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想買下你的房子
愛德華繼續追問對方：“所以，你也認為對于有改過過分擁擠而導致的問題，可以通過其他方法來解決，那么我有一份證物需要提交。”
說著從公文包里（就是露絲伯格帶來的，讓他第一眼就覺得不安的那個律師包）里掏出文件呈遞上去。
這玩意是愛德華參考了其他國家公園管理規定所草擬的用以解決科德角海灘問題的方法匯總。
當然其最初來源是露絲伯格早先做下的各種記錄與摘要，畢竟她接受這個案子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足夠制定成套的完整且充分的方案。
弗里德曼法官接過文件，帶上老花眼鏡大致瀏覽一遍。
愛德華：“按照我的理解，要解決特魯羅鎮眼下的問題。方法之一是繼續允許在‘灌木谷’進行果體日光浴，但是對于入場人數應該加以限制，制定一個科學合理的入園人數來，并且這實際上并不難以辦到。請問你同意嗎？”
勞倫斯：“我同意，先生。”
愛德華：“允許果體，但限制使用灌木谷和大沙丘海濱浴場的人數，推行這種方法的花費與完全禁止果泳的花費比起來是一樣的，甚至可能更少。這是事實嘛？”
“是事實，先生。”
隨后在愛德華的攻勢下，勞倫斯·哈德利先生展現出了他良好的專業素養。
首先他承認，眼下每天去浴場的人數大概在300多，基本都是光著的。
這個人數遠小于國家公園預計的日常接待能力。
周末人數會翻倍，但依然在承受之內。
甚至，當人數突破四位數時，只要增加適當的支援，勞倫斯·哈德利先生依然認為是可以將其管理好的。
其實聽證會進行到了這個地步。
大家心里都明白，勞倫斯院長實際上是承認了，之所以采用禁裸令的方式來解決，根本原因是懶政畢竟一刀切是最方便的事情，而精細化管理，雖然可以用更少的成本去解決更多的問題，但但對于這些吃政府預算飯的人來說，就是自找麻煩。
肖爾神父當然也明白其中的奧秘，于是他主動把海灘混亂的帽子扣到果體者身上，這樣就是給勞倫斯院長提供了一刀切禁裸的抓手。
保守派終于“凈化”了社會風氣。
以勞倫斯院長為首的海灘公園管理群體，在工資不變的情況下，每天上班的工作量大幅度減輕了。
畢竟，沒有了果體的噱頭，很多人就懶得來這個偏僻的小鎮度假，米國國土兩邊靠海，最不缺的就是沙灘與陽光。
很有默契的事情，在“質證的愛德華”咄咄逼人的攻勢以及巧妙的引誘提問之下，被公開的攤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勞倫斯·哈德利院長之前還試圖節節抵抗，但作為一個精明的專業官僚，他很快就發現情況不對，眼前這小子比想象中難纏多了，而且旁邊那個坐著的漂亮妞兒似乎也有點躍躍欲試的神情。
考慮到后者還是前者的老師，他便轉換了策略，直接躺倒任錘…
反正這些“潛規則”暴露出來也不會造成什么嚴重后果，最多就是讓他的面子難看一點，并且今后的日常工作會更加繁瑣。
但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啊，只有保住這份工作就好，大不了以后再打報告要求增加經費唄。
反之，如果在法庭上死腦筋，按照公園管理局律師的建議繼續頭鐵硬頂，甚至不惜撒謊，那么結果就是引來法官的震怒，搞個偽證罪或者藐視法庭罪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那，那就要丟飯碗了…
念頭通透之后，他變得非常配合，法庭氣氛也變得溫情脈脈起來。
在聽證會上，愛德華也退了一步，和哈德利也達成了某種共識：如果放棄禁裸令，那么管理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只是對未來人數的預測上，這是不可控的。
實際上在浴場出名前，每天去曬日光浴的不過也就一百多人。
如果，今后幾年人數繼續以翻倍的速度暴增的話，那么勞倫斯園長認為，這將是“災難”。
但最終他直接承認，對于游客問題，不管是光著的還是穿著的，都可以用禁絕果體以外的辦法來解決。
勞倫斯院長此刻作為證人接受質詢，但實際上他也是本案被告，現在控辯雙方實際上已經站在同一戰線上了。
愛德華笑道：“我是紐約人，但實際上我對海灘什么的沒啥興趣。我只去過康尼島的海灘浴場。坦白的說，那個場面，簡直就像是下餃子…哦，不對，下通心粉那樣擁擠。說實話，如果參照康尼島，以科德角的面積而言，我估計能容納五千人…當然，這樣的話，此地的優美人文環境也將徹底消失不見，所以我是贊成控制入場人數的。”
對于勞倫斯·哈德利園長的提問到此告一段落。
接下來，按照流程被告方也要傳喚自己的證人。
其實，勞倫斯院長幾乎都已經“認罪”了。
那么這些聯邦公園管理局的律師，大可以就坡下驢，隨便問問走個過場了事。
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這些政府律師本事一般，倒是深諳為官之道，他們也覺得這個案子己方要輸，所以打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心思。
依然孜孜不倦的傳喚證人，以顯示自身存在的目的。
對此愛德華冷笑一聲，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開始大發神威，反應靈活，言辭毒辣，甚至動用了各種堪稱缺德的法庭言語技巧，成功的讓對手的質證工作成為笑料。
比如特魯洛鎮居民委員會（這玩意簡稱居委會，讓愛德華覺得非常之不適應，尤其帶頭的是個中年男性，而不是頭發花白的大媽，讓他覺得非常之不恰當。）也要證明自己的存在，或者說是負隅頑抗。
他們的律師也傳喚了一些反對天體浴場的居民作證。
A居民表示由于果體游客的存在，導致大西洋鱸魚都被嚇跑了…
愛德華正在肚子里組織惡毒的反駁話語，還沒來得及張嘴…
…弗里德曼法官都忍不住笑意的問道：“請問，魚能夠分辨出人穿與不穿衣服的區別？”
…A居民敗退…
隨后又來一個家伙，他的觀點確實站得住腳，：“該死的，我當然反對果體浴場！必須全面禁止！自從大規模的果體游客增多后，這兒一切都亂套了，平靜和優美從此消失，這導致房價降低！大幅度的降低！明白嘛？現在合眾國經濟那么好，其它但我的固定資產價值卻在下降，換誰都無法忍受！所以我堅決贊同禁裸令！”
愛德華：“林德先生嘛？我想請問你搬來這兒多久了？”
“五年”
愛德華：“也就是說五年前你買下了在特魯洛鎮的房子？”
“是的”
愛德華：“當時你房子買來多少錢？現在價格呢？”
林德先生“當時花了12萬美元，但是現在連十萬出手都沒人要！上帝，我貸款還沒還完呢？！我認真工作，按時納稅，但為什么我的投資卻在貶值？！這公平嘛？”
“這些光屁股的家伙簡直是瀆神…”一句話，倒是暴露了林德先生自己的屁股 隨后愛德華不說話，而是回到辯護席上，也不落座，而是從口袋里掏出個本子和筆，在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林德先生不知道這小子要施展什么詭計，于是面帶乞求的看向法官席。
弗里德曼法官：“楊先生，我想你有義務對你現在的行為作出一個說明，如果與法庭不符合的話，我想你最好停止。”
愛德華“好的，法官大人，一分鐘，一分鐘就好”
隨即他抬起頭，從辯護席走到證人席前，手里揮舞著…
…一張支票。
林德先生：“你這是要干什么？難倒你想行賄我嘛？法官閣下？你看…”
弗里德曼法官“楊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行，這里莊嚴的法庭。”
愛德華看著法官“我明白的閣下”
隨即他把支票拍到了林德先生的面前：
“行賄，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里都想得是什么？！”
“這是十二萬美元，我買下你的房子了！支票你先收好，等聽證會結束，我們可以直接去辦理過戶手續。對了，相關的稅費，都可以由我來承擔。想想看，答應下來，你立刻能夠避免兩萬美元的損失。收下吧！林德先生！”
愛德華的眼神非常真摯。
露絲伯格無奈的按著自己的額頭，“這個家伙，又開始了！當初耶魯到低是出于什么考慮把他給招進來的？但不得不說，只有更無賴的家伙才能收拾無賴…”
林德先生臉色大便（非錯字），向見到鬼似的看著愛德華，：“不要，不要，收回你的支票，我，我不賣房子，不賣！”
愛德華“我是幫助你避免損失啊！你自己都說了果體游客增多導致房價下降…現在我是真的看中你的房子，你正好脫手不是很好嘛？我母親年紀大了，紐約太鬧騰，這兒很適合作為她養老的場所！放心，作為一個律師我絕對不敢使用空頭支票。你是覺得價格不合適嘛？那好，我再加五千美元怎么樣？還是搖頭！好，再加一千作為你的搬家費！不能再多了！畢竟代理這個案子我可沒有收費！”
說著又開始掏支票本…
林德先生連忙阻止，同時以更加無助的眼神看著弗里德曼法官。
法官大人也只好嘆氣…
愛德華：“所以，林德先生，你是不是對打算收回你方才的證言？”
林德先生“呃…這個，這個…我想…是的”
愛德華：“法官閣下，你看…”
弗里德曼法官無奈的搖搖頭：“林德先生，你下去休息吧。書記官記錄一下，林德先生的證言無效。”
“切…”某人心里嘀咕“老子是那個房價暴漲時代穿越過來，這種鳥不生蛋的風景區原本房價便宜的像狗屎，游客一多，房價絕對翻著跟頭上去…和老子玩這手，你丫還嫩呢…”
弗里德曼法官看在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連忙宣布暫時休庭，然后把贊同禁果令的那些人叫到他跟前，一陣嘀咕。
再次開庭后，弗里德曼法官表示，該案的大部分事實都已經搞清楚了，裁決會在不久后下來。
從場面上看，愛德華是贏了。
按照常理推斷，這個判決在三四天后就能下來，甚至如果法官勤勉些的話，甚至一個小時后就可以口頭宣布結果。
正式的判決書會晚點補給雙方。
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很快時間過去了兩個禮拜，轉眼到了七月下旬。
法院這兒音訊全無。
這讓愛德華和露絲伯格感到情況有些不妙。
更不妙的是科德角海灘國家公園。
由于法院沒有裁決，禁果令依然在被執行著，并且力度絲毫不減。
果體者和“（抓）果體（的）警察”之間開始了漫長的對峙。
這讓原本白花花的果體海淘變得像是海軍陸戰隊的集結地。
沙灘巡邏車搭載著瞭望設備和無線電在反復巡邏，騎警們則封鎖了全部出口；天上單引擎飛機和直升機成天鬧哄哄的飛來飛去拾遺補缺，海面上快艇拉出歡快的浪花，以防止有人光著從水下潛入，這駕駛比抓墨西哥偷渡者都熱鬧。
愛德華甚至懷疑，在海面下沒準還有幾艘潛艇呢…
愛德華得到的消息是，公園警察接到了命令：“（在裁決下來之前）絕對禁止任何形式的果體”。
在這個命令下，執法者們武裝到了牙齒，做好了一切準備，打算和潛在的，人數可能上千的果體份子做嚴酷的斗爭。
但斗爭過程應該是非常安全的，至少不用擔心后者暗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