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淑敏急切地看著陳功,希望陳功說出答應她的話,這讓她這個上了年紀老練的政協副主席在陳功這個年輕的公安局長面前失了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陳功表現的太沉穩,而她心里太急切,同時陳功的表演又讓她產生了不少的希望,所以她此時在陳功面前幾乎就是一個透明的人,讓陳功能探知她的內心,知道她此時的心意。
“范主席,我覺得讓我們公安機關給范龍一個教訓比較好,你說是不是?我作為市公安局長,應當支持基層公安機關依法辦案,他們要怎么做,我要尊重他們的意見,而不能干涉他們辦案,那樣的話,是不適當的,不過,這個事情我會過問一下,讓花河區公安分局要依法辦案,不要冤枉了好人,這個忙我是會幫的。”陳功沉著心向范淑敏說道。
隨著陳功的話風發生變化,范淑敏這時才充分認識到,陳功并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好打交道,剛才陳功那般客氣,似乎不過是一個煙霧.彈,讓她這個官場老將都給迷惑了,說了半天的話,陳功這是不愿意幫她的忙,把范龍給放出來啊。
范淑敏預感到這個事情了,可是她還是感到不死心,便說道:“陳市長,范龍在里面呆了四天,也該吸取教訓了,我們市政協對你們公安局的工作也是很支持的,請陳市長您再考慮一下,讓花河區公安分局把人給放出來吧。”
聽到這話,陳功微笑了一下,說道:“范主席,這半天,我與您談話,可是把您看作一名當事人的母親,并沒有想到您政協副主席的身份,如果您以政協副主席的身份來與我講這個事情,那我們就再正式地好好談一談。”
范淑敏一聽到這個話的時候,是一臉的啞然,陳功讓她突然感到無論說話辦事太精細了,而她幾乎是糊里糊涂地來到這里,然后糊里糊涂地與陳功說了半天的話,還讓她高興了半天,最后卻是這個情況。
“陳市長,我就是以一個孩子的母親與您談話的,我什么時候提到我政協副主席的身份了呢?”范淑敏反問道。
陳功一聽又微笑道:“范主席你剛才提到了市政協,如果您是代表市政協來的,那我就不會考慮您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您說是吧?”
聽了陳功這話,范淑敏的臉上不由地出現一絲陰云,陳功在與她玩文字游戲呢,她剛才不過是想投挑報李,只要陳功答應放了她兒子,市政協當然會支持市公安局的工作,雖然市政協沒有什么權力,但是作為政協機關,手中還是有著不少的資源的,陳功這么年輕的干部,還想繼續上位的話,難道不想得到其他人的支持?孤家寡人是上不了位的。
“這么說來,陳市長是不給我這個老面子了?”范淑敏冷笑一聲,看向陳功說道。
一看到范淑敏這個樣子,陳功心里頭也是冷笑,自己兒子是什么人自己還不知道嗎?還想著過來說情讓自己放他兒子,自己就先玩弄她一番也很正常,他們范家在高州市這些年可是攫取了不少的利益,是到了必須吐出來的時候了。
“范主席,什么老面子新面子,你是受黨教育多年的高級干部,不會只想著面子的問題吧?如果花河區辦錯了案件,你個人或者是市政協都可以提出意見,我絕對會接受,但是如果讓我直接下令讓花河區公安分局放人,我辦不到,我這不是不給你老面子,而這不是老面子新面子的問題,您說是不是?你想一想,你兒子犯了事,可以找我說情把人放出來,那么普通老百姓的孩子呢?他們犯了錯是不是也可以找我說情放出來?如果是這樣,那要我們公安局還干什么,什么人都不能抓,不能去管教,這樣的話天下恐怕就亂套了吧?”
陳功的話語間句句打在范淑敏的心上,范淑敏越聽臉色越變的厲害,到了最后,她惱羞成怒地道:“姓陳的,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我參加工作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敢這樣教訓老娘,你等著瞧。”
范淑敏潑辣的本色瞬間爆發了出來,讓陳功也是嚇了一跳,心想大家剛才都是在表演啊,這老娘們果真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瞬間就變了臉,而且說他穿開襠褲,真是豈有此理。
范淑敏說完之后,就準備朝外走,陳功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笑道:“范主席,我這是好心相勸,你卻惡語相加,你這樣做對你兒子恐怕沒有半分的好處。”
陳功突然這樣一講,一下子讓范淑敏冷靜下來,陳功這是在威脅她呢,范龍現在還在公安局的手上,雖然陳功沒有答應她放人,可是她不能失態,罵陳功啊,這樣的話,陳功只要使點小手腕,范龍在里面可能就受不了,她剛才讓陳功灌了迷魂湯,然后又讓陳功給耍了一把,一時情緒激動,說了過頭的話,現在想來有些后悔了。
不過她轉念又一想,便是停下腳步說道:“我兒子要是在里面有任何的閃失,我拿你姓陳的是問,楊虎敢對付我兒子,就是在你后面指使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不答應我的要求,早晚你都要后悔的。”
看到范淑敏反過來威脅自己,陳功淡淡一笑道:“我從來不做后悔的事,如果范主席能讓我后悔,那我要感謝范主席了。”
“好,姓陳的,你有種,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你了,今后我們走著瞧。”范淑敏說完這話,大踏步離開了小會客室,一張肥大的屁股在陳功的眼前甩來甩去的,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范淑敏的蠻橫讓陳功頓時領略到了,這個老娘們看來今后要是與他過不去了,不過這樣也好,反正自己就是要準備對付她,看她會如何出招吧,自己就等著她出招。
范淑敏蹭蹭地走下樓,上了自己的車,然后對司機道:“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