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8章 不成則死

　　小鮑威爾誠惶誠恐，一身冷汗的走了。小菲爾斯的目光釘在他背后，仿佛一眼將他看穿，毫無秘密可言。

　　站在寒冬女神的神殿臺階上，路易.菲爾斯高高俯瞰眼前忙碌的部屬和仆人。他的目光越過神殿的圍墻，看向整個女妖堡，甚至越過城墻，試圖看透陰沉的北地。

　　白發蒼蒼的班克從神殿的角落走出，悄悄靠近的問道：“閣下，您真的如此在意那個黑森林里發家的小頭目？”

　　“你知道他在哪里嗎？”路易.菲爾斯反問道。

　　“只要去找，肯定能找到的。那家伙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待了一個多月，留下太多蹤跡。”班克緩緩說道，“之前我們沒怎么注意他，可現在他已經威脅到了我們。”

　　小菲爾斯卻沒接這個話題，再次反問道：“我父親怎么樣了？”

　　“您父親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半年之內應該就會前往女神的國度。”班克說道。

　　“北地的其他城主呢？他們愿意服從我嗎？”小菲爾斯又問道。

　　“您的反對者總是有那么幾個，但他們根本沒有實力阻止您成為北地之王。只要您宣布成立公國，那些可笑的家伙頂多跳出來表演幾場滑稽戲，不難對付。”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班克一一點評了北地其他城市的當前狀況。當談到寒風城時，他特意說道：“科倫菲爾.長腿已經廢了，他兒子能力不足，控制不住......”

　　小菲爾斯忽而打斷說道：“我不擔心寒風城，長腿家族死就死了。可我擔心從黑森林里發家的那家伙，擔心他會搶先動手拿下寒風城。”

　　老班克也隨之發出呵呵笑聲，“閣下，您不擔心擁有數萬人的對手，卻擔心一個村子里的頭領。我也聽說過那個叫維克多.雨果的家伙，但我不認為他有多強。”

　　小菲爾斯瞥了眼白發蒼蒼的班克，心里感嘆了一句‘我父親時代的這一輩人真的老了’。他低聲道：“整個北地已經有十多年沒變化了，你我都知道這是塊死地。

　　我很熟悉北地其他城主，也很確定他們玩不出什么花樣來。可黑森林則是死地中的死地，能在哪里崛起的人，難道不應該給與多些關注么？

　　我最近一直在收集維克多.雨果的信息，那家伙崛起的非常快。我派人去過他的和諧村，調查過他在黑森林里玩的把戲。所有匯報都指出他的實力遠比想象的強。

　　最令人吃驚的是，我在探查他，他居然更主動的跑到了女妖堡。

　　一個月前，我的密探就說城里有人在花高價收購戰備物資。我一開始以為是其他城的蠢貨干的，但很快就發現干這事的人很有錢。連我那個貪財的叔叔都與之做生意。

　　我詢問了叫羅姆的巫師，才知道這個偷偷摸摸的家伙正是維克多.雨果。密探查到他手下叫賽斯的仆人，卻一直查不到他本人。

　　我猜這對主仆是用某種奧術手法聯系，導致我們很難追查。

　　直到鮑威爾家族突然完蛋，邪蟲的后裔連靈魂都沒留下。我才驚覺這個藏在背后的家伙不好對付。可這更讓我疑惑了，維克多.雨果到底想干嘛？”

　　老巫師班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卻還是沉穩的說道：“把他抓來問問不就好了。”

　　“你一個人打得過邪蟲后裔‘蒙’么？”小菲爾斯反問。

　　“應該沒問題。若真的動手，我還會集合巫師團的一半人手，更是讓其無處可逃。”班克對此相當有把握，“否則我們也不會容忍‘蒙’藏在我們女妖堡附近這么多年。”

　　“你還是覺著人多保險些。”小菲爾斯對此嗤笑道：“可根據我們的調查，維克多.雨果只兩個人就把‘蒙’給殺了。你的巫師團打算死多少人去抓他？”

　　班克頓時啞口無言。他自認自己的實力比‘蒙’強。可真打起來，他絕對會帶一大堆人幫忙。而他手下的巫師看起來個頂個的厲害，為他拼命卻是絕對不可能，真打起來絕對個個留一手。

　　像周青峰般帶著個半身人小妞跑過去，一樣不合就把對手干翻。這種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來的。

　　看班克說不出話，小菲爾斯則淡淡說道：“巫師團的羅姆應該知道維克多.雨果在哪里？可那家伙不可靠，為了賺錢一直不肯提供確實的信息。偏偏這人有點用，我還拿他沒辦法。

　　巫師團里更有人在包庇羅姆，只因為羅姆能讓他們賺錢。我也一直想找別的方式鎖定維克多.雨果的位置，一舉除掉這個禍害。可沒有足夠的把握，我又不能輕易動手。”

　　這話讓班克頗為汗顏。巫師團有他掌管，可他也沒辦法控制團內三十幾個巫師。北地的統治就是如此的松散，一旦有利益矛盾，所有人都先考慮自己。

　　“閣下的意思是？”

　　“不要再用你巫師團的人去查了。那些家伙都得了維克多.雨果的好處。也不能用原本城主衛隊的人，讓他們去查都是浪費時間，甚至還會走漏消息。

　　剛剛那個鮑威爾跟維克多.雨果有仇，也沒有利益糾葛。讓他去查還更有效，更可靠些。我這次組建騎士團也是要一支完全受我操控的精銳隊伍。”

　　小菲爾斯重重的一捏拳，班克能感覺到這位即將上任的新城主頗有改革之意——老權貴一旦好日子過太久就會廣置產業，失去銳氣和進取，需要新權貴來取而代之。

　　這種大換血的過程可比北地的王權之戰還兇險些。班克隱隱覺著小菲爾斯這次的目標壓根不是維克多.雨果——新主上位，借題發揮提拔一批聽話的新權貴才是真。

　　班克在北地待了幾十年，他早年積累足夠多，已經看不上北地那點財富，才會顯得較為超然。也正是他這份超然才能得到幾代菲爾斯家主的信任。

　　望著路易.菲爾斯那張死板的撲克臉，有些老態的班克心中苦笑，暗想：“菲爾斯家族三代家主，眼前這位是心思最深沉的。少有人能揣測透他的心思。”

　　略有些嘆氣，班克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去安排，調集一些沒有利益糾葛的人來追查維克多.雨果的下落。他離開神殿就將小鮑威爾找來，授予重任。

　　“要我去追查維克多.雨果的下落？”小鮑威爾萬萬沒想到自己要干這活。只要想想當日周青峰‘化身為龍’一口氣噴死邪蟲后裔，他就沒有半點信心。

　　“只是要你追查，又不是要你去對付那個邪魔。你要注意，城里目前有不少人跟這家伙有勾結，已經不可信任。你必須找些沒有利益關系的人參與這事。”

　　班克大師如今是鮑威爾的恩人，他開口說話，小鮑威爾無法拒絕。后者仔細聽了關于維克多.雨果的調查事項，唯有硬著頭皮接下這份差事。

　　“記住，你能否獲得路易.菲爾斯閣下的更多信任，就取決于你能不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務。追查維克多.雨果是你接手的第一個任務，別搞砸了。”

　　嚴肅的語氣，沉重的壓力，小鮑威爾的心臟都在加速。每每想到維克多.雨果，他不是睚眥欲裂，便是垂頭喪氣。因為他失敗太多次了。

　　老班克沉聲說道：“鮑威爾，你沒有后退的余地了......，不成則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