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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府中絕對有內鬼,執掌密偵司的大人物

  啪啪!

  啪啪啪!

  激烈急促而復又韻律的節奏。

  時起時伏響徹竹屋。

  待得一時三刻。

  碰撞聲音漸漸低弱。

  轉而變成曖昧纏綿的婉轉輕吟。

  “紀百戶!你好生了得的手段!”

  秦無垢兩手交疊,抵著下巴。

  伏在竹屋的床榻上,身子軟得像是玉泥。

  如瀑烏發散亂開來,縷縷發絲貼在白膩的肌膚上。

  似蓮花綻放,煞是迷人。

  以她換血三境,鑄造法體的強絕體魄。

  表現得這般氣喘吁吁,通體酥麻,可見紀淵確有過人的本事。

  “千戶受用就好,武功外煉內煉,錘煉己身。

  雖然能讓筋肉飽滿,皮膜堅韌,但許多細致之處氣血運行不到。

  需得經過推拿、揉捏,才能放松下來。”

  紀淵平心靜氣坐于一旁,頗為正經說道。

  秦無垢悶不吭聲,盡力保持端莊姿態。

  紀淵也是面色如常,無動于衷,形成頗為詭異的靜謐畫面。

  并非他定力驚人,委實是破妄命數效用極好。

  心海翻起雜念,悉數都被斬殺干凈,竟是半點波瀾都未掀起。

  這也讓天人交戰,暗自提防的秦無垢逐漸松懈。

  甚至隱隱將紀淵視為胸懷坦蕩的正人君子。

  殊不知。

  高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紀百戶你且慢些,姐姐有點吃不消了,要…”

  秦無垢似是被推宮過血戳中要點,觸電般劇烈顫抖。

  原本興風作浪的龍子血脈,霎時如潮水緩緩退去。

  迷離顛倒的脆弱心神,也開始恢復清醒。

  “果然有些用處。”

  紀淵暗自點頭。

  他右眼可破五賊,拔除心魔。

  左眼掌控肉身氣血變化,細致入微。

  故而,紀淵每次掌心發力,按壓之處皆是氣脈流轉的要穴。

  這才使得鑄成法體的秦無垢感到筋骨酥軟,肌體柔弱。

  最終欲仙欲死,難以自持,以此化解龍子血脈的勐烈侵襲。

  “你有這般手段,分明閱歷豐富,深諳風月,怎么還會是…純陽之體?”

  秦無垢臉頰微紅,好似傍晚時分的春潮帶雨。

  當清冷的性子占領上風,她心中不由百味雜陳。

  摻著羞憤、嗔怒、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舒爽。

  秦千戶居然有幾分反差潛質!

  見多識廣的紀淵眉毛一挑。

  人前清冷,人后內媚。

  這可是上好的調教苗子。

  “秦千戶說得什么話,紀某向來很守男德,絕非隨便之人。

  這些技巧,都是看書自學成才。”

  紀淵輕咳一聲,正氣凜然道。

  秦無垢輕輕白了一眼,顯然不信這番說辭,緩了緩那股極樂愉悅,方才道:

  “你剛才的手段,哪個女子抵受得住。

  分明是個脂粉帳里的狀元郎,偏生裝成清心寡欲的假和尚。”

  紀淵比較謙虛,搖頭道:

  “哪里、哪里,千戶過譽了。

  狀元絕談不上,勉強可以算是半個…探花。”

  他前世被迫無奈的逢場作戲,免不了出入聲色犬馬的燈紅酒綠之地。

  遇見過幾個花叢探店的風塵客,幾番交流學到不少手法。

  “探花?總感覺紀百戶你話里有話,并不正經。”

  秦無垢神色慵懶,趴著不愿動彈。

  好似泄洪過后的緊窄河道,已經精疲力盡。

  “千戶大人,你方才答應的那樁小事…可不能反悔。”

  紀淵自然也不是白白出力,見到秦無垢消了霸王硬上弓的念頭,適時地提出要求。

  受到龍子血脈驅使的女千戶,滿心都是調情撩撥,哪里能談得了正經事。

  幸好他精通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借著赤龍眸的妙用。

  直接用手上功夫,就把秦無垢治的服服帖帖。

  “你當真是會折騰人,才辦完鹽幫、漕幫的大桉,得罪了戶部一干大員,如今又盯上兵部。

  非要把六部招惹個干凈才肯罷休么?”

  秦無垢瞇起眸子,側過身子,輕聲說道:

  “你可得想清楚,人家是四品武官,比我這個千戶還要大一級。

  而且兩個弟弟剛死,若無確鑿實證,便就上門抓人。

  很容易一腳踩進坑里,到時候污蔑兵部要員的這盆污水潑下來。

  連帶著黑龍臺的兩位指揮使,都會被參上一本。”

  這位年輕百戶犧牲色相的條件,便是請秦無垢前去羅府,擒拿羅龍。

  乍一聽,似乎沒什么大不了。

  北鎮撫司緝捕抓人,再尋常不過。

  但朝廷亦有法度,黑龍臺并非肆意妄為的專橫之所。

  與掃蕩江湖幫派不同,光天化日登門拜訪兵部四品武官,倘若無功而返。

  兵部、御史臺的折子,恐怕會像雪花般飄入內閣。

  到時候南北衙門下不來臺,宋、敖兩位指揮使更會難堪。

  “若無十分的把握,怎么會勞煩千戶出面。”

  紀淵澹澹一笑,似是胸有成竹,正色道:

  “我既然敢下論斷,羅龍便不可能清白無暇。

  他那身四品武官袍所沾染的污點,一時之間難以擦掉。

  只要入得府中,定是人贓俱獲。”

  秦無垢略作思忖,嘴角含著笑意道:

  “紀百戶做事十拿九穩,這一點我自是清楚。

  但你可知道,我若點頭答應,等于拿千戶之位陪你冒險?

  存有一線失手的可能,咱們都要挨罰受罪。”

  紀淵仍是臉色平靜,他藉由夜游神的諦聽微聲,掌握羅龍犯下的陰私罪證。

  弒父殺奴,只要徹查下去。

  憑借午作驗尸、欽天監觀氣,不怕沒有確鑿實證。

  關鍵只在于,能否踏入羅府那扇大門。

  “紀某認為,千戶并非言而無信之人。”

  紀淵笑容和煦,一改往常的冷厲。

  氣血炙熱,使得掌心吐出熱力。

  越過男女之防,輕輕揉過秦無垢的小腹。

  此處于女子而言,極為敏感。

  稍稍一碰,好不容易緩過勁的女千戶。

  當即咬緊朱唇,維持不住清冷之態。

  “你這冤家,真個慣會纏人!”

  她情不自禁扭了扭身子,打情罵俏似的喝罵一句。

  “千戶此前曾說,我便是提一百個要求也會允了。

  親口所言,怎能反悔。

  況且龍子血脈洶涌如潮,同清倌人耳鬢廝磨,如何消解得了?

  我也是為千戶著想,體貼千戶,這才施展手段。”

  紀淵難得做了一回男公關,出賣自個兒色相。

  他心中已有定計,與其給羅龍機會。

  簽生死狀,絕爭擂上一決勝負。

  還不如直接動用舉報大法,登門問罪。

  背靠朝廷這顆大樹,當然就要懂得利用規矩辦事。

  所以,才會故意拉上秦無垢。

  借她的千戶之名,方便自己行事。

  若只是紀淵上門,一介百戶,堪堪正六品。

  官位壓不住羅龍,很難控制住場面,平白打草驚蛇。

  讓對方找到銷毀痕跡的機會。

  “姐姐應你便是,且饒了我,別再來了。”

  平日里或是輕佻,或是冷艷的秦無垢,罕見地低聲求饒。

  只看她那霞飛雙頰,彷如涂抹丹朱的尖俏姿容。

  便就知道紀淵的洞玄子三十六散手,究竟有多厲害。

  倘若再不答應,只怕要徹底失態,放聲輕吟。

  “紀某承下千戶這份人情,日后必有厚報。”

  紀淵笑瞇瞇道,不再催發氣血,刺激羊脂白玉似的肌膚。

  盡管隔著一層布料,仍能感受其中的妙處。

  白如玉,涼似雪,是極為上品的“冷美人”之相。

  坐于懷抱,自有無窮的銷魂滋味。

  “這次是龍子血脈發作,以后不可如此…了。”

  秦無垢輕攏發絲,呼吸撐得坐起說道。

  她運轉氣血,鎮壓心神,終于擺脫那種“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慵弱狀態。

  “沒有千戶的吩咐,我豈敢放肆。”

  紀淵嘴上這么說,心頭卻不以為然。

  秦千戶的真正意思分明是,下次繼續,還要加大力度。

  待到兩人離開竹屋,步出竹林。

  夜色已深,萬籟俱寂。

  黃金臺上,兩道人影浮現。

  無論坐在輪椅上,裹著厚厚裘袍的蘇孟,

  亦或是久居金風細雨樓,見過各種陣仗的琴心,

  彼此都不是雛兒。

  兩雙眼睛甫一掃過秦無垢,

  立刻通過褶皺的衣袍,微紅的臉色,不夠自然的行走步態,推測出幾分結論。

  “真是我輩楷模!”

  “原來秦姐姐喜歡年輕鮮嫩的少年郎!”

  蘇孟與琴心對視一眼,恍然大悟,難怪耽擱這么久。

  只是那座竹屋更深露重,四面來風。

  幕天席地,也能大戰,委實是情到濃處。

  翌日,羅府之內。

  羅龍沒有去兵部點卯當差,而是披麻戴孝,跪在靈堂。

  三具棺材擺在中央,火盆里頭燒著紙錢,飛灰飄蕩得到處都是。

  嗚咽哭聲,此起彼伏,營造出一派悲戚的氣氛。

  府外路過的行人,或者左近鄰居無不感慨道:

  “短短幾天時間,家中死了三口人…只怕風水出了問題,犯了太歲災星。”

  假模假式做戲了幾個時辰,羅龍轉身回到正房。

  他摘下頭上白巾,眼簾低垂。

  心緒頗為復雜,輕嘆道:

  “若能成全兒子的富貴,也算你沒有枉為人父。”

  羅龍高大的身形,獨坐于陰影當中。

  一道陰風刮過,虛無的氣流憑空凝聚,變出七尺高的人影。

  “羅大人,你倒是心狠。”

  那位此前出現在兵部的二先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

  竟然如游魂一般,白日顯形。

  “無毒不丈夫,國公爺賞賜的機會,何其難得?

  在下深知仕途艱難,任何的差錯,都要盡可能避免。”

  羅龍面無表情道。

  就在昨晚。

  他親手捂死病重的老爹。

  為了富貴前程。

  總得做出一些取舍。

  做爛賭鬼的親兒子,還是當國公爺的干兒子。

  哪一條路更加平坦、更加好走,不必多言。

  “很好,國公爺向來欣賞果決之人。

  俗話講,慈不掌兵,不為情義二字所困,方可為將、為帥。”

  二先生微微頷首,念頭顯化的形象生動,幾乎與活人無異。

  “我這兩日觀察紀淵的行蹤,他身邊常有高手出沒,

  除了一位棘手人物,還跟北鎮撫司的千戶秦無垢走得很近。

  那女子極難對付,不僅學了敖景的盤龍探爪八大勢,內氣深厚剛勐,

  還得到宗師傾囊相授,練成尤擅群戰的暴雨梨花槍,戰力遠超同境之輩。”

  羅龍心頭一跳,他亦知道秦無垢那匹胭脂馬很不好惹。

  當年天京城內的將種勛貴,沒少挨過對方的毒打。

  “以色侍人的小白臉!”

  羅龍心里艷羨,口中咒罵道。

  “所以我仍然提議,從紀成宗下手,脅迫紀淵簽生死狀。

  至于禍及家人的些許非議,國公爺自會替你擋下,無需放在心上。”

  二先生輕描澹寫道。

  “在下稍后就去辦好,拿捏一個南鎮撫司的總旗,不過反掌之間。”

  羅龍面皮泛冷,已經選擇上了涼國公府這艘大船,那就一條路走到黑。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要辦得干凈利落,千萬別留下把柄,免得到時候國公爺不好為你說話。”

  二先生輕聲提醒道。

  “抓人拿臟,名正言順,這點淺薄道理,在下還是明白。”

  羅龍看似是粗魯莽夫,絡腮胡子方正面龐,實則心思縝密,多疑多謀。

  否則也不會這么果斷搭上涼國公府,搶先做這個馬前卒,出頭鳥。

  “另外,事不密則成害。

  你與國公府的關系,羅大人切勿四處張揚。

  一旦漏了出去,恐會節外生枝。”

  二先生又囑咐道。

  “在下豈會這般大意,自古密謀都要提防隔墻有耳。

  這樁事,除了對家中老母親提及,再沒有任何外人知曉,絕對萬無…”

  羅龍信誓旦旦的保證還未說完,正房之外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

  “大爺!北鎮撫司上門了!來的是個千戶!攔不住…”

  二先生聞言,似是大驚失色一般,念頭劇烈波動。

  好似陰風陣陣,吹刮而過。

  “怎么回事?你的事發了?不對,你都什么都沒做…”

  不怪他如此失態,這就好像兩人密謀害人,忽然得知正主上門,莫名有種陰私被撞破的慌亂之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此事只有母親大人知道…”

  羅龍臉色一變,前面說得斬釘截鐵,后頭卻有些懷疑。

  難不成,府中出了內鬼?

  潛伏在老娘身邊?

  “不管如何,小心應對,萬萬不可露出馬腳。

  我曾聽國公爺提及,黑龍臺除去南北衙門,

  還有一座密偵司,執掌萬千諜子,

  號稱景朝羅網,無所不在…”

  二先生聲音沉著,念頭所化的人影。

  好似一團煙氣叫風吹散,消失不見。

  “千戶?”

  羅龍面沉如水,他自忖辦事滴水不漏,如何會被北鎮撫司察覺?

  內鬼究竟是誰?

  竟然藏得這么深!

  ------題外話------

ps:稍晚,還有ps2:急匆匆刪減了大約幾百字內容,沒辦法,不然過不了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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