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成了閑雜人等,查士丁尼欲哭無淚。
想著自己好歹也是拜占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督,現在居然成了閑雜人等。
實在令人難堪,只是現在已經事關拜占庭的存亡。
查士丁尼半點硬氣不起來,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等著。
李隆基極為顧家,要不是中間有著一個阿拉伯帝國,他早就跟拜占庭一拍兩散了。
對于他的“誠意”,李隆基已有所體會。更進一步的明白,國與國的交流,以利益為上,才是正途,什么關系情義,皆是虛的。
對于查士丁尼此刻的態度,完全無動于衷,自顧自的在紫云樓上暢玩著。
裴旻本打算在函谷關住一夜,但因跟莫斯雷馬薩起了一點小摩擦,不得不折返回了長安。
他們去的函谷關是離長安最近的一個,有六十余里,一來一回近乎一百二十里。
不過唐朝的官道極為發達,嶺南與長安,相隔萬里,能在炎炎夏日,將新鮮荔枝送達,也賴于此。
裴旻、莫斯雷馬薩日間辰時出門,晚上亥時三刻,回到了長安。
返回裴府,卻發現府中母親妻兒都外出了。
李隆基的結發妻子王皇后邀請誥命夫人裴母以及嬌陳攜帶小七、小八去皇宮赴宴游玩。
正好裴旻不在,她們一并去了。
王忠嗣想都不用想,這小子還沒結婚已經跟人家姑娘如新婚燕爾一般,如膠似漆的,定是在某個地方約會。
至于高富帥的單身狗代表李白,他也不是沒有去處。
李白性豁達,好交友,又能文能武,在長安不過月余,以是朋友滿長安,跟著狐朋狗友一并鬼混了。
裴旻孤零零的一人在家,想著自己這個師傅是不是當得太寵徒弟了。
人家收徒,不但收拜師費,還要留一手,不將壓箱底的絕學傳出去。
自己倒好,不私藏不說,還每月發放零花錢,府中酒食隨意。
將一個高窮帥,養成了高富帥,實在是大唐好師傅的典范。
不過好在有事指派的時候,李白從不拒絕,而且大多時候辦的漂漂亮亮,很好使喚。
裴旻在府中閑待了會兒,也決定出去走走,在這上元狂歡的最后一天,窩在家里也實在太浪費青春了。
出了府門,無意間見隔壁府邸,想起了春節過后,無緣再見的公孫幽,情不自禁的敲響了府門。
府門大開,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嬤嬤。
裴旻識得她,她本就是這府里老管事,一直負責府中的環境管理。
原主人去投奔兒子了,裴旻買了下來,見老嬤嬤無所適從,將她留下。
公孫幽、公孫曦也未把她逐走,依舊讓她負責府中的事物。
“孫嬤嬤,您老給我開門,有些受寵若驚!”
裴旻友善的笑著,對于老人家,只要對方不倚老賣老。不管對方身份如何,裴旻都會給予一定的敬重。
尊老愛幼本就是中華民族的美德,在這個時代可沒有那么多變老的壞蛋。
孫嬤嬤瞇著皺巴巴的眼睛道:“國公這話可折煞老嫗了,嘿,能給國公開門,那是老嫗的福氣。要是讓李小子知道,他可悔死了,他最崇拜國公,時常抱怨,要不是他瘸了腿,定要往鄯州從軍,為國公效力。活該他貪圖熱鬧,要去芙蓉園看兩位公孫大家的表演。對了,國公是來找兩位大家的吧。”
“可是不巧,她們二位應邀在芙蓉園表演,都不在府里呢!”
“我記得她們應該是在鳳鳴院。那可是個好地方,老嫗年輕的時候,也曾去哪里游玩過,景色可美了,僅次于紫云樓了吧。”
“也虧得有國公的擔保提攜,要不是國公支持,大家,又怎么能在春節夜宴上大放異彩,受朝廷如此照顧?”
這年紀大了話多,裴旻只是開口問了一個好,孫嬤嬤將他接下來向問的話,該說了不該說的,一并都說了。
裴旻一瞬間都不知怎么開口,頓了頓才道:“還是孫嬤嬤靠譜,年輕人就愛玩鬧。也只有嬤嬤這樣靠得住的老人,才鎮得住場面。”他笑著陪著孫嬤嬤說了會兒話,方才向曲江芙蓉園處走去。
即便已經狂歡了兩日,長安的百姓依然沒有消停。
曲江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動。
裴旻已經見過花燈樹海,不再流連,直奔芙蓉園去了。
來到鳳鳴院,入眼便見一個巨大的舞臺,周邊圍著一群人津津有味的看著免費的表演。
裴旻眼力極好,看見臺上一對母女在做表演的前奏,搬運著道具。
母親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便是當初他與公孫幽幫助過的李萬氏。
女兒自然就是小美人李十二娘,幾年不見,小十二與記憶中那個可愛的小丫頭有著極大的變化,變得更加的水靈,有幾分漫畫里走出來的模樣。
果然是個美人胚子,當得上杜甫詩句中的“臨潁美人”。
這節目還未開始,看客皆在相互低語:幾無例外都在評論先前公孫大家的劍舞如何如何了得,恨不得再看十遍八遍的。
聽了左右游客的低聲議論,裴旻心中有些遺憾,知道自己是來晚了。
公孫幽的表演剛過!
當即也離開了人群,想著能不能去后臺瞧瞧。
繞了半圈,并未找到后臺所在。
卻意外遇到了公孫曦,這丫頭手中握著寶劍,怒氣沖沖領著一票人向西方趕去。
那架勢大有港片里古惑仔準備斗毆的感覺。
裴旻迎面走了上去。
公孫曦眼尖,瞧見了他,想要掉頭,突然又頓住了腳步,對著身后的“小弟”,指手畫腳了番,快步迎了上來,輕輕的說了聲:“師傅好!”
裴旻看了一眼公孫曦身后,皺眉道:“你這是干嘛呢!”
公孫曦帶著幾分尷尬的笑了笑道:“師傅,我現在是姐姐!”
裴旻知道她們這對公孫姐妹的事情,妹妹闖出了名氣,卻不擅處理瑣事。而姐姐擔心妹妹闖禍,用這種法子控制妹妹,擔當起了青羽盟的幕后軍師。
這么說來,剛剛表演的是公孫曦而非公孫幽?
公孫幽給公孫曦處理事情去了?
裴旻啼笑皆非的問道:“你又闖禍了?”
“哪有!”公孫曦氣鼓鼓的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要娶姐姐,我難道不該教訓他?”
“應該!”裴旻聞言,瞬間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