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6章 底限

　　狼人是黑暗生物，這在其天然掌握的奧術符文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強壯而敏銳是狼人的天賦，潛行和攀爬是它們的生活方式。

　　周青峰從分析及恒定狼人的奧術符文中獲得巨大好處，他可以通過高感知在黑暗中尋找路徑，利用良好的手眼協同快速行動，運用匪夷所思的運動技能進入戒備森嚴的堡壘。

　　天陽市局算不上堡壘，更談不上戒備森嚴。除了監控攝像頭多些，市局內外的警察都對己方太過自信，沒誰想到進入有人敢偷偷溜進來——所有手段都是防備正常人的。

　　老教授可以隱沒進入地下，借助建筑的隱蔽去獲取信息，一路找到蕭副局的辦公室。周青峰則命令隱仆跟著老教授，他也跟著偷偷竄到市局大樓的外墻下，直接攀爬。

　　對于少年來說，現代建筑的外墻有太多凸起的窗臺，墻體，邊沿。這些地方都是可以踏足借力的路徑。他由隱仆做引導，從地面一路向上，一口氣爬到離地近百米的高度。

　　若是大白天，周青峰的攀爬行為會輕易被人發現。可黑夜的陰影完美掩飾了少年的行蹤，他來到蕭副局的辦公室外墻，貼在窗外聆聽里頭的動靜。

　　周青峰原本以為老教授就是來尋找毒販線索的，可辦公室內的狀況完全打亂了他的想法——警方幾乎是不費力的就查到他身上，老教授也有透露他隱秘的傾向。

　　少年只好從打開的幕墻窗戶外竄了進去。

　　蕭副局被鬼嚇了一跳，又被個少年嚇了一跳。當看到周青峰那雙能看破黑暗，猶如野獸般明亮的雙眼，他卻忽而格外冷靜——沒錯，就是這小子。我抓到兇手了。

　　可檔案上沒說他有超能力啊！

　　二三十年的老警察不是白干的，遇事不慌是基本，越是緊張越是冷靜。或者說老蕭此刻沒法再慌了，他知道自己必須沉住氣，否則就要被牽著鼻子走。

　　眼前這狀況誰也沒經驗，不慌不忙就是最好的應對。

　　“你是小周吧。我姓蕭，蕭金浪。”副局長主動起身，笑呵呵的給少年搬了張椅子。“小周啊，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剛剛還看你檔案來著，真的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說這話時，蕭金浪心肝都在顫。他得強壓自己呼救逃走的沖動，還得驚嘆少年從窗外出現的驚奇——我這里可是離地二十層啊，里里外外幾百號警察，這小子說來就來了。

　　真是無法無天，進警局就跟逛自家菜園子般輕松。

　　化作鬼魂的老教授倒是對蕭副局的態度很熟稔。這是標準的組織談話架勢，放下架子，打破禁忌，態度可親，春風化雨，家長里短，最好是無話不談。

　　周青峰進來時氣勢洶洶，原本打定主意‘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敢來抓我？我就鬧它個天翻地覆。我有的是辦法創出更大的禍事。不讓我好過，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沒想到碰著個軟釘子。

　　哪怕心里依舊帶著極大的戒心，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吶。周青峰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他低喝一聲：“你們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去香港。哪里有大把的靈魂供我收割。”

　　蕭副局臉上笑意不減，心頭卻一咯噔。他還不理解‘靈魂收割’，卻明白這小子完全有能力搞出更大更慘烈的局面——因為周青峰當著他的面，進入了‘黑暗潛行’狀態。

　　辦公室沒開燈，除了窗外有光線進來，內部還是很黑。少年的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沒入陰影之中，只留下一個不易察覺的暗淡輪廓。

　　只這一手本事，就足以叫人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是超能力。

　　好棒，好棒。

　　老教授在一旁打圓場，“小周，別激動，沒人要逼你。你打破了正常人的認知，若是有人要逼，蕭局長肯定不答應的。只要把事情講清楚，有什么條件盡可以提。”

　　老蕭也連連點頭，呵呵笑道：“是啊，是啊，現在是我們怕你，可不敢得罪哦。”

　　大家都笑笑，緩解緊張氣氛。蕭金浪心里就想‘小子，我哪敢逼你？你不逼我就不錯了。’他沉住氣說道：“事情從頭說吧，我保證不會有任何麻煩。”

　　周青峰還是陰著臉，但態度放緩，不再咄咄逼人。他走到蕭金浪的辦公桌前，借著窗外亮光翻看檔案卷宗，冷冷說道：“其實沒什么好說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我有特殊的能力，但需要收割靈魂，汲取生命來維持自己的存在。桌面上這幾起案子都是我干的。我討厭什么人，就滅掉什么人，任何對于我的指責和審判，我都不接受。

　　我可以和官方接觸，但僅限于你。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能力，更不希望被人研究。我可以有限的跟官方合作，不去亂殺人。前提是別來找我麻煩，別擴大對我的調查。”

　　以上是周青峰的底限，他直接拋出來。蕭金浪下意識的就想起找紙筆記錄，卻被少年用眼神制止。他跟著就說了句，“條件都很合理，但我們需要研究一下。”

　　周青峰冷笑道，“你打算跟誰研究？”

　　老蕭一愣，明白了周青峰的意思。他苦笑道：“這可是大事，以我的級別真的擔不起責任，難以做決定。要不我請上級領導跟你談？或者你指定誰來談？”

　　周青峰搖頭，“不，你這個級別正好。太高級了，對我是個威脅。太低級了，沒什么卵用。除非等我變得更強，否則我拒絕接觸任何更高級的官方人員。”

　　老教授在一旁微微點頭，示意蕭副局先答應下來。周青峰則進逼說道：“別對我撒謊，我可以偵測謊言。我們之間的信任還很薄弱，任何一句謊言都會將局面搞砸。”

　　要我承擔責任——蕭金浪頓時感到巨大的壓力，他皺起眉頭說道：“你是想立刻平息當前的案件調查？”

　　“當然。”

　　“這有些麻煩，以我的權力沒辦法讓偵辦過程停下的，必須有上級領導介入。”

　　“你們不是已經抓到那個毒販么？把他的靈魂交給我，讓鄭教授頂替操控其身體，認罪，受審，上庭，挨槍子。這一點也不影響你給上級的交代，反而會因為辦案迅速而受獎。”

　　還可以這樣做？

　　老蕭對周青峰的能力還不了解，并不是太認同這種做法。他還要再思索一下細節，少年卻起身跳到窗口，說道：“我要回家了，你們想清楚了就來找我。記住，別擴散消息。”

　　說完，周青峰直接從二十層樓跳了下去。

　　蕭金浪想攔卻攔不住，連忙撲到窗口。只見黑暗中有個人影不斷在樓層的邊沿輕盈跳躍，如履平地般高速沖到地面，然后大搖大擺的從市局門口離開。

　　老教授也飄到窗口，嘆了一聲。

　　蕭金浪奇怪的問道：“你不跟他走？”

　　“這孩子不信任我了。”老教授的魂魄也是苦笑，“蕭局長，你現在什么想法？”

　　“我也不知道啊。”蕭副局長也是苦笑：“這事太離奇，責任太大。我的任何決定都不成熟，必須仔細考慮才行。可必須坦言，我腦子現在亂的很，實在難以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