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作為大唐經濟文化交流的中心!
早在貞觀年間,長安的人口已經突破百萬,成為世界歷史上第一個破百萬人口的大都會。
發展到今時今日,長安人口已達一百七十余萬。在封建時代,人口就是生產力。大唐人口繁盛足以反映了此時此刻大唐的總經濟實力獨步于世界。
這日長安上下突然盛行了一首膾炙人口的詩句。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平凡的語言,唱出雄渾豁達的主旨,氣勢流暢,一氣呵成。
七言絕句是這個時代最流行的詩句,王昌齡的這一首《出塞》詩,以雄勁的筆觸,對當時的邊塞戰爭生活作了高度的藝術概括,把寫景、敘事、抒情與議論緊密結合,在詩里熔鑄了豐富復雜的思想感情,使詩的意境雄渾深遠,既激動人心,又耐人尋味。
明代詩人李攀龍甚至推獎它是唐人七絕的壓卷之作,楊慎編選唐人絕句,也列它為第一。
不過此時此刻,這首《出塞》的作者卻非是七絕圣手王昌齡,而是在洮州戍邊的裴旻。
這首詩傳到長安,引起了整個長安的嘩然,以最短的時間轟動長安周邊。
裴旻武藝超群,文采風流,早已世人皆知,但對于他的文采,眾人雖認可,卻并不足以令人震撼,發人深省。因為不論是《錦瑟》還是《竹枝詞》都是以情愛為上。
惆悵的“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優美的“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固然引得多愁善感的青樓女以及眾多大家閨秀的共鳴,卻不為大眾所接受。
《出塞》卻不同了!
洮州的困局牽動人心,裴旻放棄長安的榮華富貴,自薦前往洮州困苦之地戍邊。偉岸的形象,早已為世人稱道。
現在立足洮州的裴旻又做出“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樣氣概非常的詩句,顯然是懷著無上的勇氣,以及將吐蕃挽扼于境外的決心。
偉岸的形象配合豪邁的詩句,讓離開長安的裴旻,再度成為長安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只要有一點文化素養的人,莫不讓詩中的意境以及裴旻的氣魄所感染,對他贊譽有嘉。
李隆基聽得這首《出塞》也覺得熱血沸騰,親自在朝堂上稱贊裴旻的“蓋世豪情”,讓文武向裴旻效仿學習!
在堂下的姚崇聽著滿朝文武的贊美,心中莫名的泛起無力之感,暗想:“這走都走了,還陰魂不散!”
此時此刻并沒有任何人意識到裴旻要干什么。
在這之后,又有幾首裴旻的詩句流傳開來!
《洗硯詩》:
自洗洮州綠,閑題柿葉紅。
一塵空水月,百念老霜風。
鈍菊凄猶蕾,顛桃艷己叢。
干流千萬變,誰實主鴻濛。
《洮石硯》:
鸚鵡洲前抱石歸,琢來猶自帶清輝。
蕓窗盡日無人到,坐看元云吐翠微。
又有詩云:
舊聞鸚鵡曾化石,不數鸊鵜能瑩刀。
縣官歲費六百萬,才得此硯來臨洮。
玄云膚寸天下偏,璧水直上文星高。
辭翰今誰江夏筆!三錢無用試雞毛。
短句:
玉屑名箋來濯錦,風漪奇石出臨洮!
一首接著一首!
雖然下面幾首詩句,遠不及《出塞》那么有名,但是有了《出塞》這七絕第一的佳作打底,就算其他詩句的質量一般,也為世人所接受。
畢竟再如何出色的詩人,哪怕是李白、杜甫也做不到首首詩句都有驚世駭俗的佳句名言!
一首驚世駭俗的《出塞》,在加上此前的《錦瑟》、《竹枝詞》足以證明了裴旻在詩壇里的地位。對于他的詩句,即便質量中等,也有人為之追捧。
只是追捧之余,眾人又覺得莫名其妙,幾乎每一首詩句都在贊美“洮州奇石”、“洮州石硯”,但是洮州硯是什么東西,沒一人知道。得裴旻如此稱贊,向來詩少而精的他,一口氣寫了四首詩句贊美。
裴旻就在洮州,洮州硯,難道是洮州的硯臺?
何曾聽過洮州有硯臺?
就在眾人好奇茫然的時候,在大唐傳來了一則對應的消息:五日后,長安東市,洮水奇石店舉辦了一個大型的洮硯展示活動,活動要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有一技之長者,方可入內”。
這個消息傳出,在短短的瞬息間傳遍了長安。所有文人墨客都讓這一連串的組合拳打的頭暈目眩,不知所以。
但無一例外,心中對于那神秘的洮州石硯充滿了好奇。
好奇心,人皆有之!
人類的天性就是對于未知的東西有著追求之心,洮州石硯的神秘感撓的所有人,心中癢癢的。
這越是難以見到的東西,越是渴望一見!
裴旻的名氣外加洮水奇石店刻意營造的神秘感,結合在了一起!
幾乎所有對自己的才學有信心之人,都有前去一看的沖動。
長安!
賀知章騎馬行在上朝的路上,瞧著面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喝道:“包兄!”
包融回頭見是賀知章,喜道:“賀兄!”
包融是潤州延陵人,才華橫溢,與賀知章、張旭、張若虛齊名,號吳中四士,如今在朝當任集賢直學士。
同為吳中四士,包融與賀知章的關系,自然匪淺。
包融道:“融正有事想問你呢!”
“可是關于洮州石硯的?”賀知章捻須而笑,裴旻與他的關系,人盡皆知,已經不止一人問他到底洮州石硯是什么東西,得裴旻如此重視。
“當然!”
賀知章搖頭道:“不瞞包兄,某也不知。也就是五日,不如我們約好同去?以我們的才學,不至于通不過考核吧?”
包融笑道:“正有此意!在叫上張兄、賀兄、邢兄、萬兄?”
他口中的張兄、賀兄、邢兄、萬兄,分別是張若虛、賀朝、萬齊融、邢巨,俱是吳、越之士,以文詞俊秀馳名于京都。
賀知章作為裴旻的好友,已經猜到裴旻的用意,當然愿意輔以一臂之力,應聲叫好。其實就算沒有這層關系,他也忍不住要去看一看。作為一代書法名家,賀知章對于硯臺也有一定的鐘愛!
此外在太極殿的門口!
張九齡也在跟自己的好友趙冬曦說著洮州石硯這事。
張九齡才智過人,直言敢諫深得李隆基的器重,如今以是政壇上又一新星,“洮州石硯未現世而天下知,裴刺史當真好手段。子陽兄,何不與我同去看看?”
趙冬曦笑道:“自然愿往!”
不只是長安,即便洛陽也有諸多人心動。長安、洛陽水路發達,這西都、東都之間聯系密切,相互往來也就是幾日功夫。
洛陽酒肆!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王之渙念著《出塞》,大有感觸,道:“裴刺史年歲與我相當,不論功名還是詩壇,皆取得如此成就!枉我虛活二十余載,卻一事無成,自當與之看齊。”
一旁的方剛成年的王昌齡也露出向往之色,道:“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是何等的豪氣!”他卻不知這《出塞》是他十年后的成名之作,只覺得裴旻詩中大意,與他的心聲融合,熱別崇拜!
王維嘆道:“嬌陳姑娘,能嫁于如此英雄,真令人高興。”他口說高興,心中卻一片傷感。
王之渙、王昌齡、王維皆是少年英杰,在洛陽相遇,三王相互引為知己。
王之渙、王昌齡都是邊塞詩人,胸中豪情萬丈,對于《出塞》這種澎湃的詩句,有著極深的感觸,成為了裴旻的小迷弟。
而王維性格多愁善感,他少年神童,才華早顯,十五歲便上京城應試。年紀輕輕的他做得一手好詩,工于書畫,甚至還有超凡的音樂天賦,有著非人之才,成為京城王公貴族的寵兒。在一處聚會中,聽得嬌陳的天籟之音。小小年紀情竇初開,心中有著點點奢望。
只是這個念頭還未滋生,嬌陳以嫁給了裴旻。
王維心中惆悵,得知裴旻如此了得出眾,心中不免五味雜陳。
王昌齡道:“裴刺史多次在詩中稱贊洮州石硯,我們也去長安一探?一起去看看熱鬧?”
王之渙眼睛一亮,道:“大善!”
王維優柔寡斷,見兩位好友都一致認同,也未拒絕,算是默認了。
一時間幾乎長安洛陽,乃至于關中河南的文人墨客都將目光聚集在了長安東市一家叫做“洮水奇石店”的商鋪。
洮硯在裴旻地毯勢的廣告轟炸下,未現世而動天下。
五日時間一晃而過!
就在洮硯展示活動開啟的這一天,小小的東市匯聚了無數名動一方的士林文士!
什么賀知章、張九齡、包融、王翰、李頎、丘為、王之渙、王昌齡、王維都聚在一起…
若洮硯浪得虛名,今日之后,名聲將會臭不可聞,跌落谷底。但是作為中國三大名硯之一,洮硯下墨強于端,弱于歙,發墨強于歙,弱于端,可謂綜合了兩者的特點,自有所長。何況用于展覽的十余塊硯臺都是老坑挖出來的精品,遠非尋常端硯、歙硯可比,用過之人,莫不交口稱贊!
洮硯短短的半月間,名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