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萬年縣最大的地方 李道貞在看到陳勁勇這個胡人的時候,心情突然莫名的心安起來。隨著郁孤尼的實力越來越強,在靈州境內三方勢力中,郁孤尼一方獨大,凌駕在朝廷與李道貞兩方之上。
現在郁孤尼對陳應還保持著恭敬之心,敬畏之心,可是難保他不會出生什么異心。然而,此時陳勁勇來了,李道貞不再是孤軍奮戰。
別看表面上李道貞風限無限,可是內心里心酸自知。無論哪一個女人,都想被人寵著、愛著、呵護著,除非萬不得已,她挑起所有的重擔。
金錠子在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望著銳利的金光,李道貞的臉色卻一點一點陰沉起來:“他是什么意思,這些金子算是什么?補償嗎?”
“希翼上意,非人臣所為!”陳勁勇搖搖頭道:“主上自有主上的考量,卑下不敢猜測,這些金子,是放在靈州,充當錢莊的本金。”
“不是送給我的??”李道貞啞然失笑道:“是我多想了!”
陳勁勇反問道:“就算送給縣主,縣主會要嗎?”
“親兄弟明算賬,那樣也太生份了!”李道貞嗤嗤的笑道:“若是他送我這三千兩金子,就妄圖奪走我的孩子,那也太把我李道貞看得輕了!”
很快李道貞就調整好了心態,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隆起的小腹,鄭重的道:“孩子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李道貞沒敢奢求太多,將來出生的孩子將是她生命的全部。這個孩子是她的,誰也別想從李道貞手中奪走,哪怕這個人是孩子的生身父親。
陳勁勇端起案幾上的茶碗,也不管燙不燙嘴,一飲而盡。
李道貞警惕的望著陳勁勇,慢慢皺起眉頭:“你來做什么?不會只為送這一封信吧?陳郎身邊需要人,隨便找一個人都可以做這件事!”
“勁勇奉主上之命,保護少君的安全!”陳勁勇起身,重新披上他的斗篷。一臉倦容。
李道貞道:“小桃,去安排陳總管歇息!”
陳勁勇淡淡的道:“不用了,我還要去一趟野豬嶺!”
“現在?”李道貞聽了聽窗外傳來呼嘯的寒風聲:“你去野豬嶺做什么?”
陳勁勇道:“去拿回屬于主上的東西!”
李道貞自然明白陳勁勇所指的是什么,那就是原來靈武左右衛的兵權,自從陳應調回靈州,朝廷將靈武左軍與靈武右軍拆掉一部分,以長水胡騎的名目補給到左右武衛軍之中,不過仍有四千余騎靈武右軍掌握在阿史那思摩手中。
許久沒有動作了,郁孤尼腰間的贅肉已經橫生,人也胖了足足一圈。此時若大的王帳中,幾名羌女穿著暴露的小衣,隨著絲竹聲翩翩起舞。
“三個石頭支口鍋。”
“泉水當著奶茶喝。”
“高堂大房妹不愛,”
“愿和阿哥住巖窩。”
羌族本身就沒有什么文化傳統,他們的歌曲近乎直白。當然最重的要是這幾名羌女挺起胸脯,渾然不在意郁孤尼麾下如狼一樣的綠光。
其中一個羌女尤其大膽,幾乎將身子硬行塞到郁孤尼的懷里。
常言道燈下看美人比平日更勝十倍,此時燭火搖曳,柔和的光線照在那名羌女的臉上,健康的栗色肌膚,笑起來滿口編貝的牙齒,嬌艷欲滴的紅唇像果凍般誘人,而經過了激烈的運動,她大口喘著氣,胸前一雙可愛的玉兔蹦蹦跳跳,讓郁孤尼一陣眼花。
“你,你,你,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郁孤尼將腦袋埋進一名羌族的胸前,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讓郁孤尼連連大呼過癮。
就在郁孤尼準備更進一步動作時,突然發現帳篷里出現一個不速之客。郁孤尼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見那黑影并無異動,便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人,還是鬼?”
“郁孤尼,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臀腰的馬鞍子都放不下了吧?看樣子想找一匹可馱起你的戰馬都困難了,以后你就騎騾子吧!”
聽著黑影話,郁孤尼聽出是陳勁勇的聲音,他一把推開懷里的羌女,厲聲喝道:“放肆,你膽敢這么跟本將軍說話!”
陳勁勇從黑暗的陰影里出到燭火的光亮處,面無表情的道:“我來拿回主上的東西,你知道怎么做了嗎?”
“什…什么?”
郁孤尼一臉震驚的望著陳勁勇。
權力是一劑致命的毒藥,然而就像毒品一樣,享受過權力的滋味,就讓人欲罷不能。
“甭在這里裝糊涂!”陳勁勇冷冷的喝道:“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此時,郁孤尼就是靈州的無冕之王。掌握著數萬人的生死,這種權力的滋味,感覺非常奇妙。郁孤尼也非常迷戀這種感覺,可是這一瞬間也讓他清醒了過來,這個權力是陳應給的,陳應自然可以隨時收回去。
陳勁勇盡管身手不錯,郁孤尼有一萬種辦法讓陳勁勇死得無聲無息。
然而,最終郁孤尼還是嘆了口氣,從腰間摘下一塊鎏金做的銅牌,扔給了陳勁勇。
陳勁勇接過這塊銅牌,看了看,確認是靈武靈軍的憑信,滿意的走了。
然而就在陳勁勇走出帳外,不一會兒,帳外遠來密集的馬蹄聲。
郁孤尼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他反應快,沒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很顯然陳勁勇并不相信他,他是先聯系了阿史那思摩,然后才找上他。突然大帳內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居然是火油。陳應曾用蒸餾法,得到一種像水一樣清澈的火油,燃燒起來非常迅猛,如果放在密封的容器內,還會發生爆炸。
這一刻,郁孤尼臉色大變,赤腳跑到帳外沖著陳勁勇消失的方向,跳起腳大罵:“賊你娘!”
位于長安東六十里的裕河鄉所轄五個里的地契,已經到了陳應手中。陳應此時也是一個擁有田地萬畝的地主了。不過清林里、老槐里這兩個里的所有土地都是陳直接持有,而上裕里,下裕里以及裕河里三個里的土地都是掛靠在陳應名下。
陳應望著面前五個里簽署的契約,笑道:“這是你們一生最明智的事情,將來即使擁有良田千畝的地主,也不及你們的生活。”
武德二年臘月二十六日,按照陳應制定的操作流程,萬年縣裕河鄉鋼鐵廠終于在經過十數次模擬演練,完成了所有的籌備工作。
位于界裕河河畔的高爐經過了八天的低溫烘烤,經過仔細檢查,沒有一點可疑的裂紋;滑輪組、飛輪、水車的軸承、滑車、活塞式風箱等等活動件,在工人模擬演練的后面四次,試著空轉過,每次的情況都非常好,現在上足了油,運轉起來沒有一點阻塞。
“祖師爺爺保佑,煉石成鐵,打鐵成鋼…”葛通、魏猛、嚴師虎等大匠雙手捻起三注香,在蠟燭上點燃了,虔誠的舉過頭頂,拜了三拜,再插到太上老君塑像前的香爐里。
這次的開爐點火大典,不同尋常,因為除了陳應參與,就連東宮太子李建成也抵達了這里。望著李建成虔誠的將三柱香像工匠一樣插入香爐里,眾工匠激動得無以復加。
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下,陳應勉為其難的作了這長安裕河鋼鐵廠的第一座高爐開工主持。這個時代的爆竹只是一節一節的竹子,塞進一些硝石,扔在火盆里燃燒,才會發出響聲,不過這動靜嘛,也就僅僅比放屁大一點。
陳應沉聲喝道:“鼓風!”
用五頭牛拉著的轉軸,開始緩緩轉動。在轉軸與齒輪組的帶動下,旋轉運動變成風箱活塞的往復運動,伴隨著一陣陣唧唧嘎嘎的木器轉動,新鮮空氣從風道吹進高爐中。
起車軸轉得慢。鼓風機地風壓小。爐內供氧不足。從爐頂冒出濃濃地黑煙。隨著轉軸的速度越轉越快。爐內氧氣供應充分。冒出地煙就由黑轉青。由青轉白。顏色越來越淡。最后。一大股火焰歡快地升出爐頂。
李建成緊張的問道:“陳卿,這一爐真能出一萬斤鐵嗎?”
“太子殿下,臣不得不更正你一下,這一爐產出的不是鐵,而是鋼!”陳應給李建成倒了一杯茶:“太子殿下,淡定,淡定,這一爐鋼要明天這個時候才能出來!”
要想讓李建成淡定,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這個高爐煉鋼,實在是超出了李建成認知的極限。原本聽到裴矩在靈州發回來的密信,李建成還難以置信,再裴矩第二次密信到來的時候,李建成再也坐不住了。他甚至出面,利用東宮太子的影響力,讓韋挺出面游說京兆韋氏、京兆杜氏,將他們手中靠近界裕線附近的土地賣給陳應,就這樣以來,陳應實際控制了五個里的所有土地,不算劣田,僅上田就超過了萬畝,達一萬零三百六十畝,林地一萬六千五百五十畝,荒地以及沒有任何種植價值的土地兩萬七千余畝和下等劣田,陳應手中實際控制的土地超過了五萬余畝。
如果不算良田數量,僅僅以單位面積來說,陳應此時已經是萬年縣最大的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