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蘇護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嚇得縣尉高萬青一個哆嗦。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高萬青大氣都不敢喘,好半天這才怯怯的道:“那陳應是平陽公主的人,就連陳應宅子過個戶,平陽公主都派出了馬三爺…長安城里的游俠,沒人敢接這個花紅。”
當初平陽公主拿下大半個關中,依靠的中堅力量就是關中游俠。別看平陽公主是女兒身,在游俠心中的份量卻不低,沒有人敢為了錢去開罪平陽公主。
“難道平陽公主…”說到這里,蘇護趕緊捂住嘴。
然而這個念頭瞬間在蘇護腦袋中升起,就再也揮之不去。可別說,還真有可能。蘇護可非常清楚,陳應那副皮囊對女人擁有多大的吸引力,當初若非高萬青的小妾幫助,陳應根本逃不出長安城。能讓一個僅僅有過幾面之緣的女子,不惜冒死相救,足可見陳應對女人們的吸引力。
難道這陳應是平陽公主私養在外宅的面首?
就在這時,蘇護的幕僚皇甫敬文眼睛微微瞇,賤嘻嘻的靠近蘇護耳邊輕聲低語起來:“東翁,何不試一試!”
“試一試?怎么試?如何試?”
皇甫敬文道:“廣平侯府前幾日有一個失竊案,廣平侯爺的祖傳金甲被盜,如今臟物已經追回,賊首也業已緝拿歸案,但是外人并不知道。”
說到這里,皇甫敬遠捻著灰白的胡須笑道:“將栽贓陳應,只要做實了這個罪名。哼哼…哼”
“不錯,不錯!”蘇護滿臉浮現陰險的笑容:“緝拿盜賊,維持治下治安,責無旁貸,就算官司打到御前,本官依然占著理!”
皇甫敬遠道:“更何況,這廣平侯府可是關隴世代貴胄,就算平陽公主想護著陳應,那也要掂量掂量?為了一個面首,得罪廣平侯府和關隴貴族到底值不值。”
蘇護點點頭道:“就這么辦。”
蘇護目光如電,緩緩的掃視著高萬青:“你現在知道怎么做了吧?”
“卑下明白!”
“明白最好!若是這事再辦砸了,你這個縣尉也不用干了,滾回家吃老本吧。這些年你在任人,沒少得罪人吧?要是沒了你這身官皮,你感覺你能活幾天?”
“是,是…”高萬青連連點點頭,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縣尉的官職雖然不高,然而卻是一個油水很足的職位。長安城的王公貴族他高萬青得罪不起,可是沒有后臺的平民百姓,卻可以任由高萬青拿捏。這些年靠著貪污受賄,強取豪奪,他高萬青也積攢了數萬貫家產,若是這個官職不保,不出一月,關中的那些游俠就可以讓他家破人亡。
雖然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更骨感。
陳應看著已經變得光禿禿的花草,簡直欲哭無淚。現在樹葉已經掉光了,哪里去找新鮮的茶葉?
現在就算陳應想炒茶,至少也要等上大半年的時間。
要說陳應確實還有千貫錢財,這點錢財也不算少,如果可以放在銀行里吃利息,也基本上可以保證他一家開銷,只是非常可惜,在這個時候,放在錢莊里非但沒有利息,反而要繳納一筆儲存費用。
要養活一大家子,要娶一個豪門貴女當老婆,要過上錦衣玉衣的生活,總得想方設法賺錢。
可是怎么去賺錢,陳應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張懷威、尤子英等根本沒有陳應的煩惱,他們倒是無憂無慮,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人逢心事,就容易醉得快,不知不覺陳應居然喝高了。
他不僅感覺天旋地轉,而且更加不妙的是胃里已經開始翻江倒海。陳應也想跑出去嘔吐,可是他的手腳根本不聽自己使喚。
還沒有等陳應掙扎著起來。
“嘩啦…”
陳應居然吐了自己一身,看著滿身嘔吐物,陳應的胃就像是放開閘門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等陳應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柔軟的床上,身上早已換了一件輕便的衣服,房間內也沒有任何難聞的氣味。而蘭兒則爬在床邊睡覺。
看著這蘭兒睡得深沉,擔心蘭兒著涼,陳應就輕輕將蘭兒抱起來,慢慢放在床上,然后又將被褥給蘭兒蓋上。
陳應看著蘭兒紅潤的小臉,忍不住的在她小臉的親了一下。
陳應分不清此時是什么時辰,隱隱約約記得當初眾人喝大了,醉倒得東倒西歪。陳應起身躡手躡腳的來到后院,突然看到尤子英居然拿著橫刀,一手舉著盾牌,在后院的花圃里尋找著什么。
陳應剛剛想問尤子英什么事情,卻見尤子英給他打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好半天,尤子英也沒有發現異常。
陳應上前道:“大半夜你不睡覺…”
“有人翻墻進來了!”尤子英疑惑的道:“我看到了墻角的鞋子,還聽到了翻墻的聲音,趕緊起來,就發現一個黑影朝后院來了,追到這里,居然失去了蹤影…陳將軍,快進去,看看財物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