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功突然向他借錢,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郜周明在的時候都沒有想出這個主意,現在卻是向他提出來這個事情,讓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想了一下,王懷周道:“陳書記,我們企業用錢的地方很多,如果不多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借的出來,如果多了,我們也很為難啊。”
陳功看了他一眼道:“你們能不能拿出一千萬?”
一聽到是一千萬,王懷周連忙說道:“陳書記,一千萬恐怕是拿不出來,一百萬還差不多。”
陳功呵呵一笑道:“一百萬我就不找你了,隨便也能省出一百萬來,現在北城新區那邊群眾的補償款需要發放,臨時需要周轉一下,我正愁著這個事情呢,你正好過來了,所以我就想出了這個主意。”
一聽是這樣,王懷周心里頭比較為難了,當初郜周明在北城新區上遭遇難題,其實不是沒有打過他的主意,只是他當時老是向郜周明哭窮,說企業經營困難,能不能少交一些稅,當時郜周明便是不同意,因為如果興化集團再少交稅,那縣里的財政情況將更加難了,因此郜周明就是不同意,當然了也就不好再向興化集團借錢。
現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向陳功哭窮,陳功就是向他提出了要求,他雖然想著不答應,可是他此時到底是答應好呢,還是不答應好?
王懷周作為一名企業家,但是也是有著一定的政治敏感性的,一方面他之前曾經對陳功動過手腳,選代縣長的時候,他沒有投陳功的票,而另一方面,他就是感到陳功這個人有些深不可測,郜周明的倒臺都傳言與陳功有關,但是陳功最后卻是當上了縣委書記,這讓他冥冥之中感到陳功的不簡單,并且對他所造成的威脅,因此他現在需要與陳功處理好關系,以防著將來出現什么問題。
因此,此時陳功既然向他開了口,如果他徹底回絕了,那就是與陳功過不去了,陳功從此之后恐怕會對他產生什么偏見,導致他今后的處境不好。
如此一想,王懷周笑道:“陳書記,既然縣里頭現在有了困難,我老王肯定是全力支持,只是實力有限,我回去研究一下,先拿五百萬給縣里,您看行不行?”
聽到他這樣講,陳功微微笑了一下道:“王主任,剛才還談到了實力的問題,現在怎么又實力有限了,你有點在逗我。”
王懷周連忙否認道:“陳書記,我絕無此意,是真的實力有限,這我不和您開玩笑,五百萬,我周轉一下,交到縣里,也暫時不用還,等到下一年交稅時,扣除是了。”
看到他這樣講,陳功琢磨了一下,原本也只是臨時起意,沒想到這事還真能成,讓興化集團先拿五百萬救救急吧,不然他答應北城新區群眾的事可能又要食言了。
陳功這樣想了一下,便是說道:“那行,五百萬也行,王主任,謝謝你了。”
王懷周連忙道:“陳書記客氣了。”
王懷周向陳功交了五百萬元的投名狀之后就走了,如果他知道這投名狀交的這么大,他大概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陳功了。
等到回去以后,正好崔偉過來找他,為他兄弟做興化集團生意的事情,一見到崔偉,王懷周便道:“今天運氣不好,讓你們書記給敲了五百萬元的竹杠。”
崔偉不解地道:“王主任,咋回事?什么讓我們書記敲了五百元的竹杠,我怎么沒有聽懂呢?”
王懷周看他一眼,說道:“聽不懂嗎?你們書記陳功,從我這里敲了五百萬元的竹杠。”
一聽到這話,崔偉立刻睜大了眼睛說道:“什么?他膽子這么大,敢敲你五百萬元?”
王懷周道:“可不是怎么的,獅子大開口,直接向我要一千萬,我還了他一半,這才了事。”
崔偉大叫道:“那你怎么不向紀委舉報他?這小子膽子居然這么大,看紀委不收拾他。”
王懷周一時張開了口,怔了怔,道:“舉報個屁,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舉報有什么用?”
崔偉道:“怎么沒用?你不敢舉報,我幫你舉報。”
王懷周覷他一眼道:“算了,這錢不是給他本人的,是給你們縣里的,舉報個錘子啊。”
原來是這樣,崔偉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說道:“王主任你也沒說清楚,我以為他是本人要你的錢了呢,原來是縣里問你要錢,那這事還真沒有辦法舉報,不過你不答應他不就行了嗎?干嘛要答應他?”
“我是身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他開了口,都是公家的款項,我好拒絕?好了,不說這事了,你來找我干什么?”王懷周抬頭看了崔偉一眼便說道。
崔偉這才笑道:“我弟弟想與你們興化集團做生意,想找你幫個忙。”
一聽這話,王懷周抬頭看他一眼道:“崔縣長,上次我不是幫你弟弟做了一筆生意了嗎?現在還需要找我?”
崔偉嘆息了一下道:“別提這事了,我弟弟不會做人,與你們銷售部的經理吵架了,這不又來找我,我沒有辦法只好過來找你。”
崔偉這樣一講,王懷周才知是這么一回事,心里便知崔偉的這個兄弟沒什么能力,崔偉都幫他引上路了,還會與銷售部經理吵架,要不是有崔偉這個副縣長哥,估計啥生意也做不成。
“我和銷售部經理打個招呼吧,不過你弟弟今后也要與銷售部經理搞好關系,千萬別再出什么問題了,否則,我也不好再給銷售部經理打招呼。”王懷周看了崔偉一眼說道。
崔偉連忙說道:“我和他講了,如果他再這樣,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你們公事公辦是了,絕對不敢再麻煩王主任你。”
王懷周沒有說話,崔偉剛要說走,但是他卻是又說道:“崔縣長,陳功讓你靠邊站了?”
一聽這話,崔偉臉上不大好看,但是這事又沒法隱瞞,只好說道:“他看我不順眼,不讓我分管城建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