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又看完了一摞奏折,祝烽放下手中的筆,才感覺到脖子都僵硬了,他伸展雙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玉公公急忙奉上熱茶。
“皇上歇一歇吧。”
“嗯。”
祝烽接過茶杯來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來,問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玉公公笑道:“皇上就是太勤勉了,連日子都不記得了。今天可是元宵節啊。”
“元宵節?”
祝烽倒是有些意外,抬起頭來:“已經到正月十五了?”
“是啊。”
“唉,因為小公主的事,這個年皇上也沒好好的過,好不容易到了元宵節,皇上還在御書房里呆了大半日。”
提起小公主,祝烽的目光微微的一沉。
他又喝了一口茶,將杯子塞回到玉公公的手里:“你也越來越啰嗦了。”
玉公公立刻低下頭去:“皇上恕罪。”
祝烽拿了手帕來擦擦嘴角,然后問道:“貴妃呢?她那邊在做什么?”
一提起貴妃,玉公公又笑著抬起頭來,說道:“聽說貴妃娘娘今天又傳召顧家小姐,還有娘娘的妹妹進宮,他們和魏王殿下,公主殿下一起玩呢。”
“哦。”
祝烽聽了,微微挑了挑眉毛。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些日子的事情讓南煙心情低落,現在聽說她自己傳召家人進宮相伴,想來心情應該是不錯的。
“那她那邊,倒是熱鬧。”
“是啊。”
想到這里,祝烽索性站起身來,又伸了個懶腰,然后說道:“走吧,去她那邊看看。”
“是。”
玉公公好不容易盼著這位爺能離開椅子,也離開那些繁重的國務,殷勤的走過去為他開門。
祝烽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來,問道:“對了,葉諍那邊有沒有消息?”
玉公公搖了搖頭:“除了那日的八百里加急之后,葉大人再沒有消息回來。”
祝烽的眉心一蹙。
這個時候,大門打開了,他走出御書房,正要往前走去,就看見御書房前的小路上,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看到他,立刻驚喜的道:“皇上!”
祝烽一愣。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陪著南煙回顧家省親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的司家三小姐,司慕貞。
她一看到自己,立刻高興的走上前來。
不過,就在她正要靠近這里的時候,兩邊的侍衛一下子沖上來,將她攔住。“什么人?!”
“擅闖御書房,死罪!”
只見司慕貞被那兩個突然沖出來的侍衛嚇了一跳,立刻又說道:“我,我沒有要擅闖,我只是迷路了。”
這時,玉公公也認出來了,道:“司小姐,她怎么到這里來了?”
祝烽道:“住手。”
他一開口,兩個侍衛立刻也退到了一邊,他慢慢的走過去,只見司慕貞一臉高興的對著他叩拜行禮:“民女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祝烽道:“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你不是應該在貴妃身邊嗎?”
司慕貞道:“回皇上的話,民女是迷路了。”
“迷路?”
“是啊,娘娘陪著公主殿下,民女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這里來了。”
說著,她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望著祝烽。
“請皇上恕罪。”
祝烽看了她一會兒,然后說道:“你是無心之失,朕又怎么會怪你呢。”
司慕貞一聽,頓時高興得笑了起來。
“謝皇上!”
祝烽也對著兩個侍衛道:“你們退下吧。”
兩個侍衛立刻領命,退到一邊去了。
祝烽也對司慕貞道:“你走吧。”
司慕貞卻不動。
祝烽道:“嗯?”
司慕貞仰頭望著他,一臉無助的表情輕聲說道:“可是皇上,民女還不知道應該怎么回去。”
“這宮中的路,太難走了。”
祝烽又看了她一眼。
然后問道:“貴妃在哪里?”
司慕貞轉了轉眼珠,立刻說道:“貴妃娘娘剛剛帶著魏王殿下和公主殿下在湖邊,不過湖邊冷,他們說玩一會兒就回去。”
“回去?”
“是的,民女在宮中迷路了這么久,只怕他們現在,已經回翊坤宮了。”
“哦。”
聽到這里,祝烽點了點頭。
“正好,朕也要去翊坤宮,你就跟著朕過去吧。”
“是!”
司慕貞喜出望外,急忙對著他俯身行禮,而祝烽已經背著手,往前走去。
司慕貞立刻跟了上去。
玉公公走在后面,看著司慕貞的背影,隱隱的蹙了一下眉頭,但也沒說什么,跟著上去了。
湖邊。
心平其實也只是被委屈到了,所以干哭了半天,等到念秋下去抱起來她,才發現她穿得那么厚實,根本沒有傷到哪里。
眾人抱著她哄著她,魏王還賠了半天的禮,她才總算罷休。
不過,卻不肯離開。
正好大家也還沒有玩夠,于是又接著在冰面上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祝成軒和顧期青都帶著她,兩個少年人帶著一個肉呼呼的小丫頭,在冰面上玩得不亦樂乎。
而南煙看著這一幕,雖然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可眼中,卻已經一絲笑意都沒有了。
彤云姑姑也下去照看他們了。
亭子里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這時,身后的冉小玉上前一步。
“娘娘。”
她一直沒說話,南煙也沒在意,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南煙轉頭看了她一眼:“你要說什么?”
冉小玉神情也顯得有些凝重,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娘娘還在想姑姑講的那個故事,對嗎?”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說道:“你知道姑姑說那個故事的意思嗎?”
冉小玉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人,是經不起考驗的。”
南煙仿佛笑了笑。
然后說道:“那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冉小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娘娘做這件事,沒有對錯之分,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成功與否。”
南煙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連呼吸都變的有些局促,可她臉上的神情卻仍是靜默的。
又過了許久,她才慢慢的說道:“成功?什么成功?”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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