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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八章兩國交兵禍不及妻兒

  就在以為把船沉入河底,可以阻止陳應大軍北上的時候。當陳應發現永濟渠出現沉船,堵塞航道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棄船上岸,可是龐大的輜重運輸壓力,讓陳應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

  陳應大軍此時擁有四萬多匹騾馬,駑馬還好點,弄點草料就能對付,可是戰馬卻不一樣,在戰爭時期,戰馬不能光吃草,還要有豆料和麥科草料維持戰馬的營養,才不至于把戰馬跑廢。

  可是戰馬不比人,這些畜生的食量驚人。一匹戰馬一天正常供應的草料是十升。如果是戰爭狀態下,就需要再加喂麥麩或豆子,甚至要吃掉十四五升草料,陳應麾下近三萬匹戰馬,每天就需要吃掉四五千石草料,如果算上五萬將士,每天就要吃掉六七千石糧食。

  六七千石,其實也不算多,折算是噸的話也就三百噸左右,關鍵是在這個時代,如果用人力車運輸,至少需要上千輛鹿車,

  采取水力運輸也是有一種比較靠譜的辦法。陳應無奈之下,只要下令一邊命士兵、張仲堅的屬下和孫敬初麾下的漕運船工開始打撈沉船。

  在沒有機械打撈船的時候,要想打勞沉船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首先是這些沉船都裝滿了巨石,首先在水底清空沙石,才用繩繩把沉船撈上來。

  利用了半天時間,數百人齊動手,這才撈出一艘沉船,“敗家啊,真是敗家!”望著一艘剛剛打撈上來的沉船,陳應有一種無力的感慨。這艘漕運打造完畢看樣子不足一年,甚至底船或船舷,都沒有被水腐蝕的痕跡。然而就是這么一艘新船,卻被裝滿了巨石,鑿穿船底,沉入永濟渠內。

  夏軍不敢與陳應正面戰斗,他們把漕運或木樁,砸進河道內,雖然說永濟平均水面寬度可以通行三千料大船,然而人工運河畢竟是人工開鑿出來的運河,平均水深也不過三丈有余。像陳應的這艘旗艦“萬安”號,吃水一丈九尺深,勉強可以通行。

  不過沉入渠底的沉船,堪堪沒過艙頂,包括甲板上層的艙頂與桅桿,都露在水面上。別說陳應的這艘“萬安”號,就連是普通的方艄也沒有辦法通行。陳應只得一邊打撈沉船一邊緩緩前進。

  “是啊,真是敗家!”孫敬初看著這艘一千料的漕船,忍不住一陣心疼。像這樣的一千糧漕船,造價可不低,足足上千貫。

  陳應突然靈機一動道:“像這艘沉船,還有修復的可能嗎?”

  孫敬初點點頭道:“有啊,要修這艘船也不算難,你們他們只是砍斷了船舵和主桅桿,鑿穿了船底,只需要更換新的船舵和桅桿,把鑿爛的底船板換掉,刷上桐油,封堵漏洞,陰干后,就可以使用了。雖然代價不低,但是要比打造一艘新船便宜多了!”

  陳應此時突然發現,自己要建立一支漕運船隊,哪怕將來光生意,也可以賺翻天。

  “能用就好,能用就好!”陳應給孫敬初道:“你派人把沉船打撈出來,這些船就歸你了!”

  “什么?給我?”孫敬初簡直就像中了頭獎一樣欣喜若狂。要知道沉入永濟渠的船不是一艘兩三艘,至少要數以千計。哪怕這其中只有三分之一的是新船,這也是巨額財富。孫敬初期期艾艾的道:“這怎么使得?”

  “沒什么,有便宜怎么能輪到外人,本將軍向來都是如此,有好處,先考慮自己人!”陳應笑道:“這些沉船有的是新船,有的卻是破爛,沒有修復價值,挑些能用的,不能用的船,就拆掉,撿出能用的木料,實在不能用的木料,就拿去當柴燒!”

  聽到陳應所說“自己人”三個字,孫敬初感動異常。孫敬初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道:“主上放心,卑下這就加派出人手,爭取早日將渠道疏通!”

  就在孫敬初準備去派出加緊撈船的時候,陳應叫住了孫敬初:“可是你這個撈船的法子太慢,要等你疏通這些沉船,天知道要猴年馬月?”

  孫敬初問道:“主上有什么妙計?”

  陳應依稀記得在上學的時候,有一篇課文《撈鐵牛》,宋朝一個叫懷丙的和尚,他讓人把兩只船并排拴得緊緊的,用結實的木料搭個架子,跨在兩只船上。又請熟悉水性的人帶了很粗的繩子潛到水底,把繩子的一頭牢牢地拴住鐵牛,繩子的另一頭綁在兩只大船之間的架子上。準備工作做好了。懷丙請水手們一起動手,把船上的泥沙都鏟到黃河里去。船里的泥沙慢慢地減少,船身慢慢地向上浮,拴住鐵牛的繩子越繃越緊。船靠著水的浮力,把鐵牛從淤泥里一點兒一點兒地向上拔。

  船上的泥沙鏟光了,鐵牛也離開了河底。和尚不急著把鐵牛撈上船,而是讓水手們使勁把船劃到岸邊,再讓許多人一齊用力,把水里的鐵牛拖上了岸。

  當然,懷丙的辦法雖然不錯,不過效率太低。陳應要打撈的可不僅僅是八頭鐵牛,而是數百上千艘沉船。

  不過,陳應卻不用裝沙鏟沙這么麻煩,首先他可以采取動滑輪組的方式,用人力動滑輪組省力的方式,將沉船從水中撈出水面,至于沉船里的沉石,則撈出來放在河堤上,壘成供行人歇息的小亭。

  陳應拿著炭筆,將動滑輪組的原理告訴孫敬初,孫敬初按照陳應的圖紙,用兩千料車輪大船充當打撈船的母船,在這兩艘輪船上各樹起四座吊臂,利用滑輪組的原理將沉船撈出水面,然后派出會修船的水手急緊搶修。

  此時的船工,就像后世的老司機一樣,對于駕駛的車輛有些故障,根本就不用進汽修廠,自己就可以排除。像更換船板,修補漏洞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可以用做。

  經過試驗,陳應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從水底撈出一艘沉船。經過叮叮當當的修繕,這艘沉船就被堵上了漏洞,拿備用船舵裝上,這艘船就可以拖著航行。當然要然承擔正常運輸任務,還需要經過回船廠大修。

  隨著這種高效率的打撈方式投入,讓孫敬初喜出望外。短短一天功夫,他不僅清空了相當于一千余步的航道,還撈出來了六艘船之多。經過磨合,這些打撈沉船的船工們,動作越來越熟練,速度也越來越快。

  畢竟這個時候大部分漕運船只都是數百料船為主,通常都是可以裝載一百余石,總重不過十幾噸的小船。到最后,兩千料的車輪船,可以獨力承擔一艘沉船的打撈任務,除非遇到上千石沉船,才會兩艘兩千料的車輪船進行合作打撈。

  特別是陳應下令,誰打撈出來的船就是誰的,到最后,不僅僅孫敬初的人去打撈沉船,就連張仲堅麾下的水手也去打撈沉船,畢竟這些沉船,大部分都是修修還能用的,撈出來的都是錢。

  不僅僅是陳應麾下的人前來撈船,也有一些永濟渠兩岸膽子大的人,也加入了撈船的隊伍,對于這些撈船的人,陳應非但沒有讓人驅趕,反而會送上一鍋姜湯,讓他們暖暖身子。

  正如司馬遷公所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從原始社會以前至今,沒有超越“利”這個字。世界上任何一件大事,沒有不因為利而產生的。動物的爭斗,部落的戰爭,國家的爭端,企業的競爭,鄰里的爭吵,夫妻的爭氣,兒子的爭光,當官的爭權,百姓的爭利,戲子的爭名,動物的爭食,萬物的爭光......。一切的一切,始作蛹者都是為了利益而爭,為了利益而戰。

  因為這些沉船,宋正本損害了無數船老大的利益,因為撈船的巨大利益,無數永濟渠兩岸靠水為生的人,則站在了夏國的對立面。

  陳應似乎是無心插柳,給夏國撕開一條利益的裂痕。

  到后來,夏軍將士白天沉船,晚上就走百姓撈走。

  隨著時間的推移,沉船清理的速度越來越快,剛剛可以開始,陳應的船隊走了一天走不了一二十里,現在基本上可以恢復日行百里的速度。

  就在陳應所部快要抵達相州水冶鎮的時候,陳應意外的得到一個消息。大唐河北道行臺尚書左仆射、山東道安撫使、淮安王李神通、大唐左武侯大將軍、曹國公李世績、以及李淵的親妹妹同安公主被竇建德麾下一員小校率領三百余人護衛著,與陳應匯合。

  陳應實在想不通,按說李世績也好,李神通也罷,他們的份量不算太重,干涉不了大唐的朝廷動向,至少也是一個份量不輕的人質,為什么竇建德要將他們放回來,而且還沒有附加條件。

  李神通搖搖頭道:“陳大將軍所言差矣,夏主并非沒有條件!”

  “竇建德有什么條件?”陳應詫異的問道。

  李世績卻道:“夏主言,兩國交兵,禍不及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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