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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與眾不同的女子

  看著如同潮水一般再一次撤退的叛軍,陳應也終于松了口氣。表面上古波不驚的陳應,實際上心中揪成一團,他的手心里捏的全是汗。

  陳應非常清楚連續三天強行軍,將士們的體力差不多也到了油盡燈枯地境地。能堅持到現在,全憑心中的那一口氣支撐著。

  將士們實際早已是強弩之末,不少將士連握槍的力氣都沒有了,再打下去,別說太久,恐怕再有一刻鐘,他們就會累死在這里。

  好在,叛軍已經撤退了。

  眾勛二府的將士們,紛紛喘著粗氣,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有好幾處的將士,都是用鉤鐮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陳應知道絕對不能讓旁企地的叛軍,看到自己一方虛弱的一面。盡管頂在最前面的鉤鐮槍兵已經油盡燈枯,就算想追擊也沒有力氣了。可是陳應手中還有三百余名充當督戰隊的老兵一直在觀戰,他們的體力非常充沛。

  “勛二府尖兵出擊!”

  陳應提著橫刀,大步上前,幾只箭矢歪歪斜斜的朝他飛來。陳應沒有閃避,他早已非戰場上的雛鳥,戰場也是最好的老師,讓陳應一看就看出這幾只箭矢才是真正的強弩之末,別說他身上穿著精良的甲胄,就算沒穿甲胄,同樣沒有致命威脅。

  “釘釘…”

  陳應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擂了幾拳,四五只箭矢便掉在自己腳下。陳應看也不看,心中一股暴戾之氣,蓬勃而出。

  “全軍將士隨本將上,殺光賊寇!”

  “殺光賊寇!”

  眾老兵揮舞著橫刀,跟隨陳應朝著叛軍殺去。

  “噗嗤…”

  陳應的橫刀一刀劈在一名叛軍士兵的脖子上,大股鮮血噴射而出,溫熱的鮮血讓陳應那張近乎完美無瑕的俏臉,變成猙獰恐怖。

  這名叛軍士兵嚎叫叫,狂亂的倒在地上,抽搐著就漸漸沒有聲息。

  一名叛軍臉上帶著吐蕃人才獨有的高原紅,如同野獸一樣嘶吼著,揮舞著手中的砍刀,朝陳應撲來。

  陳應上前一腳,將這名雄壯的叛軍踢進層層疊疊的尸體堆上,還不能這名叛軍爬起來,陳應一刀砍在他的腦袋上,他的半邊腦袋被砍了下來,流出紅白相間的腦漿…順便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殺!”

  陳應一名跑得稍慢的叛軍的腦袋砍下來。

  后面的勛二府老兵們一看陳應如此勇猛,也同時發出一聲喊,不要命地朝前撲來。咬牙切齒,血紅雙眼,橫刀雪亮地朝前不間斷劈砍。

  此時的勛二府在陳應的帶領下,如同一柄燒紅的烙鐵,烙在牛油上一樣,毫無阻力。這柄“烙鐵”,所經之處,血肉翻飛,血流成河,頃刻就被切削出一片甬道。

  一片接一片叛軍士兵倒在地上,到處都是將死未死的叛軍在地上抽搐著、狂亂的慘叫著…

  陳應率領勛二府尖兵向前推進不到一百步,叛軍士兵心中僅存的一點勇氣已經被閃亮的橫刀粉碎干干凈凈。幾乎是不約而同,前方的敵人同時轉身往后奔逃。

  陳應突然看到旁企地正望著自己,陳應將手中的橫刀遞到自己的左手里,伸出右手,右手握拳只留下大拇指,從脖子的右側滑下左側,做出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旁企地望著這一幕,臉色陡然巨變,他還想率領部曲進行拼殺,然而當旁企地向前沖的時候,發現身后有一股巨力拉著他。

  旁企地回頭,發現正是莫大可。

  “王上,怒不興兵啊!”莫大可神色凝重的望著周圍面露懼意的部曲,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這陳應小兒使了什么魔法,咱們的人只要沖上去,就像被捆住了手腳,再逼著他們上去,那可就…”

  旁企地打仗并沒有什么章法,他自發動叛亂以來所有的勝利,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但凡攻破的城鎮,無一例外,都是血流成河,尸骨堆積如山。

  問題的關鍵是,他這一招在遇到陳應的時候,偏偏不靈了。

  “你說該怎么打?”

  莫大可拿著馬鞭指著勛二府的軍陣道:“陳應小兒是一塊硬骨頭,不太好啃。不過,這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咱們犯不著在這里跟他較勁!”

  “咱們往哪里退?”

  莫大可沉吟起來,他背著手來回踱步,好半晌,蹲下來,拿著在地上劃出一個歪歪斜斜的線。

  “咱們去西北馬盤縣?”

  “馬盤縣?”

  此時的旁企地絲毫沒有西羌王的氣勢,反而像莫大可的跟班小弟。旁企地疑惑道:“我們為何要去馬盤縣?”

  “這馬盤縣是西北的要道,只要咱們在馬盤縣站穩了腳跟,進可攻仇池,退可去西海,天下之大,海闊天空!”

  “這…本王再考慮考慮。”旁企地流露出了濃濃的不舍。

  從始州城下要去馬盤縣,唯一的通道是過金牛古道,然而這個道路如今被陳應率領軍隊把守著,根本不用想陳應會放他們過去。要硬沖,他們連半成的機會都沒有。

  不走金牛古道,還剩下一條路,那就是由三國時期魏國名將鄧艾開辟出來的陰平古道,不過這條路空身走,對于習慣跋山涉水的羌人來說,雖然困難,卻不是沒有機會。然而要走這條路,代價卻非常大,那需要經最為險要的摩天嶺,走這條路會九死一生,最為關鍵的是,如果走這條路,也就意味著旁企地自發動叛亂以來,劫掠而來的財物,根本帶不走。

  正如司馬光所說的那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自從發動叛亂以來,旁企地自立為西羌王,雖然他只是一個自封的草頭王,可是排場卻不小,至少后宮非常充實,他劫掠了上百余姿色不俗的女子,夜夜承歡。不僅如此,吃穿用度,也處處與王侯看齊,現在在讓他鉆山溝,吃草根。

  旁企地根本受不了那個苦。

  旁企地回到自己的“王帳”,所謂的王帳也不過是一頂面積稍大的帳篷,里面堆積著他一路搶劫而來的金銀財寶,上好七彩蜀錦充當地毯鋪地,潔白而柔滑的絲綢掛得到處都是有,簡直就像靈堂的招魂幡。

  特別是那張“王案”上,不僅擺著用珍珠串成的假花,還擺了四株珊瑚樹,不倫不類。

  如果陳應看到旁企地的王帳,肯定會給他一個評價,土包子!

  旁企地坐在王帳里的胡床上,臉上愁眉緊鎖。

  他此時無心吃飯,就連平時感覺的美味也如同嚼蠟。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杏黃襦裙的女子款款而入。女子身上襦裙卻薄如蟬翼,一具飽滿而妙曼的女人身子在這一片淡淡的黃色中若隱若現,卻是無比地誘人。黑色秀發飄動中,一張美貌得讓人無法呼吸的面孔上,兩點漆般的黑色眸子卻是異常的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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