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此刻心亂如麻,強自鎮靜的道:“容我再想想!”
陳應摸黑尋到火鐮子。反復打,都沒有將火打出來。李道貞見狀,不由得從陳應手奪過火鐮子,輕輕打火將燭臺重新點亮。
隨著燭臺的點亮,在燭火的照耀下,陳應看著李道貞滿面羞紅地整理著給陳應弄亂的裙衫,特別是李道貞此時露出一副小女兒神情,更是格外的動人。此時場面甚是尷尬,陳應本想與許二娘歡好一番,卻沒有想到摸到了李道貞。陳應假裝思索,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李道貞以及李道貞的陌刀。許久,陳應并沒有發現李道貞的陌刀,也沒有見她暴起發難,陳應這才安心不少。
李道貞臉皮子究竟還是嫩,低頭頭,眼睛不知道落到哪里。李道貞此時的心,如同小鹿一般嘭嘭亂跳,自己的胸都給這混蛋拿手摸過,半邊身子還酸酸麻麻的。如果是別的男人摸她,李道貞肯定會讓他生死兩難,可是陳應卻是她將來的夫君。對于自己夫君,做什么,都無可厚非。當然只要成親之后,還要做那小人書上更加羞人的事情。
李道貞腦子也浮想聯翩,甚至好不知羞的想著:“身子給男人摸過的感覺真是叫人難忘,但是這家伙怎么有臉當沒事人似的站在這里說話??”
陳應差陽錯,誤中副車,一直將心懸到了嗓子眼。以李道貞的武功,要想弄死他實在太容易了,甚至連陳應呼喊侍衛都來不及。可是見李道貞似乎沒有在意,陳應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陳應的大腦里的思路在這個時候,終于慢慢變得清晰,他低著頭不敢正視李道貞,小心翼翼的問道:“天使有多少隨員?”
陳應想來,自己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特別是現在正在戰時,李淵沒有理由會在這個時候要殺自己。況且自己這段時間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說出格,張長遜為了哄騙始畢可汗,當初可是連李淵的圣旨都敢偽造。
李道貞此時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惆悵,陳應長相俊美,非常耐看。當初自己誤會陳應暗殺自己兄長李道宗,自己也想殺掉陳應為李道宗報仇。可是當她看到陳應本人的時候,卻又對陳應下不了狠手。如今誤會解除,雖然李淵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欲將自己下嫁給陳應。這內心里,對于此事還是非常期待的。可是,現在李淵居然要殺陳應,卻讓李道貞心中非常糾結,自己這婚事看樣子又黃了。
當陳應連續問了她三遍,李道貞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有六七個人!”
“六七個人?”陳應聞言心中一松,反問道:“六七個人就想殺我?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說完這話,陳應就有點后悔了。這豈不是向李道貞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陳應兩世為人,絕對不會束手待斃。在前世的時候,他看到岳飛冤死風波亭,內心中總有說不盡的遺憾。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卻非常簡單,哪怕閻王爺想讓自己死,自己也絕對會拼上一把。
直到四更天的時候,陳應好不容易合上了眼睛。李淵要殺自己的消息,對于陳應來說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幸好,此地距離長安超過三千里,李淵長鞭莫及。”
看到陳應既沒有收拾行囊,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李道貞不由得大急,她忍不住的沖到了陳應下榻的帳篷內,督促陳應趕緊離開豐州逃命。李道貞進入大帳后發現陳應正在呼呼酣睡,李道貞既是搖頭,又是無奈。
然而這時,李道貞突然發現靠近帳篷窗口的位置,出現一道黑影。李道貞伸手摸向腰間,由于陌刀太過沉重,長途跋涉,非常耗費馬力,李道貞便沒有攜帶她最趁手的陌刀。此時她手中出現有一柄障刀。
所謂的障刀,就是障身御敵之刀。刀寬不過二指,刀長不過一尺兩寸(約合二十八點五公分)一刀在手,緩緩出鞘,李道貞暴喝道:“誰?”
黑影尚沒有答話,陳應卻被李道貞驚醒了。陳應睜開眼睛,卻見李道貞與一名黑影在帳篷內斗在一起。
二人都是以快打快,就連陳應也看不清楚。然而讓陳應驚詫莫名的是,以李道貞那么高強的身手,居然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叮叮鐺鐺”刀劍相交,金鳴聲刺耳,火星四。
陳應悄悄翻身,從床頭摸到自己的橫刀。手中有刀,心中不慌。這個時候,陳應大喝:“有刺客!”
不一會兒,眾侍衛手持火把將中軍帳篷,團團圍住。在火把的照耀下,陳應發現正在打斗的二人,他都認識,一人是李道貞,另外一人正是平陽公主的侍女何月兒。
“住手!”陳應暴喝道。
然而,二女已經打出了真火,對于陳應的話卻充耳不聞。
正在趕來的羅士信卻沒有陳應那么好的脾氣,看到二人居然絲毫不給陳應面子,暴喝一聲:“給我躺下!”
羅士信揮槍加入戰團,僅僅一招挑飛了李道貞手中的障刀。隨即一腳踢在何月兒的小腹上。
“二位姑娘,你們誤會了!”
二女幾乎異口同聲冷哼道:“沒有誤會!”
李道貞道:“今天沒有帶我趁手的陌刀,要不然你擋不了我三十回合!”
何月兒嗤笑道:“若非本姑娘趕緊了一天一夜的路,身子乏了,你連摸到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二女絲毫依舊不把陳應放在眼中,羅士信正想揮槍給他們二女一點顏色看看,許敬宗趕緊擋在羅士信面前:“羅將軍,你還沒看出來嗎?”
“看出什么?”
“他們與將軍…”
羅士信這才恍然大悟,眾侍衛一哄而散。
面對二女,陳應也頭大如斗。
陳應和稀泥道:“好了,大家不是外人!”
李道貞臉似寒霜,一臉煞氣,伸手一指何月兒道:“她是何人?”
何月兒也不服氣的道:“這又是哪位?”
李道貞道:“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道貞是也!”
“哦!”何月兒道:“原來是白城縣主當面,奴婢平陽公主駕前,尚衣令何月兒拜見白城縣主!”
陳應此時才知道何月兒居然還是一個官身,平陽公主府是親王府建制,尚衣令是正六品上的女官,掌管著平陽公主更衣的官員。雖然職位不高,卻非親信心腹不能充任。
一聽是平陽公主駕前尚衣令,李道貞淡淡的道:“本君大人不計小人過!”
何月兒道:“陳大將軍,公主讓我告知,稍安勿躁!”
語罷,何月兒不理會李道貞,徑直長揚而去。
陳應思來想去,李秀寧應該不會合著李淵欺瞞自己,就算真是欺瞞自己,光憑五六個天使,也休想取下自己的首級。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渾河河畔,東突厥汗國處羅可汗王帳正在緩緩南行,離開了駐地。處羅可汗接到可敦義成公主的消息,邀他前往定襄。
原本處羅可汗俟利弗設還不想去定襄,可是得到最新消息。細封步賴首戰失利,雖然沒有像其他將領一樣,遇到陳應就是慘敗,不過總算遲滯了陳應犀利的攻勢。俟利弗設還在擔心,這萬一陳應不顧一切的率軍攻向渾河,在渾河附近無遮無攔,萬一不敵,肯定損失慘重。
而定襄城雖然不比洛陽、長安高大堅固,不過作為邊鎮的定襄,城墻也高過三丈六尺,陳應要想攻破定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處羅可汗命人拔營出發,向定襄移動。這邊俟利弗設的前鋒大軍步鹿根部剛剛走了不過三五十里,俟利弗設就便得到了葉護阿史那莫何使者的求見。
在一輛寬大的高車上,俟利弗設招見了剛剛從長安返回的阿史那莫何的使者伊地米駝匐。
“您忠誠的仆人伊地米駝匐,拜見我英明神勇的處羅可汗!”
俟利弗設道:“你怎么從長安回來了?是不是莫何葉護出使唐國有了新進展!”
“可汗英明!”伊地米駝匐笑道:“自定楊可汗(既劉武周)攻陷唐地晉州、汾州,兵威大盛,關中巨震。特別是定楊可汗的妹婿西南大行臺宋金剛(宋金剛原本有妻,投降劉武周之后,休妻續娶劉武周之妹為妻)攻伐澮州,唐國李淵老兒,最終同意了莫何葉護的意見,欲用人頭換取定楊可汗退兵!”
俟利弗設大笑道:“好,好,若那李淵老兒把陳應的人頭送來,本可汗便命劉武周讓出晉陽…”
伊地米駝匐卻搖搖頭道:“莫何葉護的意見是,讓處羅可汗暫時放下私人喜惡…”
不等伊地米駝匐說完,俟利弗設的臉就冷了下來:“本可汗做什么事,還用他莫何教嗎?”
伊地米駝匐趕緊跪在車上,沖著俟利弗設連連磕頭,連稱不敢。“可汗,若是那陳應知道,他對李淵老兒忠心耿耿,李淵老兒卻欲拿他的人頭,平息我們突厥汗國的怒火,他會怎么做?”
俟利弗設道:“陳應小兒肯定不會束手待斃,讓他們打,反正怎么打,都是狗咬狗,一嘴毛!你現在拿本可汗的金箭趕緊去細封步賴軍中,告訴細封步賴,若是可以說降陳應小兒,本可汗封他為平唐可汗。”
伊地米駝匐從俟利弗設的手中接過金箭,便馬不停蹄,朝著豐州方向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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