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以劉清跟教研室羅主任的關系,只要是羅主任沒有什么話說,其他的人就更不好說什么了。
此時的劉清心情非常的郁悶,自從黃一天上任后,他一直在努力的想要保持住自己在教育局的地位,至少說財務上的權力,自己是一定要死死的抓住不放的,否則自己以后再想做任何事情,如果沒有財務上的方便可就難上加難了。
沒想到,黃一天第一次召開局班子會議研究領導分工的時候,就把財務權直接劃歸另一副局長的手里,而自己的分管范圍竟然僅僅是沒有任何油水可言的治安和婦聯。
這讓劉清的怒火,不僅不敢說,還得按照劉清的吩咐去做。
不一會兒,教研室的所有中層干部就全部集中到了會議室,本來現在正是上班的時間,羅云山只需打幾個電話,就把人全部召集了過來。大家都以為是羅主任要開個跟業務有關的會議,沒有想到進了會議室看到坐在中間位置上的人卻是劉副局長,大家便都有些意外。
機關里對于人事上的變動是尤其敏感的,局里的黨組會剛開過,就有人把各領導調整分工的事情,給泄露了出來,其實這樣的分工調整總是要公布給大家的,即使是單位里最老實的人,也會知道自己到底屬于哪個領導分管,只不過早些知道消息的人,往往會自己覺得自己的消息靈通之余,在單位的大多數人面前顯的更加與眾不同一些,畢竟這年頭,消息知道的遲早有時候會影響人一生的命運。
盡管心里帶著疑惑,大多數人的臉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來,分管領導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清不管怎么說還是教育局的副局長,哪怕他的分工調整到月球上,他也還是領導,領導到下屬單位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羅云山看了看劉清的臉色,見他沒有講話的意思,于是先招呼大家按照秩序坐好,都是同級的干部也就沒有太多的講究,大家隨便的把屁股往有椅子的地方一放就坐了下來。
羅云山來了幾句開場白,就客氣的請劉局長給大家做指示。稀稀拉拉的掌聲讓劉清心里先有幾分不爽,但他的臉上卻是春風滿面的樣子。
劉清清了清嗓子說:“各位都知道,咱們教研室去年的輔導資料發放到各學校后,獲得了一致的好評,今年新學期已經開始了,但是各中小學的教輔資料卻還沒有跟上,很多學校的校長見了我都抱怨,說今年的教輔資料咱們教研室怎么還沒有發下去。”
大家見劉清說起教輔資料的事情又是一愣,前兩天,分管教研室工作的何副局長剛給大家上過眼藥水,說是每年的資料費收取已經引起了很多學生家長的不滿,影響很不好,希望今年大家不要再搞這種資料下派的事情了。
眾人疑惑的眼神都集中到了羅主任的身上,羅云山也沒有想到,劉副局長今天開會是專門為了這件事情,見大家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就微微的想前傾了傾身子,開口說:“劉副局長,都怪我一時沒來得及向您匯報,前兩天何副局長剛給大家開過會,專門給大家講了關于資料的事情”
羅云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清蠻橫的打斷了。
劉清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這個情況我是知道的,他開他的會議,我們編我們的資料,這是兩碼事,咱們教研室出來的資料一直是有很好的口碑的,不要說在本市很有市場,就是外市不少的兄弟單位都跟我商量要帶一些呢,我們有高水平的編寫隊伍,又有很好的市場口碑,不能因為某些個別人的偏見就浪費了這么好的資源,更何況,咱們普安市的中小學生用慣了咱們這種高水平的教輔資料,如果一旦改用其他地方出品的資料,能不能適應還是很難說的事呢,你們說是不是啊?”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敏感的人已經在劉副局長的講話里,聞到了某種不太正常的味道,從今天一進入會議室就是非正常的開始,眼下兩位副局長帶著不同的觀點給大家開了兩個內容完全相反的會議,這讓做下屬的多少有點懵。
羅云山見會議的氣氛不太對,猶豫著對劉清說:“何副局長已經開了口,只怕如果今年的資料編寫工作還想象往年一樣操作是繞不過何副局長那一關的,這樣一來,我們教研室的工作就難做了,畢竟何副局長是分管我們的業務這塊的。”
雖然羅云山的話里話外還是偏向于劉清的意見的,可劉清聽到他說的最后一句話還是忍不住火大了起來。
劉清說:“羅主任的意思,我今年不分管你們教研室的工作,很多話講的就是多余了是吧?沒人聽了是不是?”
羅云山趕緊陪著笑臉:“劉局長,您可千萬不能這樣想,您是我們的老領導了,何副局長才來幾天啊,我的意思是何副局長可能不是太了解咱們教研室的工作,所以有不同的看法,這一塊的事情還是應該有人跟他事先好好溝通一下,這樣讓咱們下屬做起事情來也方便些,您說是不是?”
劉清心里想,好你個羅云山,這種時候還想著自己做老好人,花錢的時候你怎么沒有那么多的顧忌,辦事的時候,顧忌就多起來了,真是白日做夢。
劉清根本沒有搭理羅云山的話茬,而是直接吩咐起來。
劉清說:“今年的教輔資料因為方方面面的原因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還請小教組,中教組的各課題組長抓緊時間,爭取在盡量短的時間內把今年的輔導資料編寫完,然后盡快下發,大家還有什么問題嗎?”
大家又把目光聚集到了羅主任的身上,可羅主任卻像沒有看見一樣,把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雙臂間。
中教組的組長錢老師是個快到退休年齡的老資格了,在教育局也算是個前輩,就連黃一天局長都曾經當過他的學生,他看大家都不敢直接表達心里的疑惑,就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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