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母狼一樣的李道貞 從函谷關到虎牢關這三百多里的大地上,鄭軍、唐軍、還有夏軍幾十萬人馬展開了血腥的撕殺。
遠在靈州的李道真則望著城外一望無際的原野,一臉感慨。良久,李道貞嘆了口氣道:“只要有足夠的人手,它很快就會恢復往日的繁榮,甚至變得更加繁榮!”
人是這個世界的基礎,有了足夠的人手什么事情好辦,沒人,則什么事都干不成。
靈州是銀川平原的腹心地帶,黃河灌溉區的繁華地帶,也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之一,是河套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北方游牧民族與漢族文化的交匯點。然而,正是因為靈州漢胡交匯點,特別在是在隋朝末年天下大亂的時候,突厥人展開了對漢人的瘋狂屠殺,整座村莊整座村莊都變成了廢墟。
李道貞感嘆沒有人手,事實上并不是靈州人口太少,早在漢朝的時期,進行曾向靈州移民八萬余戶,共計四十余萬人,而在大業五年的時候,靈州五縣共七萬六千余戶,四十余人人口。然而此時,常住靈州的人口已經不足五萬,將近十分之九靈州本地人口消失了。雖然經過陳應從突厥人手中解救被俘虜的漢人,此時靈州人口雖然突破了十五萬大關,可是三分之一超過,將近一半不是漢人。
靈州總管楊則嘆了口氣道:“靈州人都讓突厥人給殺怕了,你又收留著這么多突厥人,其他地方的漢人,他們根本就不敢遷過來,上哪找足夠的人手?”
李道貞道:“我們靈州不是有那么多奴隸嗎?”
“那些又蠢又笨又懶的突厥人?”楊則還沒有回答,宋五嫂卻抱怨起來:“他們干些力氣活還成,讓他們開礦、挖石炭還行,養馬、養羊、硝制皮毛都行,就是種不了地!”
李道貞道:“他們不會,我們可以派出熟練的老夫手把手的教,找人盯著他們做呢?”
“那也是不行的,他們喜歡懶,又喜歡偷吃,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楊則無奈的搖搖頭道:“通常的是由我們的老練農夫在旁邊手把手地教,人盯人地監督他們做,就算是奴隸中的壯漢,一個也還抵不上半個,而叫他們獨立去耕田,暫時來說是不行的。尤其是在老田畝上,在很多地方乃是精耕。這些人就更不行了。”
李道真撫摸著自己快要破體而出的肚皮,臉上散發著母性的光輝,眼睛里閃爍著一抹冷意:“正所謂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如今我們靈州的鋼鐵、靈州的精鹽、還有靈州的富庶,引得突厥人的窺視,現在突厥人侵入靈州偵察次數越來越頻繁,有可能他們在入秋之后就要對靈州用兵!”
楊則點點頭道:“是有這個可能,我已經向朝廷請援了!”
“沒用!”李道貞毫不猶豫的道:“朝廷的重心在中原,現在正與中原的王世充開戰,在這個時候,朝廷絕對不會兩線作戰,哪怕犧牲靈州的利益,也不會讓靈州烽煙再起。”
宋五嫂一聽這話,呆了呆,駭然道:“縣主這可怎么辦?”
“求人不如求已!”李道貞道:“長安太遠,又連年用兵,朝廷那里的糧草肯定不足,武德元年陳大將軍支援靈州,為何只派出了四千八百余兵馬?不是沒有兵,而是沒有足夠的糧草,趁著春季突厥人養馬儲集力量,咱們必須在今年多墾荒。”
“墾荒?”楊則微微一愣道:“沒有必要吧?咱們靈州已經置下八十余萬畝田,預計可以收一百二十萬石糧食,還有三十八萬畝麥子,可以收三十八萬石麥子,總計一百五十八萬石糧食,足夠靈州人食用,甚至還可以節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要。”
“不夠,遠遠不夠!”李道貞指著北方遠遠而來的幾名突厥斥侯道:“突厥人,在靈州地面上吃了太多的虧,不動則已,一動就是石破天驚,很可能就是十幾二十萬兵馬,咱們要想保住靈州,那就必須擴軍,或者準備好朝廷援軍食用的糧食。要想打敗十幾二十萬突厥兵馬,至少需要十萬大軍,到時候,十萬大軍,人吃馬嚼,一天就要耗費數千石糧食,靈州府庫里的幾萬石糧食能支撐幾天?”
“可是咱們沒有人啊!”宋五嫂遲疑的道:“那些羌人還有突厥人,根本就沒有辦法種地。”
楊則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簡單!”李道貞笑道:“讓郁孤尼以本縣主的命令,命令靈州、豐州、勝州、綏州、銀州、化州、鹽州、夏州各部首領,前往第一堡見我,告訴他們,十五日之內,只要沒有出現在第一堡之內的部落,將會消失。”
第一堡,其實就是以前的薄骨律城。此時的薄骨律城還有一個別名“富貴城”,因為第一堡是整個靈州率先富裕起來的城堡,幾乎家家戶戶有耕牛,有馬匹,有田地,有產業,成為靈州遠近聞名的城池。
楊則有點不明所以。
宋五嫂吩咐幾名女兵,這幾名女兵翻身上馬,馬蹄聲響起,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中。
就在突厥騎兵斥侯還想繼續朝著南方偵察的時候,一小隊靈州鉤鐮槍騎兵策馬迎了上去,這些突厥斥侯看到靈州軍騎兵手中的鉤鐮槍,怪叫一聲,調轉馬頭就朝著遠處跑去。
宋五嫂道:“縣主,這里風大,咱們回吧!”
李道貞搖搖頭道:“不,我要在這里!”
說著,她伸手指著靈州的沃土。在李道貞眼中的沃土,或長著青草,或長著灌木,或者就是一片濕地,一眼望去啥也不是。但是,李道貞卻用母狼一樣的目光道:“這里都是我兒的,我一定要替他守住這里!”
陳勁勇怯怯的道:“夫人其實不必擔心,突厥人的膽子在大,他們也不敢招惹靈州!”
“這你就不懂了,黃金是黃的,人的眼珠子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李道貞冷冷的道:“靈州的富裕讓人眼紅了,突厥人就賤命一條,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還有什么事情他們不敢干的!”
陳勁勇道:“要不,我向主上請援!”
“那也不用,不用給他添麻煩了。”李道貞喃喃的道:“他啊,今年也該成個家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他為好,要不然,大家到最后都下不來臺!”
就在突厥人剛剛露出對靈州有一絲窺視的時候,李道貞已經像母狼一樣察覺出來了。在第一時間內,她就做足了準備,靈州鋼鐵廠全部停止,將庫存鋼鐵,打造成甲胄、兵刃,還有弩、箭鏃。
煤炭則是加大儲存力量,在靈武十八堡和靈州各城池內,設立地下儲石炭的倉庫,足足儲存了將近一年燃燒量的煤炭。
漸漸的眾人從靈州空氣中彌漫著不尋常的氣味,感覺到了不對勁。
整個靈州有三輛四輪馬車,一輛是楊則的四輪馬車,不過屬于簡化版的,一輛屬于裴矩,屬于尊貴版。而獨一無二的則是李道真的四輪馬車,這屬于魔改版的。
李道貞的四輪馬車在靈州的穿梭的機率越來越高,而進入靈州境內的各部首領也越來越多。
讓眾首領疑惑不解的是,李道貞并沒有真正的第一堡召見各部首領,而是在第一堡之外的薄骨律渠的河畔。
李道貞的身材越來越發圓潤,這正符合突厥人的審美觀點。郁孤尼遙望著李道貞的身影,眼中迸射出異樣的光彩。
就在這時,陳勁勇若無其事的走到郁孤尼身邊。他看到了郁孤尼望著李道貞的目光,眼中沒有尊敬,反而是一種色狼看到美女一樣的綠光。
“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
郁孤尼此時就是靈州真正的無冕之王,他麾下已經有三萬余精騎,裝備雖然比不上陳應的鉤鐮槍騎兵,至少與突厥最精銳的附離軍不相上下。久而久之,郁孤尼行事變得有些乖張。
郁孤尼用凌厲的目光威脅著陳勁勇:“你是這么跟我說話?”
“看來,你還真是變了!”陳勁勇嘆了口氣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敢有你腦子里的那個想法,你是活膩味了。知道朱粲嗎?”
郁孤尼搖搖頭。
“中原的狠人,自號迦樓王!”陳勁勇輕輕的笑道:“他落到了主上手中,被割了三千六百七十一刀才死,想不想享受享受這個滋味?”
郁孤尼的目光有些慌亂。
陳勁勇道:“別忘記了是誰把你捧起來的,離開主上,你連屁都不算,三萬騎兵就是你的依仗?哼哼,主上如果動了真怒,你和你的部落,別想有一個活人。”
陳勁勇走了,郁孤尼陷入了沉默。
權力,就像上癮的毒藥。此時的郁孤尼其實相當于后世的靈州的典客卿,主管著少數民族事務,他可以決定八州之地,十數萬人的生死。正是因為這種權力的存在,讓郁孤尼享受了帝王一般的待遇。
八州之地大大小小一百多個部落,這些首領為了討好他,都不約而同的將部落內最好的財寶,最美的女人,送到郁孤尼身邊。目的只是想要一塊好的草場。
短短半年時間,郁孤尼就收入了不下三百名極品異族風情萬種的美女。
事實上,郁孤尼幾乎都是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不過,山珍海味吃多了,總有會膩味的一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李道貞。
李道貞出身好貴,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子貴族范,絕對不是那些部落的胭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