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任,求求你看在我老夫妻倆一輩子就紅紅一個獨生女兒的份上,你告訴我,你到底把紅紅弄哪去了?”錢成貴一開口便是可憐兮兮哀求。
黃一天不覺呆愣!
怎么連錢成貴都認為錢紅紅的失蹤跟自己有關?看來自己當真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就因為錢紅紅失蹤前跟自己在一塊,現在不管是公安還是錢成貴都認定自己干了見不得人的勾當?看來形勢對自己實在是相當不利!
他感覺嗓子有些干涸冒火,努力穩定一下情緒,沖著錢成貴誠摯口氣道:“錢局長,我黃一天是什么樣的個性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做事一向坦坦蕩蕩敢作敢當,錢紅紅的失蹤當真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錢成貴幽深眼神看向面前的年輕人,似乎想要以自己歷練多年的識人眼光判斷他剛才口中說出的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話?
可是,轉瞬功夫他就放棄了,他想起自己之前跟眼前年輕人過招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取勝過,有兩回幾乎是板上釘釘必勝的局面,臨了還是被這小子翻云覆雨。
獨生女兒錢紅紅突然失蹤這幾個小時里他心急如焚,他突然就感覺自己老了,渾身的零件包括腦子變的反應遲緩,有很多事情開始想不明白,女兒怎么會突然失蹤呢?女人失蹤前怎么會跟黃一天在一塊呢?他們倆不是早就斷了來往嗎?
錢成貴不愿意再相信自己的直覺,盡管當他從黃一天的眼神里看不出半點做了虧心事的躲閃,他仍舊相當篤定口氣對黃一天說:“黃一天,就算我以前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錢成貴在這里跟你賠不是了,只要你把紅紅的下落告訴我,我保證以后絕對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黃一天見錢成貴此時一根筋,自知再怎么跟他解釋也是白搭,不過他也明白,錢成貴肯定也是急破了腦袋想要盡快找到錢紅紅,可是錢紅紅到底去哪了呢?
黃一天腦子里突然想起那晚賈仁貴帶人去酒店向自己挑釁一事,他不由得后知后覺在心里想到一個問題,“賈仁貴怎么會知道自己當晚在碧綠汀請朋友喝酒?”
那晚去酒店之前,他在路上遇到了錢紅紅,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后各自分頭離開,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難道說賈仁貴一直跟蹤錢紅紅的行蹤?在看到錢紅紅跟自己講話后這才妒火中燒跟蹤自己到酒店并立刻叫來人手向自己叫板?”
“對!一定是這樣!”
黃一天心里不由一亮,否則的話根本解釋不通賈仁貴那天怎么會突然找到自己請客的酒店?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推理的話,很可能接下來的幾天里,賈仁貴也一直在跟蹤錢紅紅的行蹤,當他發現錢紅紅居然跟自己和好如初,以他對錢紅紅的一片癡情很有可能做出沖動的舉動來。
黃一天口中不由自主說說了句:“難道是賈仁貴?”
一旁的錢成貴趕緊問他:“你剛才說什么?賈仁貴?賈仁貴怎么了?難道紅紅失蹤跟他有關?”
黃一天既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而是皺眉對錢成貴把心里的疑惑坦率說出:“錢局長,我懷疑賈仁貴這些天一直在跟蹤錢紅紅上下班,我更懷疑錢紅紅昨晚突然失蹤很可能跟這小子有關,因為那天晚上賈仁貴和我在酒店為了錢紅紅的事情鬧了一場,后來被人帶走,我聽說被教訓一頓后當時就放了。”
“怎么可能?”錢成貴不信口氣,“紅紅是他的未婚妻,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做對他又有什么好處?黃一天,你別想存心轉移警方調查視線,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遇到這種不開竅的主黃一天真想掄起大棍當頭一棒把他打醒,他沖著錢成貴不屑看了一眼,無所謂口氣:“你愛信不信,你要是腦子沒病就趕緊想辦法找到賈仁貴說不準還能順藤摸瓜找到錢紅紅的下落,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也沒法子。”
黃一天突然又擺出這副油鹽不進的嘴臉,當真讓錢成貴感到真假難辨,不過他現在也是沒頭蒼蠅似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四處找閨女,既然黃一天說了線索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錢成貴在黃一天嘴里并未得到比公安局更多的線索,不一會的功夫急匆匆離開,錢成貴剛走,又有人來探望黃一天,這回來的卻是胡云諾。
瞧見黃一天坐在審訊室的簡陋木椅子上動憚不得,胡云諾一進門沒好氣沖他質問:“你這是哪根筋壞了?到底干什么蠢事了?好端端的怎么就進了公安局了?”
此時見到胡云諾,黃一天像是見到救命稻草趕緊沖著胡云諾求救:“胡姐胡姐你幫幫我,我真的什么都沒干,我是被冤枉的,你趕緊想辦法讓他們把我給放了。”
“說的輕巧”,胡云諾一副怒其不爭的口氣沖黃一天說,“這地方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哪那么容易?聽說你的前女友失蹤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說跟她已經分手了嗎?怎么警察會把這事賴到你身上?”
黃一天聽了這話對著胡云諾長嘆一聲:“唉!一言難盡啊胡姐,早知道會出今天這樣的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搭理她。”
黃一天不得不當著胡云諾的面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又跟胡云諾重述一遍,當胡云諾聽到他說,“錢紅紅下班后去他宿舍”,臉上不覺浮現奇怪表情。
胡云諾問:“你跟錢紅紅不是已經分手了嗎?她為什么還會去你宿舍?”
“她說她不喜歡那個賈仁貴,這不是又回頭想要跟我重歸于好嗎?”
“那你呢?你什么態度?你答應她了?”
這種時候黃一天哪敢說自己跟錢紅紅多牽扯半點關系,他趕忙打擦邊球:“我答應她什么了?畢竟我跟她之前有過一段情,她找上門來我總不能把她拒之門外?”
“那你也不用跟她聊這么久吧?一直聊到晚上九點才送她回家?”
“那她不走我總不能趕人家?不過是九點嘛,又不是深更半夜,我明明把她送到家附近了,哪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那你仔細想想,昨晚你送她回家的路上有沒有碰到什么不正常的情況?總不能一個大活人就這么莫名其妙不見了?”
黃一天趕緊把剛才對錢成貴說的話又跟胡云諾說了一遍,他對胡云諾板上釘釘口氣說:“胡姐,我有八成把握斷定錢紅紅突然失蹤這事肯定跟賈仁貴那小子有關。”
胡云諾也是經歷過事的女人,聽黃一天這么一說心里回過神來,她覺的黃一天對此事的判斷的確有幾分道理。
那晚賈仁貴突然帶人殺到碧綠汀找黃一天的時候她也在場,若不是賈仁貴一直對黃一天的行蹤有所掌控,怎么可能在飯局開始不到半小時就帶著一幫人來到酒店故意挑釁呢?
“行了,這事我稍候找三叔幫忙查查,你小子以后老實點,別沒事不學好沾花惹草惹禍上身,你要是立場堅定不搭理那個錢紅紅,能有這麻煩?”
到了這時候,任憑胡云諾說什么黃一天只是一個勁點頭俯首帖耳聽著,瞧著胡云諾抬腳要走的時候忍不住叮一句:“胡姐你可得幫我,我總不能一直呆在這種地方?”
“行了行了,沒找到錢紅紅之前說什么都是白搭,誰讓你自己不潔身自好呢?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是你小子該得的報應!”
可能是覺的自己說的話有些重了,胡云諾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安慰一句:“你安心在這呆著,我這就替你想辦法,不管是不是能找到錢紅紅,他們都不能無憑無據一直這么把你關著。”
黃一天聽了這話一顆心頓時放下來不少,連忙沖著胡云諾一迭聲感激:“謝謝胡姐謝謝胡姐!”
官場中人,對付政敵的辦法五花八門,真正上升到利用法律武器的卻少之又少,這里頭的門道人人心里都清楚,很多事情一旦上升到法律層面,很可能牽連甚廣,萬一偷雞蝕把米得不償失。
黃一天剛剛被提拔為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科員卻攤上這樣的倒霉事也是始料未及,幸好此事處理極其迅速,二十四小時內錢紅紅失蹤案迅速水落石出。
正如黃一天所料,錢紅紅的確落在了賈仁貴手里,那晚他送錢紅紅回家,快送到家門口的時候他便轉身離開,那天晚上被胡三教訓之后的賈仁貴就在酒店外面跟著黃一天,想不到發現錢紅紅在他那邊,更加的生氣,等到黃一天送她回去,一直緊隨其后的賈仁貴卻趁機一把捂住錢紅紅的嘴巴,強行把她拖進早已準備好的小轎車里。
賈仁貴突然綁了錢紅紅也是有原因的,前面說過,這家伙是個十足的癡情種子,他對錢紅紅的一片癡情日月可鑒,可惜錢紅紅壓根視而不見。
最近一周,他每日悄悄護送錢紅紅上班下班,卻怎么也沒想到錢紅紅居然在每天下午下班后像個家庭主婦樣去菜市場買菜后又去黃一天的宿舍做飯。
整整一周的時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像是別人的老婆一樣為另一個男人服務,最讓他痛不欲生的是,錢紅紅居然在黃一天宿舍過夜。
每天晚上,當他站在屋外寒冷的夜風里看到黃一天宿舍的燈熄滅,他感覺自己整個世界也一下子黑了天,他恨透了黃一天,恨不得拿刀宰了他,可是他卻又不敢,上次被胡三爺一番生不如死的教訓后,他怎么敢再動黃一天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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