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大章,求訂閱)
這一輛馬車長一丈八尺,寬一丈兩尺。盡管尺寸上有所減少,可是內部的功能,卻一點也沒有少。依舊擁有方便、洗漱、梳妝、休息、看書、彈琴、手談對弈、辦公、煮茶等功能。
三折疊的沙發,如果放開,將擁有一近九尺長的沙發床,完全可以享受軟床待遇,即使雙人并臥,也不嫌擁擠。
當然,放下沙發床的時候,前面擺著桌案,將升起扣在前照壁上,形成一個雜物柜。在沙發后面則是一個寬一丈兩尺,寬約四尺的狹小衛生間,不后面的則是一個小巧的坐便器,還有洗手池、更有一個淋浴噴頭。
事實上這個功能的設計,就像后世勞斯萊斯車門上的雨傘,因為加裝了一把雨傘,據說價值三十多萬人民幣,可是這個功能,幾乎用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坐勞斯萊斯的人,根本不用。
能坐起價值上萬貫的四輪馬車,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住店休息,至于沐浴功能,完全用不著,陳應的目的也不是讓他的客戶使用這個功能,而是為了裝逼。因為有了這么多的功能,逼格就高了很多。
當這輛用黃梨木作為廂車車窗,用白口鐵皮做成的車頂出現在楊府的時候,引得眾賓客一陣驚呼。
現在如今,陳應供應出去的馬車,簡直可以稱為“公車”,目前擁有四輪馬車的人,都是國公爵位以上的人員,陳應送這輛馬車到楊府,作為楊蓉的新婚賀儀,這讓往來賓客頓時議論紛紛,到處都流露著羨慕的目光。
楊恭仁也感覺倍有面子,盡管與侯莫陳氏多年沒有往來,可是侯莫陳氏就是不一樣,一出手就是大手筆,上萬貫的馬車,說送就送了。
弘農楊氏雖然有錢,可是他們一般像這種親戚結婚賀儀,了不起出上百匹布,三五百貫而已。楊府的規模不小,占地達六七畝的深宅大院。楊氏也交友廣闊,參加祝賀的親朋好友,多達幾百人。幾百人涌進楊氏大宅,卻不顯得局促,一切都井井有條。
楊則擔心誤了吉時,就向陳應說明,要見楊蓉一面。陳應其實內心里有著強烈的八卦,他倒是想見見這個大表姐到底是長得如何驚艷。
此時楊蓉坐在書案前,依舊揮筆寫字。楊蓉的字一點兒也不像女兒家的字一樣娟秀,她寫的是行書,字里行間透著豪放之氣。
楊則推門一看,楊蓉正在悠閑的寫字,苦笑不得的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寫字?”
楊蓉向楊則欠了欠身子:“處則怎么從靈州回來了?”
“蓉娘終于成家了,小弟自然要前來送君一程!”楊則站在楊蓉身后,看著楊蓉書寫的字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李則感嘆道:“好詩,好詩,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楊蓉微微一笑道:“說出來處則也肯定認識!”
“誰?”
“前靈州總管,彭城郡公陳應!”楊蓉微微一笑道:“處則你原來在靈州是靈州長史,后為靈州刺史,你不要告訴姊姊,你沒有見過他吧?”
楊則搖搖頭道:“見肯定是見過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首詩居然是他作的。怎么會是他呢?”
楊蓉一臉迷離的道:“怎么可能不是他?這首詩據說是從平陽公主府最先傳出來的,這是當時陳郡公率領東宮右衛率勛二府南下平定旁企地之亂時,寫給平陽公主的。”
楊則思慮道:“怪哉,奇哉,若說陳大將軍能寫出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樣豪情萬丈的詩句,為兄還真不奇怪,沒有想到陳大將軍還能寫出如此唯美的詩句。”
楊蓉腦袋里又浮現了陳應那張俊美的臉,楊蓉事實上并沒有見過陳應,她看到的只是陳應的畫像,市井甚至傳言,陳應就是大唐的蘭陵王。陳應不僅長相俊美,而且詩賦文章卓越,武功更是赫赫,這樣的男子,才是楊蓉內心里最佳夫婿人選。
楊蓉雖然是一個女文青,但是也不是沒有腦子的傻子,她知道與陳應年紀相差非常大,老夫少妻在這個時代屢見不鮮,而是老妻少夫,似乎非常罕見。陳應不會喜歡一個年老色衰的老女人,而出身高貴的楊蓉也不可能委身陳應為妾。
所以楊蓉這才有感而發,寫下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這樣的詩句。
詩是一人感情宣泄的一種方式,當楊蓉幾乎相信,她這輩子要與青燈古佛相伴的時候,偶爾讀到了陳應寫下的這首詩,那個時候,楊蓉就不遺余力的收集關于陳應的信息,比如陳應如何改裝雪地飛舟,如何大破突厥連勝四陣,包括陳應與李秀寧相識相知,相互傾心這樣隱秘的消息,都被楊蓉收集到了。
楊則看著姐姐目光里一片春水,還以為她這是因為嫁與應國公作應國公夫人,有心甘情愿的。楊則擔憂楊蓉婚姻關系,倒是對于這樁婚事采取著贊同的態度。楊則道:“有一件事,蓉娘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情?”
“陳應還是我們的表弟,他是咱們三姑的五兒子。”
楊蓉卻拿著一張畫像道:“處則,你來看看這張畫像想陳…表弟嗎?”
楊則根本瞄了一眼那張畫像,淡淡的道:“陳表弟就在前院,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也錯的太離譜了吧!”
楊蓉一聽這話,扔下筆,就朝門外走去。
楊則道:“吉時…吉時要過了。”
楊蓉道:“反正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也不差一時半刻!”
說著,楊蓉根本就不理會楊則,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
陳應此時發現已經被人海包圍了,陳應不經常參加各類的活動,能跟陳應說得上話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四輪馬車,雖然風靡全城,卻奈何很多人家連采購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太子妃已經放出話來,讓人們關照陳應的馬車生意,可以肯定這個生意,太子有參股,或者是干股。
關照陳應的生意,也是向太子聊表心意。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內,陳應又接下了十萬貫的訂單。
陳應此時發現,大唐國庫雖窮,但是世族門閥實在是太有錢了,一輛上萬貫的馬車,如果光靠種地,至少需要十萬傾良田一年的收益。然而這些訂單卻依舊連綿不絕。
事實上,這正是國人的劣根之一。喜歡攀比,西晉時期石崇與王愷爭豪,只不過是這個時代的一個縮影。
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陳應對于這些朱門高貴們,向來沒有什么好感,能刷他們一把,陳應絕對不會客氣。
楊恭仁看著周圍的賓客漸漸散去,就悄悄對陳應道:“你我姑表兄弟相聚不易,陳兄弟,不如靜室詳談!”
陳應點點頭。跟隨楊恭仁登上一座三層高的閣樓。
陳應走進閣樓,發現這里是一間琴室,一名眉清目秀的琴師跪坐在琴前,朝著楊恭仁盈盈而拜,說道:“奴婢給阿郎、公爺、沏茶去?”
說著便起身離開,留下地方來給陳應與楊恭仁密談。
陳應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楊恭仁恐怕還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楊恭仁與陳應落坐后,不一會兒琴師就端著茶水擺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然后盈盈離去。
楊恭仁微微一笑,做出推心置腹的樣子嘆了口氣道:“讓小表弟見笑了,如今弘農楊氏也大不如從前,倒是要恭喜小表弟,如今深受東宮太子殿下的信任…”
對于楊恭仁陳應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楊恭仁可是唐朝弘農楊氏十一位宰相之一。楊堅建立隋朝時,楊恭仁為皇族遠親,進拜成安郡開國公,加授左宗衛車騎將軍。仁壽三年(603年),楊恭仁出任甘州刺史。他施政寬和,使得治下胡漢百姓各安其所,深得邊民之心。大業九年(613年),楊恭仁改任謁者大夫。當時,禮部尚書楊玄感起兵反隋,楊廣特命楊恭仁負責征討事宜。楊恭仁在破陵大敗叛軍,隨后又與屈突通追擊至閿鄉,擒獲楊玄感、楊積善兄弟,因功進授正議大夫。
大業十二年(616年),隋煬帝巡幸江都。當時,裴蘊與蘇威、宇文述、裴矩、虞世基共掌朝政,排斥異己。楊恭仁因素來廉正,遭到他們的排擠,被外放為河南道大使,負責“討捕盜賊”。他行至譙郡,被食人魔王朱粲所部擊敗,只得逃回江都。
宇文化及發動江都兵變,弒殺楊廣。他另立秦王楊浩為皇帝,自任大丞相,并以楊恭仁為吏部尚書。受陳應這個異世蝴蝶的影響,楊恭仁并沒有像歷史上那樣被元寶藏擒獲,獻給李淵,而是楊恭仁自行返回長安,事實上在河北的時候,夏王竇建德曾想招攬楊恭仁為大行臺(既行臺尚書令),不過由于楊恭仁看不上竇建德,就婉拒了竇建德,以思鄉心切為由,只身返回了長安。
楊恭仁回到長安,卻遇到了李淵強嫁楊蓉與武士彟為妻,這讓楊恭仁非常憤怒,他甚至產生了返回河北,效力竇建德,滅掉李唐,改朝換代的心思。楊恭仁有治理地方是有一套,可是打仗卻不是他的長處。
竇建德與李淵相比,劣勢不僅僅是因為竇建德后方不穩,關鍵是河北在楊廣東宮高句麗時期、大征河北的物資與丁壯,此時河北的人口僅僅相當于關中的三分之一。李淵占據了巴蜀、關中、和河西、河東,治下人口多達五六百萬人。
但是竇建德雖然擁有整個河北、山東大部和河南全部,看似地盤不少,然而人口經過楊廣大索和瓦崗軍在河南地多年混戰,人口卻少得可憐。竇建德麾下擁有的總人口不足二百萬人,即使十戶供養一丁,竇建德能征集二十萬兵馬已經是頂天了。
可是李淵的人口基數,如果李淵不計后果的征調,最多可以武裝五六十萬軍隊,這樣的差距,直接影響軍隊的戰斗力和穩定性。
陳應淡淡的道:“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恭仁兄有所不知啊。”
陳應這本是一句非常謙虛的說法,可是聽到楊恭仁耳中,這就是等于陳應向他說,陳應也過得不如意。
楊恭仁猶豫了片刻:“為兄早年與唐主有舊,可是沒有想到啊,這唐主別的本事沒有,帝術七術要耍得精煉通透。也不是為兄出言無狀,夏主都比唐主寬厚大度!”
陳應一聽這話,終于回過味了。
楊恭仁這是要反出大唐,難道說他真要投靠竇建德?知道歷史背景的陳應非常清楚,竇建德此時已經失去了涿鹿天下的機會。
如果他在南下之前,不惜一代代價猛攻幽州羅藝,拿下幽州、平州、營州和扶余國,竇建德逐鹿天下還是非常有機會的。
可是竇建德自己卻將自己玩死了,明明一手好牌,把打成一把爛牌。
投奔竇建德,陳應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念頭。別看竇建德氣勢如虹,不可一世,陳應卻知道竇建德根本就蹦跶不了幾天了,明年開春,李世民會率領大軍攻向鄭王王世充,竇建德自以為帶著十數萬軍隊,定可以擊敗唐軍,獲得喘息之機。
只是竇建德絕對沒有想到,李世民會像嗑藥一樣兇狠,以區區一千五百玄甲兵,以少勝多,大敗竇建德,連竇建德本人都會被俘虜,送到長安斬首。
陳應直接道:“恭仁兄真以為夏主乃真命雄主?”
楊恭仁猶豫了一下道:“小表弟,你這是在考驗我啊!”
陳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陣香風襲來,陳應抬著,與楊蓉四目相對。
楊蓉一身紅妝嫁衣,鳳冠霞帔,特別是那張艷若桃花的臉,讓陳應一時間看得癡了。
楊蓉對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弘農楊氏遺傳基因非常好,世代皆出俊男美女,看著陳應色瞇瞇的望著自己,楊蓉非但不怒,反而暗暗竊喜。
楊蓉事實上已經不能用竊喜來形容了,而是用狂喜形容。
陳應本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帥氣。
楊恭仁被楊蓉打斷談話,非常不滿,而且楊蓉與陳應四目含情脈脈的對望著,雖然沒有出格的舉動,若是傳揚出去,對楊氏風評不利。楊恭仁不由得咳嗽一聲。
陳應恍然大悟,躬身而禮:“陳應,拜見大表姐!”
陳應此時心中萬千草泥瑪呼嘯而過。
楊蓉居然四十多歲,此時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沒有化妝的素顏,甚至看不到一條魚尾紋,關鍵是楊蓉的身材看上去纖瘦,偏偏豐滿的胸部,與她的身體不成比例。用后世的話來形容,那就是童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