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家十分貼心。
大概考慮到大斧子白天不好拿出來,所以還附贈了一個小斧子。
說小其實也不小,約有半米長,掄起來沉甸甸的,特有安全感。
楚城還在這厚重的包裝中翻出了賣家寄語。
“若適用對象是一顆頭時,請放輕力氣。”
他抽了抽眉毛,從未見過如此沙雕的寄語。
把兩把兇器都放在后座上,楚城重新坐回了駕駛座:“走,我們順路去任霖家附近看看。”
任霖家離這邊并不遠,估計用不了十幾分鐘就能到。
高大壯戰戰兢兢的坐上了副駕駛座,仿佛害怕后座上的兩把兇器會自己跳起來掄他一下一樣。
楚城倒是沒有這么多顧慮,帶好安全帶后便一加油門,車“刷”的一下竄了出去。
副駕駛上的高大壯有些緊張的攥著安全帶:“班長,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去考一下駕駛證…”
不然如果被人舉報主角無證駕駛,這書會被404的啊。
“其實我學過”楚城打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的開口:“但是才學到一般你們就死光光了,沒辦法我只好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了。”
高大壯記得楚城開學的時候的確學過車。
而且好像都是一把過,下一門就該考上路了。
“等以后有了時間我會先把證考出來的。”
一直無證駕駛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做任務的半路上蹦出個交警給自己攔住了那就不好了。
“好…好”高大壯松了一口氣:“這才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嘛。”
這你倒是記的挺清楚,楚城好笑的看了旁邊的高大壯一眼。
沒多長時間一棟破舊的家屬樓就出現在楚城面前。
“碧波路橡膠輪胎廠家屬樓”楚城低頭看了一眼任霖的資料:“應該就是這地方。”
看起來這是多年前的家屬樓,但至今沒有拆除。
樓前是一條土路,薄薄的雪覆蓋在上面顯得這路更加坑坑洼洼的。
沿著路面看去,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座巨大的鐵門,上面依稀有“孤兒院”這三個大字,不過最后這個“院”已經歪著掉了下來,只剩下“孤兒”二字。
看來這就是聞名中外的起點孤兒院。
沒有過多關注這好像廢棄了的孤兒院,楚城把目光放向面前的家屬樓。
樓道上的窗戶幾乎破了大半,有風颯颯的灌進去,吹響了覆蓋在上面的塑料布。
窗戶階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里面破舊的防盜門。
“任霖家好像是在中間這個單元的頂樓”楚城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資料:“進去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了一步。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四十五,是午休的時間。
但就在這時,一個渾身上下包的嚴嚴實實的男人突然從中間的樓道里走了出來。
北風呼嘯著,天氣已經十分嚴寒。
這男人也被凍的抖了一下,他一邊快步走向樓前的倉庫一邊搓著自己有些發紅的手。
男人身上穿了一件灰突突的外套,看起來并不是很厚,而且已經十分破舊,堪堪罩住那有些瘦弱的身軀。
后背上還被劃開一道大口子,用線補了起來。
他帶上了外套上連著的帽子,但這帽子和他的頭似乎不太匹配,這人的頭略小,縮在大大的帽兜里看起來十分滑稽。
他快步走到小倉庫前,伸出裸露的手去拔一輛電動車上的充電器,似乎很趕時間。
彎腰的時候他才注意到旁邊站著的楚城和高大壯,剛才帽子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男人在寒風中又瑟縮了一下:“你們是…”
看來這家屬樓上住的人已經不多,隨便出現一張陌生面孔就夠引人注意。
楚城也不廢話,直接掏出一個證件:“警察,來調查聯華七中意外死亡的學生事件的。”
旁邊的高大壯看見楚城手上的假證之后睜大眼睛。
班長你什么時候辦的假證!
當然這話他只能在內心嘶吼,是不能真的咆哮出來的。
不但無證駕駛,還辦假證冒充警察,班長你涼了!涼了啊!
面前的男人先是頓了一下。
緊接著那張被兜帽罩住的臉便微微顫抖起來,到最后緊緊地抿住了嘴。
他很激動,楚城看出來了。
“快…”他一邊說著一邊急切的把手里的充電器扔下:“請進請進…我就是任霖的父親…”
挺巧的。
楚城又感受了一下今天的大風。
寒風十分凌厲,吹的人臉生疼。
但這男人從剛才起就仿佛忘記了寒冷一般,有些激動的摘下帽子來請楚城二人進屋坐坐。
楚城跟著男人一路來到頂樓,進了他的家,高大壯也緊隨其后。
雖然進了屋子,但室內的溫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
這是老式公寓,年紀估計和楚城有一拼,并不供暖,住在這里的人冬天只能靠爐火取暖。
樓頂也早早被凍透,這房子里的溫度起碼在零度左右,就算在屋里也必需穿著厚的外套,否則會被凍感冒。
楚城環顧了一眼客廳。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沙發,還是皮革制的,已經有部分區域的皮革掉了下來,裸露出底下的海綿。
中間擺放著一個玻璃茶幾,一角矮了些,用一本書墊了起來。
似乎也覺得屋子里不太好看,男人有些難堪的開口:“屋子里有點冷,警察同志別介意。”
楚城搖搖頭:“不介意。”
男人請二人坐在沙發上,然后抬腳走向廚房的方向,楚城的目光跟了過去。
只見他推開了廚房的門,不太靈活的房門發出了“吱呀”一聲。
靠著廚房門的地方有一個爐子,楚城依稀看到有個穿著棉襖,蓬頭散發的女人緊緊靠在爐火邊。
緊接著他聽到了男人壓低了的聲音:“媳婦,把火燒的旺點,燒暖和點,有人來咱家了。”
那女人聞言抬頭向這邊張望了一下,然后猶豫開口:“再燒剩下的碳怕是過不了這個冬了。”
任霖的資料上早就說過家境貧寒,但楚城沒想到竟然貧寒到這地步。
他連忙站起來擺手:“不用,我不冷,不用燒了。”
但男人仍舊不由分說的向爐子里填上了一大鏟子黑炭,楚城看到那炭填進去的時候爐口冒出股股灰煙,看來也是劣質炭。
男人放下鏟子后踟躕的搓著手走過來。
“我們平常不舍得用炭,只有有客人來的時候,爐子才能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