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龜年,這名字本就帶著生僻的味道,同名同姓的幾率不大。
加上與公孫姐妹認識,那毫無疑問應該就是歷史上的那個樂圣。
這李隆基正準備大力發展梨園,歷史上的公孫大娘、樂圣齊聚長安,看來自己的存在,確實改變了部分歷史不假,但蝴蝶的翅膀并沒有想象中的厲害。這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是不知公孫幽口中陷害一事,歷史上是否存在。
“此話毀人清譽,不可亂說!”公孫幽瞪了公孫曦一眼,要不是她,哪有今日麻煩。
公孫曦也是逞一時嘴快而已,見老姐警告,嘿嘿一笑。
李龜年、李彭年、李鶴年三兄弟很有藝術天賦,李彭年善舞,李龜年、李鶴年則善歌,他們兄弟三人,以李龜年為首,為達官貴族唱歌起舞。
在唐朝王公貴人最好的便是這一口,時下流行。由于他們演藝精湛,就如大明星一樣,經常有人請他們去演唱,每次得到的賞賜都成千上萬。三兄弟在東都洛陽建造宅第,規模甚至超過了公侯府第。
或許因忙著工作賺錢,三人皆未成婚。
李母相中了公孫幽的溫柔婉約,也中意公孫曦的英氣直爽,有心撮合她們。
而李龜年、李彭年、李鶴年三兄弟也到了年歲,有意成家。只是他們成就非凡,尋常女子入不得眼,而身份高的大家閨秀豪門千金又嫌棄他們的身份,事情一拖再拖。
公孫幽、公孫曦雖是尋常女子,但是她們的相貌氣質與大家閨秀、豪門千金相較,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況且她們精于舞技,尤擅劍舞,有著共同的話題,簡直就是理想中的良配伴侶。
一路上三兄弟對公孫幽、公孫曦兩姐妹展開熱烈追求示好,公孫幽自是應對得當。公孫曦卻不擅這種交際,面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三人,打又不好打,說又說不過。公孫幽也惱她不瞻前顧后,有心給她個教訓,不給她解圍。逼得公孫曦能躲則躲,躲不過就當聽和尚念經。
心底早已拿定主意,以后要對李彭年、李鶴年退避三舍。
這一路熬到了長安,在路上公孫曦便聽聞顏元孫病故,裴旻替友戴孝,此舉贏得兩位孔圣人的后裔隆重贊許這一事。
雖然分別五年,公孫曦對于裴旻這個第一也是唯一一個打敗她的人印象特深,時常想著找回場子。原以為裴旻在洮州,此次入京,沒有相見的機會。卻不想裴旻竟然就在長安,登時來了精神。
打贏裴旻,可是她做夢都在想的事情。
本想著到了長安能夠解脫,卻不料李龜年、李彭年、李鶴年三人莫名給當成了小偷,不止偷了錢物還大傷風化的偷取姑娘家的肚兜內褲,還將她們姐妹給牽扯了進去,以為同黨。
公孫曦非但沒能如愿的會一會長安的武林豪杰名宿,甚至東躲西藏的成為了要犯。
由此種種因由,公孫曦對于李家三兄弟視為瘟神一般,沒有半點好印象,能有好話都有鬼了。
公孫幽擔心裴旻誤會,忙道:“李龜年、李彭年、李鶴年三兄弟在洛陽名望極高,家財豐厚,算得上是謙謙君子,應不至于做出偷竊以及那等下作之事。而且此事也過于蹊蹺,我事后悄悄了解過。那對失竊的夫婦在客店里住了近乎十天,沒人知道他們帶著重金來長安干什么,甚至沒人知道他們身懷巨額財富。十天前,李家兄弟三人還在沒有動身來長安。他們入住客棧不過半個時辰,又如何做得到準確偷取財物,從容而走?要說他們早早布局,也不會留下這明顯的證據。最為關鍵的是,那對夫婦不見了。鬧賊之后,他們就搬離了客棧,失去了所有消息。”
裴旻早已領會公孫幽的心細穩重,頷首道:“那現在你們是什么情況?”
公孫幽苦笑道:“李家兄弟三人人贓俱獲,已經給官府擒住。我們跟李家兄弟一起,給疑為同犯。官差意圖將我們一并拿下,我覺得有人惡意誣陷栽贓,擔心入了官府,由不得自己。便與小妹打傷了官差,跑了出來。為了抓我們姐妹,長安城的官差衙役,各坊的武侯坊丁都在尋找我們的蹤跡。”
裴旻深知長安治安嚴苛,在長安每一個坊都安排有大量的武侯、坊丁,就如軍事化管理一樣,各坊守衛嚴苛。公孫姐妹能夠再打傷官差的情況下,還能從容的等著自己真不簡單。
公孫幽接著道:“在長安我們姐妹舉目無親,根本不識得任何人,只能來找公子了。還未到長安的途中,我們以聽路人說裴公子義薄云天,在顏府替友戴孝,直接找到了顏府。”
裴旻慶幸的道:“也虧得你們來的是懷貞坊,否則你們想如當初薊城那樣從容的躲著,可不容易。”
依照地方習俗,所有上門悼念死者的客人,主家必須好吃好喝的招待。所以不只是顏元孫的學生朋友以及士林學子,長安城里的流氓地痞也齊聚懷貞坊來顏府混吃混喝。
這吃死人飯,早已是一種習慣。出事的家人對于這種情況,大多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也因此懷貞坊齊聚各路陌生人,而顏家地位雖然不高,但是聲望極佳,又有他裴旻這尊大神在,官差哪敢嚴查。有這層關系,公孫幽、公孫曦才能混跡其中,沒有被發現。
公孫幽顯是明白這點道:“死者為大,若非不得已,我們也不想沖撞白事,便在府外候著。”說道這里,她又看了公孫曦一眼。
公孫曦兩眼朝天,當做沒看見。
她們說好是輪著等候,公孫曦卻技癢難耐,等是等著了,卻是先試探試探,過了過招。
裴旻大概了解了緣由,笑道:“詳細情況我以了解,這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京兆府的事情,我干涉不了。不過你們放心,京兆尹范宇與我熟識,只要有我出面,李家兄弟三人真是冤枉的,可保他們無恙。”
范宇就是當初賣他面子放了肯德里克、吳軒的雍州長史,之后他們還成功破獲殺手案。
李隆基去年廢棄了雍州府衙,設立京兆府,因為范宇表現不錯,給任命為第一任京兆尹。
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