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鉤鐮槍裝備騎兵,事實上是陳應的一次大膽的嘗試。在后世,陳應曾經看過一個電影《火與劍》這是波蘭的史詩級電影,里面講述的就是波蘭騎兵與哥薩克和韃靼人的騎兵對決。從這個電影中,給了陳應極大的震撼,他甚至還專門查閱了相關資料,這才得知波蘭翼騎兵的輝煌和傳奇。
特別是電影中,那種騎兵拿著長矛,排成密集的如墻的隊形,朝著敵人發起排山倒海的進攻,彪悍的哥薩克人潰不成軍,曾要橫掃世界的韃靼人也望風而逃。這給了陳應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從前,陳應是沒有機會。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大唐的右衛率正四品忠武將軍,麾下也有這么一支騎兵。正好可以利用之前打造的鉤鐮槍,在幾乎沒有多付什么努力,一支簡化版本的翼騎兵輝煌亮相。
或許,俟利弗設會敗得非常不服氣,認為這是他率先命最弱的突厥拓揭騎兵。事實上,這次對決,換哪支突厥騎兵,結果都是一樣的。哪怕是突厥最精銳,裝備最好的附離軍上場,同樣也難逃潰敗的下場。
事實上俟利弗設應該慶幸,一旦讓附離軍上場,面對這么一場徹底的潰敗,突厥附離軍不敗的神話,就會像泡沫一樣被捅破。
靈州城,此時成了歡樂的海洋。靈州四城城門大開,困守三個月有余的百姓,趕緊出城在軍隊的掩護下準備砍柴,儲存燃料。
陳應望著一萬三千余突厥俘虜,皺起眉頭道:“咱們不養閑人,傳本總管命令,所有突厥俘虜,今天不打三十擔柴,沒有飯吃!”
楊則有些擔憂的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俘虜,神色凝重的道:“陳總管,這么多俘虜,萬一要是鬧出亂子…”
“楊長史不用擔心!”陳應不以為然的笑道:“讓人叫郁孤尼過來!”
時間不長,郁孤尼興奮的跑來。他跑到陳應面前莫約數十余步,突然一下子撲倒在雪地上,朝著陳應像蛇一樣匍匐前進。
陳應異常不解,疑惑的望著郁孤尼:“他這是做什么?”
杜善果解釋道:“陳總管有所不知,這是突厥人最高的禮節,代表著他甘心為總管的奴隸,這是要向你施吻靴禮。”
“吻靴禮?”陳應依稀記得歐洲似乎有類似的禮節,沒有想到居然突厥也有這種禮節。不過,陳應作為后世之人,實在難以承受這種對于人性侮辱性極重的禮節。
陳應正欲作出禮賢下士的樣子,扶起郁孤尼。
杜善果拉住陳應的手道:“總管,你最好還是承愛吧。”
“這怎么能行,這不是埋汰人嗎?”
“突厥這個民族,非常奇葩!”杜善果道:“若是您不接受他的吻靴禮,這對郁孤尼而言,將是極大的侮辱,他就拔刀自殺的!”
陳應臉上掛著無奈的苦笑,心中暗忖“真是奇葩的民族!”
果然,正如杜善果所料。郁孤尼神情異常嚴肅,就像在朝拜圣靈一樣虔誠,每一個手勢和運作,都很莊嚴和肅穆。
此時,陳應的靴子上掛著戰場上踩出來的血污、泥巴還有一些碎骨屑,然而郁孤尼卻像舔舐一個絕世美味一樣,將陳應的靴子鞋面上的污垢,舔得干干凈凈。
陳應看著郁孤尼那張滿是污垢的嘴,胃里一陣翻江蹈海。好不容易壓下去了胃里的不適,陳應道:“郁孤尼,本總管命令監視所有俘虜,看押他們伐木,若有異常,可就地處決!”
“我的主人,您放心吧!”郁孤尼緩緩趴在雪上后退,慢慢的挪動著身體,當郁孤尼挪到十數步外,這才緩緩起身。
郁孤尼返回本部數千部曲跟前,朝著眾部曲嘰里呱啦的亂叫著,好一會兒,這數千突厥郁設部部曲呼啦一下跳下馬,朝著陳應瘋狂的磕頭。
為什么要用瘋狂這個詞呢,是因為這些郁設部將士眼睛里露出狂熱的崇拜,就像超級鐵粉,遇到他們喜歡的巨星一樣。
好一會兒,這些郁設部將士翻身上馬,根本不用陳應過問。郁孤尼將麾下大小頭目,如督將(千夫長)、渠將(百夫長)以及帳目(既伙長)分成數百股,每人看管著數十上百不等的俘虜,朝著靈州城外的樹林走去。
有一名突厥俘虜動作稍慢。一名郁設部渠將揮舞著馬鞭就是一陣亂鞭。直接將那人活活抽死,這才罷休。
不過,這也極大的威懾了眾突厥人,突厥人砍起木頭來,非常賣力。盡管這些突厥俘虜手中都有斧頭和柴刀,也算是擁有了武器,可是他們卻沒有敢產生任何異動。
在靈州城的城墻上,楊則望著這一幕異常不解。疑惑的問題:“突厥人不是桀驁不馴,野蠻難服嗎?怎么今天都轉性了?”
“不是轉性,這才是他們整個民族的秉性!”
楊則大為奇怪。
陳應似乎并不太熟悉突厥這個民族,甚至連東突厥四大葉護之一的易勿真莫都不知道。可是為什么陳應就敢斷定突厥人不會反復?
看著楊則抓耳撓腮的樣子,陳應淡淡的解釋道:“突厥人信奉的是叢林法則,就是物竟天擇,強者為尊,弱強食。他們習慣了依附強者,千百年來,塞外諸胡都是如此,他們說穿了,就是一群墻頭草,當年匈奴人強大的時候,整個草原上都以匈奴為號,稱為匈奴人。鮮卑族首領檀石槐少時有勇有謀,被推舉為部落首領。在高柳北彈汗山建立王庭,向南劫掠沿邊各郡,北邊抗拒丁零,東方擊退夫余,西方進擊烏孫,完全占據匈奴的故土,于是草原各部,便廢除匈奴族號,改稱鮮卑。后來鮮卑族沒落了,柔然又開始崛起,大漠南北,皆稱柔然。
當年突厥不過是柔然汗國的一個打鐵的附庸部落,在士門可汗擊敗鐵勒,統一草原之后,塞外諸胡皆統稱突厥。”
楊則點點頭道:“千年年來,我們中原,統稱華夏,無論國號是漢、晉、魏、隋,人人自知都是華夏人!”
“不錯!”陳應道:“這就是民族秉性的釋然,我們崇拜自己祖宗,知道自己根在哪兒,而草原諸胡卻非常善忘,前朝文皇帝的時候,打得突厥稱臣,可是楊廣時代,卻兵圍雁門關,險些殺死楊廣。所以說,他們是善忘的,現在我們贏了,勝了,就可以毫無愧疚的驅使他們!”
楊則一臉苦悶道:“陳總管,我們靈州雖然有糧,可是這么多突厥人,就算是再多的糧食也不夠吃啊!”
陳應想了想道:“這個好辦,找始畢可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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