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黑土地是大自然給予人類的得天獨厚的寶藏,是一種性狀好、肥力高,非常適合植物生長的土壤。每平方公里黑土地蘊含的氮、磷、鉀養份就相當于數百萬噸化肥。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在黑土地耕作,完全可以達到僅次于后世產量的單位畝產量。陳應只要拿下東北平原的黑土地,完全可以成為大唐乃至整個世界最大的糧商。
西域雖然可以種田,然而西域的土地貧瘠,而且嚴重缺水,適合耕種的土地卻不多,最關鍵的是,即使西域豐收,在馳道沒有修通之前,陳應根本沒有辦法把糧食運回來,陸路運輸的成本太高,得不償失。
可是東北卻不一樣,東北雨水資源豐富,而且河流大都水量充沛。像黑龍江,嫩江,松花江,烏蘇里江,遼河,圖們江都可以直接入海,沿著黃海、渤海、或通州進入運河,沿通濟渠逆流而上,可以經過抵達洛陽。
況且,東北不僅擁有著肥沃的黑土地,這里還有豐富的鋼鐵、煤炭以及各種礦產資源,完全是一塊天賜寶地,如果不開發,真對不起陳應穿越這一回!
李建成原本就愁國庫沒錢,可是陳應一開口就是一百萬貫,著實讓李建成大吃一驚。由于陳應的態度太爽利了,反而讓李建成遲疑了起來。
畢竟,陳應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如果不是東北蘊藏著巨大的寶貝,陳應絕對不會心甘情愿拿出一百萬貫。
要知道,陳應雖然有錢,但是一百萬貫錢對于陳應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陳應現在拿出一百萬貫,肯定會折賣名下的產業與店鋪。
陳應笑道:“太子殿下,要不然這樣吧,咱們一起合作,您拿下來安東都護府的黑土地,我出三成股給你,另外每年給國庫上交二百萬石糧食,算作稅收?如何?”
聽到這話,李建成的臉頓時更點凝重起來,他沉吟道:“此事再說,再說…”
“等等,殿下,要不然我再加點,一百二十萬貫!”陳應腦袋里已經慢慢形成一個龐大的計劃。
大唐人豪邁,像程知節這樣好酒的人非常多。眼下糧食主要是不夠吃,所以沒有辦法大規模釀酒,特別是這種非常耗費糧食的蒸餾酒。一旦將東北的黑土地開墾出來,以畝產六石的產量計算,陳應至少可以生產三五千萬石糧食,拿出一半用來釀酒,他就可以成為大唐最大的酒商。
酒的名字陳應甚至都想好了,直接就叫黑土地。
李建成道:“時間不早了,本宮要回宮了!”
陳應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雖然只是僅僅一瞬間,李建成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李建成與韋挺登上馬車,朝著長安城方向走去。
進入馬車里,李建成的眉頭凝成一團,他緩緩問道:“易直,世績送來的文書都還在吧!”
韋挺點點頭道:“回稟太子殿下,全部都在!”
李建成道:“回東宮后,你馬上將這些卷宗備齊,命王珪、許敬宗前往東宮議事!”
韋挺躬身道:“下臣領命!”
同一片天空之下,在長安雪花紛飛的時候,博望山中卻溫暖如春,綠意瑩然。輔公佑麾下大將馮惠亮、陳當世率領三萬水軍駐扎在博望山,徐紹宗率領三萬步兵、騎兵駐扎在青林山,并在梁山用鎖鏈切斷江中航道,修筑卻月城,延綿十多里,還在長江之西構筑工事抵抗唐軍。
博望山干地凸幾,四壁絕崖凌空,主峰黑帽頂高聳入云,植被蔥翠,均海茫茫,清幽靜雅;山門溝谷溪流、瀑布湖潭、洞穴奇石等自然景觀字熔宙冶,渾然天成。
馮惠亮讓人敲響聚將鼓,不一會兒數千名江淮軍將士便聚集在一起。
隨著部將到齊,馮惠亮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眾江淮軍將士魚貫而出。
站在馮惠亮身邊的陳當世也是一臉無奈。
馮惠亮苦笑道:“當世,今日這差事怎么辦?去對岸進攻,陛下這詔命…不是難為人么?”
陳當世也是一臉不安的道:“誰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想的。”
馮惠亮瞧著身后的部曲,一臉無奈的道:“后面這些大頭兵,哪個不是跟著左將軍,從大業十三年殺到今天的,讓他們去抓左將軍!”
陳當世嘆了口氣道:“不去,咱們就是抗旨不遵,真是兩面為難…”
兩人無可奈何地對視一眼。
兩人帶住馬匹緩緩而行。
魏征帶著闞棱等杜伏威的五百義子,抵達長江北岸之后,正準備偷偷潛行至江南,然而行至江北,卻不知道怎么的,魏征一行行蹤居然泄露了。
輔公祐命令馮惠亮、陳當世率領部曲緝拿闞棱。
就在魏征躺在一塊石頭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的時候,突然胡大勇慌慌張張的跑進這個臨時營地里大吼道:“兄弟們,抄家伙!”
闞棱上前道:“大勇,出了什么事?”
胡大勇急道:“咱們的位置泄露了,馮惠亮那個狗曰的,正帶著人過來!”
闞棱眼睛一瞪大吼道:“把某家陌刀取來!”
胡大勇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集結,把甲胄武器都發下去。”
“慢著!”魏征望著胡大勇問道:“馮惠亮帶來了多少人馬?”
胡大勇撓撓頭道:“少說也有萬把人吧!”
“萬人!”魏征重重吐了一口濁氣,緩緩的說道:“咱們只有五百人,打得過他們嗎?”
闞棱道:“馮惠亮所部正在趕來的路上,若不反抗,大家豈不是任人宰割?”
魏征鎮定的道:“諸位若想保住吳王,現在就趕緊將甲胄武器收起來。此刻若召集兵丁,與馮惠亮所部開戰,無論怎么樣,這一行咱們就辦砸了,吳王能不能脫險,關鍵是要看,爾等在江淮軍軍中,有多少威信,若是連馮惠亮都對付不了,咱們也不用去江南送死了!”
闞棱憤憤的道:“這怎么能行!”
魏征拿出杜伏威的令牌,沖闞棱揚了揚道:“吳王殿下所言,爾等必須聽我號令行事。現在不能舉兵反抗。不僅不能反抗,還應該把營門大開!”
大批江淮軍次,將魏征等人的臨時營地圍住,陳當世喝令部曲,列好戰陣。江淮軍將士也是精銳部隊,他們刀槍齊出,弓弩上弦,殺氣騰騰的對準這個面積不大的營地。
就在這時,營門突然打開。
馮惠亮所部將士緊張地張弓搭箭。
魏征、闞棱、胡大勇等杜伏威五百假子,全部赤裸上身,赤手空拳魚貫走出,在江淮軍面前站成了一排。
這些將軍的身上滿是傷疤。
江淮軍將士看著闞棱出現,頓時一陣嘩然,前排的將士們,忙不迭將弓箭收起來。
馮惠亮苦笑一聲,與陳當世對視一眼,淡淡的道:“當世,左將軍這是弄的哪一出?”
陳當世努努下巴道:“還看不出來,你挨個數數,都是什么人物。”
馮惠亮道:“左將軍、左一驃騎將軍、右車騎將軍…”
陳當世苦笑道:“不是杜帥的都督就是將軍,最次也是虎賁畏中郎將,都是咱們江淮軍的元老功臣,咱們抓誰?沒有這些人,就沒有今日的大宋(輔公祐國號為宋)…
馮惠亮朝兩側揮揮手道:“往后退,把弓箭都收好,那個敢放箭,老子砍下他的腦袋。”
馮惠亮雖然不敢讓部曲動手,
闞棱大步上前,沖著馮惠亮所部將士吼道:“你們不認識我嗎?敢把刀子對準我?”
眾五百義子齊聲大吼道:“納投名狀,結兄弟誼,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依。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兄弟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
隨著五百余人整齊吼出這句話,眾江淮軍將士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魏征掏出一把匕首,走到馮惠亮面前淡淡的笑道:“馮將軍,某家知道你為難,這樣吧,若是實在不行,你拿這把匕首自盡,我會上報吳王殿下,照料你的家小。
馮惠亮一哆嗦,匕首落在地上。
隨著馮惠亮的匕首掉到在上,眾江淮軍將士將手中的手刃也都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陳當世痛苦的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響起:“你們都想造反嗎?陛下有旨,讓爾等擒殺此獠,爾等敢抗旨不遵…”
闞棱循聲望著,只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輔公祐的心腹陳正通。
闞棱卻突然暴起,朝著陳正通沖去。
陳正通還沒有反應過來,闞棱的大腿已經結結實實的踢在陳正通的嘴上。
“噗嗤…”
陳正通一口鮮血噴出,血沫子里還有幾顆牙齒。
闞棱虎目一瞪,凌冽的目光望著眾將士,道:“你們沒有學過軍法么?三十七刑五十四斬!本將軍、諸位總管,都在此處,沒有命令,誰敢亂動?退下去!
馮惠亮只得低頭承受,不敢還嘴,怏怏退后。
將是兵膽,馮惠亮面對闞棱的時候慫了,眾將士望著闞棱,無人敢動!
就在這時,魏征道:“你們要想吳王殿下死無葬身之地,盡管跟著輔公祐一條道走到黑!”
一名江淮軍將士走到闞棱身后,接著又是一名。
短短盞茶之間,馮惠亮麾下萬余步曲,幾乎九成九倒戈。
闞棱望著眾將士咆哮道:“諸位兄弟,爾等被宵小蒙蔽,吳王殿下有令,只誅首惡,脅從不咎…”
隨著博望山大營三萬余江淮軍將士倒戈,緊接著徐紹宗麾下三萬余大軍駐守在青林山,一樣在闞棱面前,一箭未發,臨陣倒戈。
闞棱命杜伏威的其他養子掌握原來舊部,率領六萬大軍浩浩蕩蕩渡江南下,直逼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