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挾持到偏僻角落的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完全是一副宅男的裝扮,癆病鬼一樣的虛弱,但是誰也想不到,身體里藏著的,卻是從鎮壓了幾千年的九嬰命魂。
轉眼間,獵人就變成了獵物。
九嬰一手探出,握在紋身男子的脖頸之上,不過兩秒鐘就重新收了回來。
吧嗒!
后面那個混混甚至根本沒看清楚發生了什么,面前的同伴已經僵硬得像一塊木頭,直挺挺倒在了地上,甚至和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響聲。
兩秒鐘,只用了兩秒鐘,一個活生生的健壯成年人,已經變得好像風干了千年的干尸,看不出半點血肉人形,只剩下干癟的皮囊依附在骨頭上。
他的所有血肉生機都被九嬰完全地抽干了。
另外一個混混想跑,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在九嬰的心意壓制下,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很快步入同伴的后塵。
“不能留下半點痕跡!”九嬰低低地嘶嚎了一聲,眼球通紅,嘴巴忽然大大地張開,幾乎占據了大半張臉,赤紅的火焰從他口中噴吐而出,瞬間就吞沒了兩具尸體,熱浪滾滾連空氣都強烈地扭曲,一下抽干,比當日蘇子語他們遇到的時候兇猛了何止倍計。
等火焰消散的時候,兩具尸體已經連骨灰都不剩,徹底地消失在世上。
“這天地之間的精氣惡劣稀少到了這種程度,還有這些螻蟻一樣的人,根本就填不滿我的需求,吃一百個一千個也沒有用,必須要找到一個更強大的肉身!等著吧,敢毀我肉身…會有一天的…會有一天的…”
毀尸滅跡之后。九嬰的怒火似乎終于得到壓制,邁著有些奇怪的步子離開,盡管偽裝得很好。但還是隱隱帶著幾分不協調。
張牙舞爪到處逞兇的野獸不可怕,可怕的是懂得潛伏磨礪爪牙。
蘇子語不知道九嬰到底躲在了哪里。但他知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硬道理。
如果能像云純陽一樣成就命魂,那就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擔驚受怕,又處處受到約束。雖然離這個目標差距還很大,但并不是遙不可及的。
回來的當天,他就把獸皮畫交了出去,巫女白玉剛開始還有些抗拒。然而感應到精血元珠之后,立即歡快地住了進去。又過了幾天,符經也交還了袁恩。
然后蘇子語就完全地進入了修煉的狀態,拋開了所有的雜念,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時間,剛剛被空師領進大門,徹底癡迷,腦子里只有禪定修行,日煉月煉。
而且現在的處境比當初還要好得多,沒什么事情不會有人打擾。飲食起居都有專人照顧,甚至慢慢地,蘇子語對于飲食的需求也越來越小。
起初的幾個月。蘇子語只專注在禪定之中,凝練心意魂魄,過了將近半年,才又重新開始練習符法。
這期間石天明來過兩次,遠遠地看看他專注的狀態,連門都沒有進,似乎對這樣安分耐心的舉動很滿意。反倒是武司的妹妹武怡打過幾次電話,節日的時候還邀他吃了一頓飯,充滿了對他的好奇。又口硬心軟地抱怨武司還沒有回來。
除此之外,蘇子語一次都沒有出過門。也沒有和人接觸。
日升月落,晝夜相合。到了最后,他已經沒有了日月交替的感覺,自己的身體里就是日月。
不知不覺,近一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才剛進入12月,已經天寒地凍,甚至早早地下了一場初雪。不過哪怕這樣的天氣,蘇子語也毫無感覺,仍舊穿著一件單衣盤坐在屋中,大門敞開。
一尊身軀龐大的泥石巨象從地下暴掠而起,瞬間就已經成型,腳步踏得整座院子晃動不停,兇猛地朝他撲來。
這尊泥石巨象身軀比巫女白玉第一次召喚的時候要小了許多,只比常人略高一點,然而動作卻靈活不了不只一點半點,而且看不出半點土石的模樣,通體泛著青黑色的光澤,反而像是合金打造,哪怕只憑肉眼也看的出堅不可摧。
奔走如飛的泥石巨象幾步就穿過了院落,眼看就要沖進屋子,蘇子語卻不慌不忙手臂一揮,三枚鮮紅的血符針已經出手,極速爆射而出!
蓬蓬蓬!
血符針的速度奇快無比,在半空中甚至留下三道長長的紅光久久不散,瞬間已經貫穿了泥石巨象堅不可摧的身軀,留下三個小指粗細的孔洞,發出輕微的聲響。
然而洞穿之后,三枚血符針并沒有消失,反而飛快地劃出幾道圓弧,又重新飛了回來,繞著泥石巨象上下翻飛,不斷地一次又一次洞穿堅石筑就的身軀!
泥石巨象拼命地左右翻滾,試圖伸手拍飛、擋住血光,可惜沒有半點用處,密集的血光如野蜂飛舞,穿梭往來,繼續重復著貫穿,眨眼已經在泥石巨象的身軀前后留下了幾十個密密麻麻的孔洞,直接被射成了篩子。
由于血光符針的速度太快,看起來就像是一張紅色的大網直接罩住了泥石巨象,任憑有無窮力量,也掙脫不得。
如果不是沒有生命、不知疼痛的召喚傀儡,哪怕換成先天高手,也早就活不了了,這樣的場景足足持續了十幾秒,血符針才堅持不住消散在空氣當中。
蘇子語念頭一動,千瘡百孔的泥石巨象體表的符號不停閃爍,重新回到了爬出的地方,好像一團有生命的泥土,重新崩散流入了地下。
“血氣畢竟還是脆弱,能夠有半根小指粗細已經是極限了,再想要擴大就沒辦法保持威力,對于這種體積龐大的敵人,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雖然是這樣說,但蘇子語已經很滿意了,他以血符文構筑而成的泥石巨象,比鋼鐵還要堅硬得多,依舊被一下貫穿,一般人的血肉之軀絕對抵擋不住。最重要地還是這些血符針完全由自己氣血依托符文構筑,操控起來靈活無比、隨心所欲,防不勝防,真正是刺殺的利器。
又練習了一會符法,他剛想進入禪定,觀想日金烏的神意,卻忽然耳根一動,望向院子外面。
一個扎著馬尾面容清麗的女子閃了進來,她的步伐不緊不慢,卻每一次都保持相同的距離,目光清冷中透著幾分沉凝,氣度非同常人,正是許久沒見的風薇。