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沒有跟賀知章細聊禮部的事情。
禮部考吉、嘉、軍、賓、兇五禮之用,管理全國學校事務及科舉考試及藩屬和外國之往來事。
在裴旻眼中,除了科舉考試與藩屬、他國外交值得重視,其他的都不感興趣。
在裴旻最初的影響下,科舉的越發的給重視。現在科舉已經到了寧缺毋濫的地步,從原來的一年一試,演變成了三年一試,以便于精益求精。
今年不是科舉年,科舉沒有什么好過問的。
至于外交,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
弱國無外交,強國握命途。
唐王朝越發強大,周邊的諸國大多仰著唐王朝的鼻息生存,各個溫順如狗,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賀知章倒是一臉喜悅,自己看著成長的小兄弟,出將入相,完成了他人一輩子都可能做不到的事情,真心誠意的為之感到高興,想著廟堂上的一些事情,說道:“禮部這邊你大可放心,老哥哥一定會配合您這位新晉的尚書左仆射。吏部、工部的兩位尚書是老哥哥的好友,老哥哥已經給他們打了招呼了。兵部杜尚書那邊,他跟你是一路人,想必也會配合你的行動。只是戶部那邊,你可要多多在意,宇文尚書怕是不會好好的配合。”
聽著賀知章說著這些瑣事,裴旻心底也有小小的感動,笑道:“賀老哥放心,宇文尚書現在就跟驚弓的小鳥一樣,我跺個腳他都得抖三抖。我現在用他才,不需要他服氣我。只要我不給我添事,那就留著。要是惹麻煩,那就直接踢出去。”
賀知章見裴旻完全掌控局面,笑道:“如此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老哥哥最近跟徐銘可還有聯系?”
裴旻問的卻是徐銘的消息。
賀知章聽裴旻重新說起此事,嘆道:“有的,他舉家搬遷到襄陽去了,說是避避風頭。可惜了,如此一個人才,就這樣埋沒了…”
如裴旻當初預想的一樣,徐銘解開了陳年往事,固然給了楊婕妤、王鉷致命一擊,卻也將自己搭了進去。
人就這樣,有些時候,情愿一無所知。
真要知道了一切,告密人都會跟著遭罪。
徐銘很機敏的選擇明哲保身,事發之后,去官回家了。
王鉷崛起時間雖不長,但他深得李隆基器重,身兼十數個重要崗位,牽扯了太多的利益。
他這一倒臺,也斷了諸多人的前程。
徐銘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為了安全,更是離開了自己的家鄉。
裴旻問道:“老哥哥可聯系的上他?弟這里有一項重任用的上他,如果他立有大功,我可以破例提拔他。就算陛下康復,京師容不得他,在西域、涼州也有他立足之地。”
賀知章聽了神色大動,對于徐銘,他心底很是內疚的。
作為名臣之后,徐銘本應該有更好的前途,是因為自己的頑固,牽扯了一個大案出來。
令得現今徐銘不得不隱姓埋名,背井離鄉。
徐銘雖無怪罪之意,可賀知章心底卻過意不去。
現今聽徐銘有機緣翻身,胡子都忍不住翹了翹,急不可耐的道:“那太好了,老哥哥代徐家子謝過小老弟了。”
裴旻肅然的說道:“老哥哥不急著謝,事情會有些危險,有可能將自己搭進去,是否決去與否,需要得他同意,老哥哥做不得這個主。”
“明白!”賀知章不住的點頭,“徐銘的聯系方式,我現在給你,你自行與之聯系。”他頓了頓,說道:“我知你在江湖上有些人脈,徐銘的安危,也拜托了。”
裴旻笑道:“這個自然,弟既然用他,自會盡全力保護他的安危。在這方面,絕不大意馬虎。”
賀知章聽得此話,也放心下來。
裴旻用一天時間大致了解了六部的情況,將麾下六部進行了大體的掌控。
他在位的第一件事就是針對糧價的調整。
這種事情是吃力不討好的,不管定什么價格,都會有讓人不滿意的那一批人。
也因如此,這個決策一直沒有定下,
裴旻卻顧不得那么多,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焉能為了怕背負罵名,而讓錯誤的政策禍害天下。
兩天時間,戶部、吏部上上下下近乎兩百官員都在加班加點的干活。
到了約定的時日,吏部尚書、戶部尚書都盯著通紅的眼睛,抱著厚厚的統計賬本向裴旻匯報。
看著兩人的表情,裴旻也給予了他們一個滿意的笑容,說道:“辛苦了,你們先下去消息,有什么問題,我再來找你們。”
裴旻看著吏部尚書編寫的賬本不住的點頭,花了半日功夫,他才看完吏部的記載。
摟了摟有些發酸的眼睛,這賬本里全是數字,看著些數字,實在傷眼睛,裴旻繼續翻開戶部整理的資料,發現宇文融了解了他的想法意圖。
宇文融統計的資料很有針對性,唐初分州為上、中、下三等,但到了現在共有四輔、六雄、十望、十緊、一百九十個上州、二十九個中州、一百八十九個下州。
宇文融將四輔、六雄、十望、十緊全部舍去,一百九十個上州,選擇其中末尾的九十州,然后將中州、下州統籌起來。
而剩余的州縣,他又舍去那些富豪地主,只是針對行腳商人、工人、農民這匹較窮的人士。
改良價就是為了讓窮困的農民能夠過上富足的生活,讓手工業者負擔的起米糧的價格,能夠吃得上飽飯,他們才是利益相關者。
至于那些地主、富豪糧價的高低,對他們影響不大。
看到宇文融給的答案,裴旻也不能不贊嘆,宇文融盡管思想迂腐,很討人厭,但是他的政治才華,確實很不錯。
將尚書省的官員都聚集起來,眾人用了一夜時間,根據天下百姓自身的經濟平均情況,定下了米糧的價格。
青齊谷六文一斗,較之原來的四文,漲了兩文,兩京米一斗二十文,面三十五文…
裴旻也知道這個價格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但他能做的只能是盡量的公允,問心無愧的公允。
訂好了價格,裴旻直接以宰相的身份寫成奏章,傳報中書省,中書省最后傳到了門下省,公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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