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北上東珠國
“噠”“噠”“噠”“噠”
隨著秒針緩緩跳動至12點，躺在柔軟大床上的程諾忽然睜開雙，與此同時晨間第一抹光透過一旁的落地窗照進屋內。
程諾循著本能透過落地窗望向天邊的晨光，她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久到恍若隔世，久到心頭落空，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又丟了一份很重要的記憶。
側目向床頭的時鐘時間剛過六點，也就是說從她昨晚睡下到現在籠統不過七個小時；明白這一點得程諾不由得搖了搖頭，想來是這一覺沒睡好，所以才會有一種自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的混沌感。
想罷她重新閉上雙眼，準備在鬧鐘響起之前再瞇上一會兒。
萬物谷，蘇漠在程諾的房門前見到了童景弋。
此時的童景弋還身著與程諾定親那一日的喜服，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滿身上下從透漏著頹廢。
在察覺蘇漠，蕭欒二人的動靜后，他有些麻木的抬起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輕松道：“你們來了。”
見他如此，蘇漠的眼底閃過一抹愧疚，本欲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音也發不出。
如果不是因為她，程諾與童景弋之間...
那日蘇漠從客棧匆匆離開后，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用極盡極端的方式逼出當年助她重生之人。
待‘她’現身，蘇漠直接脫口而出：“程諾消失是不是與我有關？”
那個她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她心頭的傷，沒有接茬，但是從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蘇漠明白自己所猜不假。
悵然片刻，蘇漠想到了什么；走近那個‘神’開口問道：“我消失能否換回程諾。”
蘇漠刻意咬中了消失二字，如今一切都已達到她最初的祈愿，那么她在或不在都不重要了，她不想欠任何人，尤其是多次助她的程諾。
聽到消失二字，面無表情的‘神’面色終于有了片刻松動，冷漠的吐出三個字“換不回。”
蘇漠面色一沉“為什么？”
‘神’垂眸注視著蘇漠，過了良久才說道：“她是因你而來，而你絕不能因她而死。”
聽了這話蘇漠忍不住握緊雙拳，又一次問道：“為什么？”
‘神’沒有解釋，抬手一揮；一些斑駁的畫面在蘇漠面前快速閃過，她習慣性的閉上雙眼。
再睜眼時，入目的是一片片傾倒的房屋，一塊塊焦黑的土地，一群患著各式各樣病癥的百姓，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糜爛的味道，耳邊充斥著百姓的哀嚎與祈禱，那些聲音中帶著的顫抖，痛苦，絕望一聲又一聲直沖凌霄。
蘇漠一步一步緩緩看下來，目光最終鎖定在一旁架著的鍋里煮的食物，一股反胃感由內而出。
她撇過頭聲音有些顫抖：“那口鍋里...”
‘神’依舊拿著冷血無情的腔調緩緩開口“是稚童。”
再度確認后蘇漠終于克制不住的干嘔了起來，腦海中鍋里煮爛的四肢畫面始終揮之不去。
憤怒之感由心而生，咬牙說道“你不是神么？”既是神明為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慘絕人寰之事發生在你眼前。
“這就是你死后的人間。”
蘇漠手握成拳，怒極反笑：“蘇漠一介凡骨，可承不起這份責。”
你死后的人世間暗含歧義，活像是在說因為她蘇漠死了所以這世間才會變的如此滿目蒼夷；可她蘇漠不過是萬千眾生中的一個，又怎會有如此大的能量。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世間變成這副模樣并非只因你一人之死所致，但你若活著便能改變這世間多數人的命運；就像現在原本應該死去的人都活的好好，原本應該飽受戰亂之苦的爍朝百姓依舊平安喜樂，蘇漠這就是你活著意義！”
“那程諾呢？”既然她活著能救蒼生，為何留不住程諾一人。
“她并非此界人，離此界也不過是讓一切重回正軌罷了。”
“重回正軌，好一個重回正軌。”一句重回正軌就可以抹殺所有跟程諾有所牽絆的人么？蘇漠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對上蘇漠看過來的眼神，‘神’冷漠的說道“待程諾在原本的世界安定后，這個世界所有人對于程諾的記憶就會消失。”
“你說什么？”蘇漠目露震驚之色。
“包括你。”說罷‘神’不再給蘇漠任何說話的機會，抬手一揮。
蘇漠重回原點，‘神’失去蹤跡，虛空中卻傳出一句話：“蘇漠，這場重生是你求來的，到了如今你縱使有悔也必須一條道走到黑。”
蘇漠站在原地捂著自己受傷的心口，整理著方才從‘神’那處收集來的信息。
目前已知程諾安全，這讓她放心許多；而‘神’所說的她們即將失去對程諾的所有記憶，蘇漠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兒發生。
至于有悔與否，蘇漠除了后悔將程諾卷進來，讓她與童景弋之間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其他諸事皆不悔。
待蘇漠走遠后，隱去身形的‘神’現了真身。
竟是一個身段婀娜，模樣上乘的美少女，她看著蘇漠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咒罵道：“艸，就沒見過這么狠的，往自己心口上插刀，她知不知道若不是為保周全留了后手，再深一絲她就死了，那我浪費了幾乎全部能量予她的一場重生就毀了。”
話音剛落，她身體內便發出一道寵溺的輕笑，聽著是個男聲。
美少女一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言鈺，你還笑！”
“姝姝人美心善，算無遺漏；所有事都在你的計劃之中，怎么會有意外呢？”
言鈺這頓彩虹屁一吹，阮姝郁悶的心緒去了一半，隨后她支起下頜呢喃了一句：“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交代蘇漠？”
言鈺了然于胸，緩緩吐出二字：“并無。”
阮姝認真思索了一番，好像確實也沒什么遺漏便開口道：“那我們回去找0037吧，再耽擱一會兒估計就要被非天那個狗東西注意到了。”
“好。”
童景弋敏銳的察覺到蘇漠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踉蹌起身逼近蘇漠：“你是不是知道諾諾的去向。”
蘇漠忍不住手握成拳，像是有所遮掩。
“我只知她并無大礙，至于具體去向我并不知道。”
瞧著蘇漠眼底的真誠，童景弋知她沒有說謊，剛支撐起來的氣力，瞬間泄了氣。
見童景弋這般，躊躇一二后蘇漠緩緩攤開自己的左手，掌心赫然印著“東珠”二字。
這是她回客棧之后才發現的，至于是誰傳遞給她，蘇漠想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個能力了。
雖讓她也不知程諾究竟在不在這個叫東珠地方，但好歹也算是讓童景弋有了一點希望，好過讓他一直這般頹廢下去。
至于‘她’說的所有人都會失去與程諾相關記憶一事，蘇漠相信這世間總有一些人和事是能掙脫原定軌跡的桎梏。
童景弋帶著不解呢喃出聲“這東珠二字何意？”
蕭欒聽著有些耳熟的詞匯，思索一瞬和剛踏進院子的司無邪異口同聲道：“東珠國。”
蘇漠和童景弋聽罷齊齊看了過去，鳳羽接下話頭。
“東珠國，女子為尊，地處偏僻，位于極北，因極北之地天寒地凍，環境惡劣，故常有地域之爭。”
聽完鳳羽的話，幾人彼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北上東珠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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