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第288天:退出
暗巷在一天后就給出了回復，只有簡單的一個詞。
——可以。
短暫的同盟建立起來了，不過對于整個龐大的圣安卡戰局來說并沒有什么特別。
此時以光翼為主的解放派占領了內城區的中央地區，包括政府大樓和貴族宅邸群，這里的許多貴族都被當場槍決，而物資則被一概收繳。
平民一般要在這里經過為期兩周的軍事訓練，然后便需要加入戰斗，戰爭派的攻擊愈發猛烈，他們重新奪去了外城區，對城市進行包圍。
在這一天，杜籟卡等不了了，他找上了馬克西姆，這位上校此時正在光翼的指揮部中，這里炮火隆隆，外面的炮擊陣地正在發起第三輪炮擊。
而遠方的敵人仍舊在沖鋒，這樣來來回回磨盤形式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很多天了。
“我們應該主動發動攻擊，沖破那群瘋子的包圍，他們失去了大多數人的支持，不可能有太多的實力！”
馬克西姆咆哮著，他怒不可遏，渾濁的眼睛滿是血絲，連續幾天的疲憊已經讓他失去了那份意氣風發的心情。
最重要的是，理所當然的停戰協議并沒有簽訂，這很顯然打擊了他們的積極性，畢竟一眾光翼干員本來認為只要解決掉計劃戰爭的策動者，這荒謬的大戰就會很快結束。
但很顯然他們把人們的憤怒的仇恨想的簡單了，兩個大國現在已經是撞擊到一起的豹子，除非誰先咬死對方，不然拉不開了。
“怎么發動攻勢？他們的火力仍是我們的好幾倍，我甚至看到了A22對艦導彈仍在接連不斷的向城區墜落。”
“今天就有幾個小子在距離我不遠的一個街區被炸死了，他們的家人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戈德溫有點艱難的開口道。
馬克西姆有點結舌，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來辯駁戈德溫，可惜地圖上呈現出來的敵我態勢著實不能給他提供什么反駁的有力證據。
“中校同志，打擾了。”杜籟卡撇了撇嘴，看著他邋遢的樣子有點好笑。
馬克西姆嘆了口氣，將筆摔在案板上，不耐道：“有什么事？”
杜籟卡斟酌片刻，委婉道：“艾薇爾的芯片，光翼之前說過，有辦法移除，對么？”
“她的狀況不怎么好...我希望...”
短暫的沉默，隨后馬克西姆冷冷開口。
“不行。”
杜籟卡不可置信的抬了抬頭，仔細回憶著剛才自己聽到的字眼。
“什么？”
“我說不行。”馬克西姆斬釘截鐵的重復了一遍，面容鐵青，似乎很是不耐煩。
杜籟卡心下冷笑，瞇了瞇眼，逼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記得之前你和我答應的確鑿，我還以為你早就有了一手準備？”
這個陰險無恥的中校似乎也沒有因為背信棄義而感到有絲毫羞愧之情，他陰冷的抬了抬頭，扶著臉再度開口：“夠了，你不要用這些小事來煩我，戰斗的局勢已經足夠糟糕了！”
“我們現在應該不惜一切代價追求勝利！！”
又是這樣！
勝利！勝利，他媽的勝利！
除了這兩個單調到惡心的字跡，還有那可笑的榮譽，難道就沒人看得到眼前死去的人，還有正在遭受痛苦折磨的同胞？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杜籟卡心中的怒火，看著面前因為自己的呆滯而面露不恥的馬克西姆，他突然清醒了過來。
呵呵呵...
沒什么意思。
一丘之貉罷了，站在不同的意識形態繼續無聊的戰爭，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互相拼殺的走狗。
手指深深地嵌入手掌中，杜籟卡面露微笑，平淡至極。
“那祝你好運，中校先生。”
“戈德溫，跟我滾出來。”
在門外，戈德溫沉默的看著他。
“你打算離開光翼？”
杜籟卡將那光翼的標記扔在了火堆中，看著那逐漸黑化的勛章，嘲弄道。
“我沒有必要為任何人而戰，任何人，每一個人，都不應該為誰而戰。”
“任何人類的互相廝殺，不管以何種理由，都是野心家為了達成目標的拙劣借口，沒有什么正義戰爭。”
戈德溫啞然，他張了張嘴：“可是...他們確實...”
杜籟卡吐出一口白霧，開口打斷了他：“算了吧，我不在乎他們的事業，我只知道他們的存在讓戰爭延長了。”
“我受夠了，我不打算幫任何人繼續打仗。”
“我只要活下去，讓所有人都活著看見戰后的太陽，而不是一個人民英雄的爛綬帶。”
他說完便邁步走向白茫茫的雪地，很快身影就漸漸消失在凜冬的暴雪之中，白霧和霜雪漸漸淹沒了他的黑色衣袍，最后就連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都消失不見。
杜籟卡手下的士兵大多是光翼組織身經百戰的成員，他們受馬克西姆的命令，暫時將指揮權交給杜籟卡，包括加比老部下在內的一百多名士兵要封鎖圣普雷斯特大街，防止戰爭派的狂熱士兵進行滲透。
換句話說，這里已經是戰爭的最前線，杜籟卡不打算讓其他人再跟著他冒險了，他暗中殺死了所有支持馬克西姆的人，還有忠于光翼組織的狂熱派。
做完這些，他收攏了僅剩下的30多個士兵，包括加比也愿意跟著他走。
正如他們所說，這是他們的戰爭，他們有權利做任何事情。
離開最前線，他們依然有著三臺最新的步戰機甲‘深瀾’，杜籟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理艾薇爾身上的芯片。
他不會讓任何人死在這里，至少這些人不可以。
“你打算送我們走？”露伊絲不安的抬起頭，她咬著下唇，舉棋不定的看向床上仍在昏迷囈語的艾薇爾。
“有這個必要嗎？我覺得暗巷也并不可靠。”
杜籟卡仍舊堅持他的意見，他冷冷的看著露伊絲，道：“兩個Inspector對待平民尚且寬容。”
“這次我打算做極其危險的事情，很可能會牽扯到所有人。”
聽他這么說，還有身后戈德溫凝重不語的樣子，露伊絲擔憂的點了點頭。
“那...祝你們好運，我會照顧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