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江頭宮殿鎖千門,細柳新蒲為誰綠?”說的就是芙蓉園,開皇三年(公元583年),隋文帝正式遷入新都。隋文帝惡其曲,覺得不吉利,遂擬更曲江為“芙蓉園”。經過隋初的一番改造,曲江重新以皇家園林的性質出現在歷史舞臺,而且得到了一個新的名稱——芙蓉園。
因李秀寧攻下長安立下大功,李淵便將芙蓉園這座占地超過四百畝的皇家園林賜給了李秀寧。不過,李秀寧卻一直沒有入住芙蓉園。而且要楊廣時代,芙蓉園就是他們君臣飲酒作曲,賦詩作對的地方,不過李秀寧只愛武裝,不愛紅裝,她根本就不喜歡文人之間相互吹捧,無病呻吟的樣子,所以呢,這座芙蓉園就空置了下來。
皇宮陳應也進去了不止一次,可是卻遠遠沒有芙蓉園來得震撼。唐皇宮基本上承襲隋朝大興皇宮,直到唐明皇李隆基時代,才開始大規模修建,這個時候的唐皇宮,雖然壯觀,因為有北京故宮比較,陳應倒不感覺到如何震撼。
然而當遠遠的看到芙蓉園,陳應這才感覺到芙蓉園的奢華,芙蓉園坐北朝南,門樓正中懸掛著字體蒼勁的藍底金字匾額,上書“芙蓉園”三個字,據說這三個字還是大書法家,前隋起居舍人虞世南親筆所書。
朱紅大門緊閉著,裝飾著麒麟獸銜大銅環,陳應與李秀寧從正門進去,眼前是一條筆直往里延伸的甬道。芙蓉園自武德元年就是李秀寧的產業,平時留下一百余名宮娥和宦官打理。雖然三年多沒有使用,倒不顯得破敗。
馬三寶是李秀寧心腹兼外院總管,對于芙蓉園,他比李秀寧更加了解。馬三寶走到前邊跟李秀寧與陳應介紹道:“沿著這條甬道寬,寬十六步、長四百六十八步,是芙蓉園的正中心,沿著這條甬道,右邊分別是彩云樓、彩霞亭、臨水亭、水殿,涼堂、左邊分別是聽山樓、蓬萊山、侍女館,御宴宮、芳林苑、鳳鳴殿…”
陳應一時間感慨萬千,他在清林里建筑了一座塢堡,這座塢堡分為八棟大院、二十四棟小院從南向北的分隔在兩旁,四周都是高達近四丈的青磚厚墻將整個陳家大宅圍成城堡式的建筑群。
然而,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與芙蓉園相比,長安城外的清林里陳家堡,那就是一個渣渣。
李秀寧看著陳應怔怔出神,還以為陳應對芙蓉園不滿意,就問道:“陳郎,你不喜歡這里嗎?要是不喜歡這里,咱們在長安城里找宅子,你可以隨便挑,只要看中,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長安城里隨便挑?”陳應心中更加感慨,這才是李秀寧的霸氣之處。當然,李秀寧有這個真正的實力,如今大唐,最為權勢的四個男人,分別是李淵、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他們四個,都與李秀寧關系莫逆,恐怕根本就不需要買,哪怕李秀寧稍稍露出一絲風聲,恐怕無數人會將自己的宅子拱手相讓,希望搭上李秀寧的這條線。
陳應搖搖頭道:“不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喜歡得讓我都不舍得把這座芙蓉園改建為醫院了,而是當作自己的府邸。”
“唉,這算什么事兒!”李秀寧笑道:“陳郎即然喜歡芙蓉園,我們就在這里住下就是了,這里反正什么都不缺。”
陳應搖搖頭道:“有淺入奢易,由奢入淺難,現在還不是享受的時候,正是因為這里環境優美,更應該把這里當成醫院,在這里住上一天,收個百八十貫應該不算貴吧?”
李秀寧白了陳應一眼道:“你就掉到錢眼里了。”
陳應對此無可厚非,以芙蓉園的環境,可是當作最高級別的療養院來處理。
陳應是一個說到就要做到的人,對芙蓉園考查一番,隨即進行了稍微的改動,將芙蓉園分作三部分,莫約三分之一的園林,當作大唐博仁醫院的門診部,處理一般病患者,后面負責處理重癥患者,后面則作為療養院,專門為權貴療養使用。
就在陳應與李秀寧游覽著芙蓉園,對芙蓉園提整改意見時,突然聽到了中常侍陳齊的聲音:“公主殿下,駙馬爺,奴婢可找到您的人了,陛下要召您入宮,我從剛剛從駙馬府追到這里,早知道要走這么路,就乘坐馬車出來了…”
李秀寧看著陳應道:“父皇召見,估計又是國家大事,你先進宮,這園子,我與三寶,我們尋思著整修。”
陳應道:“那好,我去去就回!”
長安,甘泉宮浴池內,水蒸汽彌漫。李世民赤身大步以躍跳入池,濺起大片水花。好一會兒,潛水池中的李世民,從浴池內鉆出水面。
李淵望著在湯池內游玩的李世民,一張老臉上堆滿了笑容。
好一會兒,李世民玩得盡興了,躺在李淵身邊,讓宮娥為其手引按摩,李世民舒服得閉上了眼睛:“阿爹,這池子不錯,阿爹您得讓工部給我也修一個。”
李淵沒有回答,從池子里爬出來,一名樣貌俊俏的宮娥,上前拿著浴巾,將李淵身上的水跡擦干,李淵這才穿上一件寬松的袍子,走到池子旁的石案旁坐下。
李世民眼疾手快,爬出浴池,在腰間裹了浴巾,赤腳快步走到案幾前,拿著案上的酒壺,給李淵倒了一杯酒。
李淵沖李世民道:“這是高昌國前些日子進貢過來的西域葡萄釀,加上冰塊,味道不錯,你也償償!”
李世民端著酒杯遞給李淵:“敬,阿爹,您就給我修一座嘛。”
李淵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李世民嘟囔著嘴:“阿爹太扣了,一座池子能值幾錢?”
李淵撲哧一笑:“好,好,好,依你,依你!”
李世民湊到李淵面前,笑道:“還是阿爹好!”
李淵擺擺手,浴室之內的宮娥宦官,緩緩退去,看著左右無人,李淵壓低聲音道:“二郎,朕可以給你的秦王府也修一個宅子,你也要幫我做一件事。”
李世民道:“只要阿爹給我修好池子,別說一件事,一百件事都成。”
李淵伸手一點李世民的額頭:“小滑頭,你還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李世民道:“那是自然。”
李淵從案幾上拿起一封信:“明天,這封信讓褚亮模仿凌敬的筆跡,抄錄一份,交給御史臺。”
李世民當著李淵的面,拆看了信,草草一看,撇撇嘴:“阿爹,你這也太麻煩了。”
李淵反問道:“麻煩。”
李世民撇撇嘴道:“是啊,阿爹您是皇帝,想殺誰就下一道圣旨,何必弄這么些彎彎繞。區區一個凌敬,殺了也就殺了,何必多此一舉。”
李淵大笑道:“二郎真以為皇帝這么好當?”
李世民反問道:“難道不是?”
李淵感嘆道:“如果是這么簡單就好嘍。記著,一定要模仿凌敬的筆跡。”
李世民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李淵淡淡一笑道:“知道,在秦王府給你修一座一模一樣的池子。”
李世民搖搖頭:“不是,是秦瓊和程知節,他們兩個救過我的命,我答應過他們了,一定要給他們一場富貴,阿爹賜他們一個官吧,不用多大,四品官就行。”
“四品官?呵呵…”李淵負手離去,冷冷的傳來一句話道:“二郎,官職乃國之重器,豈得輕授?”
李世民道:“阿爹,你要是不幫我這個忙,我以后怎么還有臉出去見人?你也不想我失信于人吧?要不,您給他們倆弄一個,閑職也行…要不然就把秦瓊外放,放到相州當總管。程知節,外放到潞州當總管。”
李淵越來越遠,等到消失不見,輕漂漂的聲音傳來:“朕考慮考慮再決定!”
ps:今天回來有些晚,還有一更,要晚一些。看書還要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