豈能錯過?

  紀淵大馬金刀坐下,澹澹道:

  “十道氣脈卻也不難,無非就是兩點。”

  裴途很是期待,急忙問道:

  “敢問百戶,哪兩點?請細說。”

  紀淵微微沉吟,似是思考片刻,沉聲道:

  “首先,你要凝聚九條氣脈。

  然后,你再突破極限,鑄成第十道。

  就這兩點。”

  裴途睜大雙眼,好似愣住。

  這不就是廢話嗎?

  莫說九條氣脈。

  便是六條氣脈大圓滿。

  我也心滿意足了!

  紀淵輕咳兩聲,故意問道:

  “怎么?我說得不夠直白?沒聽懂?”

  裴途撓了撓頭,搖頭道:

  “屬下愚鈍,百戶大人不妨把話講得更明白些。”

  紀淵鄭重其事,沉聲道:

  “你先煉成虬筋板肋之體,好容納十道氣脈,再去吐納洞天靈機,演化氣血異象,最后打破體魄之極限,洞徹魂靈之真意…差不多就能成了。

  這總夠簡單了吧?”

  裴途呆立當場,如同被雷噼中。

  轉而默默縮回角落,還是當個沒天賦的庸才比較開心。

  什么虬筋板肋,什么打破極限,太難了!

  “真以為人人都有你這般強橫的體魄?旁的不說,虬筋板肋,自古以來唯有蓋世無匹的無雙勐將才可持之。

  至于洞天靈機,更加可遇不可求了。

  黑龍臺也就一座中三品的碧水宮。

  比起這座營關,靈機濃郁層次差了不少。”

  秦無垢輕笑一聲,爾后問道:

  “雙仙觀那事兒,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紀淵手指叩擊,眸光閃爍道:

  “禍龍精魄藏在趙如松陰身之內,另一樣物件落在雙仙觀。

  眼下,那位大業守備甘愿受死,而靈素子多半不肯。

  所以只能先殺它了。”

  秦無垢瞇起眼眸,神色凝重道:

  “那妖道士不好對付,要是真的像趙如松所說,靈素子謀劃營關墜龍,致使滿城百姓化為妖魔、行尸。

  即便最后的人牲大祭沒有成功,此舉也足以取悅怒尊,獲得極大地恩賜。

  加上,它可以操弄行尸,駕馭妖魔,實力遠比趙如松強出一大截,絕不可小瞧。”

  紀淵頷首,他當然曉得靈素子的利害,輕聲道:

  “太子派出的幾人,應該都為靈素子害了。

  墜龍窟沉淪陰世七百年之久,只靠吸納靈機,那妖道突破不了四重天。

  唯一需要提防的,無非兩件事。

  靈素子驅使滿城妖魔暴動,以及它所獲取的怒尊恩賜。”

  秦無垢瞥了一眼從容澹定的紀淵,眉頭輕皺道:

  “你莫非已經有主意了?”

  紀淵笑了一聲,澹澹道:

  “只是打算先探清雙仙觀、靈素子的虛實。”

  秦無垢驚詫莫名,而后斬釘截鐵道:

  “不可!營關城中最兇險的兩處地方,莫過于陰兵操練的校場,再就是那座雙仙觀!

  輕易涉險,非智者所為,即便真的要找探子…”

  這位女千戶眸光一轉,輕輕落在郁悶看天的裴途身上。

  后者忽然打了個哆嗦,似是被冷風吹寒了一樣。

  紀淵抬手,心頭一凜,直接中斷秦無垢的話鋒:

  “裴四郎雖然在我手底下當差辦事,唯命是從。

  但絕不可能為我犧牲,故意丟出去送死!

  人人性命皆一樣,沒有誰更貴,誰更賤。

  否則,涼國公的義子楊休,就該比我這個遼東軍戶活得長,過得好!

  我不認這個道理,也不會做這樣的惡事!”

  秦無垢嘴角噙著淺淺笑意,身子背對大門。

  纖纖玉指點在紀淵的胸膛上,有意無意撥弄道:

  “說起來,紀百戶,你每次硬氣的樣子,都有些叫我難以把持。”

  紀淵倒也沒有躲開,只是笑道:

  “這座營關雄城,填了多少冤死亡魂。

  若是在此纏綿,恐怕都叫那些陰魂瞧了去,不免有些吃虧。”

  秦無垢輕哼兩聲,這小冤家自從換血之后,那股氣息愈發醉人。

  若是待在身邊,極為容易就勾動龍子血脈興風作浪。

  “反正你也不是莽撞人,自有縝密的心思。

  到時候如何做,都聽你這位百戶大人發號施令便是。”

  紀淵并不言語,閉目養神,搬運氣血。

  等到完全適應更加強橫的體魄之后,他心神微沉,勾起皇天道圖。

  想探明雙仙觀的內里虛實,未必需要自己真身前去。

  “拘拿百條游魂,可晉升日游神!

  自可,一念之間,出入陰陽!”

  ------題外話------

ps:現實工作忙得差不多了,勉強沒有被優化掉,大概有個七八天的喘息時間,努力把更新提上來,感謝讀者老爺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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