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販售毒藥、解毒劑、藥品之外,我們在費倫各地低調地旅行,只為尋找新的疾病與感染癥狀,并致力于提升‘疫病之母’的威望。
我們的努力都是為了獲得尊重,也為了讓凡人更多的了解疾病和毒素。我們照料病患,埋葬死者,或受雇于統治者免受疾病和毒藥的傷害。
‘疫病之母’的信徒并非不講理的人。但如果有誰膽敢驅逐或懲處我們,不論出于何種理由,我們都將會在當地引發嚴重的瘟疫,為這種侮辱索取代價。”
周青峰的辦公室內。
‘疫病之母’的信徒,游走北地的塔洛娜牧師,癆病鬼般的賈斯滕先生正侃侃而談。周青峰聽他講話時只翻白眼,顯然不是太喜歡這樣的人待在自己的地盤。
希瑞克也在說壞話,“塔洛娜就是個微弱神力,它的信徒根本沒啥本事,無非就是玩弄些效果不明的毒藥而已,你根本不用怕它。
因為長期接觸毒藥和疾病,塔洛娜的信徒都丑的要死,從來沒人喜歡這幫家伙。把這家伙趕走就好了,根本不用客氣。”
周青峰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等‘癆病鬼’賈斯滕的長篇大論說完,他只敲了敲桌面,問道:“你能為我做什么?”
“我們可以為您研制毒藥和解藥,也能為您散布和祛除疾病。我們只需要一塊小小的空間,還有少量資金的支持。”
賈斯滕看得出周青峰的不耐煩,可他早就習慣世人的誤解和憎恨。他本沒有定居到黑森林的打算,這完全是侏儒巫醫老博格的強烈邀請。
老侏儒倒是拼命的夸賈斯滕的能力,說他在毒劑提取和疫病散布方面有多么高明的技巧。同時他也提到周青峰的‘麻痹藥劑’,大贊少年豐富的生理知識和見解。
周青峰也是個痛快人。他一拍桌子,大聲喊道:“行了,行了,不說廢話。我不太喜歡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對什么‘疫病之母’也沒啥了解。所以......”
老博格心中一沉,癆病鬼倍感失望。
“所以不可能給你們多少支持。這樣吧,和諧村正好需要一個防疫站,可我手頭也沒人懂這活。賈斯滕先生,你來當衛生防疫站的站長。每月預算費用五十金幣,不能再多了。”
衛生防疫站是什么鬼?這意思是愿意收容我們么?
賈斯滕疑惑的望了眼老博格,老博格卻連連點頭樂道:“好好好,一個月有五十金幣,我們很滿足了。”
“不太夠。”賈斯滕反而低語了一句,“五十金幣真的不太夠。我還有些朋友和學徒,他們也需要一個落腳點。一個月七十金幣吧,我保證村子里不會任何中毒和疫病發生。”
但周青峰卻強硬道:“我說五十就五十。先看看你們的能力如何,如果你們其實都跟老博格一樣很差勁呢,我豈不是白花錢?”
老侏儒都在勸賈斯滕見好就收,聽到后一句差點沒氣死,“維克多,你這樣貶低我太沒禮貌了。我好歹是你的朋友。黑森林里的人都認為我煉制的藥劑很有效。”
周青峰‘嘿嘿’的笑,沒有半點改變主意的念頭,“賈斯滕先生,只要你能讓我的村民少生病,讓我的部下遠離毒害和瘟疫,讓我們這小小的勢力走的更遠,你會得到回報的。
我歡迎你的加入,也期待你做出點成績。但我希望你把自己的打扮改一改。我知道你希望獲得尊重,但尊重不是靠誤解和畏懼來獲取,更不會帶來感恩和信任。”
周青峰甚至主動站起身,朝賈斯滕伸出了手。少年身邊,伊妮莎見狀大驚。她低聲提醒道:“維克多,他是‘疫病之母’的牧師。他說不定會把疾病傳染給你。”
賈斯滕自己都愣住,望著周青峰伸過來的手掌怔怔半天。他猶豫了一會才把自己干枯,皺褶的手掌伸出來,苦笑自嘲道:“很久沒人愿意跟我握手了。”
“其實我也有點怕。”周青峰笑道,“但我有那么一點信心,也愿意付出那么一點信任。賈斯滕先生應該不會辜負我的這點信任。”
“當然。我雖然不是好人,但也有行事原則。”賈斯滕說道,“我不會傷害那些愿意尊重我的人。”
索菲亞在信息網絡中給出了判斷,“哥哥,謊言檢定通過。到目前為止,他沒撒謊。”
在眾人見證下,兩只手輕輕握在一起,隨后分開。
伊妮莎暗暗狠狠掐了周青峰一把,低聲說道:“今晚不許你再用那支手碰我。”
周青峰對此也只笑笑,說了聲‘好’。他很清楚一點,早期的醫學研究就是從莫名其妙的巫術中發展出來的,為此飽受誤解和歧視。
為了一張人體解剖圖,現代醫學的先行者們甚至要去偷盜尸體。可研究毒素和疫病的人,轉個身就可以成為當前最好的醫生。
劍與魔法的世界肯定有更神秘莫測的力量,但基本的道理不會變。賈斯滕這種人在別處被人憎恨驅逐,但不代表他們掌握的能力是無用的。
周青峰又扭過頭,圓桌的另一面是籠罩在黑袍里的死靈巫師。除了他那只如木乃伊般被爛布條包裹的手臂,就只有一雙眼睛在黑袍內透著紅光。
這是個不請自來的家伙,沒人邀請他。他聽說精靈遺跡出現,也聽說了和諧村的故事,然后就登上了寒風城開出的馬車。這家伙甚至用奧術影響了車夫的神志,車費都沒付。
“這位先生,表明你的身份吧,順便把來的車費付一下。否則我們沒法交談。”周青峰說道。對于癆病鬼賈斯滕,他不喜歡對方的外表。對于這位死靈巫師,他就真的討厭了。
要是人人都上車不買票,這怎么行?
開車都會沒動力。
“我的名字?”陰惻惻的死靈巫師嘎嘎發笑,“我活的太久了,用過無數的名字。你隨便叫我什么名字都可以。至于車費么?我敢給,你敢收么?”
黑袍下,死靈巫師伸出另一只手。這是一只怪獸之臂,毛茸茸長滿了密集的鋼鬃,還極為巨大,粗壯。其手掌攤開,掌心出現一枚閃耀奇異光澤的錢幣。
怪獸之臂輕輕一抖,錢幣飛起落在周青峰面前。眾人注目觀看,這錢幣殘破,圖案模糊,但其表面卻附帶一層光芒。
伊妮莎見到這枚錢幣,霍然站起,手按戰刀,厲聲喝道:“維克多,別碰那枚該死的錢幣。這家伙是‘攝魂者’蒙迪諾,他用這招奪去了無數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