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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也是情有可原

  公堂上,太子,蕭煜,霍慶三人神情各異。

  太子在瞧見蘇漠的這個舉措后,微不可察的輕皺了一下眉頭。

  她這突如起來的胡鬧,委實有些過頭了。

  雖然蕭宣坐在這里,就是為了來給蘇漠撐腰的。

  但是眼下蘇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做出傷人的事兒來。

  這讓縱使身為太子的蕭宣,最后也不好保她了。

  蕭煜則是有些不解。

  安平狀告蘇漠一事,蕭煜心里清楚,這事兒是半真參著半假。

  但是他不解的是,蘇漠先前已經將局勢轉到了她這邊來。

  眼下這個舉動一出,不就直接將她先前的所有舉動都逆轉了么?

  霍慶則一直樂呵呵的看著戲。

  甚至在看到蘇漠扭斷了安平公主的手后,眼中還閃過了一絲興奮,嘴上甚至悄悄的說了一句:“厲害呀。”

  他絲毫沒有覺得,蘇漠這么做有什么不妥。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還不夠。

  也就只能來看看戲,左右不了什么結局。

  雖然今日的蘇漠穿著很樸素,但是在霍慶眼里絲毫不影響她的風華。

  尤其是在她教訓人的時候,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公堂之外。

  蘇璃瞧著蘇漠的這個舉動忍不住眉頭一皺。

  她這姐姐平日雖然瞧著是個脾氣爆的,但是實際上很多事兒都是她事先設計好的。

  她向來都不是沖動的性子。

  今兒怎么突然變得這般沖動了?

  當場打傷安平公主,這不是給人留下話柄么?

  這般一一看下來,全場神情最為淡定的當屬程諾了。

  她瞧著蘇漠單手制著安平公主的模樣,忍不住輕“嘖”了兩聲。

  這蘇漠心可真夠黑的,斷又沒斷就是要讓你痛。

  程諾作為一個常年在醫藥世家混跡的人,雖然她不學醫,但是她耳濡目染的對人體的構造也是很清楚的。

  因此蘇漠方才那一下,雖然骨頭移位的聲音夠響,也夠唬人。

  但實際上蘇漠也就讓安平公主,疼到頭皮發麻的程度罷了。

  對于這種多疼疼也就能習慣了。

  若安平公主知道了程諾眼下的心中所想,怕是的氣的吐血。

  定會咆哮一句:你來疼一個,習慣一下試試!

  視線回到蘇漠這邊。

  她在面對陸東星的質問,并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緊握住了安平公主的手腕,不讓她有縮回去的機會。

  蘇漠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因為疼痛而將身子蜷縮到一起的安平,無視著周圍一眾不解的目光以及將她團團圍住的官差。

  她面上帶著淺薄的笑意問安平:“公主殿下,請問我是用這樣的方式,傷的你另一只手么?”

  聽到蘇漠腳自己公主殿下,安平公主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手腕上傳來的痛感遍布她的全身,但是在這樣的的情況下她還是明白了蘇漠為什么突然這么做的用意。

  蘇漠這是在威脅她!赤裸裸的威脅她!

  若她說是,蘇漠勢必會跟陸東星說驗傷。

  若她說不是,蘇漠定會用別的方式再度折磨她。

  眾目睽睽之下,蘇漠突然為什么要這么做?

  肯定是她先前的哪句話說到了蘇漠的痛腳上。

  因此她開始慌了,所以才做出來這么慌不擇路的舉動來。

  想到這里,安平公主強忍著身上的疼痛。

  想對蘇漠說些什么,然而她才剛張開口。

  便聽到蘇漠說:“看來不是了。”

  蘇漠根本不給安平公主開口機會,于是在她說完看來不是那句話后,蘇漠再次動手了。

  同時安平公主慘叫聲,再一次響徹。

  短短一柱香內,安平公主手上的同一個位置,被蘇漠折了兩次。

  安平怒火中山,圍在蘇漠周身的官差提著刀又靠近了幾分。

  儼然已經將蘇漠當成了犯人,只要陸東星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撲上去拿人。

  此時此刻,陸東星的臉色黑沉如鍋底。

  他辦了這么多年的案,從未見過如此猖狂的人。

  還是個女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一次又一次的傷人。

  這個蘇漠的眼中還有王法嗎?

  想到這里,陸東星就要下令讓官差動手,將蘇漠抓起來下大獄。

  安平公主因疼痛不已,而發出的哀嚎突然停住了。

  方才還讓安平公主頭皮發麻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

  這時蘇漠松開了安平公主的手,只見安平公主動手活絡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完好如初,沒有任何異常。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蘇漠方才扭她手的那一下,動作雖然很大,聲音也很響亮。

  但是還遠遠沒到斷掉的范疇,只是輕微的脫臼,稍微整一下骨頭就沒事兒。

  同時還說明,蘇漠是故意當著盛京眾多百姓,戲耍于她,讓她出丑的。

  安平公主在疼痛消失了之后不是沒想過繼續裝下去,但是先前的疼太刻骨了。

  她不敢也不想再體驗一次,因此她選擇了乖乖收聲。

  同時蘇漠方才的舉動,更在向太子,向陸東星,向公堂之外諸多百姓說明。

  她蘇漠若真想動手傷安平公主,一定會跟之前教訓那些紈绔子弟一樣。

  不會去在意什么時間場合和方式的,更不會做這種深夜傷人的事兒來。

  因為犯不著,當然下藥整蠱這個不算。

  “陸大人,蘇漠無意傷人,方才的舉措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

  聽到蘇漠這么說,陸東星的嘴角抽了抽。

  玩笑!你這小女子還挺會玩的啊!

  當堂傷人!最后輕描淡寫的一句玩笑略過。

  陸東星私心是想追究的,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太子就坐在那,被開玩笑的還是他的義妹,就連太子都沒有開口說什么,那他還能追究這件事嗎?

  他倒是想,證據呢?

  她先前倒是親手送上了。

  但是結果呢?

  虛驚一場。

  安平公主的手沒斷,也沒有任何不適。

  頂多追究她一個恐嚇和擾亂公堂秩序的罪名。

  作為此次事件最核心的傷人事件,依舊沒有頭緒。

  其實陸東星也能明白,蘇漠方才那般做是想表明什么。

  不過就是想表達,她蘇漠若真要折斷安平公主的手,是斷不會留到深夜再動手的。

  更何況蘇漠與這安平公主已經月余未見,那便更犯不著在安平公主剛解禁的當晚,便上門去尋釁滋事。

  想到這里,陸東星伸手示意那些圍著蘇漠的官差退下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

  除非安平公主能拿出來更有利的證據來;否則她誣告蘇漠之事便已經板上定釘了。

  那么蘇漠因此氣憤不已,便動手將她的手弄脫臼又復員,折騰捉弄安平公主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平公主瞧著陸東星這么簡單就將事情翻篇了,忍不住眼神微微一瞇。

  現在的情況對她很不利。

  但是蘇漠當真以為,她拿不出更有利的證據來了么?

  陸東星這邊在心里仔細合計了一番。

  想趁著事情沒有變得更加不可收拾之前,讓這件事兒就此息事寧人,徹底終結這場鬧劇。

  然他還沒來的及開口。

  安平公主便搶先一步開口說了一句。

  “本宮還有佐證,證明蘇漠昨晚確實夜訪了公主府。”

  陸東星一下便想到了,安平公主先前提供的那個不靠譜的鞋印。

  想委婉的提醒一下安平公主,不要繼續鬧下去了;再鬧下去也不一定討得道好處不說,也改變不了這是一場鬧劇的結果。

  就且不說太子在不在這個問題,就說安平公主的從進大理寺開始說的那些說辭。

  什么蘇漠嫉妒她,因此半夜潛進公主府打傷了她。

  乍一聽這那些說辭很合理,但是她卻忽略了一個很重的東西。

  動機!

  蘇漠因為嫉妒她而傷她的動機是什么?

  蘇漠嫉妒她什么?

  地位?

  這蘇漠的地位也不低了,且爹娘建在,父母慈,姐妹愛的。

  而她安平除了一個公主的名頭有什么?

  又有什么?

  而且她們一開始不是很好的姐妹么?中秋夜蘇漠還替安平公主攬了罪名。

  作為一個手帕交,蘇漠這個姐妹已經做的十分到位了。

  想到這里,陸東星腦內靈光一閃。

  安平公主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對蘇漠心生了怨懟吧。

  畢竟中秋夜那晚,蘇漠雖然替安平公主攬了罪名。

  但是最后安平公主還是被罰了關禁閉一個月,名聲因此也變得差了許多。

  相反的蘇漠因為她替手帕交頂罪這件事兒,收獲了不少好感。

  以往說她不好的那些言論都消失了不少。

  難道安平公主因此心生不滿,想將蘇漠的名聲也搞臭,才搞出今天這一出?

  想到這里,陸東星覺得自己應該離真相很近了;畢竟這種看對方不瞬間就要毀了對方名聲這事兒,在那些后院深宅里經常出現。

  若真是這樣,那他更不能讓這件事就這么鬧下去了,得及時止損。

  結果陸東星還沒來的及開口,便聽到蘇漠說:“洗耳恭聽。”

  語句雖然簡短,但挑釁意味十足。

  陸東星:...

  蘇漠這女子也是,怎的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呢?

  若真將這安平公主得罪狠了,回頭她上皇上面前一告狀,這不是在給她爹蘇易攬禍事么?

  對于陸東星的顧慮,蘇漠自然也是想到了。

  只不過眼下她更堅信安平公主是不會去跟皇上告狀。

  因為她手腕上的那道傷還在。

  短時間內,她心中對皇上皇后的芥蒂是打不開了。

  因為安平公主才會在被刺激后告到大理寺,而不是直接去告御狀。

  對于蘇漠的挑釁,安平公主并沒有上當。

  她一直瞧著陸東星意思十分明顯,她要單獨跟陸東星說。

  陸東星見罷有些遲疑,正在想著要不要吩咐人過去聽聽時。

  一直沒開口的太子出聲了:“安平,既是證據,又有何見不得光的?”

  言下之意便是讓安平公主別賣關子了,耽誤大家的時間。

  安平公主瞧了太子一眼,見他面上是一副不容質疑的態度。

  這才不情不愿的開口說了兩個字:“熒粉。”

  聽到安平公主說到這個詞,蘇漠的眉梢微挑:熒粉?

  她想到了自己昨兒夜里,準備放夜行衣時,心中涌現出的那片刻遲疑。

  竟是因為這個么?

  若是只沾在了衣服上倒還好說。

  她昨夜穿的夜行衣已經被她處理了。

  但是鞋子還在。

  既然衣服上都沾上了,那么鞋子多多少少也會沾上一些。

  若真是這樣,那她可就有點危險了,鞋子她還沒處理呢!

  陸東星聽到熒粉二字,也是微微一愣。

  他聽了安平公主的語氣,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蘇漠。

  發現她竟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

  當下忍不住輕‘嘖’一聲。

  “還請公主細細道來。”

  “本宮丟在房間里的那些畫...”

  說到這里,安平公主停頓了一下。

  路東星想到那些被涂掉了腦袋的畫像,心中忍不住有幾分膈應。

  女人之間的戰爭,果然不是他們這些男人能理解的。

  “那些畫像背面都撒過熒粉。”

  安平公主在作畫時,一直都有一個小小的習慣。

  那便是她喜歡在艷麗的顏色里加上熒粉;這樣可以使畫成之后,在太陽的照耀下折射出光芒來。

  她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其實這事兒說來也巧了。

  在她禁閉即將結束的前一天,伺候她的貼身丫鬟不小心的將整罐熒粉都撒了。

  雖然最后那丫鬟也仔細收拾了一番,但是熒粉這東西又細又小。

  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打掃不干凈,因此她的房間里還有不少的殘留。

  “因為宣紙的背面是白色,熒粉也比較細微尋常人很察覺到;因此蘇大小姐到底有沒有去過本宮的公主府,大人派人去蘇大小姐的閨房搜尋一番便知。”

  這番話說完,安平公主看向蘇漠的眼神有些得意。

  雖然沒能如安平公主所愿的,直接打蘇漠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就算蘇璃能安排人將蘇漠的房間里里外外打掃一遍,從時間上來說也已經來不及了。

  她前面說了熒粉這東西很細微,沾過就會留下痕跡。

  聽著安平說的言之鑿鑿,蘇璃一時間有些拿不準。

  安平公主到底是故意詐她們,想讓她們自亂陣腳。

  還是真有此事。

  想到這里,她壓下心中的擔憂看向了蘇漠。

  只見蘇漠依舊神色如常,這讓蘇璃有些擔憂的心,頓時平靜了不少。

  然而這時,程諾卻湊到蘇璃身邊問了她一句:“我覺得安平公主不像是在說假話,你覺得呢?”

  蘇璃這剛放下的擔憂又提了起來,她轉頭有些沒好氣的看了程諾一眼。

  會不會說話呀,這個節骨眼上還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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