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命運的安排
對于蕭欒的真實身份，程遠門清兒。
這么多年在背地里、他對蕭欒一直有所關注。
他知道雖然蕭欒身處的環境不好，但是卻成長為了一個十分出色的孩子；完美的繼承了他爹堅韌的性格。
即使身處逆境，亦能不斷的成長，并默默長成了許多人都望塵不及的模樣。
只是…
蘇易這邊，似乎被蘇漠的突然出現牽動了心緒。
他的目光、在殿內眾人的面上一一掃過后，終于做下了一個決定。
“皇上,
您這些年不是一直猜測、誅邪在臣手里么？”
說罷不待蕭玉海做出任何反應，蘇易便給出了準確答案。
“它曾經的確擇主于微臣。”
蘇易語速緩慢，聲音平穩，只有在說到‘曾經’二字時刻意咬重了幾分。
然蕭玉海似乎并未聽進去。
待蘇易的話音一落，蕭玉海只覺自己一直沉甸甸的心頭、瞬間松快了不少。
他瘋狂的大笑起來，癲狂的模樣讓人有些費解。
“朕果然沒猜錯，果然沒猜錯！”
只是他笑著笑著，兩行淚不自覺的從他略帶渾濁的眼眸中溢出。
多年的夙愿與執念、在這一刻轟然化解；這種感覺旁人顯少能懂。
蘇漠聽完蘇易的話后,
聽后卻是眉心一皺。
一開始對于誅邪擇主于蘇易一事，她持否認態度。
雖然在回盛京之前、她已改變了想法，動搖了念頭；可當她真正從蘇易口中確認這件事時，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一直都知道她爹在扮豬吃虎，故作中庸，可面對誅邪這樣的利器，他能按捺這么多年不動肆意用，此等心境卻是令人佩服。
忽然間她有些同情蕭玉海了。
蕭欒察覺到了蘇漠這邊的情緒變化，上前去從蘇漠手中拿過挾持著蕭玉海的長笄；隨后便緊緊握著，片刻都不愿松開。
蘇漠有些詫異，因為她敏銳的從蕭欒的手心，感受到了汗意。
蕭欒現在有些緊張？
兩人之間的微妙互動、程言看在眼里，酸澀裹上心頭，滿腔的苦楚無處宣泄，最終他選擇了側目望向了別處。
蕭玉海這又哭又笑的癲狂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在流過淚之后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他瞧見了蘇漠在聽到蘇易的話后，變得有些微妙的情緒。
腦子里劃過一個想法：誅邪曾經擇主于蘇易，那就說明現在,
眼下階段的誅邪，并不聽命于他；可他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聯合了程遠造反...
想起日前蘇漠信心滿滿的，拿著所謂的誅邪名單與他做交換，威脅他赦免蘇家。
此番舉動，按照誅邪的宗旨；屬于佞臣；可她并沒有受到誅邪的任何審判 這說明什么？
舉國上下除了誅邪首領，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樣的權力；也就是說曾經擇主于蘇易的誅邪，眼下的新主人是蘇漠！
想明白這一點，再配合蘇漠奇怪的表現，蕭玉海心中立即豁然開朗。
他面露譏諷之色“蘇易，你竟然讓誅邪效忠于你的女兒！你們蘇家、是想子子孫孫都凌駕于爍朝的皇權之上么？”
竟把中立不阿的誅邪，轉為了私有勢力，可真是好手段。
蕭玉京，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忠臣！
面對蕭玉海的聲聲質問，蘇易的心緒始終平靜。
因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誅邪另擇新主一事、并非蘇易一人所能左右；而且原本她的地位，本就該是凌駕于你我之上，是皇上您的野心、改變了這一切。”
當初祥叔傳信給他說、為誅邪找了一個極好的新苗子時；蘇易也沒太在意,
直到后來那個好苗子的畫像傳到他的面前。
盡管畫像上的人是男子裝扮，容貌也做了很大的改動；但畢竟是從小長在自己膝下的孩子，蘇易怎會認不出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女兒在背地里有多重角色；卻獨獨沒想到,
她會陰差陽錯的闖進誅邪，并成為了誅邪內部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那一瞬間，蘇易思緒萬千。
首當其沖便是，希望祥叔將蘇漠從閣內除名。
因為誅邪這個組織實在太危險，一個不慎就會丟了命。
當年為了確保她能活下來，多少人死在那次的動蕩中。
他不能再這么不聞不問下去。
可當他真的要提筆寫下除名二字時，蘇易又忍不住遲疑了。
他想起了蘇漠當初為了救程言，差點丟了半條命的事兒。
自己的這個女兒從來就是個不會輕易言棄的主；當初能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毅然救下程言。
那么誅邪若是好端端的突然將她驅逐，她勢必會就打破砂鍋查到底。
有些事，時機未到還不能讓她知道。
因此在經過一陣思想斗爭之后，蘇易再次選擇了放任。
命運這種東西，最是難以琢磨。
蘇漠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推動下，自主闖進誅邪并成為其中的佼佼者，便說明按照命運的軌跡她，該有這么一遭。
想起蕭玉京臨死之前的囑托，想到蕭玉海這么多年的猜忌，最終蘇易對于蘇漠之事只字未提。
既沒拆穿蘇漠的真實身份，也沒讓祥叔將其驅逐。
他想或許有些東西，集中在一人手里才是最好的。
蘇漠的脊骨，隨著蘇易話音的落下，不自覺挺得筆直；她感受到蕭欒握著自己的手緊了幾分，此舉、讓她有些不敢轉頭去看蕭欒此時面上的表情。
聽著蘇易話中的狂妄之語，蕭玉海面露譏諷之色。
“凌駕？”
這是一顆狼子野心，終于不準備藏了么？
面對蕭玉海對蘇易的種種猜忌，程遠索性將話直接開了。
提醒道：“皇上難道還沒看出來，她到底長得像誰么？”
聽了程遠這話，蕭玉海側目認真打量起蘇漠的面容來。
這么一瞧，他才發現，蘇漠渾身上下竟沒有一處長得像蘇易。
雖然一直有女兒長相隨母的說法，但是在女兒的身上多多少少，還是能找到與父親的相似之處。
比如蘇璃，她的眸子與翹鼻就很像蘇易；可是蘇漠卻沒有，一丁點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